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1 20:55

第二十六回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天叶凌风从甘肃的积石山下经过,不,那时他还不是“叶凌风”,他是陕甘总督的少爷叶廷宗,在离家十年之后回来,心里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家的。

  这机会好不容易给他碰上了,此刻,他在积石山上看见那个军官,正在爬过去拿刀要杀那黑衣少年,心头一动,不禁又惊又喜,想道:“这少年独力杀了十几个军官,一定是反清的侠义道中一个重要人物,妙在他如今已受了重伤,而要杀他的那个军官也受了重伤,此际我去救他,不费吹灰之力。我救了他的性命,他当然要感恩图报,提携我了。哈哈,既然丝毫没有危险,何乐不为?”

第二十七回
  但叶凌风随即在心中暗笑:“那小子是在麦积石山受的伤,与华山相距何止千里?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恰好遇上华天风来救了他?他当时曾服了小还丹,也许是一时断气昏迷,后来苏醒过来?

是否bug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1 21:04

第二十八回
  蒙永平道:“令尊与风大人早已谈过你的事情,而且给你考虑得很周到了。他们的意思也正是要长线放远鸯,香饵钓大鱼。你若入川,他们给你掩饰还来不及呢,怎会急功近利,马上就要你表露身份。比如说他们可以故意让你先打几场胜仗,官军决定放弃的地方也可以让你先去占领。不过冷天禄这支义军,最终也还是要扑灭的,入川的那帮‘江湖义土’也还是要斩尽杀绝的。只要你和我们忠诚合作,我们定可以给你安排得天衣无缝。不过或者要令你多少受点委屈,官府会把你当作反贼缉拿,甚至要你受些皮肉之伤。嘿嘿,叶公子你是聪明人,如何做法,临机应变,也不必我一一举例了。总之,我们可以做到今(令)他们那些所谓侠义中人,决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叶凌风心乱如麻,善恶交战。阳春三月,山上犹有余寒,但他额上的汗珠却己(已)似黄豆般的一颗颗滴下来!

  这刹那间,叶凌风心中善恶交战,已是转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初是觉得陷害一个小孩子于心何忍,但随即想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留下这个小子,终是我的隐忧。他身世比我好,又得师父师母阖家宠爱,待他长大,我这掌门弟子的地位只怕也要动摇。了因不是给帅(师)弟师妹所杀的么?我应该早为之计,不可蹈了因的覆辙!”

  叶凌风把手一指,蒙水(永)平抬眼望去,隐隐还可以看见江晓芙与林道轩的背影,只听得叶凌风缓缓说道:“林清的儿子就在你的眼前,他也正是我的师弟林道轩!”

  原来蒙永平刚才听得江晓芙叫他师弟做“小林子”,虽然立即引起注意,但却以为林道轩姓林不过是个巧合而已,未必就是林清的儿子。因为江海天还(未?)曾回来,而在他的意念中,江海天若是在藏龙堡救出林清的儿子,那一定是带着他一同回来的。不料他随随便便问叶凌风一声,却触发了叶凌风借刀杀人之念,把秘密都和盘托出来了。

  钟展道:“你斌(试?)试运用你本门的内功心法。”叶凌风依言一试,只觉真气凝聚,已是随意所之,在体内运行无阻。叶凌风知道这是上乘内功开始练成的迹象,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此奇遇,转眼间就获得了别人要苦练五年的功夫!

  林道轩本来对杨芃并无甚好感,但在岷(邙)山上忽然碰见,还是很高兴地招呼他道:“杨大哥,你也来了?你爹爹呢?”

  杨芃笑道:“你采野花,我来捉鸟。”江晓芙觉得有点不对,诧道:“捉鸟儿要用这样大的布袋的么?”杨芃道:“我捉大鸟。”江晓芙道:“这山上哪有什么大鸟?”杨芃道:“这里就有一只呆头鹅!”话犹来(未)了,只听得“呼”的一声,杨芃已是张开布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林道轩当头罩下。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3 20:03

第二十九回
  原来杨钲果然是暗中接受了清廷“礼聘”的武林败类,他打听得江海天尚未回来,便放胆偷上氓山,与蒙水(永)平等人串通,阴谋破坏氓山之会。

  杨钲是一派宗师,那次在天柱(笔)峰上与江海天比武,也有接江海天三数十招的能耐,论本领自是高于钟灵,但钟灵本来也不至于一招落败的,只因他一来是在悬崖之边,给对方占了地利,二来杨钲的邪派独门武功,钟灵又未能够一下子适应,故此只一掌便给他打下悬崖。

  杨钲哈哈大笑,眼看钟灵就要摔成肉饼,却忽地在半空中一个猴子翻跳,减弱了下坠之势,恰恰抓着了峭壁上横生的一技(枝)虬松。杨钲心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轻功。此时若不除他,他年又是一个劲敌。”

  甘人龙是江南七侠中甘凤他(迟)的后代,家传武学,百步神拳,非同小可。受伤之后,负痛狂呼,独臂挥拳,猛地捣出,仍是拳风虎虎,威不可当。但杨钲狡猾非常,一击得手,立即便闪过一旁,“蓬”的一声,百步神拳的拳力,把他十步之外的一棵松树震得叶落枝摇。杨钲待他凭着的这股气发泄之后,劲力松散之时,蓦地绕到他的背后,冷笑道:“你也该歇歇了,倒下吧!”青竹杖倏然戳出,以重手法点了他的穴道。

  大雄禅师连番猛扑,每一次的猛扑,都给杨钲的竹杖将他的袈裟挑开。可是杨钲的竹杖点穴,也都给大雄禅师的袈裟挡住,无法攻进大雄掸(禅)师身前三尺之内。

  当下大雄掸(禅)师将甘人龙背回玄女观医治,钟秀陪伴她的哥哥钟灵。钟灵倒没受伤,只是精疲力竭,难以跑路,只好就地盘膝而坐,默运玄功,徐徐恢复精神,钟秀在旁给他守护。

  青袍怪客似是意兴萧索,懒洋洋他(地)说道:“杨钲干了什么勾当?你且说说!”

  与会诸人都因青袍怪客的据做(倨傲?)态度而动了怒气,异口同声他(地)说道:“对,他既替杨钲出头,就得着落在他身上把杨钲交出来!”“这厮分明也是朝廷鹰爪,何须再问?把他擒下再说!”但群雄都是有身份的武林人物,决不能一拥而上;而且在这氓山之上,也得听从谷中莲的命令。故此,虽是群情汹涌,也只是向谷中莲提议而已,并未演成群殴。

  青袍怪客哈哈一笑,轻描淡写他(地)说道:“他们有些是我的朋友,有些是我的家人奴仆,跟我来参加你们的‘英雄大会’的,总之是你们氓山派的客人,何用大惊小怪?怎么,你们不欢迎我们这班不速之客么?”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3 20:07

第三十回
  青袍怪客仍是哈哈笑道:“你们号称英雄大会,这‘英雄’二字是自封的么?为什么要你邀请的才能算是‘英雄,(’)?才可以参加此会?哈哈,这不是可笑得紧么?”
  谷中莲道:“英雄必须是侠义之上(士) ,这是要武林中大多数人承认的。来历不明的人,我们碍难把他当作英雄招待。”

  原来竺尚父深信杨钲的说话,把他当作心腹,反而把上官泰当作背叛他的人。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竺尚父要把女儿嫁给杨钲的儿子杨芃,杨芃也很能体会父亲的意思,对这位大姨父大加巴结。父于(子)两人反而诬捏上官泰要杨芃做女婿,又加上另外一些煽惑言辞,说上官泰如何如何不服气给竺尚父欺压等等,使得竺尚父全都相信了他们。

  竺尚父说什么也不相信杨钲是朝廷鹰大(犬) ,仲长统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气说道:“好,那就只论今日之事吧。杨钲父子把江大侠的徒弟捉去,这事情该当如何了断?你替杨钲出头,你说!”

