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

 

 

 

  剧本:《剑网尘丝》
  原著:梁羽生
  编剧:琼霓漪云
 

※     ※     ※

 

  角色:楚天舒、卫天元、齐漱玉、姜雪君、齐勒铭、穆娟娟、徐中岳、剪千崖、凌玉燕、申公达、梅清风、赞礼、宾客
 

 

第一场
 

  出场:楚天舒、卫天元、徐中岳、剪千崖、申公达、梅清风、奶妈、赞礼、宾客

  旁白:洛阳城内,中州大侠徐中岳的门前车水马龙。这些英雄豪杰是来贺徐中岳的续弦之喜的。

  赞礼:新人升堂,一拜………

  卫天元:(大喝)且慢!

  申公达:你是什么人,有胆搞局,为何不敢露出本来面目?

  卫天元:(冷笑)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问我来历。

  徐中岳:嘿,果然是你!

  剪千崖:飞天神龙,你来做什么?

  卫天元:卫天元今日特来赴徐大侠之约!剪大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因何而来?

  剪千崖:不错,这个约会的日期并无限制,是可以由你自定的。不过,你挑今天来,这个,这个……

  梅清风:对啦,今天是徐大侠的成婚吉日,你故意挑选这个时辰来和人家约会,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卫天元:枯禅上人和一瓢道长来了没有?

  剪千崖:都没有来。

  卫天元:那么,当着在场的三位证人,如今在此处的就只有你了?

  剪千崖:不错。我是媒人,不能不来。

  卫天元:剪大先生!你在武林德高望重,我尊敬你就像尊敬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和崆峒派的一瓢道长一样。所以当日我才同意你们三位做公证人。

  剪千崖:(苦笑)卫老弟,多谢你看得起我。

  卫天元:公证人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的,我也相信你不会偏袒徐中岳,虽然你正是他的大媒。

  剪千崖:这样说,你是一定要他今日践约的了?但我可不可以问……

  卫天元:你不必问我什么原因,我只问你,我有没有权今天来?

  剪千崖:你有。

  卫天元:那么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是特地挑选今天来的。枯禅上人和一瓢道长不在此处,今日只有再麻烦你一次了!

  剪千崖:刚才我是以男家证婚人的身份向你求情,希望你把约会改期,你既然不肯答允,那么我现在只好以当日公证人的身份,再给你们做一次比武的证人了?

  卫天元:剪大先生,请你说一说这个约会的来由,好让在场的各方豪杰知道我并非无因而至?

  剪千崖:这是我份内所应为,不劳卫老弟嘱咐。三年前徐中岳与卫天元约定在嵩山上比武,经过他们双方同意,在场的公证人共有三位: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崆峒派的掌门一瓢道长和我。他们的比武是讲好了分三场以决胜负的。

  宾客:这三场比武,比的是什么?

  剪千崖:第一场比暗器,第二场比掌,第三场比剑。不过他们所订的规矩有点特别,认真说来,不能算是双方面你来我往的比武,而且虽然分为三场,却有可能比了一场就告结果,也有可能再比一次,共比六场,也分不出胜负。按照规矩,证人裁定之后,当事人必须照办。但只有一个例外,就是他宁愿自行了断。所以待会儿假如徐大侠不同意我们的裁定,我们就必须同意他有权自行了断。

  卫天元:这件事情其实只是徐大侠的私事,和各位都不相关的。

  剪千崖:若然只是私事,那就与侠义道无关了。好,你说吧。

  卫天元:倘若我侥幸得胜的话,徐大侠今日不能与姜小姐拜堂成亲?

  徐中岳:(愤怒)卫天元,你、你也未免欺人大甚了!

  卫天元:徐中岳,你号称中州大侠,这样说法,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你怯战吗?未曾比武,你怎么就知道娇妻难保了说不定我输给你呢,我输了可是要割下脑袋的啊?

  剪千崖:这个、这个虽然只是徐中岳的‘私事’,但这私事却是关系两个人的。按照惯例,双方比武若然涉及第三者的,似乎,似乎……

  宾客:不错,这似乎应该得到徐夫人的同意才行。

  卫天元:(冷冷)徐夫人,你是怕你的丈夫打不过我吗?其实他有这么大的威名,你又何须顾虑。

  宾客:卫天元,徐夫人同意与否,只能由公证人问她,你岂能如此无礼。

  剪千崖:大家别闹,卫天元划的道儿要是徐夫人不能同意,那就只能作罢了,请卫天元另……(却见姜雪君点头)呵……既然徐夫人同意,那就开始吧?

  宾客:牵涉到第三者的比武,这个‘第三者’不知是否也应归属一方。

  剪千崖:不错,是我一时糊涂,忘掉这条规矩了。‘第三者’是否应归属一方,这要看情形而论,假如甲方是向两个人同时挑挑的,或比武的结果影响到‘第三者’一生的命运的话,那么乙方的两个人就如同一个人,亦是说,这‘第三者’应归属乙方。甲方必须把乙方的两个人作为对手。

  宾客:那么按照目前的情形而论,这条规矩是否可以适用于徐中岳夫妻?

  剪千崖:卫天元所提的条件对徐夫人影响极大,依理而论,卫天元等于是向徐中岳夫妻同时挑战,所以徐夫人应战。该有权参加比武。他们可以夫妻联手,接连三场与卫天元比武,也可以由他们夫妻自行决定,轮流出战。不过……

  徐中岳:内子不会武功,今日之事,由我与卫天元一决雌雄便了。

  卫天元:(冷漠)姜小姐是名武师之女,怎能说是不会武功?

  剪千崖:不过第三者是否参加比武,还得他本人同意才行。假如他自愿放弃权利,他也可以袖手旁观。

  徐中岳:我不想内子牵连进去,我愿意和卫天先单打独斗?

  宾客:(另一个人,换一种语气)不要脸,也不知道是否能做成夫妻,就口口声声内子了。

  卫天元:(冷)徐夫人,你想徐小姐唤你一声亲娘,那就请与尊夫一起上吧!

  剪千崖:徐夫人喜欢参加或者不喜欢参加,我早已说过,只凭她自己的意愿,谁也不能勉强!比武尚在进行之际,希望各位也不要替任何一方擅出主意!有一句话本来不是公证人应当说的,但趁这一场未开始前,我想暂且不用公证人的身份,只以同属武林中人的身份,劝你们一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结有粱子,但俗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能够点到即止,那是最好不过!

