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塞传烽录

 

 

 

弹指传烽消罪孽 惊雷绝塞了恩仇

天山游龙
 

  “恩仇未了相思债,利害云何骨肉情。”谁知当年那一曲爱情悲剧,在云紫萝逝去之后,竟又延续了二十余年,伴随着孟华、杨炎的成长道路,不断演出了“父子相残”、“兄弟挥戈”的一幕幕悲剧。

  然时光流逝,一切宛如过眼云烟,当年的主角配角,到如今都已是阅尽了人世间沧桑,心中多少爱恨情仇,终要有一个了结。而最适合终结这阙爱情悲歌者,莫过于明白真相的杨炎。

  孟华的身世,决定了他在明白真相之后他会扫除心中一切阴霾,站在孟元超的一边;与孟华不同的是,杨炎作为杨牧的亲生子,也决定了他在明白真相之后,内心将承受着更为沉重的压力,面临着更大的困境,他必须为父亲、也为之前的某些行为作一个交待,要想摆脱这个困境,他将要跨过人生道路的“三道关”!

  “亲情关”

  一切真相大白,面对着已成为侠义道对立面的父亲,成为杨炎心中一道无法轻易迈过去的坎。当年之事大半以杨牧为非,然杨牧也有可怜之处,且那一份血缘关系终归无法抹去,无论父亲做过什么,骨肉之情终归难以割舍,何况父亲于已多少也有那一份亲情。为了自己、更为了父亲,杨炎必须让杨牧摆脱清廷,哪怕是付出自己的一生,陪同杨牧隐居山林,但是面对迷途已深的父亲,他犹疑但又不甘放弃,于是有了试探、轻信,但换来的是失望乃至绝望。在儿子和利禄面前,杨牧选择了后者,因他已涉足已深,未能轻易抽身,也因他对孟元超的恨意未退,仍想借助清廷的力量“报仇”;更因他想两者兼得,未至最后关头,人终归有一个侥幸的心理,他想让杨炎也听从他的安排,这样既找回了亲生的儿子,又能“报仇雪恨”,更能在官场中更上一步,这于他无疑是最为理想的结局。然而他们都失望了,杨炎心痛于父亲的欺骗,这不仅是对自己的欺骗,也差点陪上了龙灵珠的性命;他逐渐看到了父亲的无情,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可舍弃;心痛于自己的轻信,差点害已害人。杨牧也失望了,他的一番布局转眼成空,最终连儿子对自己的感情也被自己亲手葬送,亲生的儿子再也不愿称他一声“父亲”,人生最为悲哀处莫过于此了,那个时刻,他的内心之痛也应该是极为深刻的。或许从那之后,杨牧开始了内心的反思吧,毕竟父子亲情是任谁也无法抹杀的,尽管对功名利禄之追逐,尽管对姐姐、外甥及徒弟多么无情,但是杨牧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底线的,就是不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毕竟这一生中只有一个亲生儿子,毕竟这是他和云紫萝所生的儿子,不管儿子认不认他,但是父亲总要为儿子尽一份心,最终杨牧在独生子的性命和功名利禄追求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面前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为救杨炎牺牲了自己,也为义军立了大功,重新赢得了那一份弥足珍贵的亲情,也重新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或许生命弥留的那个时刻,他会再度想起了云紫萝,这正是她所期望的。杨炎也从父亲的献身获得了苦苦寻求的那一份亲情,从那之后,他内心中也会从那一份亲情中得到一份骄傲,何况他身边还有无数的亲人,缪长风、孟元超、孟华、龙则灵、杨大姑、齐世杰,都关爱着他,他终于享受到了亲人的关爱。

  “师门关”

  由于冷冰儿的缘故,杨炎亲手割下了石清泉的舌头,又伤了石天行,而石天行的身份又是仅次于掌门唐嘉源之执法长老,这使得杨炎面临着被天山派逐出门墙之劫难,师恩深重,被逐出师门无疑是一生之耻,这也成为杨炎不得不迈过的又一道关。在“亲情关”面前,杨炎面对是已失足的父亲,在“师门关”面前,杨炎面对的则是自己过去的某些冲动。应该说,在这事上杨炎自己也是有某些过失的,尽管有石清泉、石天行相迫在前,此生最敬爱的冷冰儿受辱之恨,但是其下手无疑也是太辣,在一定程度也有背侠义之士所应为,面对着手握天山派大权的石天行,杨炎无疑要为过去的冲动付出一些代价。但尽管如此,这道关他必须要勇敢地迈过去,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他是否能容于师门,更关系到冷冰儿的名节,也关系着龙灵珠是否会成为天山派的公敌,一身干系着三个人的命运,既然是自己闯出的祸就必须自己面对,他毅然踏上了天山的路。