  群雄都为他的狂妄态度所激怒,许多人已在跃跃欲试,时(叶)凌风忽地振臂大呼:“让我先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候,江晓芙也跑出了场,说道:“大师兄,让我先来!”

  竺尚父“哼”了一声,杨芃人极机灵,一听就知是姨父责备他的打法不对。登时换了另一种打法,只见他的竹杖宛如蜡蜒(蜻蜓)点水,一掠即过,由于双方招数都快,江晓芙的力道未透剑尖,已给他的竹杖以柔劲引开,要再削断他的竹杖可就不能了。

  这青衣汉子应道:“是。我抽着烟也能打架的。”装了一斗烟,抽了两口,神气优(悠?)闲地走到场中,淡淡说道:“我不吸两口烟就没精神,请道长恕我失礼了。来吧,来吧,你有宝剑,我有烟杆,咱们正好较量较量。看是你的宝剑锋利还是我的烟杆坚硬?”
  这青衣汉子不但要抽着烟打架,而且就是用烟杆来作武器。松石道人本来不愿意和他交手的,但给他这么一气,再不交手如何可以报复这个侮辱?当下大怒喝道:“我不与小人斗嘴,来就来吧!你这(就?)是口喷毒烟,我亦何惧?”他是个武学大行家,心头虽然火起,却还沉得住气。当下凝神注意,默运玄功,防备对方喷出毒烟。

  这一剑上刺面门,来得势如闪电,松石道人是恨他狂妄,意欲刺瞎他的眼睛的。哪知剑势虽快,对方躲得更快,只见青衣汉子霍的一个凤点头,烟咀(嘴?)尚含在口中,身形己(已)从剑底钻过,这才移开烟杆笑道:“领教了。你怎么不使你的看家本领?”

  竺尚父委实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只是看了一看,就从非常繁复的剑法之中看出了它的破绽。他猜得不错,这剑法松石道人创立至今,不过十年。十年时间在常人的观念当然不算短了,但对于一种武学而言,这点历史只能算是初生的婴儿。要知各大门派任何一种够得上是第一流的武功,都是经过许多代的聪明才智之上(士) ,不断增益,不断改进,这才达到“成熟”的阶段的。松石道人创这路剑法不过十年,当然未能尽善尽美。而他因为以毕生的心血来钻研剑法,对于内功的修习,当然也就不能同样用心,是以落在行家的眼中,就觉得他未够纯厚了。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3 20:49

第三十一回
  雷震子喝声:“来得好,看剑!”只见他手捏剑诀,骈指如锋,瞬息之间,己(已)是踏遍八个方位,“刺”出了一招九式!更妙的是,尽管他出手如电,而招式又非常繁复,但这一招九式,却是干净俐(利?)落,人人都看得分明,果然是松石道人刚才使过的“九宫八卦阵”剑法。所不同的不过是他以掌代剑,剑刺变为指戳而已。

  可是雷震子却非他的师弟松石道人可比,青衣汉子所喷的浓烟,对他丝毫不发生作用,只见他脚底仍是踏着九宫八卦方位,手中的招式也丝毫未变。浓烟刚一喷出,便化成了一股烟柱,袅袅升空,转眼间己(已)是随风而逝!原来他虽然没有使用劈空掌的功夫,但那深厚的掌力已是随着招数无声无息的发出,就似有一把无形的扇子把浓烟迫上空中。

  竺尚父微微一笑,忽地折下一枝树枝,以掌代刀,削成一把“小巧玲玫(珑) ”的木剑形式,不过二尺来长,就似小孩子常用的玩具刀剑一般。

  雷震子本以内功见长,力透剑尖,使出去隐隐带春(着)风雷之声。但说也奇怪,他那锋利的剑刃,明明已削着了对方的木剑,却竟然不能将之削断。竺尚父的木剑就似贴在他的剑上一般,随着一晃,倏然又已变了另一路一招九式,微笑说道:“这第二招‘七星伴月’,可是这样使的么?”

  就在众人看得眼花综(缭?)乱之际,忽听得“叮当”一声,寒光流散,剑气烟消,雷震子的那柄长剑,已经脱手飞出!众人连看也未看得清楚,也不知他是怎么输的。

  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与天山派的名宿钟展都己(已)看出情形有点不对,钟展说道:“这样下去只怕两败俱伤。”
  大悲掸(禅)师知他心意,说道:“再过些时,倘若法华师兄不肯退出圈子。说不得咱们两人只好宁让对方讥嘲,一齐出手将他们分开了。”大悲禅师的内功造诣决不在法华之下,但不论是大悲禅师或是钟展,只凭一人之力,自忖都是难以分开场中的两大高手,是以非得联手不行。

  两人走出圈子,竺尚父放开了手,一揖说道:“老掸(禅)师内功精妙,竺某侥幸扳成平手,不必再比试了吧?”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3 21:09

第三十二回
  大悲禅师接过佛珠,合什说道:“善哉,善哉!但求竺施主妙悟禅机,老衲也就甘拜下风了。”其实若这两人,各以上乘武功比拼,鹿死谁手,实难逆料。但大悲掸(禅)师乃是得道高僧,早已混(泯?)了争竞之心,他之显露神功,并不在于折服对方,而是心存点化。他所说的那几句话,也就是这个意思。

  天山派武功融会各家之长,精深博大,只因僻处西睡(陲) ,名头才不如少林、武当之响亮。其实若论真实本领,天山派的高手绝不在中原各大掌门之下。天山派上一代的掌门唐晓澜就是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高手,享誉数十年的。钟展是得唐晓澜衣钵真传的大弟子,武功可想而知。

  天山派剑法融会各家之长,百余年来,号称天下第一剑法;天山派的内功心法足可以与少林寺达摩祖师所传的易筋洗髓内功并驾齐驱;还有一样“天山神芒”乃是天下威力最强的暗器。剑法、内功、暗器合成天山派威镇武林的三大绝技。昔年唐晓澜就曾仗这三大绝技,折服过大魔头孟神通,恶斗过三百年前一代武学宗师乔北俱(溟)的隔世弟子厉胜男。如今竺尚父一开口就点明了要领教天山派的三大绝技,显见他不但熟悉武林故事,而且是胆气豪雄,有备而来!

  竺尚父微笑道:“我唇(?)先一招,这第二招该是我向你请教了。”钟展早已胸有成竹,喝声:“还招!”剑光一闪,大开大阖的便向中路攻来!