  卫天元:剪大先生言之有理,但只怕徐大侠要做君子。

  剪千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天元:剪大先生可能有点善忘,徐大侠因何约我比武,记得上次在嵩山比武之时他是说过的,他说是因为正邪不两立。在他的心目中,我是个大魔头,他以大侠的身份,当然不能不与我决斗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这也是一句人尽皆知的俗语,大侠说过的话,怎能更改?

  剪千崖:(不悦)既然你们不愿意听从我的劝告,那也只能随你们的便!

  卫天元:不是我不听从。反正我已有言在先,我输了就割脑袋。点到的止也好,一决生死也好,对我都是一样,输了就没有吃饭的家伙了。我看你与其劝我,不如劝徐大侠吧!

  楚天舒:剪大先生,比武的规矩有公证人在,我们不便置辞,但有关侠义之道的,我们可不可以参加评理?

  剪千崖:愿听楚大侠高见!

  楚天舒:那我就忍不住要说了,卫天元此言差矣!

  卫天元:如何差矣?”

  楚天舒:侠义道讲究的是宁死不辱,名誉比性命更紧要!你输了脑袋等闲,徐大侠可不能失了口齿!他早已声言与你誓不两立,你如何还能劝告他听剪大先生‘点到即止’的劝告?大侠怎可变为小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徐中岳:不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卫天元,要取我的性命,你发掌吧!

  卫天元:好,看在剪大先生的面子,我不为已甚,我这一掌要你胸口的璇玑穴,你小心了!
 

 

第二回
 

  出场:卫天元、姜雪君、齐漱玉、剪千崖、凌玉燕、宾客

  旁白:徐中岳假装伤重,说不出话,剪大先生倒是拿他没有办法,新娘子却忽然站了起来。

  姜雪君:剪大先生,请你执行证人职责,把与比武无关的人请出去!

  剪千崖:(惊讶)徐夫人,你的意思是……

  姜雪君:我记得还有一场比剑的,是吗?

  剪千崖:不错

  姜雪君:既然如此,那就是比武未曾结束,胜败也尚未定,请你重申禁令,不许闲人在此干扰比武!

  剪千崖:不过,尊夫伤得甚重,恐怕是不能继续比武了。

  姜雪君:他不能比武,还有我吧!你说过的,我可以有权在任何一场参加比武。

  剪千崖:比武继续进行,请各位与比武无关的人道出场子!第一场比暗器,双方打成平手,第二场比掌力,徐中岳这方输了。现在由徐夫人作守方,与卫天元继续比剑,规定攻方只能刺三招,守方不可用兵刃招架。

  姜雪君:卫天元,你出剑吧!

  宾客:红颜祸水,这句话当真不错!不过,要是我能够得到她的青睐,我也宁愿为她送命!

  姜雪君:为什么还不出招?

  卫天元:唉,你为何要替徐中岳卖命?难道你真的是想嫁给他么?

  剪千崖;卫天元,这话不是你应该说的!你只有权出剑刺她三招!

  姜雪君:卫天元,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天元:(心酸)好,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旁白:卫天元的宝剑高高举起,倏地落下。并不是向前刺出,而是插进自己的胸膛。

  剪千崖:什么人?!

  齐漱玉:卫天元你这傻瓜,你值得为一个负心的女子而死么!

  凌玉燕:你说别人傻瓜,我看你才是真的傻瓜。你受这姓卫的小子的气还受得不够吗,他心里根本没有你,而你,你……

  齐漱玉:住嘴,谁要你多管闲事,我的大哥就是因为你们多管闲事,把他害了。

  凌玉燕:你这话真没道理,卫天元自己刺伤自己,关我们什么事?

  齐漱玉:要不是你这个什么游大哥刚才将我阻拦住,我焉能让他刺伤自己!哼,要是我的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卫天元:你胡闹什么,我流这点血不会死的!

  齐漱玉:卫大哥,那么咱们走吧!

  卫天元:好,请你稍待一会。(对姜雪君)这一场算我输了。徐夫人恭喜你啦!
 

 

第三场
 

  出场:卫天元、齐漱玉、楚天舒、姜雪君

  齐漱玉:大哥,你的伤怎么样?

  卫天元:我只不过划破一点皮肉,算得了什么?

  齐漱玉:但当时我看见你一口鲜血吐出来,可把我吓得慌了。大哥,你当真没受内伤?

  卫天元:当时我心里不舒服,吐了一口血,反而觉得舒服了。

  齐漱玉:大哥,你怎值得为一个负心女子作践自己的身子?

  卫天元:她没有负心,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

  齐漱玉:唉,那就叫我更担心了。你竟然这样迷恋她么?

  卫天元:小妹,你不懂的。她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我只是不愿意她嫁给我讨厌的徐中岳!

  齐漱玉:你真的不是要为她自杀,那、那我就放心了。大哥,多谢你解开我心上的一个结,我高兴得很。

  卫天元:(心想)小妹,我对不起你,我虽然不是真的想为她自杀,但一颗心还是放在她的身上。(说道)小妹,我想静坐一会,你替我把风。要是徐家有人追来,你可以打发的,就替我打发吧。

  齐漱玉:大哥,你放心,徐家那些人,除非剪大先生亲来,否则料想我还对付得了。

  (岳府内,半夜)

  姜雪君:是谁叫你来的?

  楚天舒:我自己要来的!

  姜雪君:你,你是谁?

  楚天舒:扬州楚天舒。

  姜雪君:扬州楚家?你是扬州楚家的人?

  楚天舒:不错。敢情令尊曾经和你提起过扬州楚家吧?

  姜雪君:扬州楚劲松,楚大侠是你何人?

  楚天舒:正是家父

  姜雪君:楚大侠是我未见过面的师伯。如此说来,你果然是我的同门师兄了。楚师兄,请恕小妹刚才失礼了。

  楚天舒:师妹,请你恕我直说,徐中岳恐怕不是好人。

  姜雪君: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

  楚天舒:本来我只是有几分猜疑的,但看了今天的情形,我已经是由猜疑变为替你担心了。

  姜雪君:你看到什么令你要为我担心的事情?

  楚天舒:你说的那位姓卫的邻居,就是飞天神龙的父亲吧?

  姜雪君:不错,那又怎样?

  楚天舒:你曾否把你们两家那天晚上遭遇的祸事告诉徐中岳?

  姜雪君:没、没有

  楚天舒:那件案子恐怕和徐中岳有关!

  姜雪君:不会吧?你,你知道了一些什么?

  楚天舒:这里虽然僻静,毕竟是在徐中岳的家里,不方便说话。这件事也不是一时说得了的,你要是相信我,立即与我离开此地!
 