  然而想不到的是手握大权的石家父子却会一错再错,石清泉迫奸龙灵珠未遂,被江上云逼得无奈写下“认罪书”,这是侠义道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当这一罪行被当众揭露,天山派上下对石清泉的同情变为憎恨,也使得杨炎、冷冰儿对石清泉的指控能够获得众人的相信乃至同情谅解,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杨炎所犯下的过失,最终“逐出门墙”变成了“面壁三月”且延期执行,石家父子从原告变为被告,石清泉坠崖身亡,石天行终成“失心疯”,从武林景仰的天山派长老和天山派的后起之秀,落得如此下场,真可谓“一失足而成千古恨”,也为杨炎重归师门扫清障碍。恰逢此时天山派遭遇大的劫难,此后杨炎手刃天山派仇人白驼山主,意外成为武林第一大派天山派的掌门,“师门关”终于成功地迈过。

  “爱情关”

  “亲情关”、“师门关”给杨炎带来的是困难障碍,但这却能激发杨炎跨过障碍之斗志,“爱情关”给杨炎带来则更多的是迷惘,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无法面对自己感情的困惑。对冷冰儿,他是一种近乎失去理智之下付出的感情和承诺,但是当他回复清醒之后,那么他将如何看待这段爱情。他对冷冰儿的感情是真正的“爱情”,还是一种对姐姐“敬爱之情”?他们之间定下的婚约是祈求一生厮守的伴侣还是尽自己保护冷冰儿的一份责任?他将如何面对他们之间的那个“七年之约”?这一切无疑都困扰着他,天山大会,他再次当众作出承诺,他将在七年之后娶冷冰儿为妻,这是为了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一份爱情还是仅仅是为了之前的那一份“男人的承诺”?爱情本来就很难说得清的,也许是这种种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杨炎对冷冰儿内心那一份无法割舍却又难以言明的“感情”。

  然在冷冰儿一方,自回复理智之后,她对杨炎似乎只有一种“姐弟之情”,她的一生所受到的创伤过于巨大,她无法承受杨炎带来的那一份感情,所以她对杨炎采取了一种回避的态度,定下了“七年不得相见”,以平复杨炎的那一份冲动,她想将自己的那一份理智将杨炎促使杨炎的理智,重新思考定位自己的爱情;然而她想不到的是这个“七年之约”也带给杨炎一份责任,使杨炎内心中的责任感超过了对爱情的思考,从而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

  龙灵珠无疑是全身全意地爱着杨炎,为了杨炎,她捐弃了对爷爷的成见,陪同杨炎回到大雪山,了却了龙则灵一生的心愿;为了杨炎,她把自己家中几代人保存的“遗诏”给了杨炎,以成全他拯救父亲的一番心愿;为了杨炎,她多次涉险,与正道、清廷、邪派为敌,几度涉险而无悔;为了杨炎,她孤身上天山与杨炎承担着一切后果;甚至为了杨炎,她愿意悄悄离开杨炎,独自承受着爱情带来的苦酒,这是龙灵珠给予杨炎那无私的“爱的奉献”。

  对于龙灵珠带给自己的爱情,杨炎心中是清楚的,他也似乎没有加以拒绝,其实以杨炎的个性而言,与龙灵珠一起无疑能够带来更多的共鸣、更多的快乐。但是面对着与冷冰儿定下的“七年之约”,他又无法给予龙灵珠以任何承诺,但是他又不愿龙灵珠离开自己,所以他只能以“完爷爷之心愿”留住龙灵珠,甚至愿意陪同龙灵珠一起隐居于大雪山中,当他胜诉之后第一个想的也是“龙灵珠”,这时他内心深处的爱情已是一望无遗,无疑他更爱着龙灵珠。

  一方是“婚姻的承诺”,另一方却是自己所爱,也是爱着自己,无疑成为杨炎心头中无法解开的结,他不想伤害到谁,但是冷冰儿终于厌倦了,她再度将自己的关爱给予杨炎,牺牲了自己解开了杨炎心头的结,让杨炎从“七年之约”的承诺中解脱出来,让自己凄惨的人生路再添一杯苦酒,从而给予杨炎以最大的关爱。

  但是面对着这轻易得到的爱,龙灵珠似乎感觉得到的太容易、太过轻松,她也不敢轻易接受,终于又有了一次“七年之约”,留下尚未从迷茫中得到解脱的杨炎。

  对于杨炎而言,“亲情关”、“师门关”都顺利跨过,但是“爱情关”却迈得不轻松,尽管书的结局似乎预示着未来还是有着一个美满的结局。

  “难忘最是兄弟情”

