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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羽生堂主

[梁著剧本] 《鸣镝风云录》剧本更新第26集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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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7 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饺子是包子的经纪人
羽生江湖广播剧社 梁迷的广播剧社
金枝托冷沁香寒,华苞欲绽慕朝颜。丹心意向何处系,随风绾处自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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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8 16:4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金华丹 发表于 2015-3-27 23:57
饺子是包子的经纪人

其实我周一就写好了(快表扬我~),然后拜托饺子帮我修改了下。
梁羽生家园,梁迷网络的家http://www.yushengbb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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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8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兰灯倾壶尽 发表于 2015-3-28 16:43
其实我周一就写好了(快表扬我~),然后拜托饺子帮我修改了下。

羽生江湖广播剧社 梁迷的广播剧社
金枝托冷沁香寒,华苞欲绽慕朝颜。丹心意向何处系,随风绾处自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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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3 22:06 | 显示全部楼层
鸣镝13

旁白——阿阮
厉赛英——琼霓漪云
奚玉帆——白帝
史宏——羽生堂主
韩希舜——白帝
白逖——羽生堂主
公孙璞——凤凰涅槃
奚玉瑾——我叫七雪儿
辛龙生——馒头
谷啸风——三目天君
张大颠——羽生堂主
辛十四姑——青葙子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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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7 21: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灯倾壶尽 于 2016-1-5 14:04 编辑

鸣镝14

旁白——阿阮
辛十四姑——lemon
孟七娘——琼霓漪云
谷啸风——三目天君
公孙璞——凤凰涅槃
邵湘华——独依斜柳
杨洁梅——我叫七雪儿
石棱——羽生堂主
张大癫——馒头
韩大维——独依斜柳
黑风岛主——谦儿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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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17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鸣镝风云录》剧本更新第15集

出场人物:旁白 公孙璞 宫锦云 楚大鹏 洪圻 厉擒龙 黑风岛主 檀羽冲 西门牧野 龙象法王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5集。原著梁羽生,羽生江湖广播剧社制作。

旁白:黑风岛主四处寻找宫锦云和公孙璞的下落。而公孙璞上次与谷啸风分手之手便前往海砂帮。途经禹城,便去仪醪楼故地重游,不料却中了西门牧野布下的埋伏,更不料居然又在此地得逢佳人。

(酒楼,人声喧嚣)

公孙璞:(感慨)锦云,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宫锦云:为什么想不到?你应该想得到的。你答应给那些人治伤,我怎么会不算准日期,赶来会你呢?
  
公孙璞:锦云,你,你真好。是呀,我的确糊涂,应该想得到你会来的。
  
宫锦云:不说那么多了,你还好吗?
  
公孙璞:没什么,他们用毒酒害我,毒气已是被我驱除八九了,害不了我的,你别担心。
  
宫锦云:好,那咱们在这里吃喝饱了再走,你可以在这时候慢慢驱毒疗伤。

公孙璞:(惊讶)你还要在这里喝酒?

宫锦云:不会再有毒酒了。你吃了半顿,我可还没有吃过呢。仪醪楼的佳肴美酒,岂可错过?不吃个饱,那不是如入宝山空手回吗!

(吆喝声)  
旁白:两人正在互诉情衷,楚大鹏却来了。
 
楚大鹏:哈哈,公孙少侠果是信人,我们都在盼望你呢,想不到你早已来了。宫姑娘,难得你也一同来到,这更是喜上加喜了。
  
宫锦云:(冷冷的)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楚大鹏:(窘迫)我帮不上你们的忙才是真的,宫姑娘,你刚才把濮阳坚打得夹着尾巴逃跑,真是令人称快!
  
宫锦云:原来你早已来了,躲在附近,是不是?
  
楚大鹏:姑娘明鉴,我惹不起他们。
  
公孙璞:多谢你来接我,你既然来了,先喝两杯再走吧。你那几位朋友的伤势没有什么变化吧?我记得是后天才到期的。
  
楚大鹏:还是像平日一样,早午晚发作三次,发冷之后跟着发烧。海砂帮的洪副帮主似乎稍重一些。

公孙璞:不用担心,我会替他治好的。
  
楚大鹏:多谢公孙少侠。宫姑娘,令尊没来吗?
  
宫锦云:(奇怪)什么,你是听说我的爹爹来了吗?
  
楚大鹏:这倒没有。不过我以为姑娘来了,他老人家或许也会来的。我们五个帮会弟兄都愿意听他老人家的号令,非常盼望他老人家能够光临呢。
  
宫锦云:是吗?可惜这件事情,我可没有告诉爹爹。我到你们这里来,爹爹根本不知道。楚帮主,你一定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爹爹的消息吧?
  
楚大鹏:我倒是听得一些风言风语,不过要请姑娘恕罪,我才敢说。
  
宫锦云:但说无妨,我不怪你就是了。

楚大鹏:(支支吾吾)听说令尊对公孙少侠有点、有点小小的芥蒂,不知是也不是?
  
宫锦云:(心道)原来我们的事情,江湖上都知道了。(冷冷说)这又怎样?
  
楚大鹏:那么这谣言是真的了?
  
宫锦云:爹爹不喜欢他,我喜欢他,这又和你们有甚相干?

楚大鹏:(讪讪)我不过是问问而已。这也是姑娘要我说的。
  
宫锦云:我知道你们盼望我的爹爹能来,如今他是不会来了,所以你们很是失望,是不是?  

楚大鹏:不,不,姑娘莲驾亲来,我们已经是大感荣幸啦。
  
宫锦云:给你们治伤的是他,我爹爹可不会治化血刀之伤,他来了也没有用。
  
楚大鹏:是,是。公孙少侠一诺千金,如期来到。我们五个帮会的上下弟兄都是深感大德。

公孙璞:救人要紧,好,咱们这就走吧。

旁白:到了海砂帮总舵,其他四个帮会的首脑人物早已得知消息,抬了受伤的人,赶来恭候。公孙璞虽然到了,但是几位伤者却你推我让,谁都不肯先来求治。
(海砂帮众人,嘀咕,讨论)

公孙璞:治伤要紧,事不宜迟。是哪位先来让我医治?对啦,我看是这位洪帮主伤得最重,让我先给洪帮主医治好不好?
  
洪圻:(对众人)事已如斯,你们还不实话实说,怎对得住好朋友?(对公孙璞,叹气)公孙少侠,你不辞千里奔波,不怕结仇树敌,来给我们治病,洪某感激你的义气,佩服你的侠肠,但洪某不想连累你,你们还是赶快走吧。洪某即使不治身亡,也是一样的感激你!
  
公孙璞:(惊奇)这是什么缘故,怎么你们连性命都不爱惜了,还请洪帮主细道其详。
  
洪圻:好!我和你说实话吧,我们正是为了恐怕性命不保,所以才不敢要你医治的。
  
公孙璞: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洪圻:不,不。我知道你会治化血刀之伤,我们怕的是西门牧野!

公孙璞:啊,西门牧野!  

宫锦云:是不是这魔头曾说了什么话来恐吓你们?呀,其实我也早该想到了,他既派濮阳坚到禹城来占据了仪醪楼,当然就不仅只是为了对付我们的。
  
洪圻:姑娘明鉴,确实如此。西门牧野早已有话捎来,不许我们接受别人医治。刚才又得到消息,说是他已经到了禹城,只怕就要来了!西门牧野心狠手辣,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们降服,我们谁都不愿服他。可是他的武功实在太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宫锦云:你们既然怕他,何以一年之前,你们又要千方百计的求公孙大哥给你们医治?

洪圻:(苦笑)那是为了想要仰仗姑娘的缘故。
  
宫锦云:(惊讶)仰仗于我,这话可说得怪了。我的本领还远不如公孙大哥呢。
  
洪圻:可是令尊的本领,我们相信他老人家是可以胜过西门牧野的!
  
宫锦云:哦,原来如此。你们因为我和公孙璞是好朋友,我是一定会来帮他的,我来了,我的爹爹也就会来帮我了。可惜现在却是要使得你们失望啦!
  
洪圻:一点不错,正是这样。所以还是请你们赶快走吧!

公孙璞:不,我偏要斗一斗这个魔头!
  
洪圻:(叹气)公孙少侠,我佩服你的英雄气概,但这可不是逞意气的事。

公孙璞:好,那就算是我公孙璞多事,告辞了!
  
洪圻:公孙少侠,请莫误会,洪某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今番恩德,洪某是生是死,一样感激。唉,但事已如斯,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但愿,但愿……
  
公孙璞:洪帮主,我知道你是一条好汉子,但愿咱们后会有期。

旁白:公孙璞正待要走,忽然响起一阵阴恻恻的声音,原来是西门牧野来了。

西门牧野:公孙璞,你老远赶来,这么快又想走么?嘿嘿,只怕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宫锦云:西门先生,你来得正好。我的爹爹正想见识见识你的化血刀功夫!
  
西门牧:什么,你的爹爹也来了么?
  
宫锦云:我来了,爹爹又怎能不来?他说锦儿,咱们黑风岛的七煞掌与桑家的化血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一些见识浅薄之辈总是说咱们的七煞掌比不上人家,我倒想试一试,就只怕西门牧野这老家伙不敢见我。我说爹爹你让我和公孙大哥先去,他没有看见你老人家,不是就敢现身了么?

西门牧野:嘿嘿,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胡说八道骗我。哼,你以为我当真怕你爹爹不成!好,你这小子急着投胎,我就先毙了你!
  
洪圻:(对其他人)咱们五大帮会可不能让好朋友为了咱们送命!
  
西门牧野:我杀了这小子,自会给你们医治化血刀之伤。你们若是不讲感情,那可也休怪我大开杀戒!好,言尽于此,你们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长啸声)

旁白:海砂帮众人有伤在身,不能助公孙璞和宫锦云破敌,公孙璞性命眼看就要丧于西门牧野之手,突然众人听到一阵长啸,陡然间,一个青衣老者已出现在众人面前。

宫锦云:厉伯伯,西门牧野贼师徒欺负我!

厉擒龙:乖侄女别慌,你要他们怎样?
  
宫锦云:我要他们给我磕头!
  
厉擒龙:这个容易!

宫锦云:这个老贼叫他的弟子杀我,我也要他给我磕头。
  
厉擒龙:要西门牧野磕头我恐怕未必做得到了,杀他或许还比较容易。
  
宫锦云:好,那你就替我杀了他吧。

厉擒龙:不用着忙,我此来正是为了要对付他的。不错,桑家的毒功秘笈果然是给你偷了去。可惜化血刀的功夫你似乎还未练得十分到家。
  
西门牧野:厉岛主,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何故特地要来与我为难?
  
厉擒龙:你说错了。第一,宫锦云是我的侄女;第二,我是受人之托,要取你一件东西,我非得遵守诺言不可!
  
西门牧野:哼!托你的人是谁?

厉擒龙:(冷冷地)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西门牧野:不错,西门牧野的仇家多到数不清,原也不必知道他的姓名,你既然受人之托,要取我项上人头,那我也唯有舍命陪君子罢啦!

厉擒龙:哼!那人要的并不是你的头颅,不过,你若是不愿意交出来的话,那么我也只好伤你的性命了。明白的和你说吧,他要的是桑家的毒功秘笈!
  
西门牧野:要么这两样东西你都取去,要么你就一样都得不到。嘿嘿,只要你有本领杀得了我,毒功秘笈自然就是你的啦。何必多言!
  
厉擒龙:这倒爽快,好,我今日就见识见识你的毒招吧!还不进招,更待何时?
  
(打斗声)
  
旁白:西门牧野不是明霞岛主的对手,只能被迫逃走,不料竟又碰上了为寻公孙璞到此的黑风岛主。
(林间,风声,树叶沙沙声)

厉擒龙:宫兄,你来得好极了,这人正是盗墓贼西门牧野!

黑风岛主: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西门牧野呀西门牧野,这回可真是陌路相逢了!你知不知道公孙奇是我的好朋友?我岂能容你挖他的坟,毁他的尸,偷他的秘笈?嘿,嘿,听说你练成了化血刀和腐骨掌两大毒功,我正要找你比试比试!

(窜逃声)

黑风岛主:你这老贼还要跑吗?哼,哼,不是我口出狂言,天下谅也没有谁人能够逃得脱我和明霞岛主的掌心,除非我们不想抓他!

西门牧野:厉擒龙,你已经拿了毒功秘笈,为何还要苦苦相迫?黑风岛主,你我无冤无仇,你得了毒功秘笈也就算了,何苦定要与我为难?须知你们纵然杀得了我,我也不是没人替我报仇的啊!
  
黑风岛主:(惊疑,对厉擒龙)此话当真?

厉擒龙:(怒)一派胡言!宫兄,你怎能相信他的鬼话!
  
西门牧野:也不知谁说的才是鬼话呢?嘿嘿,黑风岛主,最好你不要相信我的‘鬼话’,那本毒功秘笈就可以让姓厉的独占了。

厉擒龙:宫兄,你有猜疑之意,我也不怪你。但咱们只要捉着这个老贼,一搜他的身子,不是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黑风岛主:不错。我岂能猜疑老兄,当然是捉着这老贼要紧。哼,哼,谅他也跑不掉!

龙象法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人间还是刀兵遍地,荒山野岭,那堪也见纷争?

西门牧野:大和尚救救弟子,这两个人要杀我。
  
龙象法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门最戒杀生。贫僧岂能眼见凶杀之事,你快走吧,让我为你向这两位施主求情。
  
黑风岛主:你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和尚,滚开!
  
龙象法王: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今日相遇,亦是有缘。俗语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劝两位施主还是罢手了吧。
  
黑风岛主:放你的屁,给我滚开!

龙象法王:阿弥陀佛,有老衲在此,岂能容你妄开杀戒!

黑风岛主:你是谁!

龙象法王:素仰黑风岛主见多识广,贫僧的来历难道岛主还看不出来?

黑风岛主:你可是蒙古的国师,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龙象法王?

龙象法王:不错,我是蒙古国师,但天下第一高手的号称,这可是别人给我脸上贴金的。两位施主名不虚传,老衲已是用到第八重的龙象功,还只是堪堪和两位施主打成平手,老衲也是好生佩服。
  
黑风岛主:我和西门牧野结的乃是私人仇冤,不知法王何以横加拦阻?

龙象法王:西门牧野如今算是贫僧的记名弟子了,两位施主和他结的既然只是私人仇怨,那就请两位施主看在贫僧薄面化解了吧。我们的大汗正想招揽天下英雄,今日有缘相会,不知贫僧是否请得动两位的大驾?
  
厉擒龙:(冷冷地)武功我不如你,你要迫我向你们的大汗称臣,却是万万不能!

龙象法王:施主言重了,我是以礼相请。

厉擒龙:好,你以礼相请,我也以礼相答,多谢好意,我不去!

龙象法王:哈哈,厉岛主高风亮节,佩服,佩服。俗语说得好,生意不成仁义在,贫僧虽然请不动厉岛主的大驾,交上你这样一位好朋友,也总算不虚此行了。
  
厉擒龙:法王折节下交,厉某可是高攀不起。
  
龙象法王:(对黑风岛主)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做一个世外高人,固然乐得逍遥;建功立业,却足以名垂后世,不知宫岛主意下如何?
  