 

第四场
 

  出场:卫天元、姜雪君、齐漱玉、楚天舒

  旁白:卫天元劫走姜雪君,转眼已经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座山上

  卫天元:雪君,想不到咱们又能够在一起了,你欢喜吗?雪君,你怎么啦?你、你不喜欢和我一起

  姜雪君:哼,我盼了你十年,你、你一见面就欺负我!

  卫天元:雪君,我是逼不得已才用这个手段和你离开徐家的,请你莫要见怪!雪君,算我对不往你,我给你赔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话呢,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姜雪君:卫大爷,不敢当!你如今已是名震江湖的飞天神龙,我如何还敢生你的气?不过你当着一众宾客羞辱我,昨晚又不理会我的请求,用那不近人情的手段对付我的师兄,纵然我不敢生你的气,却还能和你说些什么呢?

  卫天元:唉,你不肯原谅我,那我也不知要怎样和你说了。好吧,我不勉强你,你喜欢回徐家也好,去找你的楚师兄也好,随你喜欢吧!(转身要走)

  姜雪君:卫天元,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话气我,你给我站住!

  卫天元:我对不住你,你又不肯原谅我,我不走还做什么?雪妹,最后问你一句:你肯原谅我么?

  姜雪君:(哭,扑过去抱住)元哥,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呢,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卫天元:那么,你肯原谅我了?你笑一笑吧!(看到她笑狂喜)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还是我的雪妹,我放了心了!

  姜雪君:哦,原来你以为我早已变了吗?

  卫天元:不,不,我不是怀疑你。不过,我要亲耳听你叫我一声元哥,我才能够安心。

  姜雪君:人事难料,也怪不得你怀疑我。好啦,别发傻了,你要和我说什么,请你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和我说吧。

  (楚天舒碰上齐漱玉,齐漱玉知道他是帮着卫天元的,上去搭腔)

  齐漱玉:你莫慌,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楚天舒:(冷淡)我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有何见教?

  齐漱玉: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楚天舒:(故意)你认识我?那你知道我姓甚名谁?

  齐漱玉: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高姓大名,但我知道你是元哥的朋友。

  楚天舒:(故意)哦,你的元哥是谁?

  齐漱玉:我的元哥,就是江湖上人称‘飞天神龙’的卫天元,也就是昨天把徐中岳弄得不能成亲的那个人呀!

  楚天舒:你怎知道我是飞天神龙的朋友?他和你说的吗?

  齐漱玉:徐家那班客人差不多都是和徐中岳一个鼻孔出气的,只有两个人例外,你是其中之一。假如你不是元哥的朋友,我想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甘犯众怒,帮元哥说话吧?

  楚天舒:我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我帮某人说话,不一定就是因为那个人和我有交情!

  齐漱玉:最少你和卫天元是相识的朋友吧?我指的不是普通的相识!

  楚天舒:你要这样说,那也可以。

  齐漱玉:那么请你看在元哥的份上帮我个忙,你知不知道元哥的消息……

  楚天舒:你找错人了!

  齐漱玉:你不是刚从洛阳城里出来的吗?

  楚天舒:不错,那又怎样?

  齐漱玉: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或许会知道他的消息,所以试问一问。嘿嘿,即使你不知道也不该对我这样冷漠吧!

  楚天舒:(冷漠)你要我对你怎样,要我巴结你吗?

  齐漱玉:你这人说话怎的如此无礼,谁要你的奉承了?你既然和卫天元是朋友,多少也得对我客气一些吧?难道你不知道我……

  楚天舒:我知道你和飞天神龙的关系,但错的可不是我!

  齐漱玉:哦,我有什么地方错了?

  楚天舒:飞天神龙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怎么高攀得上?要找飞天神龙的朋友,可是找错人。我非但不是他的朋友,连他的朋友我也不敢高攀!

  齐漱玉:好,就算你不是他的朋友,但你也曾承认和他不是普通的相识。你不肯把他的消息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得罪过你?

  楚天舒:我和别人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齐漱玉:就算他得罪了你,我可没有得罪你!

  楚天舒:你没得罪我,但我也并没欠你什么。小姐,我不高兴和你说话,总可以吧?

  齐漱玉:不可以!你不和我说个明白,我就不放你过去!

  楚天舒: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事留得我?
 

 

第五场
 

  出场:齐勒铭、穆娟娟

  齐勒铭:娟娟,你对我的好处,我永远不会忘记,正如我不会忘记丁大叔的好处一样。

  穆娟娟:说来说去,原来你是将我和丁勃同等看待。

  齐勒铭:其实并非一样。不过你要这样说那也可以,因为还有一点相同之处。

  穆娟娟:是哪一点?

  齐勒铭:丁大叔至今还是把我当作小主人的,但我和我的家人缘份早已断了。

  穆娟娟:(急忙)和我的呢?

  齐勒铭: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感激,但咱们的缘份亦已尽了!

  穆娟娟:哈哈哈!齐勒铭,你要抛弃我!

  齐勒铭:娟娟,不要这样,你听我说,咱们缘份虽尽,情份仍在。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给我知道,我舍了性命也要保护你。正如我也不能让人伤害丁大叔一样!

  穆娟娟: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却想不到在你的心目之中,我竟然比不上一个老仆人。不过你虽然抛弃我,我还是关心你的,今后你打算怎样?

  齐勒铭: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穆娟娟: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想回家。你以为你可以找回老婆,你的老婆早已做了楚劲松的妻子了,你知不知道?

  齐勒铭:(涩声)不用你告诉我!

  穆娟娟:是啊,你是早就知道的了,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了!你那位出身名门的妻子,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丈夫。和你拜堂成亲的时候,她心中想的也是另一个男人。

  齐勒铭:我、我不要听,不要听了!闭、闭上你的嘴!”

  穆娟娟:(冷笑)你不要听,我偏要说!你的妻子看不起你,从结婚那天开始就看不起你,好在有我这个捡破烂的人,她把你丢在阴沟,我却把你当作宝贝一样从阴沟里捡起来。嘿,嘿,说什么门当户对,在你妻子眼中,你根本就不能和她匹配,所以咱们才是真正的臭味相投,天生一对!