  知道真相的杨炎连闯三关,完成了人生的一大突破,与此同时,天山之上,孟华、杨炎这对异父同母的兄弟终于冰释误会,重新走到一起无疑让人为之欣慰。骨肉亲情,血浓于血,然而从互不认识、首度相见、彼此误会、挥戈相向、相互牵念、再到言归于好,这对兄弟之间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往事。不同的身世、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不同的个性,也使得每次的相遇都将碰出火花。在他们各自身上,孟华更偏重于理性,而杨炎的感性色彩无疑更强,杨炎的任性冲动使他常有惊世骇俗之举动,不区于世俗之见,而表现出的一脸不屑,但每每当他的惊世之举不可收拾之际,却遇到了孟华理性的抑止,在一定程度上也减轻了杨炎举动带来的破坏性,尽管这一度使到两人的误会加深,但是固有的情谊却又使得两人每每冲突之时都会“手下留情”,而孟华终于也明白了自己对弟弟的误会,杨炎最终也体会到哥哥对他那种“爱之深责之切”的强烈情感,固有的兄弟情谊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当两人走到一起时,杨炎是“激动”、“眼中蕴泪”、“哽咽地说”,此时杨炎内心已是激动到了极点,孟华却是抢先说道:“你受了冤枉,我已经知道了。过去我们都做得有点不对,我不会怪你的,请你也不要怪我。”然后就准备一斗白驼山主,这一幕将兄弟二人的性格差异完全地展示开来。

  从孟华、杨炎的经历中,羽生先生似乎更为肯定孟华的理性,对杨炎的感性给予的是一种“理解”,《弹指》、《绝塞》中,任杨炎如何特立独行,令得正邪两道为之瞩目,却始终掩盖不了孟华身上的神彩,甚至每每在孟华面前显得相形见拙。孟华出场的次数不是很多,然就是在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出场人让人留下深深的印象:第一次比剑轻而易举地折服杨炎;第二次比剑虽然负于杨炎和龙灵珠的联手,但是用他高尚的品德再度折服了杨炎;搭救石天行,让得白驼山的宇文雷、穆欣欣为之丧胆;天山一战击败不可一世的白驼山主;最后攻破白驼山孟华无疑仍是主角,可以说孟华也是羽生先生笔下为数不多的作为上一部书的主角而在续集中继续着身上的光芒,可惜续集少了金碧漪,否则两对情侣一起,当会予读者以别样的阅读感受。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而当孟华和杨炎身上的理性和感性结合在一起,那么必将产生惊人力量。天山一役,孟华战胜白驼山主,得益于杨炎对他的信任,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他手上;白驼山上,杨炎手刃白驼山主,得益于孟华力挫白驼山主的凶焰,这个时候,理性和感性互补的意义远远大于它们之间的冲突,这将冲破前途任何阻碍。

  “缪长风、孟元超、杨牧”

  这三位都扮演着当年爱情悲剧的主角,当年那一场爱情悲剧延续了他们各自的恩恩怨怨。云紫萝埋骨于小金川,随着云紫萝的逝去,缪长风一切的爱都随着云紫萝的逝去而彻底的埋葬,他剩余的情感又都给予了杨炎,只为他是云紫萝之子,只为这是云紫萝生前交托他的事,此后二十多年,缪长风更多陷于对云紫萝的追思以及对杨炎的关爱;孟元超成为义军的领袖人物,指挥义军力抗清军,威名更为显著,然而云紫萝的影子也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而且他对云紫萝多了一份愧疚,他渴望的是给予云紫萝的孩子包括孟华和杨炎以一份补偿;杨牧则继续充任清廷的卫士,怀着对孟元超的仇恨,应该还有对云紫萝的不理解超过了二十余年光景,他无力向孟元超决斗,只能借助清廷的力量,同时两度挑拨孟华、杨炎向孟元超寻仇,然最终都失败了,相比于缪长风、孟元超,其实他活得最为可怜,不仅无力“报仇”,又弄得声名狼籍,亲人离散,挚亲的姐姐一家与之决裂,徒弟或是怀有异心,或是不齿其为人,亲生儿子一度拒绝与之相认,而他投靠这一方更多只是被利用而得不到任何尊重,一连串的失败,使之活得越来越累,好在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着那一份亲情,最终他舍弃了生命,换取了为份亲情,同时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缪长风终于等到杨炎力诛白驼山主,成为天山派的掌门,这无疑是他内心中最大告慰云紫萝之处。而孟元超的结局无疑最好,不仅与孟华父子相认,杨炎也认之为父,使他能够从这两个儿子身上给予一种补偿。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段延续三十余年的爱情悲歌终于划上了一个还算美满的句号,此中“第一主角”云紫萝如果看到这个结局谅必也会感到欣慰。有时也颇为缪长风的后半生感到惋惜了些,前半生光芒万丈的他,后半生却显得黯淡了不少,只为他始终无法摆脱云紫萝的影子。他付出了最多,得到的却是最少。一生中对云紫萝付出的爱让人为之肃然起敬但也有点觉得可惜了。

  当年的一些亲朋,如杨大姑早已没有当年的波辣,只余一般苍老的心境和对儿子的关爱;韩威武闭门封刀,走得不留遗憾;段仇世也没有当年那般愤世嫉俗,剩余的是对走上邪路的侄儿还遗有一份关心,希望为家族留个后。他们都已是阅尽世间沧桑,然他们也是这段延续三十余年爱情悲剧的一个见证者。