黑风岛主:多谢法王美意,但我也是逍遥惯了的,闲云野鹤之身,实是难堪拘束。请法王上复贵国大汗,让我做个化外之民吧。

龙象法王: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请宫岛主再作考虑。
  
黑风岛主:(不语,心道)听他说说,又有何妨?若是太过不给他面子,只怕彼此都是难以下台。
  
龙象法王:说老实话,西门牧野哪配做中原武林盟主,我不过是因为找不到适当的人选,所以才支持他出山罢了。宫岛主若然有意,中原武林盟主之位,唾手可得。有甚需要老衲之处,老衲愿意竭力效劳。这样一来,无须你到和林见我们大汗。只要我不说出去,也没有人知道咱们有这协议。你做了武林盟主,仍然可以保持闲云野鹤的身份,无拘无束。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黑风岛主:(心道)这件事情,最少已有厉擒龙知道。
  
龙象法王:厉岛主是你的好朋友,当然是乐观厥成,不会泄漏你的秘密的。  

厉擒龙:法王刚才引的那句俗语说得好,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宫岛主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我也总之是置身事外。
  
龙象法王:好,好,那么现在就只看宫岛主的意思了。
  
黑风岛主:多谢法王青眼有加,宫某不胜荣幸。但我一来自问也是不配当这中原的武林盟主;二来我和厉大哥两人如同一体,厉大哥不愿出山,我当然也是与他一同进退。
 
龙象法王:好,那么此事从长计议,以后慢慢再说不迟。但为了表白老衲的诚心,我回去自当劝告西门牧野打消妄念,这中原武林盟主之位,虚席以待,待到什么时候宫岛主回心转意,咱们再说。
  
厉擒龙:(冷笑)宫兄,我本来答应替你取那毒功秘笈的,但如今你已经高攀上西门牧野的主子龙象法王了,用不着我替你代劳啦。我欠你的人情,以后自当设法报答。告辞了。
  
旁白:黑风岛主与明霞岛主不欢而散之后,便去海砂帮找宫锦云和公孙璞吗。
公孙璞:云妹,你在想什么?

宫锦云:大哥,你正在运功疗伤,我却弄得你心绪不宁了。你赶快运功吧,洪圻他们还在等你替他们治伤呢。你的身体先得恢复了健康才行。
  
公孙璞:我正在为着这件事情心里不安。
  
宫锦云:你觉得怎么样,毒伤能够自疗吗?

公孙璞:我的伤你倒不用担心,化血刀害不了我的。可是我只怕至少也得在十天之后,方能替他们治伤。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宫锦云:十天就十天,只要你安然无事,那又有什么打紧?

公孙璞:洪圻他们可是等不了十天,他们只有三天的性命!  

宫锦云: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你已经是尽力了。你必须把自己医好了再说,旁的事情暂且抛开别去想他。说不定你用不了十天就可以恢复武功呢。

公孙璞:十天这是最快的了,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洪圻他们的性命了。
  
宫锦云:死生有命,你已经尽了心力,纵然有什么不幸,他们也不能怪你。
  
公孙璞:我答应过他们的,我做不到,纵然不是我的错,我的心里也是难安。
  
宫锦云:(笑)幸亏刚才来的,是厉伯伯不是爹爹,这位厉伯伯一向是对我十分疼爱的。

公孙璞:这又怎样?
  
宫锦云:待他回来了,我求他以本身真力助你疗伤,他一定会答应的。他的内功造诣还在我爹爹之上,有他相助,你要恢复武功用不了三天!嗯,他去了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吧,怎的还不回来?

(推门声)

黑风岛主:哼!你们想不到我也会来吧?
  
宫锦云:(惊讶)爹爹!你的消息当真是灵通,终于给你找着我了。厉伯伯呢?
  
黑风岛主:厉擒龙回家去了。哼,你不听我的话,给人欺负了吧?
  
宫锦云:是呀,西门牧野这老魔头欺负我,爹,你给我出气。
  
黑风岛主:你这野丫头胡作非为,也该让你吃点苦头才好。哼,我现在没工夫管这闲事,有话先要问你!

宫锦云:(强笑)爹爹,我倒没有吃了什么苦头,只是他却给西门牧野的化血刀伤了。
  
黑风岛主:他?他是谁?
  
宫锦云:爹,他就是你的女婿公孙璞呀!

公孙璞:宫老伯,小侄记得曾见过你老人家,只是当时彼此不知,请老伯恕罪。
  
黑风岛主:我记得你这小子。
  
宫锦云:(娇嗔)爹,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黑风岛主:公孙璞,你是不是愿意娶我女儿?

公孙璞:小侄以前不知与令嫒有婚姻之约,如今业已知道,自当早日迎亲。
  
黑风岛主:你娘应允吗?
  
公孙璞:娘最疼我,我和她说,她会答应的。
  
黑风岛主:这么说,你们两人倒是真心相爱了?

宫锦云:(扭扭捏捏)璞哥……

公孙璞:岳父大人,请恕小婿有伤在身,不能给你老磕头。
  
黑风岛主:且慢!你叫我岳父,还早了一点儿!
  
宫锦云:爹,你怎么啦?你说过的,这门婚事是你亲口答应他的爹爹的,如今你要悔婚么?

黑风岛主:我只有这个女儿,做我的女婿,就该听我的话!
  
公孙璞:也得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宫锦云:爹,他不听你的话,我也会叫他听你的话的。璞哥,是吗?

黑风岛主:好,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了,听说你是在蓬莱魔女的金鸡岭上,做了他的手下,还想把我的女儿也带上金鸡岭去,有没有这回事?

公孙璞:不错!

宫锦云:爹,这和我们的婚事又有什么相干?
  
黑风岛主:哼,不相干?公孙璞,你可知道你的爹爹是怎么死的?
  
公孙璞:爹爹死的时候,我才周岁。不过听娘说,爹爹是误练毒功,走火入魔死的。
  
黑风岛主:不对!你爹是给蓬莱魔女害死的!
  
公孙璞:我不相信!妈怎会骗我?
  
黑风岛主:我不想说你母亲的坏话,但我也不能不告诉你,你的母亲当初并不想嫁给你的爹爹,他们一直是同床异梦,后来甚至反目成仇。你爹的死因,你妈并没有对你说实话!
  
公孙璞:爷爷也是这样说的,难道爷爷也骗我么?
  
黑风岛主:不错,你爹是因走火入魔而死,但若是没有蓬莱魔女和他作对,迫得他在桑家堡不能容身,以他的武学修为,安心静修,焉知他不能解脱走火入魔之难?是以溯本追源,蓬莱魔女虽没有亲手杀他,他也是给她害死的!如今你不报杀父之仇,反而听仇人差遣,你对得住你的爹爹么?
  
公孙璞:妈给我取个小名,名叫去恶。她说你爹爹是个坏人,你长大了可不要学他的榜样。
  
黑风岛主:这么说你是只想做你母亲的孝顺儿子,把杀父之仇也置之脑后了。哼,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你还算得是个人吗?
  
公孙璞:(冷冷)父母之恩,同样深厚。但是非善恶,却也不能不分!
  
宫锦云:爹,这是他的家事,你又何必多去管它?

黑风岛主:锦儿,我曾经告诉过你的,你就忘记了么?好,你忘记了,我再告诉你一遍。一来我和他的爹爹是好朋友,二来蓬莱魔女也是我的仇人!你想想看,这小子依附我的仇人,我岂能让他与你成亲?哼,非但如此,我、我还要——
  
公孙璞:(怒)宫老伯,你容不得我,你把我杀了好了!
  
黑风岛主:(冷冷地)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宫锦云:(激动)爹!你要杀他,请先杀我!
  
黑风岛主:好呀,你已长大了,自己会飞了,只要丈夫,不要爹爹了么?

宫锦云:(语调软软的)爹,孩儿愿意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肯要我罢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你让我和璞哥成了亲,你不但不会失了女儿,还多了半个儿子呢。

黑风岛主:(冷笑)他不把我当作仇人已经好了,我还能把他当作女婿么?
  
宫锦云:璞哥性情是倔强一点,但只要你待他好,我相信他会渐渐改变,会听你的话的。

黑风岛主: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饶他。不过,他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宫锦云:爹,你要他答应什么事情?
  
黑风岛主:你们两人跟我回去,我要他三年之内不能离开黑风岛,磨练他的心性,待他心性平和,肯听我的话了,那时我自会允许你们成亲。

宫锦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璞哥,你就为了我的原故,答应爹爹吧。你嫌三年的时间太长了,是么?爹,你就减为一年吧。
  
黑风岛主:(冷哼)这又不是做买卖,哪来的讨价还价?
  
宫锦云:爹,你就当作一桩交易好啦。你不是漫天讨价,孩儿也算不得是就地还钱。
  
黑风岛主:好,爹爹磨不过你,依你好啦。
  
公孙璞:宫老伯,我可以答应到你的黑风岛住一年,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黑风岛主:啊,你也和我讨价还价了,是不是要我给你治伤?哼,只要你听我的话,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给你治伤的。

公孙璞:不是。
  
黑风岛主:啊,你不是要我治伤,那又是什么?
  
公孙璞:我答应了楚大鹏,替他们五个帮会中了化血刀之毒的人治伤,请你等我十天,待我办了这桩事情,我再跟你回去。
  
黑风岛主:十天?我可没工夫等你十天!这样吧,我替你办这桩事好了!
  
宫锦云:爹,你会医化血刀的毒伤么?

黑风岛主:化血刀与七煞掌大同小异,凭我数十年的功力,料想这点小事也难不倒我!

旁白:黑风岛主帮忙结了海砂帮这桩事,便急急忙忙催公孙璞同自己回黑风岛。忽听得一缕箫声远远传来,公孙璞立刻察觉到是武林天骄檀羽冲的箫声。

(清细的箫声)

檀羽冲:原来是你这个魔头,你敢戏侮我的侄儿!
  
黑风岛主:哼,你也不问清楚,谁欺侮他了。

公孙璞:檀叔叔,不要误会。我是自愿跟他走的。

檀羽冲:(诧异)你自愿的?你要跟他上哪儿?

公孙璞:跟他回黑风岛去。我答应在他的黑风岛住上一年。

檀羽冲:为什么?

黑风岛主: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女婿么?
  
檀羽冲:(语重心长)璞侄,你就是要到黑风岛完婚,也得先回去金鸡岭一趟,交代公事啊。

黑风岛主:他的公事早已办妥了,你到海砂帮总舵一问,自会明白,何须他去交代。

檀羽冲:是吗?璞侄,你自己是什么主意,我要听你亲口和我说。

公孙璞:我,我不是去完婚的。我跟宫伯伯到黑风岛去,这是我许下的诺言。

檀羽冲:为了什么原因,你许下这诺言?

公孙璞:宫老伯,请你准许我和檀叔叔多说一会。

黑风岛主:好,你就实话实说吧,免得他以为我是强迫你的。

(过渡音乐)
  
檀羽冲:宫昭文,你几时学会了医化血刀之伤?

黑风岛主:檀羽冲,你也忒小看人了,你怎知道我不会医?嘿嘿,纵然我不会医,难道我的女婿也不懂吗?

檀羽冲:是你把解毒的方法传了给他?

公孙璞:不错。
  
檀羽冲:仍然不对!

黑风岛主:又有什么不对了?

檀羽冲:公孙璞会治化血刀之伤,一半是因为他自小就身受化血刀伤害;一半是因为他得了明明大师所传的内功心法。即使他的爹爹公孙奇重生,也是不会医的。你这魔头练的是邪派内功,纵然懂得秘诀,谅你也不能在一年半载之内便能应用。
  
黑风岛主:你不相信,为什么不到海砂帮亲自去看?哼,你说我医不好,偏偏我都已医好了!
  
公孙璞:檀叔叔,这是真的。宫老伯功力之纯,小侄望尘莫及。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七个身受化血刀毒伤的人全部医好了!
  
黑风岛主:(大笑)你世侄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好啦,璞儿,你要说的话已经说了,檀羽冲,你也应该到海砂帮去亲自看一看啦。恕不奉陪,我们可要走了!

檀羽冲:且慢!

黑风岛主:你待怎样?璞儿自愿跟我,你要阻拦?
  
檀羽冲:不是这桩事情,我听说你已经练成了七煞掌,我想领教领教!

黑风岛主:檀羽冲,你存心来找我的岔子吗?哼,我不是怕你,现在我可是没有工夫。
  
檀羽冲:(冷冷地)你赶回黑风岛也用不着忙在一时,武林中彼此印证武功乃是寻常之事。我答应你,点到即止,决不伤你就是。你没有工夫也是非得陪我走个几招不可!
  
黑风岛主:好,咱们只是印证武功,可不许你缠七夹八。
  
公孙璞:(心道)他为什么急着和我回去?他说这话,固然是怕檀叔叔硬要把我留下,对我也是很不放心。(说)宫伯伯,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跟你到黑风岛去,大丈夫一言既出,就决不会食言。你和檀叔叔印证武功,胜也好,败也好,都是与我无关,两桩事情,不必混而为一。

(打斗声)
旁白:黑风岛主不是武林天骄的对手,但武林天骄也并不是想伤他,两人拼斗了百来招,直到路口出现一人一骑,檀羽冲的攻势才弱下来。

公孙璞:(惊诧)楚香主,你来了?有什么事么?

楚大鹏:(焦急)不好了!

公孙璞:什么不好了?

楚大鹏:那几个受了化血刀毒伤的人如今又发作了。
  
公孙璞:(大惊)什么?宫岛主不是已经替他们医好了的吗?

楚大鹏:(焦急)只好了两个时辰,忽然间又寒热交作,七个人都昏迷过去了。公孙少侠,请你回去救救他们吧。

檀羽冲:(大笑)宫岛主,你的牛皮吹破了,如今已是水落石出,我也用不着与你印证武功啦。

黑风岛主:檀羽冲,你的武功比我高明,佩服佩服。但你有言在先,印证武功就是印证武功,并不牵连别事,我们可要走啦!
  
檀羽冲:只要公孙璞肯跟你走,我又何苦与你为难?好,你们走吧,不送,不送。

黑风岛主:(急迫)璞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后悔!
  
楚大鹏:(颤声)宫岛主,公孙少侠,你们可不能现在就走。宫岛主,你答应医好他们的,但如今他们的毒伤却是发作得更加沉重了。
  
檀羽冲:楚大鹏,你请宫岛主去治病,这是错把刽子手当作大夫啦!化血刀的伤,只有公孙璞会治。

楚大鹏:那么,公孙少侠,我求求你——
  
黑风岛主:璞儿,你怎么啦?别忘记了你对我的诺言。
  
公孙璞:(毅然)宫伯伯,我不走了!

黑风岛主:(怒)什么……

公孙璞:宫伯伯,你不能怪我违背诺言,你是和我说好的,你医好了他们,我才跟你到黑风岛去。如今他们危在旦夕,我岂能见死不救!

黑风岛主:(沉声)好,锦儿,咱们走!

宫锦云:爹爹,你……

黑风岛主:(怒)你是我的女儿,你也不听我的话么?

檀羽冲:(淡然)璞侄,咱们也应该回去了。别忘记了有七个病人正在等着你救命呢!  

旁白:无奈之下,一对有情人又分开了。公孙璞得到檀羽冲的帮助,恢复内力,救了海砂帮众人。宫锦云也只能十分不情愿地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
(道路中)

龙象法王:人生无处不相逢,宫岛主,想不到咱们又碰上了,这位是令嫒吧?
  
黑风岛主:法王何以去而复回?

龙象法王:(笑)老衲去而复回,就是为了等候施主呀。
  
黑风岛主:锦儿,上前拜见法王。请问法王有何指教?

龙象法王:恭喜施主父女重逢,但怎的不见令婿?

黑风岛主:法王说的敢情是公孙璞这个小子?哼!不错,小女是自幼和他订了亲,不过现在是各走各的路,这桩婚事,算是毁了。
  
龙象法王: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姻缘姻缘,讲究的是个‘缘’字,既是无缘,那也不必难过。

黑风岛主:法王说的是。

龙象法王:不如意事常八九,但人贵知机,不如意之事过后,就可以大大得意了。施主,你说这话对吗?

黑风岛主:法王佛学高深,所说实含至理。可惜宫某愚蒙,还请法王明白指示。
  
龙象法王:宫岛主,咱们是一见如故,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据老衲所知,武林天骄檀羽冲已是到了海砂帮总舵,想必公孙璞是为他留下了。
  
黑风岛主:法王明鉴秋毫,正是这样。

龙象法王:如此说来,施主欲求的桑家秘笈,岂不是没了指望了?