  齐勒铭:(喝道)你说够了没有?娟娟,你错了。我与你并非同一类的,或许有许多地方咱们臭味相投,但分别在手,我还知道那是臭味,而且心底讨厌那种臭味。而你却一直嗜痴成腐,把臭当香!娟娟,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咱们缘份已尽,不过,我仍然是将你当作我最要好的朋友的。如果有人欺负你,我舍了性命也要保护你。这穴道过两个时辰就会解开,你躺一会吧。我走了。
 

 

第六场
 

  出场:楚天舒、齐漱玉、姜雪君

  旁白:楚天舒和齐漱玉救走姜雪君,乘船离开。过了十二道险摊,楚天舒固然是给弄得筋疲力倦,姜雪君和齐漱玉从未受过这种巅簸之苦,比他还更疲累不堪。楚天舒将船拢岸,叫她们先睡。

  齐漱玉:你也太谨慎了,难道还怕冀北双魔来劫船吗?何须守夜?你也歇息吧。

  楚天舒: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要是大家都熟睡如泥,冀北双魔不来,黄河三鬼来了,那也是大大不妙。

  姜雪君:师哥,你划船累了,你先睡吧。

  楚天舒:你们不用和我客气,我也不会和你们客气的。咱们轮值守夜,待我累了,我自然会把你们唤醒的。

  齐漱玉:好,那我可就不和你客气了,我的眼皮已经睁不开啦。

  旁白:她们在船舱和衣而睡,齐漱玉一倒下便即睡着了。但姜雪君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寐。过了一会儿,忽的听见齐漱玉在说梦话

  齐漱玉:姜雪君,你,你岂有此理!……元哥,你没良心!你为何不理我,只理姜姐姐?……姜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抢我的元哥,不要抢走我的元哥!

  姜雪君:(心想)她一定是在梦中看见我把她的元哥抢走。唉,她哪里知道,我正是为了要摆脱元哥的纠缠而苦恼。我早已心如死灰了!原来她爱元哥爱得如是之深,我却如何才能消除她对我的疑忌?

  齐漱玉:(惊醒)姜姐姐!(姜雪君假装睡着,齐漱玉见她没反应,试探叫道)姜姐姐

  姜雪君:(假装迷迷糊糊)我好困,你也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齐漱玉:我刚才做了个恶梦……(心想)你不想听,那我也不必说了。好在姜姐姐没听见,否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第七场
 

  出场:楚天舒、穆娟娟

  旁白:楚天舒见到穆娟娟,以为是曾暗算过自己的妖女,一番打斗,却发现其实当初那个妖女是眼前这女子的亲姐姐

  楚天舒:我与你的姐姐,更是毫无关系,她有什么理由害我?

  穆娟娟:我就有理由害你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天舒:其二又是什么?

  穆娟娟: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无须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想法完全错了,我决不会害你们楚家的人的。

  楚天舒:多谢,不过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姐姐因何害我?要是你肯告诉我,让我知道这个原因。我愿意尽力设法化解,非不得已,不向令姐姐报复。

  穆娟娟:好,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也多谢你这片好心。但可惜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

  楚天舒:你们是姐妹,她做的事情,事先总会对你透露一点口风吧,你怎能一点都不知道?

  穆娟娟:看来你恐怕还认为她事前和我商量过的吧?唉,也难怪你有这个想法。不过,你又猜错了!不错,我和她是孪生姐妹,小时候是形影不离的,但各自长大之后,她嫁了人,我又与齐勒铭到荒山隐居,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了。(突然一震,轻声)难道、难道是白驼山……

  楚天舒:你说的是什么山,在哪里的?(停顿)你的姐夫是谁?

  穆娟娟: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你是不是还要找我算账?

  楚天舒:(心想)她与那天的事情虽然无涉,但却不知她说的究竟能够相信几分?无论如何她总是妖邪之辈!不过,最少她今次是对我并无恶意,我又怎可无端与她为难?

  穆娟娟:你知道许多人都想杀我,但只有你不能杀我,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为了怕你杀我才这样说的,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未必杀得了我!

  楚天舒:不错,你的轻功比我高明,暗器更加厉害。倘若你要杀我,恐怕比我要杀你容易得多。但我却不懂,因何只有我不能杀你?

  穆娟娟:因为我活在世上,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楚天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穆娟娟:你知不知道令尊因何与齐勒铭结怨吗?

  楚天舒: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

  穆娟娟:好,你若是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你的继母是齐勒铭的妻子!齐勒铭是因为我的缘故,闹得夫妻分手的,但我知道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妻子。要是世上没有我这个人,齐勒铭的妻子固然不会嫁给你的父亲,嫁了你的父亲,齐勒铭也非抢回来不可,所以,除非你不想做个孝子,否则你非盼我长命百岁不可!

  楚天舒:那么有你活在这世上,你就可以担保齐勒铭不和我的爹爹为难么?

  穆娟娟:我在齐勒铭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比得上他原来的妻子,我当然是不能担保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天下是没有一个女子甘愿离开她爱过的男人的,尤其她曾为这个男人牺牲一切!

  楚天舒:(心想)看来她倒是真心爱齐勒铭的。她也未必就是天生淫贱,恐怕就正是因为她爱人而不被人所爱,她发觉了她的心上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才自暴自弃的。

  穆娟娟:(声音苍凉)我不能担保他不与令尊为难,他一直怀疑他的妻子与令尊早有私情,如今他的妻子变成了你的继母,他与你们这家的冤仇是无法化解的了。不过我虽然不能阻止他夺回妻子,我却必将尽我的力缠住他,决不让他轻易得偿所愿!

  楚天舒:好,你决心这样做,那也等于是帮了我家的了。请恕我说句直话,我虽然不能把你当朋友,但也不会把你当作敌人了。咱们这就各走各的吧!
 

 

第八场
 

  出场:齐勒铭、穆好好

  旁白:齐勒铭正苦于找不到向庄英男下毒的凶手,而凶手自己却故意撞上门来

  齐勒铭:庄英男身上中的那枚毒针是不是你发的?

  穆好好:(娇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想必你误会以为是我的妹妹所发,一时没有想到是我吧?

  齐勒铭:你因何这样狠毒,你害了我还不够吗?因何又要害她?

  穆好好:妹夫,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糊涂?

  齐勒铭:不要脸,谁是你的妹夫?

  穆好好:我为什么用毒针射庄英男,这个原因,你已经自己说出来了!

  齐勒铭:这是娟娟的主意?她以为害死了庄英男我就非娶她不可?

  穆好好:这次来到京师,还没有见着娟娟呢。但你们的事情,我是早已知道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看不过眼,我不能忍受你欺负娟娟!