  “冷冰儿、段剑青”

  孟华、杨炎人生路上的两位重要人物,他们不仅同孟华、杨炎兄弟都有着密切的关系,段剑青是孟华二师父段仇世的侄儿,同时也曾是杨炎小时一位亲近的“哥哥”,段剑青又曾多次加害过孟华、杨炎;冷冰儿曾经默默地爱着孟华,照料着杨炎,同杨炎更有过一段“情缘”和一个“七年之约”,可以说冷冰儿和段剑青在某一程度已是融入了他们兄弟人生。

  一条爱情的道路,冷冰儿走得如此之艰难,遭受过多少的创伤。她初恋的段剑青,几次加害于地,甚至险些将之置入死地;她曾经默默爱着孟华,但是孟华同金碧漪已是一对情侣,她只能将爱意存于心头,不敢有半点的流露。从此她失过了少女的活泼天真,真的变得冰冷如雪,她的心已灰,为此她拒绝过多少人的求爱,直至遇上了齐世杰。善良朴实的齐世杰一度融化她内心中的冰雪,让她的情感稍稍的感到一丝爱的暖意,遗憾的是由于齐世杰母亲的阻挠,让她遭受了一次更大的伤害。情感无依中,她遇上了同样徨彷无助的杨炎,两颗受伤的心灵碰在一起,造就了一场无果的情缘,她不敢接受这般火热的爱意,因为她太了解杨炎,明白这是一场不会有结果的爱,所以她苦心地订下了一个“七年之约”。之后她又遭受到曾经爱她的石清泉的侮辱、伤害,致使杨炎作了伤害同门之举,割去石清泉的舌头,闯下了一场大祸。杨炎愿意为她牺牲一切,代她承担一切的伤害,然而这是否就是“爱情”?冷冰儿和杨炎都不能回答,因此他们只能守住这个“七年之约”,但是这又是何其之辛苦,因为冷冰儿定下这个约定目的并不是考验杨炎的爱情,而是冷却杨炎内心的冲动,然而杨炎却为此陷入了爱情的迷茫,这无疑又是冷冰儿所不愿看到的。最终她只能再次地牺牲自己,以“出家”之举解除了这个“七年之约”。冷冰儿走的时候显得轻松,她觉得她帮助杨炎解除了一个负累,她可以无憾地离去,尽管这是以她的牺牲所换得的,然而面对此杨炎和龙灵珠也同样无法轻松,他们无法承受起冷冰儿作出的牺牲。同样感受的深深的遗憾还有齐世杰,感觉中齐世杰的宽厚大度其实最适于抚慰冷冰儿受创的心灵,只可惜失去的东西很难找回,只能祝愿此后的岁月齐世杰能用他的真心再度融化冷冰儿心头的冰块。

  段剑青是贯穿于整个系列的一位重要人物,也是为数不多予人以深刻印象的反面角色。初次出场,他是段氏王府的一位养尊处优的小王爷,他有着不甘寂寞,渴欲闯出一番事业的心,同时他又予人以意志薄弱、稍嫌轻浮的某些缺点,少年时他也经历着一场无果的爱情,他曾对武庄产生爱意,但是武庄已有意中人,是否是那场无果的爱情让他从此不相信爱情,从此眼中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此后的他没有爱情,只有利益、利用和抛弃,他和冷冰儿,是看中了冷冰儿是义军领袖侄女的身份,意图借助冷冰儿提高身份;他和罗曼娜,同样看中罗曼娜在回疆的地位和罗曼娜家中的秘笈;为了骗到韩紫烟的使毒功夫,他不惜和韩紫烟混在一起,当他达到目的或是无法达到目的,他都会向爱他的人施毒手,置人以死地。

  他又是绝顶聪明,先后拜在欧阳冲、天山派、天竺烂陀寺等门下,又学到韩紫烟的使毒功夫,也成了艺兼数家,足与杨炎、齐世杰相抗衡的高手,同时在回疆一带形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几番加害孟华、杨炎、冷冰儿、齐世杰,投身清廷、与白驼山勾结,在天山派的大会上,段剑青为了诬陷杨炎,不惜犯险当众现身于大会现场,挑动天山门人对杨炎的不满情绪,险将杨炎、冷冰儿置于绝境中,而后再度暗算杨炎成功,足见其聪明机智。

  段剑青的结局是废了武功,被段仇世带回家中,相比于前期的楚昭南和了因,羽生先生对他还是手下留情,感觉中羽生先生对这个人物写得还是不够展开,给人以聪明有余,气魄不够之感,给人留下印象的地方甚多,但是未能予人以有力的震荡,感觉有点可惜了。

  “天山派与白驼山”