黑风岛主:我自有本门武功,对这秘笈,原也并不觊觎。

龙象法王:西门牧野已经告诉我,他说施主和他结的梁子,起因就是为了桑家的秘笈。施主,你不必对我怀疑,我是有心来成全你的。咱们就实话实说吧。

黑风岛主:不知法王的意思是怎么样?

龙象法王:咱们还是旧话重提。请你们父女到和林作我们大汗的贵宾,我叫西门牧野把桑家的秘笈给你。

黑风岛主:这个,这个……

宫锦云:爹爹,咱们怎能到蒙古去?
  
龙象法王:蒙古并不是像你们汉人想象的那样荒凉,和林就是一个好地方。何况你们是大汗的贵宾,到了和林,一定会让你们住得舒舒服服,玩得痛痛快快。宫姑娘,你喜不喜欢打猎?和林的厄尔特山上,珍禽异兽不知多少,都是中原所没有的。
  
宫锦云: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不管是好地方还是坏地方,我就是——

黑风岛主:锦儿,不可对法王无礼!
  
龙象法王:小孩子说的话何必当真,我倒是很喜欢令嫒这样的直话直说呢。宫岛主,你意下如何,也不妨对我直话直说。”

黑风岛主:多谢法王好意,不过说到要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宫某却是自知不配。
  
龙象法王:宫岛主,你这话恐怕是违心之论了,让我替你说出心里的话如何?你不是不配做武林盟主,而是你不愿意给人家知道是我支持你做这个武林盟主。但只要我不说出去,又有何人知道?

宫锦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黑风岛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插嘴!法王,这个,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龙象法王:好,你们先到和林去,咱们慢慢商量。武林盟主,你高兴做就做,不高兴做我也不勉强你。西门牧野盗墓所得的那本桑家秘笈,我答应叫他给你,就一定给你,也不必你答应我们什么。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想要离开和林,就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也决不阻拦。老衲只想和你交个朋友。这样你总可以满意了吧?  

黑风岛主:承蒙法王错爱,宫某愿到和林承教。

宫锦云:爹爹,你真的要去?

黑风岛主:你也要去,我不放心你在中原到处乱走,给我闯祸。
  
宫锦云:好吧,爹爹,你既然要去,我只好陪你去了。

旁白:宫锦云无可奈何陪父亲前往蒙古,心中甚为仿徨。她想念着公孙璞,却不知公孙璞更因此寂寞惆怅。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5集完,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收听第16集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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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15

旁白——吟镜烟岚
公孙璞——凤凰涅槃
宫锦云——琼霓漪云
楚大鹏——白帝
洪圻——羽生堂主
厉擒龙——独依斜柳
黑风岛主——羽生堂主
檀羽冲——三目天君
西门牧野——白帝
龙象法王——三目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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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璞——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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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鹏——白帝
洪圻——羽生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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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换人了
羽生江湖广播剧社 梁迷的广播剧社
金枝托冷沁香寒,华苞欲绽慕朝颜。丹心意向何处系,随风绾处自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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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阿阮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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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 旁白 韩希舜 公孙璞 史宏 白逖 完颜豪 耿照 文逸凡 任天吾 宫锦云 任红绡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6集。原著梁羽生,羽生江湖广播剧社制作。

旁白:公孙璞了结海砂帮一事后,怅怅惘惘前往江南,不意在西湖边上又碰上韩希舜,在韩希舜盛情邀请之下,无法推脱,便随他回了韩府。

史宏:(笑)公孙少侠,原来是你,怪不得二公子要赶快把我们找来了。诸位大哥,这位公孙少侠是当今最享盛名的少年豪杰,咱们可不能错过了这个机会,求他指点一二啊!
  
公孙璞:(淡淡地)不敢当。史大教头,你的本领远胜在下。你史大教头要较考我,我可是不敢奉陪。
  
韩希舜:公孙兄,你误会了。我是想要他们在你的面前各练一套功夫,可不敢委屈你和他们交手,只是求你指点指点他们而已。
  
公孙璞:这就更不敢当了。我一个末学后进,这‘指点’二字,应该颠倒过来说才是。
  
韩希舜:好,那就大家都不必客气。文人是以文会友,咱们就来个以武会友吧。这几位朋友都是家父礼聘来的,在江湖上也都是成名的人物。

公孙璞:各位的大名,在下也是久仰的了。但听说有一位白逖白老前辈也在这儿,不知何以不见?
  
史宏:不巧得很,白老师今早进城去了。不过恐怕也就快要回来的。

韩希舜:各位稍待一会,还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已经请他来参与盛会了。

史宏:(惊奇)公子说的是——
  
韩希舜:噤声,颜公子来了。
(脚步声)

完颜豪:(笑)这位敢情就是名震江湖的公孙少侠?
  
公孙璞:不敢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完颜豪:公孙兄客气了,小弟姓颜名豪,大都人氏,久慕江南山水清丽,特来游玩。

韩希舜:今日难得颜公子在此,公孙少侠也恰好来到。我想叫他们各自练一套功夫,请两位指点。
  
完颜豪:好说好说,我喜欢看别人的武技,却不知道怎么指点的。我这两个随从倒是多少懂得一些,待会儿可以叫他们和大家琢磨琢磨。
  
旁白:完颜豪的随从和韩希舜的客卿各显本领,完颜豪更是逼迫公孙璞出手。完颜豪本不是公孙璞对手,但在其诡计之下,公孙璞还是失手被擒。

(脚步声,开锁声)
公孙璞:韩希舜,你还有胆见我么?你们这样对待我,这算什么?
  
韩希舜:(轻笑)公孙兄,且别动怒。小弟乃是一番好意。
  
公孙璞:(冷笑)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又把我关起来,还说是好意?哼,堂堂相府公子,行同强盗,你怎么不干脆谋财害命?
  
韩希舜: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你那把伞是当作彩物输给颜公子的,怎能说是人家抢你的呢?

公孙璞:哼!他若是真赢了我,我把宝伞送他也不打紧,你们用的却是无耻的暗算手段!
  
完颜豪:(笑)公孙兄,我怎样暗算你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给我点中穴道晕倒的?
  
公孙璞:谁知你们搞的什么鬼?总之若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我绝不输给你!

完颜豪:这么说,你是输得很不服气了。这不打紧,咱们可以再比划比划,你赢了我,玄铁宝伞,原物奉还,我绝不要你的。
  
韩希舜:公孙少侠,我是怕留你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把你关在这里的。因为颜公子要和你琢磨武功,你第一次输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二次;第二次输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三次。凭良心说,颜公子的武功总够得上做你的对手吧?棋逢对手,相互切磋,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啊!
  
公孙璞:哼!那就少说废话,来吧!
(打斗声,倒地声,奸笑声)
(过渡音乐)

公孙璞:(心道)一定是酒菜里下了什么古怪的药物,但这姓颜的和韩希舜为什么不干脆害死我呢?好呀,他们拿我消遣,我也乐得拿他们消遣,比武就比武吧,只要我不死,我一意奉陪。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开门声)

白逖:(轻声)公孙兄弟。

公孙璞:(吃惊)白老前辈,你知道了我的事么?

白逖:(轻声)噤声,我带你出去!
  
公孙璞:去哪儿?

白逖:(耳语)去见你的师父!

(过渡音乐)
(风声,树叶沙沙声,虫鸣)
韩希舜:恭喜贝子,穴道铜人的功夫你可以说是学全啦,明明大师的上乘心法,想必你也知道个梗概了。

完颜豪:(笑)韩公子,咱们还分什么彼此,这几天你在旁观战,所获料亦不少,咱们正好琢磨。我离家日久,恐怕就要回去了。这小子对我已是没有多大用处,明天我准备再和他比试一场,以后就用不着他了。这小子该当如何处置,交给你吧。
  
韩希舜:贝勒既是用不着他,过了明天,我把他杀了灭口就是。

公孙璞:(心道)当真是狠毒!若不是白老前辈救我出来,明天我可就要做一个糊里糊涂的冤鬼了!
  
白逖:(悄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公孙璞:我的师父不是住在相府的吗?

白逖:他今早才搬出来的,现在住在一间小客店里。

公孙璞: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先别多问,见了师父,自会知道。

(鸡鸣声)  

白逖:耿大侠,老朽差幸不辱使命,把令徒带来了。

公孙璞:师父,你怎么住到这儿来了。
  
耿照:璞儿,你别着忙,我给你恢复功力再说。

公孙璞:多谢师父。想必我着了韩希舜和那姓颜的暗算了?

耿照:不错,他们在你食物中下了药,是一种可以化去内力的药物,好在并无剧毒,而他又要和你比试武功,不能完全化去你的内力,所以药力没有用足,否则我也不能这样快给你恢复武功。
  
公孙璞:师父,你已经知道他们是如何暗算徒儿么?

耿照:白老前辈打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你是怎样给他们骗进相府的?
  
公孙璞:那姓颜的是什么人,师父,他偷了我的玄铁宝伞,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将这件事情说给相爷知道?他是宰相身份,料想不好意思包庇他的儿子和那姓颜的吧?
  
耿照:(叹气)大宋的江山他们都要双手奉送给那姓颜的呢,你的一柄玄铁宝伞值得什么?我怎能为你向韩侂胄讨还?
  
公孙璞:(吃惊)那姓颜的究竟是什么人?
  
耿照:其实他并非姓颜,他是复姓完颜,单名一个豪字。
  
公孙璞:完颜豪?这个名字,似是金人?
  
耿照:还不是普通的金人呢。他的父亲是金国的皇叔,身兼金国御林军统领的完颜长之!
  
公孙璞:原来他的父亲是完颜长之,怪不得韩希舜都要奉承他,称他做贝子啦!
  
耿照:完颜长之是金国第一高手,金国劫夺了宋宫的穴道铜人,就是由他主持研究那铜人图解的上乘武功的。听说他集合了金国许多武学高明之士,穷十年之力,重绘一份图解,虽然不及宋宫原来那份图解,却也参透了不少秘奥。后来这份图解给武林天骄偷去了一部分,但还是不及完颜长之所得的完全。
  
公孙璞:怪不得完颜豪要和我比试武功,现在我明白了。宋宫原来的那份图解的下落,徒儿现在也知道了。听说几经转折,现在是落在韩希舜师父的手中。
  
白逖:此事我亦有所风闻,韩希舜与完颜豪深相结纳,除了公事之外,彼此交换对这份图解的心得,这也是原因之一呢。
  
公孙璞:金宋乃是敌国,目前不过暂时休战而已,完颜豪怎的竟敢到相府作客?
  
耿照:那完颜豪正是金国的密使,金主不愿派遣正式使臣,以免给蒙古方面知道。是以让他以贝子的身份,来和宋国的宰相磋商。
  
公孙璞:金寇占据宋国的半幅江山,还有什么好磋商的?
  
耿照:咱们此刻身在临安,临安就是宋室南迁之后,把原来的杭州改名的,为什么要改名临安,你想想看。
  
公孙璞:我明白了,“临安”即是“苟安”,南宋君臣,只图偏安江左,哪里还顾得中原父老?
  
耿照:正是这样,否则也没有当年秦桧用十二金牌召回岳飞的事了。不过这次完颜豪以金国密使的身份到来,内情却还要比当年勾结秦桧骗和的复杂得多。
  
白逖:他们磋商什么,耿大侠可有所知?
  
耿照:我是个现任总兵,韩侂胄不能不让我知道一些。据我所知,今年春初,蒙古本来也派有密使来的,蒙古大汗要求与宋国联盟,灭金之后,蒙古愿归还宋国被金所占的疆土。
  
白逖:这恐怕也只是骗人的话罢了。要是蒙古有诚意与宋联盟,它又何必派兵侵扰陕南川北,又指使史天泽在江淮捣乱?
  
耿照:不错,朝廷之中,许多大臣也有与你同样的看法。是以这半年间,是否要联蒙古以灭金,朝廷一直是悬而未决。看来大概是金国已得到风声,所以急急忙忙就派遣完颜豪来了。皇上与韩相国既怕蒙古,也怕金人,但蒙古离得远,金国离得近,他们怕万一蒙古未曾灭金,金兵先来入寇,如何得了?是以虽有与蒙古联盟之意,却也不能不敷衍金人。他们接待完颜豪,就是想探听出金国什么价钱的。

白逖:这不等于把江南的剩水残山,插上草标找寻卖主吗?
  
耿照:也是事有凑巧,蒙古方面因有汗位之争,灭金的计划要拖延一年,皇上和韩相国打听了金国所开的价钱,就愿意和金国先谋和了。他们还说这正是看风使舵的上上国策呢。
  
公孙璞:金国开的是什么价钱?

耿照:两国划江而治,联手袭匪。
  
公孙璞:袭什么匪?
  
耿照:他们口中的‘匪’,还能是什么人,当然是民间抗金的义军了。
  
公孙璞:(愤然)这么说,我也是匪了!
 
白逖:(苦笑)你是从金鸡岭来的,当然是如假包换的匪了。我和你们金鸡岭互通声气,也算得是通匪有据了。
  
公孙璞:义军抵御外敌,正是要保大宋江山。皇上怎能恩将仇报,反而和敌人携手屠杀他们?
  
耿照:皇上可不是你这样的想法,他是宁愿做金虏的儿皇帝,却怕老百姓造反抢他的江山。这样的事情不是现在才有,以前也不知有过多少次了。
  
公孙璞:师父,你是现任总兵,如果皇上调你袭匪,你会如何?
  
耿照:我现在已经不是总兵了。
  
公孙璞:(惊喜)师父,你老人家不做官啦?
  
耿照:廷议中我坚持异议,皇上很不高兴,要把我调任御林军的副统领,我说我愿削职为民,皇上大概见我去意甚坚,终于也答应了。
  
公孙璞:师父,你做得对,这样的官,做不做也罢。
  
白逖:耿大侠,你不肯附和他们,只怕韩侂胄也不放心你吧。你可得提防他暗中加害才好。
  
耿照:我会小心的。所以昨日我一辞了官,今日就搬出相府。
  
公孙璞:师父,那你就该早点走呀。
  
耿照:我的兵权尚未交代,韩侂胄要害我,至少也得等到新任的总兵接了我的兵权才行。我本来想今日走的,但因听到你的消息,所以要等你脱险。
  
公孙璞:白老前辈,这件事恐怕终须会给韩希舜知道,倒是我连累了你不能在相府安居了。
  
白逖:就是没有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在相府再住下去了。我本来是充当他和义军的联络人,才做他的客卿的,如今‘国策’已变,我也没有必要再做他的客卿啦。
公孙璞:白老前辈,那你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白逖: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怕什么。我担心的倒是文大侠,他住在中天竺,离此不过一日路程,住址虽然隐秘,只怕相府也会有人知道。

公孙璞:我正是奉柳盟主之命,要来拜见文大侠的。咱们一道到他那里去如何?
  
旁白:三人商量完毕,耿照回转防地,公孙璞和白逖同往中天竺去向文逸凡报讯。

(紧张音乐)

韩希舜:家父久仰文盟主的大名,今日方始得知。文盟主驻足此山,相距不远,家父说他本应该亲自来问候文大侠的,可惜忙于朝政,难以抽身,是以特命晚辈代表,前来拜访,聊表敬意。
  
文逸凡:不敢。这几位是——

韩希舜:这位颜公子是晚辈的好友,这位无妄大师是家父的方外之交,这位翦二先生是家父礼聘远道而来的客卿。他们三位知道,文大侠是江南的武林盟主,说是难得有此机缘,故此与晚辈同来拜会,趁便与文大侠印证一番。

文逸凡:(心道)韩侂胄差遣他们来见我,若然是作礼貌的拜访,他们似乎不该一见我就提出要较量武功。这和尚看来也似乎不大像是汉人。(说)武林同道印证武功,事属寻常。但各位都是相府的贵人,万一有甚失错,文某可是对相国不住了。

(脚步声)

韩希舜:啊,公孙少侠,你也来了。小弟正在叫史宏找你呢。
  
公孙璞:文大侠,韩二公子对这几位的介绍颇有不尽不实之处,请容小侄代他详作介绍如何?
  