  齐勒铭:唉,你听我说……

  穆好好:(打断)我要你听我说!我问你,娟娟有什么对不住你?当年你险死还生,要不是娟娟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看护你,你早已死了!她对你有情有义,你反而将她抛弃。庄英男改嫁别人,你反而当她如珍似宝!你说,你对得起我的妹妹吗?

  齐勒铭:我与娟娟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你所能明白的。不错,她是曾救了我的性命,但我也为了她而至身败名裂!是我对不住她也好,是她对不住我也好,如今都不必谈了。

  穆好好:你不想谈,我却非谈不可!

  齐勒铭:此刻,我没有闲功夫和你谈论是非!我只求你让我走吧!

  穆好好: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大驾请来,你以为我会这样容易就放你走!

  齐勒铭:你不让我走我也要走,能不能够将我留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来吧,你们夫妻并肩子上吧!

  穆好好:或许我们没有本事将你留下,但谅你也没本事将庄英男带走!我们杀不了你,杀庄英男却是易如反掌的事!

  齐勒铭:你不过是想我和你的妹妹重归于好罢了,但你若杀了庄英男,我只有更加恨你,也更加恨你妹妹!

  穆好好:那我可管不了这许多了,谁叫你如此负情绝义。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夫妻或许没把握杀你,但要杀你的女儿,却是挺有把握。除非你今天就能将我们夫妻一起杀掉,否则,哼,哼……庄英男中我的毒针,已经过了六个时辰,她是全凭你的真气注入她的体内,才能苟延残喘的。但拖延至今,只怕你想救她,亦已迟了。

  齐勒铭:反正庄英男也活不成了,好,那我就和她一同死吧!

  穆好好:你对庄英男倒是有情有义啊,可惜你这样做却是于事无补,白白赔上两条性命!

  齐勒铭:(沉声)我和她总不能白死!

  穆好好:没有人要你死!

  齐勒铭:庄英男死了,我决不能独活!

  穆好好:不错,你现在想救她,已是迟了,但你救不了她,却并不等于她就非死不可。

  齐勒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好好:你忘记了她是中了我的毒针吗?你没有解药,我可是有对症的解药的。只须她还有一口气,我就可以救活她。而且我还可以向你担保,明天她就能够自己回到她的丈夫(楚劲松)身边。

  齐勒铭:怎样交易?

  穆好好:你肯答允我们的条件,我马上就替庄英男解毒。

  齐勒铭:好,你划出道儿来吧。要是我能够做的,我就依从。

  穆好好:我们可以让庄英男回去,但你必须留下来,不得我们准许,你不能离开此地!

  齐勒铭:(冷笑)哦,你是要齐某这一生做你们的囚徒!

  穆好好:祸福无门,唯人自招,要是你肯改变初衷,运气又好的话,说不定明天你就可以出去。

  齐勒铭:此话怎讲?

  穆好好:说老实话,我虽然恨你对娟娟寡情薄义,但谁叫她是我妹妹,而她又喜欢你呢?因此我还是希望你有回心转意之日。我宁愿你是我的亲戚,并不想把你变作囚徒。

  齐勒铭: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我娶你的妹妹?

  穆好好:不错,我是要你明媒正娶,到你和娟娟拜堂成亲之日,那时你就是我的好妹夫了,我还能留难你吗,当然你可以来去自由了。不过,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娟娟,所以我说还是得看一看你的运气。
 

 

第九场
 

  出场:楚天虹、徐锦瑶

  徐锦瑶:你家里刚刚出了事情,我就来麻烦你,请你原谅我这不情之情。

  楚天虹:反正已经有哥哥替我服侍爹爹了,我乐得松一口气。不过,徐姐姐,你却又是因何不愿到镖局去呢?

  徐锦瑶:镖局里人多嘴杂,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嗯,楚姐姐,我有麻烦的事情,却找不到人商量,只好不辞冒昧,交浅言深了。

  楚天虹:我年纪比你小,你就叫我一声妹子吧。你我一见投缘,姐姐你又何必客气,有什么事情,尽说无妨。

  徐锦瑶:这固然是我的麻烦事情,但和你也有关系的。妹子,你是聪明人,想必也能猜到几分了?

  楚天虹:敢情是和昨天在西山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徐锦瑶:正是。穆志遥那两个宝贝儿子调戏咱们,我气愤不过,回去就告诉爹爹,哪知,哪知,当真是爹爹,有,有……

  楚天虹:是你爹有意把你许配给穆家的大少爷的?

  徐锦瑶:也难怪你们看轻我的爹爹,我有这样的爹爹,也觉得羞愧。他,他不但要逼我嫁给穆家的大少爷,还要我来劝你,劝你也嫁给穆家的二少爷。你说这不是要把咱们往火坑上推吗?

  楚天虹:好呀,原来你是奉令尊之命替我做媒的。要是给你爹知道你反而是来找我商量对付他的办法,他一定后悔选错媒人了。

  徐锦瑶:你还取笑我呢,我若不是假意答允他,我焉能跑来会你?

  楚天虹:但若给你爹知道,你就做不成孝顺的女儿了。

  徐锦瑶:(愤怒)谁说我还要做他的孝顺女儿?

  楚天虹:对呀,既然你不是与他同流合污,那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也不必因他羞愧了。

  徐锦瑶:话虽如此,但目前我可还是跟着爹爹住在他们穆家的呀。就像住在狼窝一样,我真是有点提心吊胆。要是我不肯依从他们,只怕,只怕……

  楚天虹:你怕给色狼吞了?

  徐锦瑶:亏你还有心情说笑,事情已经找到咱们头上,总得想个法子对付呀。你打算怎样?

  楚天虹:我不相信他们敢来抢我,我爹虽然卧病在床,也决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徐锦瑶:你有好父亲,又有一个好哥哥,我可是没人保护的孤女!
 

 

第十场
 

  出场:卫天元、楚天虹、徐锦瑶

  旁白:楚天舒带来了徐锦瑶的师兄,便让他和楚天虹带着徐锦瑶离开,半路遇上穆家劫道,却被卫天元所救

  徐锦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似的,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楚天虹:你、你、你是飞天神龙。

  卫天元:哈哈,徐姑娘,你还恨我吗?

  徐锦瑶:你打伤我父亲,又抢走了我、我爹的新娘,弄得他当着天下英雄丢脸……

  卫天元:这样说你是还在恨我了?

  徐锦瑶:不错,我是还在恨你。但你两次救过我,我也应该感激你。仇恨和感激只好一笔勾消了

  卫天元:(喟叹)仇两忘,那是最好不过,只可惜有些事情不能一笔勾消!(对楚天虹)楚姑娘,你因何独自回家?