  天山派自来是羽生先生笔下第一大门派,然至本作中已呈现盛极而衰之象,段剑青和白驼山主进攻天山派一役,其规模远远及不上当年天竺烂陀寺高手登门较技,清廷乘机进攻一役,上场战役随着唐经天的开关一举扭转局面,而在本书一役中,唐嘉源苦斗白驼山主不下,最后由孟华收拾残局,且唐嘉源几度被石天行所凌架于头上,确实缺少了一派掌门所应具备的权威,其才具风彩比起唐经天相差甚远,确实天山派到了该变革的时候了,好在唐嘉源有鉴于此,将掌门让予有朝气有冲劲同时又是武学奇才的杨炎,也算是明智之举了。

  白驼山则是《弹指》、《绝塞》着力塑造的一个反面门派,从司空照、慕容垂替白驼山主营造的声势,到白驼山与龙灵珠一家的恩怨,再到宇文雷、穆欣欣等反面人物的出场,白驼山主都予读者以一种期待,期待这位人物的出场会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波澜,白驼山主登场后也有击败缪长风,进攻天山派,恶战钟展、唐嘉源、孟华,掳走冷冰儿之举,然就白驼山主身上的霸气还是远远不及之前的邪派宗师乔北溟,甚至也不如孟神通,只能称得上邪派高手,于此让人未免有些失望了。本书结局白驼山被孟华、杨炎、齐世杰等攻破,白驼山主也死于杨炎剑下,至《剑网》、《幻剑》笔下的白驼山,方死灰复燃,而且造成更大的危害。

  《游剑》、《牧野》、《弹指》、《绝塞》用云紫萝、孟元超、缪长风、杨牧及孟华、杨炎两代人的故事形成了羽生先生中后期的一个系列,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羽生先生创作从中期步向晚期的一个转折点,《游剑》是中期最出色的小说之一,《弹指》则是开启晚期探索的先声,这个系列留给读者讨论的东西很多。据侦探的考证,连载中的《弹指》和《绝塞》是合成一部书《绝塞传烽录》,后来在出版时候一分为二,至于分拆的原是有待侦探般的专家进行考证了,就个人阅读的感觉是,羽生先生自《弹指》开始了晚期的探索,但是至《绝塞》似乎又回到了创作中期的思路和手法,远没有以后的《剑网》、《幻剑》走得更为纯粹坚决,所以如果感动于《弹指》带来的震动,至《绝塞》未免有些失望了,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突破之前固有的思路,进行探索创新的路上总会有着犹疑,兼之《弹指》中杨炎为当仁不让的第一主角,但是《绝塞》中羽生先生似乎对孟华和杨炎并重,所以将《弹指》独立成书,成为一部杨炎自己的故事的小说,同时也留存一部纯粹创新的小说,这是个人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本书的创作中,可能是由于羽生先生精力方面的原因,所以在一些地方都出现一些破绽,如快活张的武功,在震远镖局中快活张迫乌苏台签下“城下之盟”,提到快活张不敢与乌苏台击掌,怕被他试出功力深浅;但是在假扮武毅向白驼山主追讨石清泉的认罪书,又显露了一手足让白驼山主惊震的内功,显然是前后矛盾了。诸如此类的小破绽书中还有一些。但不管怎么说,羽生先生在这两部书进行了可贵的探索,此中意义自是难能可贵的。在此还是借本书卷尾词句结束本文,正是:

  旧梦尘封休再启,此心如水只东流。
 

 

试析剑网尘丝与绝塞传烽录的联系

天山游龙
 

  梁羽生先生晚期作品《剑网尘丝》、《幻剑灵旗》是否应归入“天山系列”,历来存在争议。从小说的内容情节发展看,这两部书(报纸连载时为一部)承接了《绝塞传烽录》之后的故事,尤其是“白驼山”两代人故事将这《绝塞》、《剑网》更为紧密连结,从这个角度看将《剑网》作为《绝塞》后传也无不可。但从另一角度,《剑网》同天山系列尤其是“天山派”的关系又是很淡薄,全书只在上官飞凤论当世剑法名家时,提及杨炎、金逐流及其子金破浪的名字,顺便也提到了金逐流与杨炎关系时带出了孟华,另一个情节就是齐燕然曾从天山派弟子手中习得“大须弥剑法”,作为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天山派”在本作中基本无所作为,使得《剑网》很大程度偏离了天山系列,就象是《武当一剑》中,仅仅是提过“天山派掌门霍天都”的名字,而其他情节都无关于天山派,所以《武当一剑》不能归属于“天山系列”。

  以下结合两部小说创作时间及小说的某些情节,试探一下《剑网》与《绝塞》及天山系列的某些联系。

  《绝塞传烽录》创作时间1975年2月12日至1978年4月10日,连载于《新晚报》。《剑网尘丝》(包含《幻剑灵旗》)创作时间是1976年9月1日至1980年1月26日连载于《大公报》。即自《绝塞传烽录》连载开始时间19个月后开始创作《剑网尘丝》,此时《绝塞传烽录》的连载从章节及内容情节推算应该是差不多至后来出版结集成书的《弹指惊雷》即将结束部分。