  竺尚父喝声:“好!”横剑一封,钟展变招如电,剑尖上刺咽喉,剑锋斜抹肩呷(胛) ,剑柄下撞腰肋,这是追风剑法中的杀手绝招!竺尚父又赞一声:“好剑法!”往后再退一步。

  本领稍为平凡的旁观者已是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只有辛隐农、雷震子、谷中莲几个剑术高手,才看得他们双方所使的招数,但却也只是知道钟展所使的是夭(天)山剑法中的“大须弥剑式”而已。

  钟展惭惭(渐渐)摸到对方剑法的理路之后,蓦地喝声:“撒剑!”剑光一合,便似撒下了一张大网!

  两人又再由合而分,待到光散声沉,众人这才看得清楚,钟展和竺尚父的手中,都只剩下了半截断剑,几位剑学名家细心再看,竺尚父身上井(并)无异状,而钟展的衣襟一角,却已给对方的利剑刺穿!

  原来竺尚父的暗器功夫,手法之妙,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不但可以同时运用几种不同的力道,而且每颗石子部(都)留有后劲,算准时刻,料到对方必发劈空掌,就借对方的掌力,互相碰击,改变飞行的方向。

  江海天一手拉了钟展,一手拉丁(了)竺尚父,说道:“快跑,快跑,迟就来不及了。”

  氓山派长专之一林笙说道:“咱们这次防范森严,半个月前已派出巡山弟子,这个会场也是日夕有人巡逻的。倘若是外面的陌生人,潜入一两个或许可能,但决不可能让他们从容埋下炸药也没人发觉的道理!所以一定是咱们,(去掉) ‘自己人’当中,早就混进了敌人的奸细。而且恐怕还不只三几个人呢!”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3 21:34

第二十九回
  第二日已是独臂神尼的忌辰,也即是氓山大会开始的日子。叶凌风一早起来,随着众人到独臂神尼的墓园聚集。今年来的人特别多,各大门派小一辈的弟子都只能在墓园外参拜,四面山坡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叶凌风看了这样盛大的场面,又是欢喜,又是吃惊。欢喜的是自己将可在天下英雄之前露面,吃惊的是有这么多反清的英雄豪杰,倘若知道自己竟与清廷鹰爪同谋,那真是不堪设想。

  谷中莲说道:“请本派四位长老出来!”本来氓山长老一辈,还有个甘人龙的,但甘人龙伤重,在场的就只有白英杰、路英豪、卢道璘、林笙四人了。这四人的心都似坠了铅块一般,正想劝慰掌门,谷中莲已在独臂神尼墓前跪下,说道:“弟子谷中莲无德无能,致令本派蒙污,愧对祖师,特来请罪。”说罢,站了起来,道:“我有亏掌门职守,致令鹰爪在氓山之上,公然掳人,又伤了本门长老甘师伯。请四位长老执行戒律,给我应得的惩处!”
  白英杰道:“依我看来,昨晚之事,颇有蹊跷,不能只是怪掌门防范不周。各位想想,鹰爪偷上氓山,费了这么大气力,为什么只把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掳去?还不是因为他是江大侠的徒弟吗?鹰爪何以会知道他的身份?又恰恰选择了一个适当的时机?”
  路英豪和白英杰是老搭档,接声说道:“是呀,看来多半是有内奸与外敌勾结,才会弄出昨晚的事情。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谁是奸细,免得咱们自己人中,潜伏了害群之马!至于本派掌门,自请惩处,那倒是可以从缓商量。”

  氓山长老之一的路英豪大声说道:“你这是明知故问,这小贼与你同来,你还能不知道么?”

第三十二回
  人声鼎沸之中,只见一群人正在匆匆跑来,跑在前头的就是奉命留守玄女观的路英豪。
  路英豪跑了到来,见谷中莲没有受伤,稍稍安心,说道:“掌门受惊吓了。弟子奉命守观,防范未周,致遭奸人炸毁,特来请罪。”路英豪辈份高于谷中莲,但因一派之中,掌门地位最高,故此他在掌门面前,自称“弟子”,这只是习惯上的谦称,向掌门表示敬意的,与通称的“弟子”含意不同。

前文显示路英豪有到墓园参加大会,后文又说他留守玄女观,前后矛盾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19:42

第三十三回
  谷中莲听他说得但(坦)白,也就不再挽留,当下说道:“好,既然如此,海哥你就送竺老前辈一程。”

  竺尚父道:“这个当然。将来你们的义军起事,苦(若)有要我稍尽绵力之处,江兄只须遣人送一个信,我定必效劳。”当下,将几个可以与他取得联络的地点,告诉了江海天。

  江海天道:“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当时也许是他要维护师们(门) ,出于误会,故才如此大胆的。竺兄可莫见怪。”

  叶凌风来江家认亲的时候,曾携来他母亲欧阳婉亲笔所写的一封信,这封信是用时(叶)冲霄的口气和署名写的,主要的内容就是告诉江海天他到海外之事。但当时叶凌风说这封信是五年前写的,这却与竺尚父现在所说的不符。

  江海天道:“待会儿再找他,咱们先叙叙家常。日子过得真快,咱们己(已)有一年没见面了呵。你可有工夫陪我多说些话么?”

  江海天神色黯然,似乎是有什么难过之事不愿立即便说,却道:“你先说家里的事吧。风侄来了,芙儿也来了,却何以独不见雄儿?是他的病还未好呢还是你要他留在家中陪伴爷爷的?”江海天对几个徒弟都是一般爱护,并不偏心,尽管他心事重重,却还没忘记要间(问)一问字(宇)文雄的病。

  谷中莲将字(宇)文雄犯嫌谋害祈圣因之事说了一遍,江海天更是吃惊,说道:“什么?尉迟炯竟给鹰爪孙捉往京师,祈圣因也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惨死了么?此事我非查究不可!”
  谷中莲说道:“听说尉迟炯是被囚在天牢,主审此案的官员秉承了大内总管的主意,要在他身上追出历年所劫的‘贼赃’,其中还有盗自大内的珍宝。据此情形,短期内大约不会处决。祈圣因是受了重伤,但也还未能证实她已经死了。当时是岳霆的妻子带了她逃走,岳霆则到咱们家来向我报讯的。掳(据)岳霆说祈圣因只剩下一口气,十九难活,但毕竟也还未曾断气。所以祈圣因是死是生,恐怕还要找着岳霆夫妇,才能够知道确实的消息。”

  谷中莲怔了一怔,睁大眼睛说道:“还有什么人?家中除了我母女之外,就是字(宇)文雄与叶凌风两个徒弟了。芙儿一直未离开过我,她也决计不会暗害祈圣因。难道你还疑心风侄不成?”

  华无(天)风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做马萨儿国王后的华云碧,华天风因是世外高人,不喜繁华,所以没有与女婿女儿同住,而是独居华山。马萨儿国路途遥远,华天风从前养的那只兀鹰前两年也已死了,没法给他女儿送信。而且即使有人送信,他女儿也决计不能赶得来和他诀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凌风才匆匆跑来。找他的那个人笑道,(:) “叶少侠和蒙师兄兴致很好,在山上练武,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到的。”

  江海天下(不)耐烦听他解释,说道:“好,那我就试试你的武功进展如何?”使出小擒拿手法,蓦地向叶凌风肩上的琵琶骨一抓,叶凌风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已是给江海天一把抓着,琵琶骨倘被捏碎,多好的武功也要作废!