  楚天虹:还不是为你的缘故?

  卫天元:此话怎讲

  楚天虹:我爹不愿充当穆家的打手来对付你,他怕我也卷入漩涡,因此叫我回家。徐姐姐不愿意跟他的爹爹住在穆府,因此她也宁愿跟我到扬州去玩。

  卫天元:既然令尊不想卷入漩涡,因何他又不和你一起回家。实不相瞒,我正是想去拜访令尊的。

  楚天虹:我爹爹受了伤,如今已经搬到震远镖局养伤了。

  卫天元:是何人伤了令尊?

  楚天虹:你是不是有个师妹叫齐漱玉?

  卫天元:不错。怎么样?

  楚天虹:伤我爹爹的人就是你这位师妹的父亲!

  卫天元:(愕然)不会吧,漱玉的父亲是早已去世了的。

  楚天虹:我不知道你这消息是真是假,但齐姑娘却是亲口叫那个人做爹爹的。

  卫天元:你亲耳听见的么?

  楚天虹:那人一来我家,就点了我的穴道。不过我的哥哥是亲耳听见的。

  卫天元:哦,令兄亦已到了京师,不知还有谁人与他一起?

  徐锦瑶:想必你也是要打听姜雪君的下落吧?我告诉你,楚天舒并不是和她一起,你可以放心。楚天舒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是你那位师妹。

  楚天虹:卫大哥,你觉得奇怪吧?齐漱玉的父亲虽然伤了我的爹爹,但齐漱玉却是帮我爹爹的。我爹爹非但不怪她,连她的父亲我爹也原谅他了。

  卫天元:我还是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天舒:我已经说过,出事那晚,我是一早就被那人点了穴道的。爹爹回来的时候,我尚未恢复知觉,待到知觉恢复,爹爹已经受了伤,那人亦已走了。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情,我也不大清楚,只知爹爹和齐家的人结有梁子而已,什么梁子,那就不知了。或者我的哥哥知道多一些,我刚才说的那一些事,都是哥哥告诉我的。

  徐锦瑶:你想必有点奇怪,楚天舒为什么不送他的妹妹回家吧?

  卫天元:想必是要留下来服侍父亲吧?对啦,楚姑娘,令尊伤势如何,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楚天虹:家父本来伤得甚重,后来得到齐家的解药,已无性命之忧了。

  徐锦瑶: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你的师妹,他才留下的。

  卫天元:他们现在是在一起吗?

  徐锦瑶:刚刚相反,他现在正在急于找寻你的师妹呢!

  卫天元:(吃惊)漱玉又出了什么事吗?

  楚天虹:(黯然)她被白驼山的妖人骗走了!

  卫天元:(惊吓)她怎会给白驼山的妖人骗走的?

  楚天虹:你问徐姐姐吧,徐姐姐当时在场。

  徐锦瑶:否受骗,恐怕尚难断定。当时,那小子倒是来帮她的忙的,依我所见,她似乎也是心甘情愿跟那小子走的。

  楚天虹:汤叔叔说,白驼山妖人有一种神仙丸,可令人迷失本性,齐姐姐当然是受他骗的,否则怎会跟他混在一起。

  卫天元:好,待我亲自去查个明白,你们这辆马车给我,你们骑马如何?

  楚天虹:你是先到震远镖局吧?

  卫天元:是

  楚天虹: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啊,汤总镖头虽然是好人,镖局里也有穆志遥的耳目的,听说他请来了许多好手对付你呢!

  卫天元:我会小心的。我有穆志遥的儿子在手,也不怕他将我难为。
 

 

第十一场
 

  出场:齐漱玉、齐勒铭、穆娟娟、姜雪君、穆好好

  旁白:齐勒铭赴约与穆好好交换人质,齐漱玉意外见到了父亲,还见到了姜雪君

  齐漱玉:姜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姜雪君:还不是和你一样,都是上了这妖妇的当。

  穆好好:大概你现在也不肯认我做干娘了吧?

  齐漱玉: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不骂你是妖妇已是好了。

  穆好好:妹妹,看来你倒是很有办法,居然能令到情敌的女儿对你服服帖帖。好,那么咱们就交易吧,请你把穆公子的金蚕虫之毒解消。

  穆娟娟:等她一走,我就给你解药。姐姐,你总不会连我也不相信吧?

  穆好好: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叹气)谁叫咱们是姐妹呢,好吧,我答应让齐姑娘先走。

  穆娟娟:漱玉,你喜欢跟谁走都行,我不勉强你。

  齐勒铭:玉儿,你愿意跟我回家吗?(见女儿点头,狂喜)娟娟,谢谢你!我真不知怎样报答你才好!

  穆娟娟:(冷笑)你真的要报答我?

  齐勒铭:你说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穆娟娟: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不想见你。你们父女走吧!

  穆好好:且慢!

  齐勒铭:你想要怎样?

  穆好好:你已经得回女儿,为什么不放我的儿子?

  齐勒铭:(冷淡)我的女儿是娟娟用这位穆少爷和你交易的,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与我无关!

  穆好好:妹妹,你说一句话吧。

  穆娟娟: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我的脾气一向倔强,这个人待我如何,你也知道,我怎能向他求情?

  穆好好:好,齐勒铭,我认输了,你划出道儿来吧!

  齐勒铭:你要得回令郎,也得和我交易,用这位姜姑娘交易。

  穆娟娟:好,我让她走!

  齐勒铭:拿解药来!

  穆好好:我只答应让她走,可没答应给她解药。我还要告诉你,你中了我的毒,最多活一年,我也不能给你解药,除非用卫天元和我交易!

  齐勒铭:我可以不要你的解药,但这位姜姑娘,她是无辜受累的!

  穆好好:我管不了这许多,我是铁价不二。

  穆娟娟:姐姐,请给我一壶酒。

  穆好好:你要酒做什么?

  穆娟娟:酒能合欢,也能消愁。我高兴的时候喜欢喝,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喝,姐姐你该不至于吝惜半壶酒吧?

  穆好好: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怕你借酒消愁愁更愁!

  穆娟娟:咱们姐妹难得重逢,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忧愁。老实告诉你吧,我这次是借花献佛。

  穆好好:对,咱们姐妹也该干一杯了。

  穆娟娟:(闻了闻酒)不坏!