  从《剑网尘丝》开头部分的内容看,羽生先生似乎没有意思将《剑网尘丝》作为《绝塞传烽录》的续集创作。由于羽生先生武侠,除了“义和团系列”的《龙虎》和《草莽》,其年代背景一直都是严格限制在清朝末年之前,也即“冷兵器时代”。而依据作品的年代推算,《绝塞传烽录》全书结束时的年代应该差不多是嘉庆末年或是道光初年,所以按照这个时代背景再写下去的话应该脱离“冷兵器时期”,同时“天山派系列”至杨炎时期已经延续了好几百年,羽生先生晚年创作也有意“求变、求突破”,所以刚开始的创作心理应该还是希望另创作一部脱离“天山系列”的武侠小说。

  《剑网尘丝》一开始有意将创作背景年代推前,将年代背景设在“乾隆年间”,书中第三回借鲍崇义之言,将该部书的年代定位在“乾隆十六年”,从年代定位看,乾隆十六年应该是处在天山系列的《冰魄寒光剑》和《冰川天女》之间,与《剑网尘丝》的年代重叠。同时从《剑网》的人物看,崆峒派掌门为一飘道长,同《绝塞传烽录》的关系也不大,根据小说创作的需要,本书将“天山系列”中连家的绝技“四笔点八脉”给予扬州大侠楚劲松及师弟姜志奇一家,同时小说开始,提及“各大门派”也没列出“天山派”,“天下第一的宝座”,也从天山系列后期的“金世遗父子师徒”手中给予了齐燕然,并没提及齐燕然武功与金逐流的比较,以上情节都可反映,《剑网尘丝》创作之初,羽生先生并不愿将《剑网尘丝》同天山系列有任何联系。

  《剑网尘丝》第五回卫天元与假冒的翦大先生交手,书中情节“剪大先生的掌力不但兼具绵掌和大摔碑手之长,似乎还练过西藏密宗的雷神掌,似邪非邪,似正非正,怪异之处,难以言宣。”“雷神掌”是羽生先生笔下一种常见的邪派武功,从该情节看,羽生先生似乎还没有给假冒剪大先生之人的身份一个确切定位,没有准备将这位假剪大先生同《绝塞》中已出现过的慕容垂作一个人看待,因为《绝塞》中已出现过的慕容垂擅长的武功为“金刚指”,况且此时连载中《绝塞》白驼山主尚未出场,是否为其设计了“寒冰掌”和“火焰刀”两大绝技还不得而知,此时对假冒剪大先生的定位应该还是一位擅长如“雷神掌”般邪派武功的人,并没有同白驼山挂上关系。

  《剑网》第七回介绍“穆家姐妹”时,书中提到“姐姐金狐嫁给了陕甘道上的独脚大盗铁臂猿巴大山,妹妹银狐则一直未婚。在济源变成了他的情妇的就是银狐穆娟娟。”更可看出《剑网》的整个构思中还没有白驼山。《剑网》惟一与《绝塞》有联系的是书中提到了“御林军统领穆志遥”,但由于羽生先生在小说中经常在一些配角身上使用同一名字,根据侦探所提出的梁书在不同报纸连载的小说更应该归入不同系列的提法,我个人对此也是比较赞成的,所以羽生先生或许认为不同系列小说用同一个名字及世家身份问题不会很大,就如他后来在《武当一剑》原始连载中书中出现的魏忠贤、慕容冲、昌钦法师等一样,是否将《剑网》中的穆志遥等同于《绝塞》中的穆志遥,并且穆志遥将在未来的小说中扮演何等重要的角色此时羽生先生似乎还未有确定的想法。

  《剑网》第七回提及“假冒楚劲松暗算齐勒铭”之人的认穴功夫精准,但是在《绝塞》和《剑网》中并没有提及白驼山的点穴功夫如何精深,加之迫使齐勒铭离家出走这件事,白驼山似乎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至少与他们称霸武林或是推销神仙丸的计划没多大的关系,所以此时羽生先生头脑中也似乎还未给予这个“假冒楚劲松”一个身份定位,至少未将其与宇文雷确定为同一人。由此可见,此时《剑网》和《绝塞》在整个创作中尚没有任何联系,《剑网尘丝》是作为一部独立的小说在创作中。

  《剑网》第九回中,在齐燕然家暗算楚天舒的人,是金狐还是银狐,可能羽生先生尚未确定,因为此前对“银狐”是善是恶,在创作中还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如诱使齐勒铭离家出走乃至最终堕落,最有可能应该是银狐所为,之后暗算又同冀北双魔暗算丁勃,而为齐勒铭所阻止,以上行为多看出银狐身上恶的成份多了一点。齐勒铭伤愈后与其分手,那么最有可的发展就是促使银狐变本加厉的报复,参考一下《云海玉弓缘》中厉胜男在金世遗向其得出分手后对氓山派和谷之华的报复手段,这样一来,她就有了暗算楚天舒的动机,这样的情节发展应该也是可能的。未来的故事发展最大可能就是进入齐勒铭、穆娟娟、楚劲松、庄英男彼此之间的爱恨情仇。