文逸凡:啊,你是知道他们的吗?说吧!
  
公孙璞:另外两位我不知道,但是这位‘颜公子’,我这几天来可是天天都与他‘印证’武功的,他的尊姓‘颜’字上还应该加上一个‘完’字!
  
文逸凡:啊,这位公子原来复姓完颜,‘完颜’是金国的‘国姓’,公子是金人还是汉人?
  
完颜豪:印证武功,何须区分金汉?
  
公孙璞:完颜豪,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吧。文大侠,这位完颜公子乃是金国皇叔完颜长之的儿子,以金国贝子的身份奉派到江南来作密使,这来头可真是不小啊!
  
文逸凡:哼,原来如此,文某失敬了!
  
白逖:这两位的来历身份,白某倒也略有所知,让白某替他们说吧。这位无妄大师是完颜长之的师兄,听说最近方始出山,新任了金国的国师。这位翦长春翦二先生来头也很不小。他是金宫大内的副侍卫长,极少在江湖走动。不过白某有缘,十年前在青州道上,倒曾与这位翦副总领‘印证’过武功了。
  
文逸凡:(大笑)原来是金国的三位贵人光临寒舍,真是失敬、失敬了,这么说‘同道’二字,请恕璧还,‘印证’‘琢磨’等字眼,今日也用不上了。咱们今日就较量较量吧!

韩希舜:文大侠,金宋以前是敌国,如今却是盟邦。文大侠若不相信,可问这位公孙少侠。
  
文逸凡:我相信,否则也不会由你韩二公子带领他们来了。但韩二公子,有几句话我可也不能不说在前头。
  
韩希舜:文大侠请说。
  
文逸凡:文某一介白衣,不与庙堂大计。朝廷视金国为盟邦,那是朝廷的事,在我们老百姓眼中,金国只能是敌国!完颜公子是你们相府的贵宾,可不是文某的朋友!这几句话说在前头,请韩二公子别要见怪!
  
韩希舜:文大侠,你虽然不受朝廷俸禄,也是大宋治下的百姓。朝廷的旨意,尚盼你能善自体会。
  
文逸凡:请恕文某愚鲁,不懂你们朝廷的庙堂大计!
  
完颜豪:好,那么咱们就以江湖比武的规矩,三场两胜,哪一方败了两场,就得甘心情愿认输,不许横生枝节。

文逸凡:好,你们划出的道儿,悉依你们就是。

(打斗声)

旁白:翦长春不是白逖的对手,无妄大师也略逊文逸凡一筹,完颜豪更是被公孙璞擒住当做人质。

韩希舜:公孙兄,有话好说!

史宏:外面有几百名弓箭手对着你们,你们本领再强,也是冲不出去!

公孙璞:我本来不打算活着出去,不过完颜豪可要死在我的前头!一命换一命,他是贝子,我是平民,这一桩交易倒也做得过!

韩希舜:史宏,你出去叫他们住手!
  
史宏:是。(嘈杂人声)公子有命,大家住手!

公孙璞:韩希舜,你耍什么花招?
  
韩希舜:古语有云:以和为贵。与其斗个两败俱伤,易若化干戈而为玉帛?
  
公孙璞:少说文绉绉的假客套话,干脆的说,这桩交易,你准备怎样做法?
  
韩希舜:你把完颜公子放还,我带这些人回去。
  
公孙璞:好,这桩交易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怎样?
  
韩希舜:以后的事,我可不敢替家父作主。朝廷大计,我不敢与闻。家父想请文大侠到舍下共商国事,那却是真的。彼此误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实非始料所及。
  
文逸凡:放人解围,这桩交易,今日就依他吧。韩侂胄他要拿我,他有本领,以后尽管冲着我来就是。(语气强硬)韩公子,请你回府上复令尊,义军是‘袭灭’不了的,文某以大宋江山为重,不愿与他为难。但令尊若是再欺迫我们,终有一日,只怕我们也难以和他客气了。

韩希舜:告辞了!

(众人退去,嘈杂脚步声)
(过渡音乐)

文逸凡:现在朝廷大计已变,柳女侠还未曾知道。我和白老师要分头去通知江南的各路义军,一年半载之内,恐怕是不能到金鸡岭的了。公孙兄弟,这件差事还是麻烦你再走一趟吧。
  
公孙璞:我本来是要回去禀报柳姑姑的,那么晚辈告辞了。

旁白:且说公孙璞回返金鸡岭报讯,在半路上忽然听闻宫锦云被任天吾扣押的消息。原来宫锦云从父亲手上偷偷逃了出来,被已和金人勾结的任天吾盯上了,之后更是被其设计,不得不屈居在其家中。

(山上,鸟鸣)  

任天吾:绡儿,你看看是谁来啦?

任红绡:让我猜猜,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宫姐姐吧?

任天吾:可不正是吗?

任红绡:宫姐姐,我的小名叫红绡。你不知道,我可是在盼望你呢。午间爹爹回来说,你经过我们这里却又走了,我非常失望,想不到终于还是把你盼来了。

宫锦云:打断了你的练武啦。任姐姐,你这梅花针的功夫真是神乎其技,怎么练成的?
  
任天吾:你又伤害了不少蜜蜂吧?
  
任红绡:教姐姐见笑了。不过,爹爹,你也把女儿说得太不济啦!
  
任天吾:你的功夫有何进境,这么夸嘴?
  
任红绡:爹爹,你瞧!

任天吾:你练了三个月的梅花针,练到这个火候,虽未炉火纯青,也算难为你了。不过,还要练到百不失一,在目力所及的任何一只蜜蜂都飞不出你的掌心,要它生便生,要它死便死,这才能够算是练成了这门功夫。你现在只是小成,不能自满!
  
任红绡:女儿怎敢自满,我正是想请宫姐姐指教呢。听说黑风岛的武功,无一不是武林绝学,小妹班门弄斧,教宫姐姐见笑啦。
  
宫锦云:(心道)任天吾的女儿与我作伴,我要逃跑,恐怕更不易啦。这老家伙刚才说的那番说话,分明是在暗中警告我,警告我不可逃走,否则就要像蜜蜂一样,逃不出他女儿的掌心。(道)任姐姐,这是你误信人言了。黑风岛的武功怎配得上称为绝学,而且家父传授我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暗器功夫,怎能和姐姐相比?
  
任红绡:姐姐,你客气了。

任天吾:我与令尊忝属知交,锦云侄女,你用不着和小女客气。对啦,你们年轻人多亲近点吧。我进去打点打点,绡儿,你陪你的宫姐姐园中走走。

(轻快活泼的音乐)  

任红绡:宫姐姐,听说你和公孙璞是自小订亲的,但后来宫伯伯又不喜欢他了。有这事么?

宫锦云:是令尊告诉你的吧?

任红绡:爹爹说公孙璞的武功很是不错,宫伯伯为什么不喜欢他?
  
宫锦云:人各有志,公孙璞要和侠义道一起抗金,我的爹爹却要他到黑风岛去和我成亲,不许他再闯荡江湖了。他不答应,所以我爹爹也就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啦。

任红绡:他倒是很有志气呀。不过令尊也是为你着想,有个夫婿长伴妆台,不是胜于他到江南去冒险吗?纵使吉人天相,平安回来,那也是会少离多了。
  
宫锦云:从前我也是这样想法,但求嫁得一个多情夫婿,长伴妆台,这一生就过得很快乐了。后来才渐渐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有点不对。
  
任红绡:这又有什么不对了?
  
宫锦云:后来我在江湖行走,亲耳听见了也亲眼看见了许多事情,我就觉得是不对了。我曾见过蒙古鞑子、女真鞑子是怎样残杀咱们汉人;我曾听过失掉儿子的母亲,失掉丈夫的寡妇是怎样哀痛悲号;我也看到了抗金的义军抛头颅,洒热血,不惜牺牲,听到了他们的家属,父勉子、妻劝夫勇敢杀敌,叫他们不要以亲人为念。黑风岛孤悬海外,中原的漫天烽火本来都是与它无关。但我一想我一家人过得安乐,千千万万人家却是在受痛苦熬煎,我又怎能安下心来?
  
任红绡:我也曾经走过江湖,不过大都是跟着爹爹的,也没走得怎样远,经过之处,都是比较太平的地方。但虽然如此,你所说的那一类事情,我也是略有所知的。

宫锦云:你知道就好了。你想公孙璞要和侠义道一起抗金,我能拦阻他吗?

任红绡: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公孙大哥要去抗金,这是应该的,不过我爹爹有另一种看法。
  
宫锦云:哦,什么看法?
  
任红绡:你别误会,爹爹不是说公孙大哥是冒充的假侠义道。他是觉得,你爹爹不喜欢公孙大哥,或许其中另有原因。
  
宫锦云:什么原因?
  
任红绡:只是我的爹爹猜想而已。他认为父母都是爱子女的,俗话说爱屋尚且及乌,何况是自己的女儿所要嫁的人?那么令尊不喜欢公孙大哥,或者就不是你说的‘人各有志’那样简单了。公孙大哥可能有什么短处给他知道,而他又不便讲给你听。你是明白人,我不多说了。有一个自己真心欢喜的人,这就是幸福了。他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你既然把心交付给他,也就不必理会了。不过宫姐姐你可切莫误会,我不是说公孙大哥就是坏人。
  
宫锦云:我明白,不过我却不能赞同你的说法。比如说他是个鞑子的鹰犬呢?到你知道他的底细之后,你还能喜欢他吗?
  
任红绡:那当然另当别论。我说的并不是这样严重的坏事。
  
宫锦云:任姐姐,你是不是也有了意中人?我的事情都不瞒你,你可不能瞒我!

任红绡:(娇羞)我,我和他远不能和你们相比,你们是订了婚的,我和他不过是相识未久的朋友。
  
宫锦云:嘻嘻,那人是谁,交情怎样,从实招来。你不说我可要呵你痒了。
  
任红绡:(娇羞)宫姐姐,你在江湖走动比我多,侠义道的朋友更多,你可曾听过颜豪的名字?颜是‘容颜’的颜,豪是‘豪杰’的豪。
  
宫锦云:颜豪?这个名字我可没有听过。
  
任红绡:爹爹说他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少年侠士呢。
  
宫锦云:是么,这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在金鸡岭日子不长,侠义道中的人和事,许多我都未曾知道。将来我若能回去,见了柳盟主,我替你打听打听。

任红绡:有一次我单独出门,碰上几个小贼,正在厮斗,是他路过帮我打发的。我回家告诉爹爹,爹爹初时还不放心,说是江湖上人心险诈,这个姓颜的少年是不是好人,还难断定。后来他打听清楚了,据说还和颜豪见过了面,回来才大大高兴,说是我有‘慧眼’呢!他说颜豪是最近两年方始在江湖上显露头角的少年侠士,很有一点名气,不过还不是很多人知道。

宫锦云:(心道)莫非她所遇的事情又是一个陷阱?和她爹爹这次摆布我的一模一样?更说不定任天吾竟是师法他的?
  
任红绡:姐姐,你在想些什么?
  
宫锦云:没什么,我是替你喜欢呢。后来你们见过面没有?

任红绡:爹爹说他要来我们家的,但现在一年多了,还没看见他来。
  
宫锦云:啊,那你可是望穿秋水了呢!但你可也不用担心,你心里有了他,他心里有了你,你爹爹又喜欢他,这事还能不成吗?
  
任红绡:(娇嗔)我告诉你,你却取笑人家,你好坏啊,我不依你!

(过渡音乐)
旁白:

任天吾:颜公子,你刚才说的这门点穴功夫,是不是名叫惊神指法?
  
完颜豪:不错,老伯见多识广,武学渊博,这惊神指法太过深奥,有一两处变化精微之处,小侄迄今还是未能领会,正想向老伯请教。
  
任天吾:(笑)颜世兄,你向我‘请教’?嘿嘿,这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语:问道于盲了!
  
完颜豪:小侄乃是诚心求教,老伯太客气了。
  
任天吾:咱们如今已是像自己人一样,我怎会与世兄客气?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晚辈对这门点穴功夫颇有造诣,‘惊神指法’这个名称我还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令师的功夫自必比我那晚辈高明,颜世兄何不留待见到尊师之时再行求教。
  
完颜豪:老伯,我也实不相瞒,这门功夫,我并非得于良师,而是得于益友。这位朋友的年纪比我还年轻。
 
任天吾:颜世兄,你这位益友高姓大名,能否见告?
  
完颜豪:任老伯,你那个晚辈是谁,可以告诉小侄么?

任天吾:咱们各自把这个人的姓名写在纸上,对一对看。
  
完颜豪(任天吾):公孙璞!

任天吾:谁在那里?是绡儿么?
  
任红绡:是我和宫姐姐出来赏花,爹爹可是有客人么?
  
任天吾:我正想使丫头叫你,你猜是谁来了?

完颜豪:任姑娘,是我来拜访令尊,你想不到吧?
  
任天吾:颜公子不比外人,你们都进来相见吧。(对完颜豪)颜世兄,还有一件事情你恐怕尚未知道呢,我这位侄女的未婚夫正是你的好朋友公孙璞。
  
完颜豪:公孙璞与我无话不谈,只是这宗美满姻缘他却是守口如瓶,没有告诉我。下次见到他,我非要罚他请酒不可。宫姑娘,我刚和任老伯正在谈到璞兄。
  
任天吾:他们二人切磋武功,颜世兄从他那里学会了惊神指法,有几个微妙的变化尚未参透。对啦,颜世兄,你求我指点,不如求我这位侄女指点。
  
颜豪:不错,璞兄教我都那么用心,宫姑娘自必是更得到他的真传了。
  
宫锦云:不知颜公子是在哪里与他相会?相处了多少时候?

完颜豪:我和璞兄是在江南武林盟主文大侠文逸凡那里相识的,相处几近一月,天天切磋武功。嗯,说是切磋,其实是我叨教,所获的益处远比他多。
  
宫锦云:惊神指法他可没用心教过我,我只是略识一些招式而已。

完颜豪:宫姑娘太客气,既是会家,我就把璞兄教我的这套惊神指法演给你看好吗?请姑娘指正。

宫锦云:指点不敢当,但这套指法,我也未曾见他演过全套,颜公子肯练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却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颜豪:好,那么小可献拙了。  

宫锦云:(心道)如此看来,的确是璞哥亲自教他的了,奇怪他怎么肯把这种武林秘笈的上乘武功传授给一个新相识的朋友呢?这位颜公子也真是聪明绝顶,相处不到一个月,就把惊神指法全部学到手了。但是从他的口音听来,他一定是自小就在大都长大的,而且还是一个会讲汉语、讲得几乎可以冒充汉人的金人!嗯,除非他对我说的全是假话。但他的惊神指法乃是璞哥亲传,这是决计假不了的,这又是什么缘故呢?唉,但愿有一天见得着璞哥就好了,是真是假,那时就真相大白啦。唉,但璞哥又怎知我是困在这里,他也不知如今是身在何方。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6集完,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收听第17集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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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16

旁白——阿阮
韩希舜——白帝
公孙璞——凤凰涅盘
史宏——羽生堂主
白逖——谦儿
完颜豪——三目天君
耿照——三目天君
文逸凡——谦儿
任天吾——羽生堂主
宫锦云——琼霓漪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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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17集
演员表

旁白——阿阮
任天吾——羽生堂主
辛龙生——独依斜柳
奚玉瑾——七雪儿
宫锦云——琼霓漪云
完颜豪——三目天君
任红绡——吟镜烟岚
公孙璞——凤凰涅盘
车卫——谦儿
车淇——阿霖
展一环——青葙子
岳夫人——琼霓漪云

——七夜虚飘长,雪化无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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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人物:旁白 任天吾 辛龙生 奚玉瑾 宫锦云 完颜豪 任红绡 公孙璞 车卫 车淇 展一环
         岳夫人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7集。原著梁羽生,羽生江湖广播剧社制作。

旁白:公孙璞已经知道宫锦云被任天吾困住,但却苦于不知道用何种方法救她脱困。踌躇之际,他遇见了奚玉瑾和辛龙生二人,辛龙生主动提出由自己和奚玉瑾深入虎穴伺机救人。

任天吾;(笑)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的?
  