  江海天五指如钩,堪堪就要抓着他的肩头,叶凌风忽地一个沉肩缩肘,左掌横托师父肘尖,右掌一拨,跟着一个时(肘)锤反击江海天腰胁。江海天当然不会给他击着,但叶凌风这一气呵成的一招四式,确实是小擒拿手法。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19:49

第三十四回
  蒙永平是个精明老练的奸细,他的身份够不上与各派首脑同坐一起,便在较远的地方密切注意,当他看见江、竺二人走出来的时候,己(已)估计到他们很可能是有些秘密要到僻静之处商谈,便预先埋伏在树林中了。无巧不巧,江、竺二人谈话的地方,恰恰就在他藏身不远之处。

  江、竺二人一走,蒙水(永)平也立即从另一条路回来,赶忙通知叶凌风。两人趁着江海天在药王庙耽搁的这段时间悄悄的溜到山上,商量应付的办法。

  谷中莲惴惴不安,上来接他,用眼色探问。江海天面露笑容,微一摇头,表示还找不出可疑之点。这是他们夫妻之间做惯的一种表情,谷中莲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大为快慰。她怎知道大(丈)夫虽然找不到可疑之点,其实却也对叶凌风多少有些怀疑的了。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中,不便公开和她谈论而已。

  谷中莲隐隐感到蹊跷,她是熟知丈大(夫)的性格的,若在平时,江海天是个“赴义恐后”的人,不必别人提出,恐怕他也要命令徒弟参加。但现在他却是这副神气。

  辛隐农既然提起了谷中莲刚才的说话,谷中莲理该替他证实,当下说道:“风侄虽然人(入)门未久,武艺未成,但难得有这个机会,让他跟着大伙儿历练历练也好。”

  江海天道:“不错。我觉得最可疑的还是曲沃之事,尉迟炯是在那儿落人(入)鹰爪之手的,而凌风也恰好是在那天离开。据凌风说是他根本未见过尉迟炯之面,但究竟有没有见过,我不能便听信他一面之辞。

  叶凌风唯唯诺诺,师父说一声他就应一声,钟灵倒觉不好意思,也说了一些客气说话。江海天和他们说了一会,钟灵父母也来寻找他们,李沁梅一手携着女儿钟秀,一手携着江晓芙,笑嘻嘻地说道:“这次你们囚(四)个人一同出发,必须要像兄弟姐妹一般相亲相爱,你们岁数都差不多,以后不必再拘论甚么武林辈份。”钟展也吩咐儿子,要他严守纪律,与叶凌风亲密合作。钟灵父母的吩咐,恰恰抵消了江海夭(天)那番说话。江海天正想再说,辛隐农和大悲禅师等人也都来到了,辛隐农要把川中情况给叶凌风作个扼要的交代,江海天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0:02

第三十五回
  江海天又再想道:“竺尚父虽然答应给我索回轩几(儿) ,但杨钲的真面目已经显露,他还怎敢再见襟兄?而且杨钲诡计多端,竺尚父还未必能应付他呢。我可不能完全依靠于他,自己也得留心寻找。”

  竺清华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你知道光夏是谁?他是江大侠的记名弟子,我爹爹对什么人部(都)看不起,就只是对江海天有几分佩服。所以当他知道了光夏的身份之后,早已对他另眼相看啦!他现在虽然和我读书、练武,但却并非我的书童。我们现在是以姐弟相称,他是我的小弟弟,你可不能欺负他!”

  杨芃道:“你爹爹或者不会杀他,但总不会把他交口(回)江海天的了。你爹爹喜怒难恻,说不定也可能废掉他的武功。”竺清华半信半疑,给他说得也有了几分害怕,于是便向杨芃讨教:“芃哥,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光夏道:“我是童仆,你耍(要)赶路,我替你拿东西。”

  竺清华年纪虽小,家传的武学却是非同小可,招数要比杨芃精妙得多,所输的不过是气力不如而已。初时她因是姨表之亲,尚留三分情面,此刻她见杨芃如此狠毒残忍,连她都想杀害,手下还怎能留情?双方认真较量,杨芃若只单打独斗是可以胜得了竺清华的,但加上一个实力也颇不弱的李光夏,杨芃可就兔(免)不了渐渐处于下风了。

  杨芃本来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有去年在藏龙堡附近的那一场误会,当时江海天在山洞中疗伤,给祁连三兽中的羊吞虎与另外儿(几)个军官围攻,杨芃与上官纨路过,杨芃为了惩戒“家奴”,这才出手助了江海天的一臂之力的。

  原来杨芃素来骄做(傲) ,对启(自?)己的力量估计过高,他虽然处在下风,但却认为自己可以平反败局,最不济也还可以支持半个时辰,而那布袋则滚出了门外,他生怕给林道轩跑掉,故而必须先把布袋抢回,才能安心。

  鹿克犀见宇文雄上马逃跑,这才急急忙忙发出三支短箭,第一支给宇文雄打落,第二、第三支已是落在马后,转眼间那匹马己(已)是跑出了鹿克犀视线之外!

  李光夏大怒道:“无耻奸贼,谁是你的侄儿?”鹿克犀用大擒拿手法抓他,李光夏一招“白鹤亮翅”,快刀劈他臂时(肘) ,鹿克犀喝道:“吓,好快!”变招拿他手腕,李光夏一刀削下,招数亦已变为“倒插花、斜切藕”的式子,刀光闪闪,反削鹿克犀的手腕。

  竺清华留在后头本想察看他的伤势,给他敷上一点重(金?)创药,见他如此凶狠,不禁怒道:“杨芃,你真是至死不悟,居然还想杀害我们!看在二姨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也休想我救你了!从今之后,你我表兄妹之谊一刀两断,是死是活,贵客自理!”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0:22

第三十六回
  到了林中,宇文雄打开布袋,林道轩滚了出来,打了一个筋斗,竟然不能站立,宇文雄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扶稳,只见他面色苍白,气息恹恹(奄奄?)的样子,不觉更是吃惊,正要问他,林道轩已是叫道:“闷死我也!你是何人?”宇文雄听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很响亮,却也不似受伤的模样,这才放下了心。原来林道轩被困在布袋之中,一日一夜,滴水不进,早已饿得四肢无力了。

  林道轩使的是近身扭打的小擒拿手法,这是江海天融会各派擒拿手法精华自创的新招,当然非同小可。宇文雄冷不及防。给林道轩闪电般的就扭着了臂时(肘) 。

  宇文雄从师弟的话中得到了安慰,心想:“毕竟还是芙妹最关心我。但听师弟之言,似乎他(她)对师母、师兄都有点抱怨,这倒是我的不好,累得他们之间有了芥蒂了。”

  竺、李二人走后约莫一个时辰,正是黄昏时分,暮霜(霭)苍茫中又有个女子骑马而来,这女子经过茶店门前,听得杨芃在里面呻吟的声,大吃一惊,连忙下马,叫道:“是芃哥吗?”这少女是上官泰的女儿上官纨。

  杨芃道:“你爹爹己(已)给大姨父扣押起来了。其中缘故,一半是因为大姨父已知道你我之事,他要你爹爹约束你,不许你与我来往,你爹爹不答应;另一半原因则是因为你爹爹指责大姨父残暴,不是把他当作亲戚,而是把他当作下属看待,两人吵翻了面,大姨父立即把你爹爹关入囚房。”

  上官纨听杨芃说得如此逼真,哪能不信?吓得花容失色,说道:“这怎么好?可得想个法子把我爹爹救出才行。嗯,大姨父最疼爱的是清华表妹,咱们去找清华代为求精(情) ,你说行吗?”