  如果按照以上情节进一步发展,那么或许读者将会看到一部不一样的《剑网尘丝》,或许是一部更纯粹晚期风格的《剑网尘丝》,然而也就是小说创作至楚天舒在齐家遭受暗算的时候,羽生先生整个创作思路产生了一个大的调整变化,究其原因,很大的可能就是《绝塞传烽录》的创作已接近尾声,云紫萝、孟元超、缪长风、孟华、杨炎的故事已告一段落,是否在此基础上再写续集,羽生先生的内心应该是有过一定的考虑或是踌躇。很多普通读者,一般都喜欢追看“续集”,记得之前看武侠小说或是评书,都是一部完成之后就开始追问是否有续集?不独梁羽生小说如此,许多其他小说亦然,对续集天生有一种“亲切感”,我的许多朋友也都是这样,至于读完续集之后的评价则是另外一回事;从报社角度考虑,不断推出续集能够形成一个稳定的读者群,无论市场性还是经济性看都是一举多得,对梁羽生先生的系列性小说应该是绝对支持,或许其中还带有某些任务性的因素,因此羽生先生小说的系列拖得这么长,是否也存在这方面的原因?

  当《绝塞传烽录》接近尾声之际,连载小说的《新晚报》应该是询问羽生先生是否推出《绝塞传烽录》的续集,或是希望他继续创作《绝塞传烽录》的续集。但是羽生先生此时可能由于探索尝试新的风格,不愿有更多的分心,毕竟重新尝试新的风格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况且此时的创作心境、精力都不复盛年,同时创作三至四部小说对他而言非是不能,但是效果总是差强人意,并且《绝塞传烽录》尾声的年代已是接近近代史,也即是传统的“冷兵器时代”即将结束,这在一定程度已超出了他创作的一个“时代底线”,因此从内心讲他不大愿意再为《绝塞传烽录》写续集,毕竟“天山系列”拖至今已是够长了。然而由于羽生先生的温和性格,加上职业的原因,他又不好断然拒绝,所以个人感觉这段时间他内心中应该是有过犹豫。

  在犹豫中,回顾一下《绝塞传烽录》,或许他发觉“白驼山系列”的故事还有许多构思未写出,应该说羽生先生在《绝塞》中,对白驼山主是作了很大的铺垫,从司空照、慕容垂的崆峒之行,到神仙丸对武林人士的控制,再到白驼山主同龙灵珠一家的仇恨,都为即将出场的白驼山主营造了极大的声势,或许此时对白驼山主的构想应该是不亚于乔北溟、孟神通的邪派宗师级人物,然而随着小说情节的推进,白驼山主的出场一是与缪长风、冷冰儿斗个两败俱伤,二是偷袭天山却也胜不了钟展、唐嘉源更败于孟华剑下,之后就是白驼山的覆灭,虽非浪得虚名却也无多大作为,不仅读者感到不满意,羽生先生也觉得原本许多构思如控制各大门派、挑动武林纷争等等都浪费了,内心中是否也颇为遗憾。此时的他,或许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将白驼山未了的一些故事写进正在连载中的《剑网尘丝》,同时将《剑网尘丝》作为《绝塞传烽录》的续集,在一定程度也满足了部分读者的需要和报社高层的要求,自已也可集中精力于《剑网尘丝》的探索尝试中。

  这个想法形成之后,他开始调整了《绝塞传烽录》和《剑网尘丝》的一些创作思路,在《绝塞传烽录》结尾“大破白驼山”一役中,宇文雷身受宇文博和齐世杰的“隔物传功”,奄奄一息,但是宇文雷这时已不能死去,因为他即将在《剑网尘丝》的故事中作为一个重要人物出场,白驼山一役中,除了宇文雷,司空照、慕容垂、穆欣欣都幸存下来,漏网之鱼之多,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除恶务尽”的传统创作思路,但是由于这些人物都将在《剑网尘丝》发挥重要作用,所以这些人物都保留下来,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创作思路的调整使这帮人多活了几十年。

  由于白驼山故事即将在《剑网尘丝》中起着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穆娟娟又同白驼山素无瓜葛,且前面已写其“深山中服侍齐勒铭十多年”,况且羽生先生也不愿将她写得太坏,那么只能将笔调转向她的孪生姐姐金狐穆好好,在小说在加插一些“孪生姐妹”造成误会的故事,与“真假剪大先生”相辉映,所以穆好好的角色变得重要了。或许是情节需要,也或许是羽生先生记不清楚之前曾写过“姐姐金狐嫁给了陕甘道上的独脚大盗铁臂猿巴大山”这句话,毕竟这在当时或许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闲言,提过就算,也或许是有印象但考虑报纸连载读者也不一定保留着每一份报纸,所以穆好好就同白驼山结合在一起,成了新的白驼山主宇文雷的夫人。这时假冒剪大先生的角色也确定下来,结合《剑网》小说的“华山派掌门被害之谜”,白驼山主的两大弟子司空照和慕容垂在小说中的角色地位被确定下来,第十一回“勇救佳人巧施骗术追随义母误坠奸谋”中宇文夫人穆好好的出场,首次将白驼山的故事写进了《剑网尘丝》之中。

