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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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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VII. Changing Political Climate and the Rise of Prince Ruyang’s Court in Middle Yuan Dynasty
第七章.元朝中期政局变动与汝阳王藩府的崛起
札牙笃汗死后,帝国政局再度陷入了重重危机。他的皇后或许出于内疚,或许出于迷信,坚持要让忽都笃汗的子息继承皇位。经历了一番周折之后,忽都笃汗的长子、十三岁的妥欢帖睦尔成为了大都的新主人。然而,许多人怀疑他并非忽都笃汗的亲生儿子。十多年前,当忽都笃汗在政治斗争中失势时,曾经在西藏与中国(按: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是西方史学家的错误表述,请读者注意甄别)的边境地区漫游。当他从那里回来后,就多了一个神秘的儿子。作为他的继承人的长子,这个孩子的来历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札牙笃汗在一封诏书中宣称,忽都笃汗在临终前已经告诉了他:这个孩子并非他的亲生骨肉。因此,札牙笃汗剥夺了妥欢帖睦尔一切继承权,将他流放到南中国海的边境。但幸运女神眷顾了这个孩子,在札牙笃汗死后,他的弟弟被召回去继承帝位,一个月之后也死了。于是他成为了大元帝国最后一位的主人:乌哈噶图汗。在中国,他以明王朝给他的称号“元顺帝”而被载于史册。直到很多年以后,人们才发现,他的生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也最不可能是的人:南宋的最后一位君主赵显。历史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这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但与本书的主题无关,有兴趣的读者请参看附录四)。
乌哈噶图汗的上台给昔日札牙笃汗的亲信们带来了威胁。他们知道,当他长大成人之后,就会彻查自己父亲被杀的内幕。果然,1340年他在一份诏书中宣称:“文宗当躬迓之际,乃与其臣伊噜布哈、额勒雅、明埒栋阿、包克图、图里等谋为不轨,使我皇考饮恨上宾。归而再御宸极,又私图传子,乃构流言,嫁祸于必巴实皇后,谓朕非明宗之子。”但是包克图、图里等札牙笃汗的旧部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藏匿于汝阳王阿鲁温的藩府之下,并且改易了汉名——他们在后来的历史上以鹿杖客(“包克图”汉译为“鹿”)、鹤笔翁(“图里”汉译为“鹤”)之名为世人所知。
汝阳王阿鲁温(1280-1345)并非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而因为屡立军功被拔擢至此高位。从三十年代以降,他的藩府逐渐聚集了数量和质量上仅次于明教和少林的资深武术家。在这一时期他开始了一项野心勃勃的计划:在剿灭江湖世界政治异见分子的名义下,他向政府请求拨款以招揽肯为朝廷效力的武术家。这项计划得到了对汉人仇恨入骨的丞相伯颜——此人在顺帝初年成为帝国的实际统治者——的首肯。但是阿鲁温的真实企图乃是看到了帝国逐渐没落的现状,趁机扩张自己的实力,最终凭借武力为自己打开通向帝位之路。
为了招揽武术家以控制江湖世界,阿鲁温必须对这一领域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他背后最重要的幕僚正是我们早已经熟悉的阴谋家成昆。此时,成昆的学生谢逊为了让他现身正在中国各地以他的名义大开杀戒,却没有想到这正是成昆希望看到的结果。然而,此刻不便公开露面的成昆也面临着无处栖身的尴尬。并且成昆也明白,仅仅谢逊个人的倒行逆施距离摧毁明教的终极目标还差得很远。因此他来到汝阳王的幕府为阿鲁温出谋划策,这一合作虽然为时短暂却成果显著:他们共同制定了一个周详的计划:利用以六大门派为首的江湖主导势力同明教之间的矛盾,让他们陷入彼此争斗,相互削弱之后,再一举摧毁这二者。但在三十年代,这一计划由于一系列意外而被迫中止实施(参看第九章),直到二十年后,当阿鲁温已经去世,而他的孙女、野心勃勃的敏敏帖木尔成为这些武术家的主管时,这个计划才终于付诸实行。这一计划的最终失败表明:阿鲁温不是一个好的战略家,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计划的根本缺陷,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计划及其缺陷都只是成昆一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在十四世纪中期的江湖-政治博弈中,成昆是一个远比阿鲁温或者敏敏特穆尔更为高明的棋手(参看第十章)。