  杨芃道:“他们没有坐骑,我看见他们是向北走的。你骑马去追,迟早会给你追上。我叫鹿老大作你的帮手,你可以将他们手到擒来。”上官纨年纪比杨亢(芃)大一岁,武功也比杨芃高。但两人在私下却喜欢以“哥”“姐”互称,以示爱慕。鹿克犀一人未必敌得过竺、李,但若有上官纨联手,那就稳操胜算了。是以杨芃想到要利用上官纨的主意。

  上官纨一片茫然,顿时间只觉最亲近人都是不可靠的了,怅怅悯(惆?)惆,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雄跳出圈子,正要跑去抢马。那匹马是系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的,他与林道轩还差几步,没有跑到,鹿克犀忽地扬手一柄飞刀,割断了系马的绳索。他知道字(宇)文雄本领颇高,飞刀伤不了他,便去打那匹马的主意。

  竺清华满脸歉意,说道:“这,这是一个误会……”上官纨喝道:“什么误会?快说事实!”竺清华道:“我爹爹误听人言,他把二(三?)姨父..”上官纨问道:“怎么样?”竺清华只得一口气说出来道:“扣起来了。可是也并没有伤及你的爹爹。”

  李光夏大声说道:“不错,是我斫的!我还抱憾未曾把他的狗爪子斩断呢,你就心疼了么?”李光夏少年气做(傲) ,听得上官纨骂他“小贼”,也不禁发起火来,说话毫不客气。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0:34

第三十七回
  上官纨耳朵同时听进了两人的说话,却向李光夏问道:“哪个轩弟?”李光夏道:“他名叫林道轩,是一位抗清的大英雄的儿子。”上官纨道:“在哪几(儿)捉来的?”李光夏未曾见着林道轩,林道轩被擒的经过他其实并不知道,但推想杨芃是从氓山来,想必也是在氓山捉的了。此时他无暇把自己的推测详加解释,干脆就只答了两个字:“氓山!”

  竺清华冲不破鹿克犀的封锁,心慌意乱,形势更为危险。只听得“当”的一声,鹿克犀的鹿角叉一翻一绞,竺清华的长剑脱手飞出,与此同时,上官纨喝声“撤(撒)刀!”李光夏的手腕给她五指一拂,宝刀也给上官纨夺了过去。

  祈圣因听得李光夏出言斥责他(她) ,心里十分难过,说道:“夏儿,许多年前,我为了妒忌你的母亲,曾和她动过手。我斫了她一刀,她也刺了我一剑。虽然彼此受伤,但总是我先去招惹她的。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在后悔,也难怪你母亲恨我。但我却是想在你的身上,赎我的罪的。夏儿,你也还在恨我吗?”她心情激动之下,对李光夏说得很是坦率。

  祈圣因吹灭灯火,一掌推开窗子,撤(撒)出了一把梅花针,只听得有人“哎唷”叫了一声,似乎是着了她的暗器。祈圣因随即穿窗而出,喝道:“千手观音在此,哪个不怕死的鹰爪上来!”

  羊吞虎深知千手观音的厉害,贺兰明不用他帮手,他正乐得去拣容易到口的果子来吃,在他的心目之中,竺清华与李光夏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即使会点武艺,谅还不是到手(手到?)擒来?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0:54

第三十八回
  祈圣因柳眉倒竖,摹(蓦)地喝道:“狗贼,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话声未了,手中蓦地多了一把精芒耀目的短剑,左鞭右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登时向贺兰明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林清道:“正是有件大事,需我人(入)京策划。祈弟妹,这件事情,或者可以间接有助于你营救丈夫,咱们一起去吧。”祈圣因懂得江湖避忌,她不是天理教的人,自然不便多问,当下说道:“全仗林教主鼎力帮忙,我先在这里谢过了。”林清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走吧!”

  保定离北京约三百余里,他们都是有一身武功的人、在路上虽然不便施展轻功,但走起路来,也要比常人快得多。清晨动身,兼程赶路,到了午夜时分,己(已)抵达北京城外五十里远近的一个小村,村子里有林清预先约好的人接应。

  这一日林清将祈圣因请来,告诉她道:“我已经接到确实的消息,妹夫是被押在刑部大牢,即俗称‘天牢’的地方。那些狗官要迫他吐出历年所劫的财物,其中尤其紧要的是一顶从大内盗出的珠冠。在狗官未曾追回所谓‘赃物,(’)之前,料想不会对妹夫下毒手的。”

  林清道:“这个当然。不过天牢防范森严,妹夫人(入)狱之后,大内总管还特别调了几名大内高手协同刑部守卫。所以我要劝弟妹暂且忍耐些时,不可便去劫狱。但你可以放心,迟早我总要将妹夫救出来的。”

  自从这日之后,李光夏便常常到外面去替林情(清)做些事情,例如送一封信或约见什么人之类。当然林清不是让他独自一人在外面跑,而是派了一个精明干练的头目带领他的。这头目名叫戴均,是本地人。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江海天的徒弟宇文雄。他与林道轩赶到氓山之时,氓山之会已经散了。他打听得师父已经进京,师母也没有回山东老家,他急于要见师父,于是便逞自来京。他本李(来?)劝林道轩先回师门等候消息的,可是林道轩一定要和他一同去找师父,宇文雄没法,只好冒险带这小师弟进京。

  到了陶然亭之后,等了许久,未见沙天立到来,却先见着了李光夏。宇文雄那日在路上抢救林道轩之时,李光夏正在路旁的茶店之中与杨亢(芃)打架,一个在路上,一个在店中,未曾见着。但彼此的声音却是听到了的。

  宇文雄展开了苦学经年的大须弥剑式,浑身上下都似包在剑光之中,那三名卫士虽然以多为胜,却也攻不进去。不过片刻,载(戴)均已把五名捕快全都杀掉。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只听得呜(鸣)锣开道、吆喝声喧,他们在窗口朝街的一间房里望出,只见那辆囚车正从他们这条街头经过。囚车上缚了五六个人,中间的那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不正是林道轩是谁?其他那几个人则是房东的全家老幼。因林道轩被捕而受牵累的。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1:00

第二十三回
  不错,宇文雄的父亲宇文朗是江海天的旧时相识,但也只不过仅仅在水云庄见过一面而已。那时的宇文朗是水云庄庄主,云召的大徒弟,在江湖上还未曾出道。
  直到宇文雄见了江海天,交出他父亲的遗书之后,江海天这才知道宇文朗做了风雷镖局的镖头,以及被尉迟炯劫镖,家道中落,抱恨而亡等等事情。