  穆好好:(冷笑)妹妹,你的本领已经在我之上,我还怎敢班门弄斧,你不放心,这杯酒让我先喝。

  穆娟娟:这杯酒不是给你喝的,你要喝酒,待会儿再喝个痛快。(对齐漱玉)你拿这杯酒去敬姜姑娘吧。

  齐漱玉:为何要我向姜姑娘敬酒?

  穆娟娟:姜姑娘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齐漱玉:呀,她是我的好朋友。

  穆娟娟:那么你就该替她饯行,祝她事事称心如意。

  齐漱玉:姜姐姐。我是诚心诚意为你饯行的,这杯酒请你干了。

  穆好好:妹妹,你真好本事,居然能瞒过我的眼睛在酒中放下解药,你的解药见效如此之快,看来你不但是使毒的功夫比我高明,解毒的功夫也比我高明了,佩服,佩服。不过,你这样做,未免是有点儿胳膊向外弯吧?

  穆娟娟:多谢姐姐称赞,待会儿我也会给这位穆公子以最好的解药的。

  姜雪君:漱玉,恭喜你们父女团圆,我先走了。

  齐漱玉: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齐勒铭:姜姑娘另外有事,你不要勉强她了。

  齐漱玉:姜姐姐!

  姜雪君:什么事?

  齐漱玉:我不打算去见卫大哥了,请你将我的消息告诉他。爷爷面前,我也会替他交代的,他不必急着回家。

  姜雪君:不,你非找他不可,因为他需要你的帮忙。

  齐漱玉:他出了什么事吗?

  姜雪君:你放心,目前他并无危险。他的事情,有人会告诉你的。

  齐漱玉:有人,什么人?

  姜雪君:是一个行事很古怪的女子,你不认识她,但她却曾为你的事情出过不少力,她和卫大哥似乎也是朋友,你可以相信她。

  齐漱玉:我们似乎从未听过卫大哥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朋友。你不知道她的来历么?

  姜雪君:虽然不知,但我相信她。

  齐漱玉:我怎样才能找到她?

  姜雪君:她似乎甚为神通广大,用不着你去找她,她也会找到你的。你见到她,就会知道应该怎样去帮你卫大哥的忙了。

  齐漱玉:你不知道卫大哥现在在何处吗?

  姜雪君:我不知道,我不会去找他了。你不必多问,以后你会知道的。我走了。

  齐勒铭:玉儿,咱们也该回家了。

  齐漱玉:爹爹,做人是不是要讲恩怨分明?

  齐勒铭:不错,怎样?

  齐漱玉:那你就不能说走就走。

  齐勒铭:你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齐漱玉:阿姨,请让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多谢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穆娟娟:我没有资格做你们齐家人,‘一家人讲什么客气’之类的话,我是不敢说的。但说到多谢,我更应该多谢你。因为你并没有把我当作妖妇或者贱人。说老实话,你肯叫我一声‘阿姨’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唉,我只恨自己生不出像你这样一个好女儿。好,多谢你看得起我,干杯,干──杯!

  齐漱玉:爹爹,我知道穆阿姨也曾救过你的性命,即使过去的事不提,只是为了女儿的缘故,你似乎也应该敬穆阿姨一杯吧!

  齐勒铭:(激动)娟娟,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穆娟娟:我曾经累你身败名裂,如今把你女儿找回给你,以后谁也不欠谁了。好,这杯酒就当作是诀别酒吧。(喝完摔碎酒杯,跑进后堂)

  齐勒铭:(喊叫)娟娟,你,你何必这样?
 

 

第十二场
 

  出场:齐勒铭、齐漱玉

  齐勒铭:玉儿,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唉,爹爹少年时候做的事也实在太过荒唐,对不住你们母女,你,你还在恨爹爹吗?

  齐漱玉:爹,过去的事不要提了

  齐勒铭:不错,过去的我就当它是死了吧。我失去了妻子,得回女儿,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齐漱玉:妈妈呢?

  齐勒铭:她回去了

  齐漱玉:回去?回去哪儿?

  齐勒铭:她已经有了丈夫,也另外有了女儿。她当然是回到她的家了。娟娟说她配不起我,其实我也配不起你的妈妈。

  齐漱玉:爹爹,请恕女儿放肆,我想大胆问你一句……

  齐勒铭:你说

  齐漱玉:你是不是真的很爱妈妈?

  齐勒铭:当然是了,否则我为什么非、非得把你的妈妈夺回来不可!

  齐漱玉:爹爹,你错了!

  齐勒铭:哦,我什么地方错了?

  齐漱玉:其实你对妈妈并非真爱,你只是妒忌,只是报复。

  齐勒铭:你认为我这样做是对她报复?

  齐漱玉:爹爹,我虽然只见过你一次面,但我已经知道你是十分要强的人。你觉得妈妈看不起你,所以尽管是你先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你也不肯放手让她离去。

  齐勒铭:你说得对,是我错了,我若真的爱她,我是应该让她得到幸福的。

  齐漱玉:女儿还要大胆的说一句话,爹爹,你并不是配不起妈妈,只是你们并不是很合适的一对。

  齐勒铭:我知道。但我想要她回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是为了你的缘故。

  齐漱玉:一家人能够团圆,当然是最好不过,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已明白,我若要得到一个美满的家庭,就先要拆散别人的家庭。而且妈妈未必感到幸福,咱们的家庭恐怕也不见得就是美满的家庭了。

  齐勒铭:我一直把你想象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现在我才发觉你早已长大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远远没有你懂得的多。

  齐漱玉:那天我见了你们之后,我也发觉,我好像是在一夜之间,忽然长大了。想到了许多我从没有想过的事情。

  齐勒铭:你还想到了一些什么?

  齐漱玉:我想到了妈妈,也想到了穆阿姨。以前我只道妈妈可怜,现在我才知道穆阿姨更可怜。爹爹,你做对不住妈妈的事情,但你更对不住穆阿姨。

  齐勒铭: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齐漱玉:爹爹,你和穆阿姨也似乎是更为合适的一对……

  齐勒铭: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不要多管!

  齐漱玉:爹爹,你不是说过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么?

  齐勒铭:玉儿请你原谅爹爹。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心里烦。请你别要再提穆、穆阿姨了,好不好?(顿了顿)玉儿,现在该谈谈你的事了。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卫师兄?

  齐漱玉:我和卫师兄从小在一起长大,我们一向是如同兄妹一般。

  齐勒铭: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他,他却只是把你当作小妹妹么?你放心,只要你喜欢他,我自会替你们撮合的。

  齐漱玉:爹爹,你也别管我的事情好不好?