除了成昆、包克图和图里外,阿鲁温还招揽了“金刚门”的僧侣们,这是一个神秘的门派。他们的创始人是一个在十二世纪就从少林寺叛逃出去的叛徒:火工头陀。他知道中国内地已经无处容身,于是逃到了中亚,并凭借过人的武术为当地王公效力,站住了脚跟,十三世纪初他创建了金刚门。金刚门成立后,一直立足于东突厥斯坦,并消灭了当地的另一受到承认的少林支派:西域少林。有时候他们冒用后者的名义。事实上,很多文献将二者混为一谈。随着岁月的流逝,金刚门的僧侣们患上了精神上的思乡症,他们渴望回到自己门派的发源地少林寺,成为那里真正的主人。为此他们向钦察汗国的蒙古可汗们表示忠诚,在加入钦察人的军队后,他们因为表现出色被燕帖木尔招募,来到大都,凭借过人的武术造诣成为那里的骄子,并参与了1328年的军事行动。在三十年代伯颜秉政后,燕帖木儿的嫡系受到排挤,他们也脱离了皇家卫军,而托庇于汝阳王的帐下。
这一政治团体的最后一位重要成员是一个面目毁损的哑巴僧侣:“痛苦的行脚僧”。他是一个来自伊利汗国的武术大师,虽然是残疾人但受到特殊的尊敬。然而此人真实身份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明教的光明右使者范遥。在正式的历史记载中,他被宣称为发现了成昆的阴谋而不惜毁损自己的俊美面目,放弃自己的锦绣前途,打入汝阳王府作为间谍。这一切不过是白费力气,因为他成功地打入汝阳王府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成昆的消息。从此他一直沉默地呆在那里,直到1358年复归明教。
不过,事实的情况或许复杂得多。范遥宁愿私自毁容后打入汝阳王府而不是首先回光明顶报告,而之后二十多年中也从未和教廷有任何联系,其中的原因值得深究。很有可能,是他一直纠缠黛绮丝失败后的自暴自弃。史密斯教授认为,这种自残行为更可能是出于一种犯罪后的内疚而渴望赎罪的心理。或许,他曾经对黛绮丝进行了性侵犯,而事后又感到极度的忏悔——上个世纪著名的全真教宗教家尹志平,在奸污了一位美貌的女武师“龙的小女儿”之后,也有类似的表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称呼自己为“痛苦的行脚僧”。
不过,考虑到黛绮丝女儿的年龄,我们要对这种理论作一些修正:范遥或许是为了对黛绮丝有所行动而有意毁容,以掩饰自己的身份。确凿无疑的是,他在1343年前后曾对黛绮丝夫妇下毒。我们在医学家胡青牛留下的档案中发现了这个病例。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精深武术击垮对方而要采取下毒的手段,颇为耐人寻味。我们可以认为,下毒——并且是慢性毒药——的手段更有利于范遥控制和威胁黛绮丝服从自己。同一般的暗中下毒不同,黛绮丝明显知道下毒者是一个来自中亚的“哑巴头陀”。我们可以判断,黛绮丝与范遥之间一定有过重要的接触——虽然黛绮丝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很有可能,在黛绮丝中毒之后,为了获得解药,不得不向范遥低头。当黛绮丝让范遥得到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之后,范遥给了她解药,但是分量却有意给得不够,以至于她的丈夫最后还是毒发身亡。
黛绮丝的女儿小昭恰好出生于这一时期,而在她出生后,黛绮丝就将她送到他人家里代养,隔几年才去探望一次(因此可以推断,小昭可能从未见过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韩千叶)。当小昭还未成年的时候,戴绮丝就逼迫她去光明顶为自己偷窃“天地转换法”的抄本。这些不近人情的举动,不禁令人怀疑这个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据历史记载,当范遥在1357年第一次见到小昭的时候,表现得异常惊愕,远远超出了看到一个老朋友应有的反应。或许当时范遥已经怀疑到了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但是随着黛绮丝母女在当年年底突兀地从东海返回波斯,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揭开这个埋葬在东海上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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