第三十八回
  宇文雄的父亲生前乃是北京震远镖局的镖头,在北京有许多朋友,宇文雄自小在北京长大,对北京十分熟悉。此时他已知道林道轩的身份,不放心让林道轩到外面走动。到了北京后,他不敢带林道轩回他老家,另在一个僻静的胡同租了一间房子暂时安身。他自恃是“老北京”,又没有犯过案,只要不让鹰爪知道他是和林道轩同在一起,出外走动,料想无妨。于是住了两天,便开始出外活动。

前后不一致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7 21:33

第三十九回
  囚车过后,街上的警卫还未撤退,屋子里的人心急如焚,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一个人偷偷回来,说道:“我己(已)打听到确实的消息,轩哥儿是押在刑部大牢。那家房东,鹰爪们是明知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的,因此在勒索了一大笔钱之后,已经把他们放了。”

  另一条黑影窜上来骂道:“这个泼妇无理可(可理?)喻,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流的。贺兰大哥,和她多说什么?将她拿下,三十六种大刑让她一一尝遍,怕她不供出林清的秘密!”这个人是另一个御林军副统领李大典,他在东平县被祈圣因打伤,因此对祈圣因特别痛恨。

  祈圣因早已看出他们的用意,心道:“大丈夫宁死不辱,我虽是女人,岂可不如男子?死则死耳,但只可惜不能在临死之前,见我丈夫一面。”想至此处,遂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声叫道:“大哥,你可知道我是来会你么?你不知道也不打紧,我已尽了心事,我也就可以死而无憾了!”此时祈圣因因为气力不佳,招数己(已)是渐见散乱。她打算以最狠辣的招数,再战一二十招,若不能伤着敌人,就行自尽,免得落在敌人手中。

  尉迟炯一个翻身,卫士还未能叫得出声,己(已)是给他扼死。尉迟炯把那口夺过的钢刀仔细一审,只见刀口如一泓秋水,却原来是一把锋利的缅刀。尉迟炯笑道:“多谢你给我送来利刃。”

  看守这座监牢的卫士,所(听)得声响,纷纷赶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打着火把,与尉迟炯碰个正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不好,有人越狱!”
  尉迟炯笑道:“你们碰上了我,当然好不了!”一刀一个,将这两人劈翻,缴了他们手上的刀剑,跳上屋顶。这时四面八方都已有人在喊:“留神,留神,有人越狱!”尉迟炯也跟着大叫道:“有人越狱,有人越狱!喝!快追!犯人向这一边逃了!”抛出缴来的刀剑,一刀一剑在半空中互相冲击,发出的声音就似有人厮杀一般,引得好些卫士,向那边跑去。尉迟炯刚才伏地听声,早已知道他妻子的所在,便一(去掉?)迳往外直闯。

  这两人是老搭档,招数配合得又狠又妙,上下夹攻,竟是要把尉迟炯置之死地。祈圣因待要助她丈夫,但原来在这院子里把守的两个卫士亦已杀了上来,祈圣因要解除丈大(夫)的后顾之忧,不能不全力招架。

  祈圣因心里想道:“我是来救他的,不能做他的累赘。”说道:“大哥,我不成啦,你冲出去吧!”尉迟炯道,(:)“咱们夫妻俩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我还要杀几个兔崽子呢,你别气馁!”

  此时,贺兰明这边原来的六个人,己(已)是一死一走一伤,实力折了将近一半。但追逐戴均的那班卫士,随着到来,在人数上仍然是占了绝对优势。贺兰明气得哇哇大叫:“把这些贼男女都给我乱刀斫了!”

  双方性命相搏,迅似电光石火,一招之下,立判雌雄,剑光鞭影之中,只听得贺兰明一声惨呼,倒纵出数丈开外,地上却多了一条断了的臂膊。原来他的“云麾三舞”,抵挡不了尉迟炯的一刀“力破三关”,一条左臂,己(已)是给尉迟炯硬生生的“卸”了下来。不过,尉迟炯本是要一刀劈开他的天灵盖的,结果却只能削下他的一条臂膊。贺兰明的本领已经是胜过那两个在尉迟炯刀下丧命的卫士多了。

  惨烈的搏斗正在进行,忽听有人大叫道:“好啦,杨老爷子来啦!”尉迟炯骂道:“什么猪狗牛羊,我这口屠刀专宰畜牲!”话犹未了,只见前面的敌人自动向两而(面)分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路,一个青衣汉子,约有五十左右年纪,手中提着一根碧绿色的竹杖,神情十分傲岸的走了进来。

  戴均正好在竺清华面前,大喝一声:“撒手!”使出一招空手人(入)白刃的功夫,修(倏?)的便抓着了杖头。

  说时迟,那时快,尉迟炯己(已)是抢上前来,一刀劈下。杨钲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强盗,胆敢口出大言,叫你知道我的厉害!”青竹杖一个“怪蟒翻身”,压着尉迟炯的刀背,小小一支竹杖,竟似有千钧之力。尉迟炯的雁翎刀险些给他打落!

  杨钲冷冷道:“不错,是有几分本领,但有我在此,也还由不得你逞强!”倏地一个盘旋,青竹杖展开了“彩凤旋窝”“云龙掉首”的连环盘打,三旋身,三猛招,上打头颅,中击腰腹,下扫双脚,一招紧接一招。尉迟炯挥舞宝刀,也是分寸不让。但尉迟炯虽然勇猛,内功却是稍逊一筹。对方攻他三招,他一口气还了四刀,刀刀劈中竹杖,可是每一刀都给杨怔(钲)卸开他的劲道,竹杖未损分毫。他这支竹杖,忽而作棒,忽而作鞭,还可以当作判官笔使用,招数奇幻之极,尽管尉迟炯仍是兀立如山,未退半步,但亦已在他的杖影笼罩之下。

  可是那一大群卫士却趁此时机加紧攻击三个少年。三人中宇文雄年纪较长,功力较深,也只有他才能与对方的一流好手抗衡。李光夏、竺清华年纪大(太)小,给敌人围攻却就有点应付不来了。幸而宇文雄的大须弥剑式防守得十分严密,要不然李竺二人己(已)是不能支持。

  杨钲未能打落宇文雄的主(宝)剑,也是好生诧异,但他这时亦己(已)无暇追击宇文雄了。

  祈圣因霍地一鞭,打着了杨钲脚踝,却不料就似打着了铁柱一般,杨钲脚未受伤,她的软鞭却给弹开了。杨钲哈哈大笑,喝道:“你所(斫) !”尉迟炯慌不迭的缩刀,正要改攻他的下三路,杨钲大笑声中,一个旋风急舞,叫道:“芃儿,接住!好好的照顾你的媳妇儿!”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9 19:39

第四十回
  杨芃见威吓成功,正在得意,忽觉胁下一麻,被他挟着的竺清华突然挣脱了他的掌握,杨芃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抓。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纨己(已)是一跃而前,剑柄一撞,用重手法撞击他的麻穴,杨芃半边身子酥麻,登时动弹不得。

  竺清华道:“纨姐,别相信他的鬼话!”上官纨手腕轻轻一抖,“嗤”的一声,剑尖划破了他的衣裳。杨芃叫道:“纨姐,我,我……”上官纨喝道:“你怎么样?你去下(不)去?”微一用力,剑尖稍稍刺入他的皮肉,杨芃杀猪般地叫起来道:“去,去,我去,我去!”