  齐勒铭: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的事情我怎能不管?我送你出城,你先回家吧。

  齐漱玉:爹爹,你为什么要赶我回家?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齐勒铭:京师龙蛇混杂,风浪比江湖上的更为险恶,你一个年轻少女,留在此地,甚不适宜。我知道你想去找卫师兄,但我替你去找他,比你自己去找他更为合适。
 

 

第十三场
 

  出场:齐漱玉、齐勒铭、穆娟娟

  旁白:父女谈心间,齐勒铭忽地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酸软,浑身气力,竟似突然消失了!辩护换女儿,待女儿靠近,忽地伸出三根指头,扣住女儿脉门。

  齐勒铭:玉儿,玉儿!

  齐漱玉:爹爹,你怎么啦。

  齐勒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气力突然消失了。你过来扶我一下。

  齐漱玉:(吃惊)爹爹,你干什么?

  齐勒铭:玉儿,你说实话,为什么我的气力会突然消失了?你一定知道原因的,是吗?

  齐漱玉:爹爹,你捏得我好痛。爹爹,你别怪我,这是我和穆阿姨交换的条件。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的。

  齐勒铭:为了我好?我已经变成废人,今生今世都要你服侍我了!

  齐漱玉:爹爹,你用不着我服侍你的。穆阿姨会服待你,她服待你,一定会比我服侍你更好。

  齐勒铭:(颓然)我也是该有此报,我只是想不到……

  穆娟娟:齐姑娘,多谢你帮我这个忙。

  齐漱玉:爹爹,你不用发愁,穆阿姨来服侍你了!

  穆娟娟:那个女子名叫上官飞凤,这是她的地址。要是你在这个地方找不到她,可以到震远镖局打听你卫师兄的消息。上官飞凤说不定也会到镖局去的。

  齐漱玉:好,穆阿姨,我这就把爹爹交给你啦。

  齐勒铭:(冷笑)娟娟,你真有办法,想不到我亲生的女儿,竟然也会给你说得她串通了来暗算我。

  穆娟娟: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不错,我是在酒中放了酥骨散,我这酥骨散比姐姐的酥骨散还要厉害得多,但我也在酒中放了另外一种你必需的解药,是可解姐姐给你服下的那种毒药的。明年今日,你非但不会死,而且只要你愿意活下去,你可以长命百岁。

  齐勒铭:我谢了。你已经把我弄成废人一个,我还要长命做什么?

  穆娟娟:齐郎,请你不要恨我。找只是想你陪着我过这一生。

  齐勒铭:(叹气)娟娟,我已经对你说过了,这次你救了我的女儿,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又何必用到这样手段?

  穆娟娟:这话你似乎说过不止一次。

  齐勒铭:这次是真的了。娟娟,我真的是在后悔,后悔对不住你。你肯原谅我,我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

  穆娟娟:我累得你身败名裂,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抛弃我的吗?

  齐勒铭:过去,我做错了事,也说错了话,要是你肯原谅我,就让我从头做起吧。从今之后,只要你不抛弃我,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穆娟娟:你说的是真心话?

  齐勒铭:当然是真心话。娟娟,我再说一遍: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女儿,我才要报答你的。

  穆娟娟:可是我还不敢放心。

  齐勒铭:你要怎样才能放心?

  穆娟娟:最好你像从前一样,吃饭要我喂,什么都要我服侍,我才觉得你是完全属于我的

  齐勒铭:你不嫌辛苦?

  穆娟娟:是辛苦的,但苦中有乐胜于苦。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肯这样服侍你,你也非我不行,我服侍你,心里就充满快乐!

  齐勒铭:我服了你的酥骨散,也差不多是废人一个了,你还不放心么?

  穆娟娟:不放心。你的内功太高,我的酥骨散未必能困得住你,而且酥骨散是有解药的,不但我有解药,我的姐姐也有解药。

  齐勒铭:你以为你的姐姐会给我解药?

  穆娟娟:那也说不定啊,她要利用你的时候,就会给你解药,我若一时心软,也会给你骗去解药。

  齐勒铭:这样说,只有你将我打得半死不活,你才放心了?

  穆娟娟:也无须如此。齐郎,记得你也这样说过的,你愿意为我牺牲一切?

  齐勒铭:不错,为你舍弃性命,我也甘心。

  穆娟娟:我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舍弃武功,我也就放心了!

  旁白:说到“放心”二字,突然出手抓着了齐勒铭的琵琶骨,齐勒铭不禁大骇。

  齐勒铭:娟娟,你干什么?

  穆娟娟:齐郎,请你暂忍一时痛苦,咱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旁白:她用力在齐勒铭的琵琶骨上一捏!齐勒铭的内力已经消失,哪里还能禁受得起,登时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齐勒铭醒来了。他一有知觉,立即发觉双臂已是不听使唤。穆娟娟还是用那样温柔的语调说道。

  穆娟娟:齐郎,我已经给你敷上了金创药,你觉得好了点吧,还痛不痛?

  齐勒铭:我的手、我的手……

  穆娟娟:齐郎,对不住了,我为了不让你离开我,只好捏碎了你的琵琶骨,我才能放心。齐郎,你说过的,你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甚至性命也在所不惜,是吗?

  齐勒铭:是的。这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穆娟娟:唉,听你这样说,你似乎心里还在怨我。其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我一生一世服侍你,你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安安乐乐过下半辈子,这不胜于你江湖流浪,时刻都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吗?

  齐勒铭:但愿如你所言。
 

(剧终)
 

※     ※     ※

 

  完成进度:录制已完成、后期未完成

  演员表:

  剑网(上)──第一场到第七场:
  旁白──费玉清
  卫天元──空瓶
  姜雪君──我叫七雪儿
  徐中岳──谦儿
  齐漱玉──琼霓漪云
  楚天舒──羽生堂主
  齐勒铭──空瓶
  穆娟娟──琼霓漪云
  剪千崖──谦儿
  宾客──羽生堂主
  申公达──凤凰涅槃
  梅清风──凤凰涅槃
  凌玉燕──我叫七雪儿

  剑网(下)──第八场到第十三场:
  旁白──凤凰涅槃
  姜雪君──我叫七雪儿
  齐漱玉──镜子
  齐勒铭──羽生堂主
  卫天元──空瓶
  穆娟娟──lemon
  穆好好──林曦璐
  楚天虹──林曦璐
  徐锦瑶──我叫七雪儿

  职员表:
  编剧──琼霓漪云
  报幕──凤凰涅槃
  后期──凤凰涅槃(上)、羽生堂主(下初剪)
  后勤──金华丹、我叫七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