辛龙生:小侄早就想来拜见世伯了。小侄成亲之后,方知老伯与敝先岳的交情非比寻常,请老伯把晚辈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不必客气。
  
任天吾:对啦,我还没有向你们贺喜呢。玉瑾,你得了如意郎君,怎的也不给我报个信,让我来喝杯喜酒?
  
奚玉瑾:(略羞涩)不敢惊动老伯。

辛龙生:家师因为时局紧张,是以不想劳烦各方亲友,请老伯恕罪。
  
任天吾:玉瑾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我也勉强算得是她的长辈亲人了。你们到我这里,就和归家一样,可得多住几天。
  
辛龙生:老伯若不嫌弃,小侄正是想趁这个机会,多得老伯教益。

任天吾:难得你们来到,我想向你们打听一桩事情。
  
辛龙生:老伯请说。小侄若有所知,定当详禀。
  
任天吾:我想打听我那外甥谷啸风的消息。两年前我在洛阳和他一同护送一批财物给紫萝山的义军,中途失事,彼此失散。两年来我一直没有见过他,只听说他已经脱险了,不知他可曾到过令师那里?

辛龙生:谷兄没有到家师那里,不过在松风岭上,我们也曾与他见过一面。
  
任天吾:是是,他可曾和你们说起了我?
  
辛龙生:当时只是匆匆一面,没有怎样交谈。我只知道他是要找他的岳父韩大维老英雄的。

任天吾:(松口气)原来如此
  
奚玉瑾:我与绡妹多年不见,不知她有了婆家没有?

任天吾:还没许人,女儿长大了,我就让她自己挑选吧,无谓多操心了。

辛龙生:听说有位宫姑娘在老伯这儿?

任天吾:你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辛龙生:我是在路上听得江湖朋友说起的,当时还以为是假的呢。

任天吾:你们稍待一会,我叫丫头进去唤小女和宫姑娘出来与你们相见。

(脚步声)  

任天吾:绡儿,你们来啦。今日你们小一辈的好朋友相聚,我也很是高兴。但还少一个人,应该把颜公子也找来才对。
  
奚玉瑾:这位颜公子是谁?

任天吾:他是我家的客人,也是小女的朋友,嘿,嘿,你和小女有如姐妹,颜豪和辛少侠也该结识结识啦!

奚玉瑾:绡妹,恭喜你啦,你有了心上人,怎不和我早说?
  
任红绡:(娇羞)我和他也是相识未久的,奚姐姐,你切莫这样说,人家听见了,可不好意思。
  
奚玉瑾:云姐,绡妹,咱们还是到里面说话吧。女孩儿家的私事,不便给他们男人听。有咱们在座,他们男人说话,也不能畅所欲言。
  
宫锦云:玉瑾姐姐,今晚让我和你作伴好不好?辛公子,我要向你讨个人情,请你暂且把你的娇妻让给我了。
  
辛龙生:宫小姐,你真会说笑。玉瑾知道你在这里,特地跑来看你,你们当然应该叙叙啦,莫说留她一晚,留她十晚也行。
  
任天吾:这位颜公子也不是外人,你见了他再进去吧。

奚玉瑾:老伯误会了。咱们江湖儿女,又是通家之好,自是不用避忌。我本来是要见过这位颜公子才进去的。

旁白:奚玉瑾见过完颜豪便与宫锦云、任红绡退下,她想趁机和宫锦云商量商量,但由于任红绡在侧,一直没有机会。而完颜豪和辛龙生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便往月下联袂同游了。

(花园,和缓的音乐)
辛龙生:贤主、佳宾、良辰、美景,古人所说的赏心乐事,今日可是都齐全了。

完颜豪:前人咏月的诗,我最欣赏两首。
  
辛龙生:是哪两首?
  
完颜豪:第一首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辛龙生:不错,此词一开笔就是奇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说得何等潇洒飘逸,当真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完颜豪:我更欣赏坡老说到人间的那几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辛兄,你们夫妻是神仙眷属,白头偕老,定卜无疑。坡老此词的祝愿,在你们则已是实境了!辛兄,你真是几生修到啦!
  
辛龙生:(勉强)我也预祝颜兄与任小姐能成佳偶。那第二首诗又是何人所作?
  
完颜豪:作者是谁,暂且不说。我把这首词先念给兄台听听,好不好?
  
辛龙生:好,让我猜猜,猜不着兄台可莫见笑。

完颜豪: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等候银蟾出海。不知何处片云来,做许大通天障碍。
      虬髯捻断,星眸睁裂,唯恨剑锋不快。一挥截断紫云腰,仔细看嫦娥体态。
辛兄,这首词如何?”

辛龙生:好,好,的确是好词!口气之豪,古今罕有。坡老那首词潇洒飘逸,这首词则是豪迈脱俗,且兼立意新奇,可说得是各有千秋!是辛稼轩之作么?

完颜豪:不是。

辛龙生:是陆放翁之作么?是刘克壮之作么?……

完颜豪:不是。
  
辛龙生:那是何人所作?
  
完颜豪:这人并非文士,他的身份十分特别,吾兄只是从词人之中寻找,就难怪猜不着了。
  
辛龙生:如何特别?
  
完颜豪:此词作者是前金主完颜亮!
  
辛龙生:就是二十年前,大举南侵的那个,金国皇帝完颜亮么?
  
完颜豪:不错。咱们只是以词论词,兄台想不至于怪我赞赏金主的词章吧?
  
辛龙生:不错,完颜亮的确可算得是文武全才的皇帝,这首词的口气霸道之极,在咏月的诗词之中,也的确可以说得是前无古人的了。但可惜他口气虽大,却是大言不惭。采石矶一战,他就不免身败名裂了!

完颜豪:采石矶之战,那是天佑大宋。一来金国恰巧碰上内乱;二来蒙古崛起,金国开始有后顾之忧;三来宋国出了一个名将虞允文,他的运气比岳飞好得多,没有受到权臣牵制。
  
辛龙生:不,据我所知,虞允文当时也还是受到朝廷制肘的。
  
完颜豪:总不如岳飞所受之甚吧?采石矶一战之后,曾几何时,不又是金强宋弱,宋国要向大金求和了么?莫说虞允文如今已死,即使他还在生,朝廷又加重用,只怕也是难以抗御金兵的了!
  
辛龙生:(心道)怎么这个人老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完颜豪: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敌人的长处,咱们也应该知道的,是么?
  
辛龙生:这也说得不错,大宋积弱,这是事实,所以家师才要号召江南豪杰,成义军,帮助朝廷,同御外侮。
  
完颜豪:可惜大宋朝廷,却要袭灭你们义军呢。(顿)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贤这话,是不会错的。比如武功一道,金人恐也不逊于汉人呢。
  
辛龙生:不错,比如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武林天骄就是金国人。不过金国、蒙古、天竺诸国的武学,虽也各有一家之长,总不如中原武学的源远流长,精深博大。
  
完颜豪:令师是武林盟主,吾兄想必早已得了令师衣钵真传?
  
辛龙生:家师虽是倾囊相授,可惜小弟愚鲁,所得无多。

完颜豪:小弟平生未遇名师,所学甚杂,金国的武学,我也曾经学过一些。今日虽得与吾兄相识,不知兄台可肯把中原正宗的武学,赐教一二么?
  
辛龙生:咱们一见如故,好朋友切磋武功,那是应有之义。赐教二字不敢当。
  
完颜豪:素仰令师号称铁笔书生,各种武学之中,又以点穴的功夫允推天下独步。小弟班门弄斧,想用几招粗浅的指法向兄台讨教,请莫见笑。
 
(打斗声)
(紧张的音乐)

辛龙生:颜兄点穴功夫远胜小弟,佩服,佩服!
  
完颜豪:辛兄,你本来能胜过在下的,小弟侥幸点中你的穴道,那并非是你的技不如人,其中原因,想必吾兄自己也是知道的了。

辛龙生:小弟实是不懂,请颜兄指教。
  
完颜豪道:你的指法不是不高明,但内力似乎难以为继,最后那招,你的内力若能保持初发的劲道,小弟只怕已是为你所伤了。最初我还未知道其中原因,现在是知道了。唉,可惜,可惜!

辛龙生:可惜什么?
  
完颜豪:我与兄台一见如故,请恕小弟冒昧直言。辛兄,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人暗算,以致身受奇毒?这奇毒不仅使吾兄难有家室之乐,而且,唉,不说也罢!
  
辛龙生:不错,吾兄洞察秋毫,小弟是曾受人暗算。但究竟将来会怎样,还请吾兄明言。
  
完颜豪道:“辛兄,你试把真气纳入丹田,看看有无异状?”辛龙生依法施为,果然觉得小腹有隐隐作痛,不禁大惊,冷汗涔涔而下。要知真气若是不能下沉丹田,那就无法修练上乘内功了。
  
完颜豪:辛兄是否为逆行的真气所苦,难以导入丹田?
  
辛龙生:不错,但以前并非如此的。
 
完颜豪:以前只是时候未到,故此尚未发作而已。今晚吾兄使用真力,所以这迹象就开始显露了。
  
辛龙生:这是什么症状的迹象?  

完颜豪:(慢速)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现在不过是初露迹象,真正开始发作,大概是在三年之后。但吾兄也应该早为之计了!唉,那害你的人不知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忍心下这等毒手!
  
辛龙生:是一个暗中痴恋我的丫头下的毒手,一向我以为只、只是不能人道而已,不料还有如此祸害。颜兄,你识得此症,务请救救小弟。小弟结草衔环,亦将图报!
  
完颜豪:吾兄言重了,咱们忝属知交,小弟若有法子可想,自当尽力,不过,不过 ……
  
辛龙生:不过什么?
  
完颜豪:你听过金津玉液大还丹这种药丸的名字吗?
  
辛龙生:小弟孤陋寡闻,这种药丸是否对症解药?
  
完颜豪:最对症的解药是用星宿海天心石所炼的丹药,不过星宿海在昆仑山绝顶,天心石更是十分难找。这金津玉液大还丹功效不如天心石,不过只要三日服食一次,服食四十九次之后,倒也可以令吾兄恢复如初。这就是说吾兄不但可以免除走火入魔之厄,而且可以恢复家室之乐了!
  
辛龙生:吾兄有这、这金津玉液大还丹么?
  
完颜豪:我的身上没有,要找是找得到的。但这个地方,不知吾兄方不方便和小弟同往?
  
辛龙生:是什么地方?
  
完颜豪:是金国的京城大都。金津玉液大还丹是金宫大内的珍药!
  
辛龙生:(讷讷)颜兄,你、你是——
  
完颜豪:实不相瞒,我是金国的贝子,复姓完颜。完颜长之就是我的爹爹。
  
辛龙生:你、你、你……

完颜豪:吾兄不用惊恐。我爹爹虽然是金国御林军统领,我却是从不理会国家大事的。交朋友但问是否相投,又何必理会是金人还是汉人?武林天骄也是金国的贝子呀。外间除了任老伯之外,别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把辛兄视为知己,才告诉你的。
  
辛龙生:(苦笑)多谢,多谢。但你是贝子,我可高攀不起了。
  
完颜豪:你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咱们结交,还是我高攀了呢。辛兄,你若是不便与小弟同往大都,可以单独前来。我给一个地址与你,那地方是十分隐秘的,你来找我,包管没人知道。
  
辛龙生:颜、完颜兄好意我很感激,大都我是不去的。若然真个走火入魔,那也是小弟命中注定,不敢劳烦完颜兄了。
  
完颜豪:(冷冷的)你拼掉一死,那也没有什么。但丢下了如花美眷,这一生只是担了虚名,不可惜么?(顿)你还是叫我颜兄吧,别把完颜二字随便出口。
  
辛龙生:(心道)不错,我若是与玉瑾做不成夫妻,死了也不甘心。
  
完颜豪:辛兄,你本来可以继任武林盟主的,若因走火入魔废了武功,莫说那是要在临死之前还受无穷痛苦,你的锦绣前程也尽都毁了,那不更可惜么?我知道你的姑姑是天下第一使毒名家,但可惜她如今是被囚在黑风岛上。再说她擅于使毒,却未能够解这奇毒。我不妨说给你听,她的武功已消失了,要上星宿海找寻天心石那是难于登天。辛兄,我是好意帮你的忙,你仔细想想。

辛龙生:(颤声)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我怎么报答?
  
完颜豪:辛兄,你说这样的话,那是不把小弟当作朋友了。  

辛龙生:大丈夫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颜兄,你若是不肯敞开心胸和我说话,我可不敢受你的恩惠!
  
完颜豪:你真是个爽快的人。好吧,那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本来并不希罕你的报答,不过,你若一定要报答的话,那我倒想得到一件宝物,这就要请你帮忙了!
  
辛龙生:什么宝物?

完颜豪:公孙璞的玄铁宝伞!
 
旁白:完颜豪和辛龙生在花园密谋,自以为无人知晓,不料居然被任红绡无意中听到。
(内室,脚步声)

奚玉瑾:绡妹,你怎么了?是那百合龙涎香找不着吗?找不着也就算了。

任红绡:不是的。但我也不知要怎样说才好。
  
宫锦云:什么事这样伤心,好妹子,那你就先歇一歇,定下心来再说吧。
  
任红绡:不,不,不能耽搁了。宫姐姐,你快走!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宫锦云:实不相瞒,我早就想走的。但……
  
任红绡: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送你走,奚姐姐,你……
  
奚玉瑾:我和你们一起走!
  
任红绡:对,你的丈夫……好啦,好啦,不说了,快走吧。

(过渡音乐,紧张)
(树林中夜莺叫声,风声,虫声)

宫锦云:好妹子,多谢你了,你回去吧。
  
任红绡:(低声)我不回去了。
  
奚玉瑾:你爹不怪责你吗?
  
任红绡:(音调提高)我不理他怪不怪责,我也不要再见他了。
  
宫锦云:为什么?
  
任红绡:公孙璞就在这座树林子里,他们要去害他,咱们可得赶快找着公孙璞!

宫锦云:这是怎么回事?

任红绡:我听得他们说,公孙大哥是和辛龙生约好了在这座林子会面的。啊,你瞧,那里似有火光。

宫锦云:(心道)待搜遍这座树林,璞哥只怕已遭他们毒手。
  
奚玉瑾:你们随我来,那边似乎有金铁交鸣的声音,敢情他们已是在那边动手。

(金铁交鸣声)
宫锦云:不错,这是兵器打在玄铁宝伞上的声音。

任天吾:绡儿,这么晚了,你还和客人出来作什么?

任红绡:(惊讶)爹爹,他们要害公孙璞,你知道么?
  
任天吾:他们是谁?
  
任红绡:完颜豪和辛龙生!
  
任天吾:(心道)原来她已经知道完颜豪是谁了。(说)完颜豪又是谁?
  
任红绡:就是颜豪呀,他是金国的贝子呢。爹爹,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任天吾:(笑)哪有此事?你别听人闲话!
  
任红绡:(急切)是我亲耳听见他自己说的!
  
奚玉瑾:任老伯,你让我们上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宫锦云:是呀,任老伯,你不听见上面有人厮杀的声音吗?
  
任天吾:绡儿,颜公子对你这么好,你连他也不相信了么?奚姑娘,你也真是,什么人都可以怀疑,却怎可怀疑自己的丈夫!好,你们先回去,别闹出了笑话来。山上发生什么事情,我会给你们去看。(吃惊)绡儿,你要干什么?

任红绡:爹爹,你不让我们过去,我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宫锦云:任姐姐,你可不能为我这样!

任天吾:对啦,有话慢慢好说,你这样做,你的宫姐姐心里也是难安,快把匕首放下来吧!
  
任红绡:你和我一起回去,回到家里,我就把匕首放下来!
  