  之后《剑网尘丝》的某些创作思路开始围绕《绝塞传烽录》的一些故事展开,前文提到的“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角色变得重要了,为了使这两部小说结合在一起,第十二回“弹剑京华龙争虎斗伤心家国凤泊鸾飘”出现了另一位《绝塞传烽录》出现的人物彭大遒,将之定位为现任御林军统领穆志遥的管家,顺便介绍了当年的一些往事,无形中拉近了这两部小说的距离。为了进一步展开白驼山故事,当年假扮楚劲松迫得齐勒铭离家出走的角色也最终有了定位,让白驼山主宇文雷充任这一角色,既发挥了白驼山的作用,也解开了一个创作难题。

  《剑网尘丝》既然作为《绝塞传烽录》的续集,那么前部小说的一些人物自然不能无视,如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以及孟华、杨炎兄弟,还有一直以来都是武林第一门派的“天山派”这些问题都不容回避,于是在第十七回“慧剑难挥难寻幻剑芳心何托仍鼓雄心”中开始穿插入以上的内容,写到了齐燕然曾从一名天山派弟子手中学得天山派的“大须弥剑法”,又在上官飞凤纵论天下剑术名家中将杨炎列为第一,将金逐流之子金破浪列第二,齐燕然第三,齐勒铭第四,抬高了天山派及金逐流、杨炎的地位。

  白驼山主宇文博的姬妾穆欣欣,由于同穆好好同样姓“穆”,对于这一人物,羽生先生索性将她与穆好好的关系定位为“姑侄”,在她身上又写出一段缠绵三十余年的孳缘,这样一来,白驼山的人物都在《剑网尘丝》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后通过白驼山挑动齐勒铭离家、假手徐中岳伪君子的身份,危害武林,慕容垂假冒翦大先生挑起武林风波,司空照谋害华山派掌门并与华山派叛徒阴谋篡夺华山派,与清廷联手一再要置卫天元于死地,而后是挑动上官云龙与齐燕然决斗而两败俱伤,鼓动西域十三家叛乱,而达到独霸西域等种种行为,既将原来对于白驼山的构思淋漓尽致地写出来,又将《绝塞传烽录》和《剑网尘丝》连结起来,既完成了专心创作《剑网尘丝》的想法,又满足了部分读者及报社的要求。

  羽生先生通过创作思路的调整,将《剑网尘丝》慢慢纳入了“天山派系列”,然而由于思路的调整是创作中慢慢形成的,也给小说造成了一定的矛盾和缺陷。如,书中第三回提到的“乾隆十六年”被许多人用来攻击小说创作年代错乱,又如穆好好的婚姻问题,以及穆欣欣和穆好好的关系等问题,《绝塞》中提及穆欣欣出身于青楼,被宇文博赎出,然而至《剑网尘丝》中穆家的定位却是“武林的另一暗器名家”。又如《剑网尘丝》中一开始对齐燕然的定位为“天下第一高手”的同时,也埋下一处伏笔,写“天下剑法第一的上官家幻剑”,所以他让上官飞凤在徐中岳与卫天元比武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样带动后半部分小说情节的开展。但是成了《绝塞》续集之后不可避免地带出了《绝塞》的一些人物,所以这时梁羽生先生只能马虎一些,将天下第一高手与“天下剑法第一”分开,将齐燕然的剑法定位为第三,然而为了情节的需要,又通过齐勒铭的口中说出其实上官云龙的幻剑才是天下第一,这样一来,两部小说的武功排名造成了很大的混乱。同时提及杨炎不可避免地带出了孟华,想当然地安排了孟华“崆峒派掌门”的地位,然而前面的崆峒派掌门已然是“一飘道长”,在此又造成了一个很大的破绽,马虎一点的话也可以理解为孟华当了几年让给同门的一飘道长,实际原因则是羽生先生在创作中照应不周。诸如以上例子在《剑网》中还有一些,于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将《剑网尘丝》与《绝塞传烽录》拉上关系,对整部小说来说应该是有得有失,但是个人感觉中显然是失大于得,除了出现以上所提的破绽矛盾外,也延缓了晚期风格的形成,直到封笔之作《武当一剑》,羽生先生方形成纯粹的晚期风格,其小说也初具成就。想想或许本来可以提前几年,至《武当一剑》达到大成,于此不免感觉可惜了。

  以上想法多是出自个人妄测,客观依据很少,请各位朋友莫要见笑。

  参考文章:

  《就〈武林三绝〉与〈广陵剑〉的出入,与游龙兄笔谈》 私家侦探作
  《三剑楼小说连载表》 私家侦探、侠圣、SMSJSMSJ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