  这是一招拼着两败的招数,桑布巴不敢攻敌,回掌自保,还了一招“五丁开山”,双方内力碰撞,上官泰又斜退了一步。桑布巴依然不动,但头上己(已)冒出丝丝白气。

  上官纨道:“我叫爹爹来给你弄开这面枷。”她以为她爹爹早就应该把那喇嘛打发了,却不料伸头出去一看,只见上官泰与桑布巴打得十分激烈,他的爹爹似乎并未占到便宜。原来上官泰的“大手印”功夫颇为耗损真气,桑布巴胜在功力深厚,前半段只守不攻,二十余招过后,上官泰气力渐渐消耗,双方己(已)是打成了平手的局面。
  上官纨正自心急,就在此时,忽又听得较远之处,也有金铁交呜(鸣)的厮杀声,上官纨聚拢目光,凝神望去,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在对面的屋顶上有四条大汉,围着一个少女,虽然只是看得见一个影子,但已看得出是竺清华。

  上官泰向后移动,背向牢门,就好似一座山似的堵住那座囚房的门口。他固然无法摆脱桑布已(巴) ,桑布已(巴)却也冲不过去。这两大高手各自施展平生本领恶斗起来,那些卫士根本就插不进手,当然更不能从他身旁越过,进入牢房了。

  祈圣因在这边是踌躇未决,尉迟炯在那边却己(已)招架不住杨钲的进攻。尉迟炯虽然勇猛绝伦,但一来是功力毕竟有所不如,二来是恶斗多时,确实亦已有了力不从心之感了。杨钲的青竹杖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招招都是指向尉迟炯的要害穴道,只要尉迟炯稍有疏失,他就可能乘虚而入,点中尉迟炯的穴道。而尉迟炯是他们这方的主力,倘若被擒,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祈圣因方自一惊,心中想道:“什么人有此功力?”心念未己(已) ,只见屋顶上的卫士横七竖八的已倒下了一排,宇文雄大喜叫道:“师父,师父!”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江海天。他并未出手攻击那些卫士,而是那些卫士不知厉害,上前堵截,着了他的“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自行跌落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长啸,就从李光夏所指点的那个方向传来,江海天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上官泰的啸声,他似乎是受了点伤了。”江海天无暇与众人叙话,立即旋(施)展“八步赶蝉”轻功,循声觅迹。

  上官泰受了点伤,看见江海天来到,当然是用不着他再与桑布已(巴)硬拼了,于是便闪过一边,叫道:“江大侠,快来,林道轩就是在这号囚房之内!”不料他这么一叫却提醒了桑布巴。

  这时尉迟炯夫妻与戴均李光夏等人都己(已)赶了到来,围攻上官纨与竺清华的那些卫士也早已给他们赶跑了。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9 19:51

第四十一回
  杀到北门,只见城门早已打开,城墙下尸横通地,血流成河。有一小队天理教头部(都)在陷于苦战之中。原来北门的防御较为薄弱,林清事先曾打听清楚,故而下令从北门突围。这一队是殿后部队,守城的兵士是早已杀散了,但却碰上了御林军追上来的前头部队。

  祈圣因道:“岳霆所住的那间客栈,正在镇上一家新开的酒店大(太)白楼的对面。那晚二更时分,岳霆从窗口望出来,恰巧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闪闪缩缩地走进太白楼。小镇上的酒楼是在入黑时分就关了门的,当时那间酒店却打开半扇门,岳霆隐约还看见里面是个黑影,好像是拖着那个少年的手,在门边讲了几句说话才进去的。有江湖经验的人可以猜想得到,这个少年并非光明正大的到这家酒店访人,甚至和酒店的人并不相识,因此要和店内的人对过暗号,里面的人才放他进去。”

  宇文雄道:“我在王老头的家中,正在为你借他的那匹青骆(骢)马。后来我在东平镇口与大师兄会合之时,已经听得镇上打三更了!”

  这正是江海天迫切需要知道的事情,同时又是他最感惶惑的事情。因为,他直到如今,还以为叶凌凤(风)真的是他的内侄,不明他何以做了清廷的奸细。

  林清道:“我们打进皇宫。曾一度占据了大内总管的签押房,详细情形我无暇说了,这里有一份叶屠户给大内总管朴鼎查的密折,请朴鼎查代为奏禀靴(鞑)子皇帝的,你拿去看去。”

  江海天打开密折,飞快阅读。原来是叶屠卢(户)为了儿子之事,请朴鼎查代为密奏皇帝的。密折中说明他们父子已经取得联络,可以里应外合,覆灭四川这路义军,但为了保全他儿子在义军中的地位,还不想要他儿子马上“反正”,这样留作“后用”,还有希望可以把江湖上的反清豪杰一网打尽。密折后面有风从龙的连署作为证明。

  江海天面有笑容,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弟子。”当下将那封密折交给了宇字(文)雄,说道:“你替我入川一趟,找着了锤(钟)灵和你的师妹,将这密折给他们两人一看。他们会帮助你惩治这个叛徒的。但要记住,在找着锺(钟)灵之前,切不可露出风声。叶凌风这小子狡猾非常,你得当心打狗不成,反而给狗咬了。”宇文雄应道:“是,徒儿懂得。”接过密折,贴肉收藏。

  尉迟炯等人听得他们师徒俩要说“私话”,便都退出房外。江海大(天)招手叫宇文雄走到身边,微笑说道:“雄儿,我想问你一件私事,你父母在日,可曾为你订了亲没有?”江海天一向是对徒弟不苟言笑的,宇文雄做梦也想不到师父突然会问起他的婚事。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9 19:56

第二十二回
  谷中莲道:“东平镇上只有三家小客店,倒也不难寻找。只不知他来了没有?”
  祈圣因说道:“他与我约好,他若来了,便在所住的客店后墙,画一朵小小梅花为记。这朵梅花他将用金刚指力刻划,刻划在不受人注意的地方。即使万一有人发现,也不容易抹去。你们哪位去给我留心看看,倘若发现了这个记号,也不用去找寻此人,只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第四十一回
  祈圣因也为江海天感到伤心,但兹事体大,不说不行的,她咬了咬牙,接着说下去道:“岳霆那晚其实是已经来到了东平镇的。东平镇只有两家客栈,他在较大的那家住宿。客栈的后墙,有他用金刚指力刻划的一朵梅花标记,这是他和我约好的暗号,我也曾告诉了叶凌风的。按说只有两家客栈,不难找到。可是叶凌风回家之后,却对我说,他已经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标记!这不是分明说谎吗?”