任天吾:好,那么你们和我一同回去。
  
任红绡:不,我跟你回去,你让她们走!

奚玉瑾(宫锦云):(惊叫声)

任天吾:我答应你啦,别干傻事,快把刀子放下!

宫锦云:任姐姐,你为我这样,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才好!
  
任天吾:哼!你们走吧,别在这儿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任红绡:(微弱)对,你们快走吧,公孙大哥正在等着你们呢,爹,你别这样胡骂她们,她们对女儿是真正的好,女儿是甘心情愿为她们这样做的。爹,你要怪也只能怪我。

(过渡音乐)
完颜豪:公孙璞,你不行啦,趁早投降,我还可以饶你性命!辛大哥,快料理了他!
  
辛龙生:(心道)对,一不做二不休,我和他的仇已经是结定的了。今日若不杀他,我的性命不保,即使他不报仇,我的师父也要杀我。

宫锦云:公孙大哥,留心背后!
  
奚玉瑾:龙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辛龙生失足坠崖)

奚玉瑾:啊!龙生!龙生!龙生。。。(哽咽)
  
公孙璞:(低声)奚姑娘,我不敢求你饶恕,但我并不是有心伤害尊夫。
  
奚玉瑾:我知道,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应该求你饶恕的是我。(哭声)
  
宫锦云:辛大哥跌下去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他的叫声?
  
公孙璞:对啦,咱们快下去看看,辛大哥内功深厚,说不定并没有丧命。
  
奚玉瑾:(哽咽)他纵然还活在人间,我、我也不愿……
  
公孙璞:不,辛大哥也不能说是坏得不可收拾,他刚才本来可以把我推下悬崖的,但他可并没有下此毒手。今日之事,不过是他的一念之差而已。要是他受了伤,咱们将他救活,经过这次教训,我相信他会变得好起来的。
  
奚玉瑾:唉,公孙大哥,像你这样忠厚的人,真是世间少见。我,我……唉,那也好吧。我和他总算一场夫妻,他就是死了,我也应该收他骸骨。公孙大哥、锦云妹子,我求你们一件事情。
 
公孙璞:请说。
宫锦云:你帮我们这样大忙,我都未曾谢你呢。只要我做得到的事情,我都会答应你,何须用到一个‘求’字?
  
奚玉瑾: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我和他毕竟做了一场夫妻,请你们看在我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别要让他死后受人唾骂。
  
宫锦云:姐姐放心,我们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就是。

奚玉瑾:说是可以说的,但请你们替他掩饰死因。

公孙璞:我说他是给完颜豪暗算,跌下幽谷死的。
  
宫锦云:对,这样说最好。要是他还活在人间,更会受人敬重。
  
奚玉瑾:他哪还有不死之理?要是他还有一点生还之望,我也不敢求你们替他掩饰了。
  
宫锦云:奚姐姐,咱们也该走啦,你上哪儿?
  
奚玉瑾:(低声)我不知道。
  
宫锦云:奚姐姐,你何不和我们一同到金鸡岭去。
  
公孙璞:对,我正是要到金鸡岭禀报军情。你和我们一道去,那是最好不过了。佩瑛姐姐也在金鸡岭上。

奚玉瑾: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我想我还是先回家一趟的好。  

宫锦云:那也好,你回家安静一些时候,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就来看你。
 
旁白:众人都以为辛龙生跌下悬崖尸骨无存,实际上他却是被山崖下隐居的武林奇人给救了。

(猿“吱吱”叫声)
车淇:(喜悦)爹,好了,你瞧他醒来啦!

辛龙生:(虚弱)多谢老丈救命之恩。

车卫:你伤得很重,不可乱动,待病好了再向我道谢不迟。舒服点了吗?

辛龙生:舒服多了,多谢老丈。

车淇:(娇笑)你这人倒是客气得紧,醒来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刻,你已经多谢了我爹爹两次了。

车卫:你应该多谢我这丫头,救你性命的是她。

辛龙生:多谢姑娘再生之德。小姓龙,单名一个‘新’字。在山路上碰上两个强盗,我打不过他们,给他们逼到悬崖旁边,失足跌下来的。

车卫:你的内功颇有根底,想必是从小练武的吧,令师是哪一位?
  
辛龙生:我只懂得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是家父教的。

车卫:幸亏你是自小就练童子功,骨骼坚实,童子功又还未破,受到震荡之际,真气能够保护心房。你只须安心在我这里调治,一个月之后,大概也可以复原了。

辛龙生:还没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车卫:我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外人了,自己的名字都几乎忘记啦。

车淇:爹爹,他这伤大概要在咱们家里调养一个多月吧?

车卫:不错,那又怎样?

车淇:他在咱们家里住上个多月,这就不是外人了。咱们把名字告诉他也好有个称呼。我们姓车,爹爹单名一个‘卫’字。我也单名,叫做车淇。‘淇’字是有水旁的淇。

(过渡音乐)
(内室,静悄悄)
车卫:你的伤好了么?
  
辛龙生:多谢老伯给我悉心调治,伤都好了。
  
车卫:不,你的外伤好了,但原来所有的一种病却还没好,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当真没有做过别的亏心事么?我是指你对不住人家的姑娘。
  
辛龙生:小侄与姑姑相依为命,结识的人都不多,更从无与女子勾搭之事。

车卫:当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做过一件亏心之事,深自内疚,是以才不愿再入江湖的。
  
辛龙生:(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样宠爱女儿,想必是因为对不住她母亲。(说)车老伯,你能够给我医好这病?
  
车卫:只要你学好了我本门内功,这病不药自愈!
 
辛龙生:不知晚辈有没福份,得列门墙?

车卫:本门内功是不传外姓的,你要做我徒弟,先得是我车家的人。

辛龙生:小侄这条性命是老伯救回来的,老伯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车卫:这件事是不能勉强的,须得你自己愿意才行。阿淇这丫头很喜欢你,你心意如何?
  
辛龙生:若蒙老伯不弃,肯把令媛许配与我,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车卫:且慢行翁婿之礼,我还有话说。说清楚了,你仍愿做我女婿,那时再改称呼。
  
辛龙生:是。请老丈吩咐。
  
车卫:你做我的女婿,同时也就是我的弟子,须得依我三件事情。你仔细听着,第一、不得欺师灭祖,倘若给我发现你有欺骗我的事情,我必取你性命!你依得么?
  
辛龙生:弟子绝不敢欺师灭祖,矢誓恪守本门戒律。
  
车卫说:好,第二件是你对我的女儿若有负心之事,即使在我死后,我也有办法取你性命!
  
辛龙生:弟子得配令媛,那是天大的福气,岂敢还有异心?

车卫:最后一件事情是:你学了我本门武功之后,必须替我做一件事情。  

辛龙生:什么事情?
  
车卫:到时候告诉你。或许是十分容易的事情,或许是十分艰险的事情,总之你都得依我吩咐的去办。
  
辛龙生:师父有命,弟子赴汤蹈火,亦是不敢皱眉。
  
车卫:好,那么从今天起,我就传你本门内功心法。

(过渡音乐)

车卫:(笑)淇儿,你过来,你们二人重新相见,从今之后以兄妹称呼。

车淇:(焦虑)爹爹,你收了他做义子吗?
  
车卫:我收他做了徒弟,又要他做了我的女婿。不过,你年纪还小,所以我打算让你们三年之后方才成婚,改个兄妹称呼,亲热一些。你不怪爹爹阻迟你的婚事吧?
  
车淇:(羞涩)爹爹,我才不急于嫁人呢,你这样说我,我可不依你!
 
车卫:好,爹爹现在可没工夫和你说笑啦。新儿,你跟我来。我现在传授你内功心法,你可得忍受煎熬。

(过渡音乐)

车卫:本门的内功心法,我都已传授给你了,本门的武功,你大概也练得差不多了吧?
  
辛龙生:是。多蒙师妹天天给我喂招,虽然未窥全豹,招式总算牢记了。
  
车卫:很好,那么你明天可以下山了。大五行剑法的诀窍,今天晚上我再点拨你一下。
  
辛龙生:师父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差遣弟子么?
  
车卫:不错,你还记得你答应要给我做一件事情么?现在我就是要差遣你去做这件事情。
  
辛龙生:请师父吩咐。
  
车卫:我要你杀一个女人,另外打一个男人的两记耳光!
  
辛龙生:这一男一女是何等样人?
  
车卫:男的名叫岳良骏,是现任的扬州知府,女的是他的二姨太。三月十八是岳良骏的六十生辰,一定大摆筵席,到时他的正室和两个姨太也一定会出来和宾客周旋。你充作贺客也好,假扮叫化子也好,或者硬闯进去也行。要当着一众宾客,痛打他的耳光,把他的二姨太杀掉。但可千万别错杀他的正室,他的两个姨太大约要比正室年轻十岁,你若不知道哪个是二姨太,哪个是三姨太,就把两个都杀了也行。
  
辛龙生:那扬州知府是何等样人,为何要杀他的姨太?

车卫: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必多问!

辛龙生:是。小婿自当遵从岳丈大人吩咐。
  
车卫:这件事情,不许你向任何人泄漏,淇儿问你,你也不能说!你办妥这件事情,不必等待三年,回来我就让你们成亲,嗯,这里有两包药粉给你。
  
辛龙生:这两包药粉要来做什么用的?
  
车卫:红色这一包是用来制炼人头的。你杀了那个贱妇,把药粉开水,人头浸在药水之中,就会变成拳头一般大小。你带回来给我!
  
辛龙生:白色那一包呢?
  
车卫:本门内功心法,见效极快,但精进却难。我传你心法之时,一时忽略,未曾替你想得周到。
  
辛龙生:可是有什么祸患么?

车卫: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祸患,你是有别派的内功根底的,练了我这心法,两种不同的练功途径,有相辅相成之处,也有互相抵触之处,是以你进境得特别快,但以后每隔一个月,你就要发作一次,所受的痛苦和你初练功时所受的大致相同,不过要厉害得多。没有我在你旁边以本门真气助你,那也可能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的。这包药粉可以分六次服食,吃了这药,就没事了。扬州一来一回,加上途中的耽搁,半年就够了吧!
  
辛龙生:那么以后永远都要服药么?
  
车卫:这倒无需。但要等到你练本门心法练得大功告成之后,这才不用服药。你放心,将来我会把一切练功诀窍倾囊传授你的。你比我聪明,待你大功告成,你就可以成为一代武学宗师了。

旁白:辛龙生去了扬州,不禁又想起了奚玉瑾种种,心中百转千回。而这三个月来,奚玉瑾因误以为辛龙生之死,在百花谷内黯然自伤。这一日,忽然有人来访。

展一环:奚姑娘,你回来啦!

奚玉瑾:展大叔!

展一环:辛少侠呢?文大侠正在盼望他回去呢。许多事情也等着他帮忙。
  
奚玉瑾:他不能回去了!

展一环:(愣)为什么?

奚玉瑾:(哽咽)他已经死了!

展一环:(吃惊)这真是意想不到,他是怎么死的?
  
奚玉瑾:他碰上了完颜豪,给完颜豪暗算,伤了他的奇经八脉,伤重而亡。

展一环:奚姑娘莫太伤心,我们一定替你报仇。他是几时死的,你还没有给文大侠报讯吧?
  
奚玉瑾:他死了已有三个多月了。你来得正好,就托你回去的时候代我报讯吧。
  
展一环:我会禀告文大侠的,不过,短期内恐怕不能回去。
  
奚玉瑾:对啦,我还没有问你,你这次来是为了何事?
  
展一环:我是来看看奚少爷有没有回家的。想不到没见着奚少爷,却见了姑娘。
  
奚玉瑾:你找我的哥哥,有什么事吗?
  
展一环:这件事我正想和姑娘商量,不过……

奚玉瑾:不过什么?

展一环:姑娘正碰上了伤心之事……

奚玉瑾:啊,想必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哥哥帮忙吧,是不是?你说吧。若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帮忙你。
  
展一环:并不是我私人的事情,这个,这个……
  
奚玉瑾:是义军的公事吗?你怕我泄漏出去。
  
展一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正在考虑,好不好让姑娘抛头露面?”
  
奚玉瑾:你先说出来,咱们再一同商量。
  
展一环:我是奉了文大侠之命,刚从金鸡岭回来的,打算在扬州干一件劫官洗库,振奋人心的大事!
 
奚玉瑾:你们打算劫的是哪个赃官?
  
展一环:是扬州知府岳良骏。
  
奚玉瑾:你们打算几时动手?
  
展一环:本月十八这天,是岳良骏的六十寿辰。到时必定大宴宾客,我们可以乘机举事。就在寿堂之上,把满城的文武官员全都拿下!叫那些鞑子官兵不战而屈!
  
奚玉瑾:好,此计大妙,到时我一定听你调派!

(寿堂上,人嘈杂)

岳夫人:我听说你唱得很好,人又漂亮,特地找你来看看。嗯,果然他们没有说错。你姓什么,有婆家没有?
  
奚玉瑾:没有。
  
岳夫人:春兰,你倒一杯茶给这位姑娘。
  
奚玉瑾:多谢夫人赐茶。我不渴。
  
岳夫人:你喝一杯茶润润喉咙,唱得更好一些。用不着客气了,喝吧。

(泼茶)
  
奚玉瑾:有毒!
  
岳夫人:你好无礼!你是不是车卫的女儿?你怎可对我无礼,你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吗?
  
奚玉瑾:谁和你攀亲道故,我是专杀赃官的金鸡岭好汉,你嫁给贼官,碰上了我,活该是你倒媚了!

岳夫人:野丫头也敢自称好汉,往哪里跑?你杀我的丈夫,我就杀你的同党!

奚玉瑾:多谢!你是——
  
岳夫人:车卫是你的什么人?

辛龙生:(对奚玉瑾)快走!(对岳夫人)你不必管我是谁,但我决不是杀你的丈夫的。

岳夫人:好,你给我杀了那贱人,我可不能难为你了。你走吧!

旁白:在岳良骏寿宴之上,奚玉瑾和辛龙生再次会面,但奚玉瑾已认不出辛龙生。辛龙生帮助她逃困,却不愿再让她认出自己,只能躲开众人,独自一人逃走,心中无限悲苦。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7集完,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收听第18集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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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9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兰灯倾壶尽 于 2015-5-19 22:14 编辑

出场人物:旁白 宇文冲 辛龙生  王宇庭 韩成德 谷啸风 厉擒龙 蒙赛花 辛十四姑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8集。原著梁羽生,羽生江湖广播剧社制作。

旁白:辛龙生见过了奚玉瑾,心中千头万绪,深感迷途茫茫。这时忽听得暗处有人叫自己。

宇文冲:辛龙生!

辛龙生:(惊)哪条线上的朋友!

宇文冲:辛龙生,你倒是很会说谎,可惜,嘿嘿,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辛龙生:朋友,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胆的出来和我说个明白!

宇文冲:有胆的你跟我来!

(轻功)

辛龙生:你是什么人,说吧!
  
宇文冲:嘿嘿,我是来请问你的,你要不要我给你圆谎?

辛龙生:胡说八道,我有什么谎话要你圆?
  
宇文冲:奚玉瑾是你妻子,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改名换姓,骗了车卫的女儿,又跑到百花谷来和妻子幽会。嘿嘿,这件事情,若是给车卫知道了,你自己知道将会怎样!

辛龙生:(装作无奈)好,我认栽了。你说,你要怎样?

(出剑)(衣袖挥)

宇文冲:你这小子,有眼无珠,偷袭于我!敢情是不想活了!

(打斗声)  

宇文冲:收起你的剑吧,我不怕你暗中加害,我也不想杀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辛龙生:你究竟要些什么?
  
宇文冲:我要车卫所传的内功心法!(迟疑)我本来可以请车卫亲自传授我的,但车卫说他这内功心法尚有最后一关未曾参透,他自己练并无大碍,我现在练则还不是时候。
  
辛龙生:既然如此,那你该听他的话才是。何必急于要我私相授受。
  
宇文冲:你不知道我是要练成这内功心法去报仇的。人寿几何?车卫的最后一关不知何时方能参透,我是等得不耐烦了。我现在只是要同你做一桩交易,我替你隐瞒骗婚的罪过,你也替我隐瞒偷学的秘密。你同意就成交,不同意就拉倒!嘿嘿,大家抖露出来,车卫谅也不会对我怎样,你的这条小命却是恐怕不保了。
  
辛龙生:何必这样急躁?咱们做成这桩买卖就是伙伴了,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还有,你和车卫是什么关系?

宇文冲:你有心和我做伙伴,我也不用瞒你。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冲字。我与车卫不但师门颇有渊源,且是忘年之交,承他看得起我,将我当作平辈的朋友。
  
辛龙生:这桩买卖,我倒是愿意和你成交。不过车卫既然和你说过,说是你现在练还不是时候,你不怕有甚么祸害吗?
  
宇文冲:我练成了就拿去报仇,报了仇死也心甘,还怕什么祸害?哼,而且说老实话,我也不大相信车卫的话。你的内功比不上我,若有祸害,车卫焉能传授给你,不怕害他的女儿守寡吗?哼,(顿)我可以告诉你的也都告诉你了。这桩买卖,现在可以成交了吧?  

辛龙生:(心道)他不知道练这内功心法,将来可能会有走火入魔之险,而我却是车卫给有解药的。哼,这桩交易于我无损,他受害是他的事,我何乐而不为。(哈哈一笑)好,那么咱们今后是伙伴了!

宇文冲:你怕车卫怕成这个样子。倘若你不想做车卫的女婿,我倒可以帮你的忙。
  
辛龙生:(一怔)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冲:你莫多疑,我不是在试探你。你今日帮了我的忙,所以我也应该帮你一个忙,指点你一条生路。
  
辛龙生:什么生路?
  
宇文冲:想必车卫在你身上下了什么毒,半年之内就会发作的是不是?
  
辛龙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每次练功之后,总觉得有些异样,或者是当真中了毒也说不定。

宇文冲:中了毒你也不用怕,你可以到苏州赛华佗王大夫那里求医。反正半年之期,还有三个多月,你就是医不好,再回到车卫那里不迟。你不用担心我向车卫告密,我一定给你隐瞒。
  
旁白:辛龙生与宇文冲击掌立誓后,便开始传授宇文冲内功心法。几个月后,两人分手。辛龙生便独自一人去苏州找那赛华佗王大夫了。到了苏州后,不料遭人暗算,,紧要关头被申子驹和王大夫解救。带到太湖总寨主王宇庭那里养伤。

(过渡音乐)

王宇庭:龙兄,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大闹扬州,你出力不少。听说你救了奚姑娘的性命,是么?
  
辛龙生:些须小事,何足挂齿。
  
王宇庭:舍己救人,功成不居,这正是侠义道的本色!不过,在你来说,虽然不当作一回事,在杜复和奚姑娘来说,却是十分感激你的。前两天金鸡岭有人来过,还曾托我打听你的下落呢。待你好了,再到金鸡岭去,和他们见一见面,你看可好?
  
辛龙生:这太使我惭愧了,我只受了一点伤,如何敢受他们的感激?再说,扬州知府岳良骏是个害民贼,我本就想杀他为民除害的。救奚姑娘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请王总寨主千万不可小题大作,令我无地自容。他日若有机缘,我自当到金鸡岭去拜会那里的众家英雄。  

王宇庭:龙兄端的是侠士胸襟,令人钦佩。(顿)说起那位奚姑娘也是可怜,龙兄,你可知道她的遭遇么?
  
辛龙生:百花谷奚家是有名的武学世家,我只知道她是奚家的大小姐,别的就不知道了。
  
王宇庭: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是寡妇身份。她本来是有丈夫的,她丈夫名叫辛龙生,是江南武林盟主文逸凡的掌门弟子,年少有为,文武双全,不料最近消息传来,听说他已是在舜耕山死在金国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豪的手里了。他们成婚还未满一年,奚姑娘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你说可不可惜!
  
辛龙生:(不自然)自古红颜多薄命,老天爷实在不公。
  
王宇庭:丈夫死了,妻子定要守节,这种读书人的臭礼法我最反对。依我说,咱们江湖儿女,根本就不必理会它这一套。若然她通达的话,她又无儿无女,实在不必为丈夫守节的。(笑)我也是老糊涂了。龙兄,你有病在身,应该早点歇息了。待你病好之后,咱们慢慢再谈吧。

旁白:辛龙生心中忐忑,怕被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便一直避开王宇庭,一心让恢复自己的身体。过了一段时日,他才再去拜访王宇庭。

(脚步声)
辛龙生:什么事情谈得这样高兴?

王宇庭:龙兄,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韩寨主,他刚从扬州回来,我们本来想过一会儿就去探望你的。你的病都好了么?

韩成德:龙兄,我们是见过面的。

辛龙生:是吗?我可想不起是在哪里了。
  
韩成德:那天大闹扬州知府的衙门,我也在场。杜复要我帮他做些善后工作,是以多留了两个月。
  
王宇庭:我们刚刚谈起宇文冲的事情,龙兄,你知道这个人吗?
  
辛龙生:我孤陋寡闻,可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王宇庭:车卫呢?你可知道?
  
辛龙生:这个老魔头的事情,我倒是曾经听得王大夫谈过。
  
王宇庭:宇文冲的年纪不算老,大概还未到五十岁。不过他却是和车卫同一辈份的魔头,武功十分厉害。他和车卫差不多同一时候在江湖失踪,也难怪你没听过他的名字。
  
韩成德:不过依我看来,宇文冲却是不能和车卫相比。车卫虽然也做坏事,毕竟不是鞑子爪牙,只能说是介乎正邪之间的人物。宇文冲就不同了,他曾经是岳良骏最得力的帮手呢。
  
王宇庭:韩大哥说得对。但他当年不知因何事和岳良骏分手,隔了这许多年,也不知他改邪归正没有。
  
韩成德:据我所知,他现在重现江湖,恐怕是找到一个比岳良骏地位更高的主人了。
  
王宇庭:咱们刚才说到哪里?对了,你是不是说咱们的什么人碰上了他?
  
韩成德:这两个人认真说,还不能算是侠义道的,他们是黑道上的成名人物,但和岳良骏也是作对的。因此勉强也算得是咱们这边的人了。
  
王宇庭:这两个人是准?

韩成德:一个是做了道士的丘大鸣,现在的道号是一鸣;一个是做了和尚的邓百京,现在法号百悔。
  
王宇庭:邓百京是有名的霹雳火脾气,他居然做了和尚,倒是新鲜事儿。
  
韩成德:所以他在出家之后,改名百悔。但依我看来,他的脾气可还是没有多大改变呢。二十年前,他们二人和雷泽苍是结拜的三兄弟,合称冀北三雄。后来雷泽苍给宇文冲杀了,他们二人便即金盆洗手,都出了家,苦练绝技,誓报此仇。
  
王宇庭:他们是在扬州碰上宇文冲?  

韩成德:不错。宇文冲是在扬州城外的一个荒谷里,给他们找出了。一场恶斗,百悔和尚险些丧命,一鸣道人也伤得很重。我碰见他们的时候,百悔和尚走路还是一跛一拐的呢。
  
王宇庭:这倒是有点奇怪了,据我所知,他们的本领很是不弱。二十年前,丘大鸣和宇文冲单打独斗,也不过是稍逊一筹而已。经过二十年的苦练,又是两人联手,怎的还会在宇文冲手下,吃这样大亏?宇文冲是不是也有帮手?

韩成德:是呀,我也是这样想。但一鸣道长说他们那日是给宇文冲使诈取胜。宇文冲在险地伏击,故此斗了个两败俱伤的。
  
王宇庭:即使如此,宇文冲胜得了他们,那也是极不容易了。这厮再次出山,助纣为虐,咱们倒是应该多留点神呢。对啦,你刚才说他找到一个比岳良骏地位更高的主子,那又是谁?

韩成德:完颜长之的儿子完颜豪。上个月完颜豪亲自来扬州处理岳良骏失职之事,我们的人打听到确实消息,宇文冲就曾陪同完颜豪在知府衙门出现。岳良骏所受的处分是:革职留任,戴罪图功。听说他能够得到这样的从轻发落,就是靠了宇文冲给他说好话的。
  
辛龙生:(心道)完颜豪再来扬州,只怕就是因为冲着我来的。唉,只怕我的秘密终于也是难以保住了。不过一鸣和百悔没有向韩成德说出我来,我倒可以少担一重心事。
  
韩成德:说起他们二人,有桩事情我要禀告总寨主。
  
王宇庭:韩大哥不用如此客气,请说。

韩成德:他们想在伤好之后,投奔咱们,请恕我擅自作主,已经替总寨主答应他们了。
  
王宇庭:山寨里多两个高手,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呀。韩大哥,你做得很对。他们还有什么话说么?
  
韩成德:我想起来了。总寨主,你我都猜疑宇文冲尚有帮手,一鸣道长却说没有,现在我仔细一想,恐怕还是咱们猜得对。一鸣道长不肯说,乃是另有隐情!

王宇庭: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韩成德:一鸣道长和我说那番话的时候,百悔和尚双眼圆睁,似乎颇为气愤,要说什么似的,一鸣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就始终没有说了。后来我和他们分手,转过一个山坳,大家瞧不见了,大概他们以为我已经走得远了,争吵起来。我隐隐听见他们说的几句话。
  
王宇庭:他们说些什么?
  
韩成德:百悔和尚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嘿嘿,他是霹雳火脾气,说话大声,我听得清楚。一鸣说的我可听不见啦。过一会又听得百悔大声说道:‘好,你要遵守诺言,那也由你。我可无须受这拘束。’大概是一鸣又在劝他,他不说话了。过了会儿,他们走得远了,那百悔和尚还在哼哼卿卿,但他说的我可听不见啦。
  
王宇庭:反正他们是要来的,咱们也用不着盘问他,百悔那个脾气,迟早会忍不住对咱们说。
  
韩成德:我还想起一件可疑之事。据我所知,宇文冲和岳良骏乃是亲戚,只是不知他们当年为了何事分手而已。这次宇文冲既然和岳良骏重归于好,但在他刚来的时候,却何以不住在知府衙门,却跑到一个荒谷里躲起来呢?
  
王宇庭:你是否怀疑他和别人在那荒谷约会,那人就是他的帮手。

韩成德:正是。

王宇庭:这个闷葫芦待百悔来了,料想也会揭开来的。
  
辛龙生:(心道)这里恐怕是不能久留了。待四十九天期满之后,我立即就走。但盼那秃驴不要在这几天来到!
(号角声)  

韩成德:啊,有客人来了!

王宇庭:不错。来的恐怕还不是普通的客人呢!

辛龙生:总寨主有客,晚辈告退。
  
王宇庭:这位客人,倘若我料得不错的话,你和他也是相识的。请你留下吧。

(脚步声)
王宇庭:你们是早就相识的吧?

谷啸风:不错。我们是在扬州见过面的。龙兄,你那日受了伤,我们都很惦记,现在已经好了吧?
  
辛龙生:多谢关怀。小弟幸蒙王大夫悉心医治,现在已是差不多好了。谷兄,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
  
谷啸风:我是受了奚姑娘之托,特地来探望你的呀。
  
王宇庭:龙老弟,你别怪我多事,奚姑娘得不到你的消息,怎能安心?是以我要违背你的意旨,给她通风报信了,奚姑娘呢?
  
谷啸风:她已经到金鸡岭了,目前正在帮忙柳盟主训练女兵。本来她要来的,我说不如让我去迎接龙兄来咱们的山寨吧。
  
王宇庭:奚姑娘真的这样说了?
  
谷啸风:龙兄救了奚姑娘的性命,奚姑娘感激得很,当然是希望早日和他见面。这还有假的吗?

王宇庭:你来得正好,我听得王大夫说,不过十天,龙兄的病就可以完全好了。上次你来这里,匆匆便走,这次正好叫你多留十天,待龙兄康复之后,你们一同走。
  
辛龙生:唉,你们待我这么好,可叫我真是不好意思。

谷啸风:龙兄,哪里说来,那日你为我们冒这么大的险,我们都未曾向你道谢呢。奚姑娘是和我几代世交的朋友,你救了她的性命,我也是感激得很的。
  
辛龙生:是,我知道!
  
王宇庭: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一些。
  
谷啸风:龙兄,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朋友。
  
辛龙生:我不相信,天下哪还有比我更丑陋的人。
  
王宇庭:谷少侠,你不说我想不起来,你一说我也觉得是有点相似了。当然不是面貌相同,而是身材神态颇为相似。谷少侠,你说的这位朋友,我猜就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辛龙生了,对么?
  
谷啸风:正是,可惜辛少侠已经死了,否则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只看背面,别人定然要认为他们是两兄弟了。
  
辛龙生:你们说的那位辛少侠,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也知道他是个美男儿,我如何能和他相比?唉,我有福气能够做文大侠的弟子就好了。
  
王宇庭:你若当真有这意思,我可以成全你的心愿。文大侠的掌门弟子也正是奚姑娘的亡夫呢,你于她有救命之恩,文大侠收你作继任的掌门弟子,这可也是武林佳话呀!王大夫,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客人,这位谷少侠是刚从金鸡岭来的,他来这里,是准备迎龙老弟回金鸡岭去。那位奚姑娘早已经到金鸡岭了。(对谷啸风)王大夫想要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给龙老弟治病,我们派人到过百花谷奚家问那老仆,奚家已经没有藏酿了。
  
谷啸风:奚姑娘有家传药方,这酒在金鸡岭也可以酿。
  
王大夫:还有十天,我给他的第一个疗程就可以告终了。以后他按照我教他的方法自行调治,倘若又有九天回阳百花酒助他祛除邪毒,那就可以根治啦。不过,龙老弟,你现在可要跟我回静室去,让我给你针灸啦。

辛龙生:谷兄,咱们明天再见。我在午间接受针灸之后,要练两个时辰的功,今晚恐怕不能来陪你聊天了。

谷啸风:你治病要紧,用不着和我客气。
  
辛龙生:(心想)我若是听赛华佗的话,冒险在这里多留十天,照他的说法,将来我不仅可以免除走火入魔的灾难,还可以成为一等一的内家高手。谷啸风看来已是对我有点起疑,难保他看不出破绽。十天之后,他要陪我到金鸡岭去,我又怎有颜面和玉瑾日夕相见。

旁白:辛龙生万分担心,便只留书一封,连夜不告而别。孰料辛龙生在太湖上竟遇敌人袭船,生死不明。众人一时痛惜,却又不得不先想法子对抗外敌人。
 
王宇庭:咱们可不能容许勾结鞑子的史天泽、乔拓疆这股强盗来到咱们的太湖作乱。
  
韩成德:总寨主的话当然不错。不过自从朝廷和金虏讲和之后,韩侂胄已经取消了和江南义军联合抗敌的计划,对咱们太湖屡欲侵犯。如今官军水师开入太湖,亦是不可不防。
  
王宇庭: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官军固然要‘袭灭’咱们,史天泽这股强盗更是可恨。目前只有和官军联手,夹击这股强盗。当然咱们也还是要提防他的。这伙强盗可跑不了啦,哈哈,他们闯进了绝地,虽有坚船利器,也是无所施其技的了。
  
谷啸风:什么绝地?
  
王宇庭:他们闯进的地方名叫沉鳌荡,入口处水深,出口处水浅,地形是个喇叭形,喇叭口泥沙堆积,大船必然搁浅,驶不出去。嘿嘿,他们不熟悉水道,贪图那里风平浪静,这可不正是自投罗网么?咱们赶快追上去,堵塞另一处出口,以免他们退回深水之处,改道驶出长江。
  
韩成德:从上游而下的官军,若是飞虎军就好了。这支江防军的主帅是江南大侠耿照,最能打仗。
  
谷啸风:王总寨主,有件事情,我忘了禀报你。飞虎军的总兵官已经换了人,不是耿大侠了。
  
王宇庭:换了什么人?耿大侠又出了什么事?
  