前后不一致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9 20:04

第四十二回
  宇文雄一时踌躇未决,便先问那少年道:“说了半天,我还未曾请梦(教)兄台高姓大名。”

  叶慕华当时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少年气盛,被她骂得面红耳热,渐渐沉不住气。待她骂得告个段落,例(立?)即冷冷说道:“我的箭已射了,鹰也死了。我没法叫它再活过来,待怎么样,你说吧!”

  哈萨克族的酋长抢先接过了这支短箭,面色一沉,说道:“叶大侠,你看这支漆金的精美羽箭,料不会是普通人家所有,这姑娘又是姓耿。嗯,我看只怕是约无好约,会无好会,令郎这个约会么……”叶冲霄道:“我明白了。”把那支短箭接了过来,“咔嚓(”)一声,折为两段,沉声说道:“今晚这个约会你不必去了。”

  这一日他正在陕甘道上纵马疾驰,意气风发。忽地有一骑快马后面追来,比他的那匹坐骑更快,两匹马擦鞍而过,骑在马背上的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不由得都是“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不约而同的也都勒住了马疆(缰) 。

  叶慕华经过这三年来的独自闯荡江湖,思想和阅历都已经成熟了许多,这少女走后,他不禁在心里自己问自己道:“我这次答应赴她的约会,是对呢?还是不对?”他反复的想了又想,觉得这少女虽然来历不明,自已(己)还是不妨赴约。她是不是朝廷总兵的女儿?这并不是最关紧要的事。重要的是:她和她的父亲是否走的同一样路?我所认识的抗清义士之中,不是也有一些人是出身官家的子弟么?她看来性情直爽,倘若她和她的父亲是两条路上的人,我为甚么不可以和她做个朋友?我的武功比她高,也不怕她的暗算。即使有甚意外,冒一次险也算不了甚么。总得查清楚她的来历。”他想。

  其时叶慕华已是退(遍)体鳞伤,丝毫也不能动弹,眼看就要给敌人扼杀。却不料忽然来了一个少年,将那几个受了伤但还活着的敌人全都杀死。

  今日日间,他与这个女子第三次相逢。叶慕华还未曾质问她,她己(已)是先自怒气冲冲的率众来围攻叶慕华了。

陌雨潇潇 发表于 2012-4-29 20:30

第四十三回
  第二日宇文雄一早醒来,发觉叶慕华不在,心里好生纳罕,“他说要陪我入川,却怎的独自走了?”宇文雄跨上坐骑,正要离开,忽听得健马嘶呜(鸣) ,原来是叶慕华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跑回来了。

  叶慕华笑道:“咱们要走远路,两人合乘一骑总是不便。但你的坐骑是匹骏马,所以我也必须找一匹骏马,能够配得上你的坐骑才行呀,否则岂不是要担(耽?)误路程了?宇文兄,你瞧瞧我这匹坐骑怎么样?”
  宇文雄啧啧称赏,说道:“你这匹枣红马当真是千中挑一的口外名驹,看来只怕比我这匹‘一丈青’还强得多。这种名驹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却不知你怎能够在仓卒(猝?)之间便找得来?”

  那个小队长本来是发着冷笑,要想排宣(揎?)他们一顿,见宇文雄显了这手功夫,吃了一惊,生怕冲突起来会吃眼前之亏,连忙使了个眼色,叫一个堡丁回去请示,随即陪笑道:“两位大爷别生气,两位确是来得不巧。”

  宇文雄满肚子气,长剑出鞘,一招“风卷残云”,把两支份量较重的飞镖打落,左手一招,却把那支弩箭接到手中。对方的弩箭是用藏在背上的弹弓射出来的,他接到了弩箭,却用双指之力反弹回去。宇文雄虽还未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内功的基础亦颇不弱,双指之力己(已)胜于普通的弹弓。少堡主这个随从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贼”竟是如此本领,他快马疾冲过来,给一支箭射个正着,登时中箭落马,这匹坐骑收不住势,还在向前直跑。
  那少堡主并没受伤,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跳上马背,大怒道:“好呀,有胆的你这两个小贼别跑。”他叫别人别跑,他自己却跑回堡中去了。而且立即关上了那两扇石门。他那随从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堡门已闭,生怕敌人来加害于他,吓得面青唇白,躲在碑(牌?)坊的石柱背后直打哆嗦。其实宇文雄若要杀他,刚才早已射他的咽喉,宇文雄只是想稍稍惩罚他,所以才只是射他的大腿的。

  宇文雄怔了一怔,道:“你不走么?”叶慕华道:“我是临时有点事情,想在此地多留一晚,明日再赶到乌龙铺,与你相(见。”)宇文雄道:“叶大哥,你不必瞒我了,你是想在今晚偷进归德堡去刺杀土霸,为民除害,是也不是?”

  他的怀疑也不是全无根据,第一,他曾经在几天前遇见耿秀凤,知道耿秀凤是在这条路上出没的。耿秀凤说过还要在前头路上找他,(去掉) “晦气”,可是直到如今还未出现,是不是耿秀凤给更紧的事缠着了身子呢?第二,他对这一条路的绿林情况颇为熟悉,不过半年之前他还走过这一条路,却并未听说有什么“飞凤山的女匪首”,那么这个“女匪首”当然是新来的了。耿秀凤是个极有本领的女人,因而也就引起了他的猜疑。第三,耿秀凤那四个手下都是使狼牙棒的,而那“飞凤山女匪首”在路上埋下的也就正是“狼牙桩”,直插的那根狼牙棒和耿秀凤手下那四条大汉所使的兵器一模一样。固然“埋桩做案”是绿林中惯用的一种通知同道的暗号,但不一定是要用“狼牙桩”的。

  那“赵大哥”道:“还是去搜一搜吧。”他的同伴满不高兴他(地)说道:“钱、陆两位大哥都不担心,偏你这么多事!就只你一人对堡主忠心么?”

  说话之间,只听锣鼓哆哆(咚咚?)声响,村头来了一队踏着高跷,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人,前面两个扮作黑白无常,中间有个高个子涂得厚厚的脂粉,扮作女鬼,伸着一个血红的长舌头,吓唬跟在后面的一群孩子。

  从各条乡村涌来看热闹的人们,以及参加赛会的队伍,从各个不同的方向,汇成一股股的人流,涌向堡中心的市镇。这座市镇有六条大街,三十六条小巷,比普通的一个小县城还胜几分。叶慕华混在人堆之中踏入市镇,在西门人(入)口之处,发觉有一排茅草搭盖的马栅,对着大街,与街上富户人家的建筑极不相称,马栅里也不知有多少匹马,它们似乎不习惯锣鼓声的骚扰,马栅里的嘶鸣声也此起彼落。和叶慕华同行的那个汉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这是临时搭盖的。”

  虽说是一个市镇的赛会,倒也热闹非凡。元宵号称“灯节”,一队队的“灯队”先拉出来,扎成龙、凤、麒麟、孔雀、鲤鱼、螃蟹……等等灯饰,应有尽有,还有扁大方圆的各式红绿灯笼,带罩的马灯,饰有玻璃珠串的官(宫?)灯等等,挑在高竿之上,竿头高过屋檐,灯光摇曳,一眼望不尽头,赛似繁星。
页: 1 2 3 [4] 5 6
查看完整版本: 26《风雷震九州》捉虫贴、反馈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