谷啸风:耿大侠已经辞官不做,至于飞虎军的总兵换了什么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王宇庭:南宋偏安江左,先杀了大败金兵的岳少保,其后又把在采石矶大捷的主帅虞允文解除了兵权,如今又轮到了耿大侠了。哼哼,皇帝老儿和韩侂胄这类大官不知是何心肝,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谷啸风:但听韩老寨主所说,这次打败史天泽、乔拓疆的官军,也正是飞虎军。看来总兵虽然换了,耿大侠的旧属官兵还是能够保持飞虎军声誉的。那总兵官说不定也是飞虎军的旧人。
  
王宇庭:不管总兵换了什么人,咱们今日总是尽力而为,即使官军帮不上忙,咱们也能打败这伙强盗。

(湖水,风声,船破浪,船帆)(海战配音)

旁白:一场大战开始了,激战之中,明霞岛主厉擒龙也来助阵王宇庭,打败了乔拓疆的海盗船队。

王宇庭:这次多蒙厉岛主拔刀相助,只不知岛主远处东海,怎的忽然来到此间?
  
厉擒龙:听说小女曾经到过贵寨,我是来找小女的。
  
王宇庭:不错,今年春初,令媛和奚玉帆曾到过我这里。谷少侠当时也在此地。
  
厉擒龙: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王寨主和谷少侠可知道么?
  
谷啸风:他们本来说要到金鸡岭柳女侠那儿的,但我离开金鸡岭之时,却还不见他们来到。不过这半年来我已经走了几个地方,我是两个月前重回金鸡岭的,也没住了几天,又来江南了,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那儿,也说不定。
  
厉擒龙:玉帆在我岛上养伤之事,想必你已知道?
  
谷啸风:奚大哥非常感激岛主为他治伤。
  
厉擒龙:他和你说这样的话?嘿嘿,倒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小女已经许配给他,你们还未知道么?
  
王宇庭:我早已看出来了,不过他们少年人面皮薄,我可不便当面问他。
  
厉擒龙:他的伤全好了吗?

谷啸风:全都好了,令媛以为你还没有这样快回去的,她想先去一趟金鸡岭再回去,想不到你老已经来到这儿。

厉擒龙:谷少侠,公孙璞也是你的好朋友,是么?
  
谷啸风:不错。岛主你也认识他么?
  
厉擒龙:听说他和黑风岛主的女儿很是要好?
  
谷啸风:他们本来是未婚夫妻。黑风岛主不喜欢公孙璞,想要悔婚,他的女儿不值他的所为,从黑风岛私逃出来的。黑风岛主屡次要拆散他们的婚姻,闹至翁婿成仇,父女反目。他们这对小夫妻经过许多患难,其间令媛也曾帮过他们的忙呢。
  
厉擒龙:黑风岛主的女儿宫锦云和小女赛英自小就是好朋友。不过我和黑风岛主却有一段恩怨未清。这件事说起来和公孙璞多少也有点关连。
  
谷啸风:他们翁婿成仇,把厉老前辈也牵连进去么?
  
厉擒龙:乔拓疆那次来侵我的明霞岛,黑风岛主于我有解围之德,我不愿受他恩惠,是以答允了他,要从西门牧野手中夺回桑家的毒功秘笈,送给他作为报答。我就是因此再到中原的,不料事情变化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黑风岛主给蒙古国师龙象法王以名利引诱,龙象法王答允给他撑腰,扶助他做中原的武林盟主,他这就利令智昏,投靠蒙古鞑子了。
  
王宇庭:哦,有这样的事,黑风岛主与龙象法王同恶相济,咱们倒是应该小心提防他了。厉岛主,多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
  
厉擒龙:西门牧野本来就是龙象法王的爪牙,这么一来,黑风岛主和西门牧野也就成了‘一家人’啦。西门牧野是否肯把那毒功秘笈送给他我不知道,但我对黑风岛主的诺言却是可以一笔勾销了。王寨主,你说我这样做该不算是言而无信吧?
  
王宇庭:岛主做得对极。大丈夫固当恩怨分明,但更应该看是对什么人。黑风岛主当初要利用你,才替你解围,如今他和龙象法王、西门牧野等人同恶相济,你若还帮他,那不变成了助纣为虐了?
  
厉擒龙:对。说到这里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谷少侠。

谷啸风:什么消息?
  
厉擒龙:你知道有辛十四姑这个女魔头么?她和你的岳父在少年之时,听说颇曾有过一段不很寻常的交情,你知道么?
  
谷啸风:我只知道她是我岳父的仇人。
  
厉擒龙:不错,那是因为辛十四姑嫁不成你的岳父,因爱成恨的。她害死了你的岳母,却嫁祸给她的表妹孟七娘。这些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听说你的岳父已经弄明真相,并且亲手报仇了。
  
谷啸风:这件事情,当时我也是在场的。辛十四姑暗中对我岳父下了毒,令他功力消失,将他软禁在湘西的一个苗峒之中。后来张大颠与孟七娘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那个苗峒,把我岳父救了出来。我的岳父功力恢复之后,和辛十四姑悬崖决斗,迫她自毁武功。
  
厉擒龙:听说你的岳父和辛十四姑决斗之时,黑风岛主也忽然出现?
  
谷啸风:正是因为黑风岛主跑来调停,我的岳父才饶了辛十四姑一命。叫那女魔头自毁武功来赎罪的办法,就是黑风岛主提出的。
  
厉擒龙: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么?
  
谷啸风:这我就不知了。
  
厉擒龙:这是黑风岛主早就有了安排的。黑风岛主就把辛十四姑交给管家,把她带回黑风岛去啦。
  
谷啸风:这却为何?
  
厉擒龙:辛十四姑是天下第一使毒高手,当时黑风岛主尚未和西门牧野化敌为友,没有把握取得桑家毒功秘笈,是以想要学辛十四姑的使毒本领。因此叫管家先把辛十四姑送回去,把她软禁在黑风岛上。这次我从东海重到中原,路经黑风岛,这才知道辛十四姑已经逃走了。
  
谷啸风:她不是武功已毁的么?怎能逃出黑风岛?
  
厉擒龙:她偷了黑风岛主的千年续断,把断了的琵琶骨驳续好了。黑风岛主不在岛上,谁能拦阻得了她?黑风岛上的人几乎给她全部杀光,那管家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受了重伤,保了性命。
  
谷啸风:(心道)辛十四姑这女魔头逃出了黑风岛,势必要找我的岳父寻仇。她的武功虽然稍逊一筹,但使毒的方法千奇百怪,只怕岳父防不胜防。我须得赶紧给他通风报讯才好。
  
王宇庭:厉岛主何不在太湖盘桓几日?

厉擒龙:老夫挂念小女,请恕不能在贵寨久留了。
  
谷啸风:厉岛主可是要到金鸡岭探听消息么?
  
厉擒龙:不错。你有什么事情?
  
谷啸风:正是有桩事情拜托岛主。玉帆的妹妹玉瑾在金鸡岭,你若见到了她,请告诉她,她所要找寻的人出了一点意外,如今下落不明。
  
厉擒龙:哦,她找的是什么人?
  
谷啸风:是一个名叫龙新的少年侠士。

王宇庭:我已经派人沿着太湖两岸查探,但愿他吉人天相。请你知会金鸡岭方面协同打听。
  
厉擒龙:玉帆是我女婿,他妹妹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给你们传几句话何须道谢?

王宇庭:谷兄弟,你托厉岛主传话,那么你是不准备回金鸡岭的了?
  
谷啸风:我想把刚才得到的那个消息,赶去告诉家岳。

王宇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女魔头既然逃了出来,是应该告诉你的岳父多加防备。那么一路之上,请你也多留意一些,留意龙新的消息。

谷啸风:这个当然。那在下告辞了。

旁白:谷啸风担心韩佩瑛和韩大维的安危,径直前往苗疆。途经湘西境内,趁便去拜访邵湘华与杨洁梅。

蒙赛花:这位客人,你是来找我们老爷的么?

谷啸风:我是来找邵家的少爷的,你是——

蒙赛花:我是服侍小姐的丫头,小姐给我取了一个汉人名字,叫做赛花。
  
谷啸风:赛花姐,你家少爷小姐可在家么?

蒙赛花:少爷,你是——

谷啸风:我姓谷,名叫啸风,和你家的少爷小姐相识的。
  
蒙赛花:请进来吧。

谷啸风:你家主人是否不在家中?
  
蒙赛花:不错,他们一家子都到邻县武家去了。

谷啸风:那我来得真是不巧了,你家少爷回来之时,你给我说一声吧。大约过半个月,我会再来看他。
  
蒙赛花:不,不,谷少爷,请你务必留下。我马上请少爷小姐和杨姑娘回来,今晚就可以回到家的。
  
谷啸风:用不着这样费神了,我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蒙赛花:谷少爷,请你多留几个时辰吧。你走了不打紧,杨姑娘回来会怪我的。杨姑娘你知道吗,她就快要是我们家的少奶奶了,日期已经定好是下个月初三。
  
谷啸风:我知道,但那位杨姑娘却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蒙赛花:杨姑娘说若有外路客人来找少爷,要我务必请那客人留下。前天她临走的时候不放心,还再三叮嘱我呢。
  
谷啸风:是不是有位韩姑娘曾经来过了?
  
蒙赛花:韩姑娘?啊,对,对,前几天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客人来过。但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位韩姑娘吧?
  
谷啸风:好,那你去吧,我给你看门。

蒙赛花:谷少爷,你来了没人招待你,还要劳烦你给我看门,实在过意不去。你请喝茶。
  
谷啸风:不用客气,你快去吧。

蒙赛花:有件事我几乎忘了。这是老爷从我们家乡移来的墨兰,每天都是按时浇水的,否则就会枯萎的。杨姑娘最喜欢它,前天她离家的时候,还曾再三叮嘱过我,要我料理这一盆花。
  
谷啸风:其实你可以叫我替你料理的。

蒙赛花:这可不敢当,反正浇浇水花不了多少时候。咦,谷少爷,你怎么不喝茶呀?

谷啸风:我不渴。

蒙赛花:我倒是有点渴了。
  
谷啸风:那你喝这一杯。

蒙赛花:这我怎么当得起……

谷啸风:别客气,你要赶路,你先喝。
  
蒙赛花:多谢谷少爷。

谷啸风:我自己会招呼自己,你去吧。(心道)这苗女大概是因为在邵家做了几年丫头的缘故,多少也懂得一些江湖顾忌,是以她找个藉口,喝了这一杯茶,以免我的疑心。不过江湖上诡诈的事情很多,龙新就曾差点上了人家的当,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那苗女虽然不似坏人,但前车可鉴,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旁白:谷啸风对这苗女已起了疑心,虽是万般小心,不料还是着了道儿。

谷啸风:你回来了,我怎么会这样的?邵少爷和杨姑娘呢?
  
蒙赛花:你要找的人来了!

辛十四姑:谷啸风饶你机灵,也吃了老娘的洗脚水!

蒙赛花:你安静一点吧。

辛十四姑:谷啸风,你得她服侍,真是天大的福气,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湘西苗峒的三公主!

蒙赛花:小女子蒙赛花,我在湘西见过你的,只是你不知道我罢了。
  
辛十四姑:你吸了‘千日醉’的花香,武功已失,挣扎也没有用了。你还是乖乖地听我的话吧。

谷啸风:我中了你们的诡计,落在你的手上,只有死而已,要我屈服,那是休想!
  
辛十四姑:你是我故人之婿,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怎能取你性命?不过,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嘛,我也唯有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干女儿委屈你了。用不着你‘服侍’他啦,你还是去照料那盆兰花吧。
  
蒙赛花:不错,这次能够把谷少爷留下来,还是多亏了这盆兰花呢。谷少爷,你别生气,我们苗人好客,不是如此,怎能请得你留下来?

辛十四姑:你不回答我的话,只有多吃苦头!

谷啸风:(怒喝)你把我杀了吧!

辛十四姑:我说过不杀你的,我费了如许大的气力把你弄来,怎会杀了?你告诉我实活,我还可以给你解药呢。你岳父在哪儿,快说!
  
谷啸风:你毒如蛇蝎,我的岳父一见你就讨厌,你还不知羞耻,想去缠他!
  
辛十四姑:你想激怒我杀你是不是?我偏偏不如你的所愿,留下你慢慢消遣。你知趣的答我第二个问题:孟七娘这贱人在哪里?
  
谷啸风:你才是贱人呢!孟七娘在哪里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辛十四姑:侍梅这臭丫头在哪里,你料想是不知道的了,但我的侄儿在哪里,你总应该知道了吧?我要你替我把侄儿找来!

谷啸风:你的侄儿我倒是知道的,可惜谁也没法再找他啦!
  
辛十四姑:为什么?
  
谷啸风:你要找他,到阎王殿上找他吧!
  
辛十四姑:龙生已经死了?是你毒死他的?
  
谷啸风:辛龙生是我佩服的人,我只恨不能救他性命!
  
辛十四姑:这倒奇了,你佩服他?那你说实话吧,是谁害了他的?是侍梅那臭丫头吗?
  
谷啸风: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辛十四姑:你是君子?

谷啸风:我纵然不配称为君子,最少我还识得是非好歹,懂得分清黑白。杨姑娘更不是如你所想象的心肠恶毒的人,是你的侄儿先对她不住,她要报复那也是人情之常,但决不至于就下毒手杀他。
  
辛十四姑:你刚才还说佩服我的侄儿,如今又说他的坏话。
  
谷啸风: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我是就事论事。古人有云:君子之道,大德无亏,小节出入可也。这句话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吧?
  
辛十四姑:我不和你谈古论今,闲话少说,我的侄儿到底是谁害死他的?
  
谷啸风:是完颜豪害死他的!

辛十四姑:是完颜豪?
  
谷啸风:不错,是完颜豪,我也正是因此,才佩服他的。说老实话,我是曾经讨厌过你的侄儿,但他大节凛然,勇拼鞑子,死而不屈。这我就不能不佩服他了。哼,你的侄儿可比你好得多了,不,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亏你还有脸问你的侄儿,你敢为他报仇么?
  
辛十四姑:(心道)龙生的为人,我是深知的。他最多可以做个伪君子,决不会是真正的侠义道。我就不信在临危之际,他不会向敌人屈服。不过完颜豪他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龙生是文逸凡的掌门弟子,在他觉得难以利用龙生之时,当真就杀了他,那也是说不定的。这事是真是假,慢慢我再查个水落石出。
  
谷啸风: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不敢为侄儿报仇,何必还要问我?
  
辛十四姑:我报不报仇,这是我的事。但若然真如你所说,我的侄儿已死,那我也就没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啦!

蒙赛花:干娘,不要杀他!
  
辛十四姑:干女儿,我答应过你,怎能杀他呢?但他辱骂于我,我可不能不叫他吃点苦头,不许你为他求情,你和我出去吧。谷啸风,你等着尝尝好滋味吧!

长篇武侠广播剧《鸣镝风云录》第18集完。预知后事如何,敬请收听第19集。
披被树明灯,独思谁能忍。欲知长寒夜,兰灯倾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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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3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鸣镝风云录——18

演员表:
旁白——阿阮
宇文冲——三目天君
辛龙生——独依斜柳  
王宇庭——星云之伤
韩成德——谦儿
谷啸风——三目天君
厉擒龙——凤凰涅盘
蒙赛花——夏水襄铃
辛十四姑——琼霓漪云

——七夜虚飘长,雪化无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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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七雪儿 发表于 2015-5-23 22:38
鸣镝风云录——18

演员表:

雪儿,似乎17的演员表没上传
剑侠~三目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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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07: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目天君 发表于 2015-5-24 14:18
雪儿,似乎17的演员表没上传

17在17的剧本之前
梁羽生家园,梁迷网络的家http://www.yushengbb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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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了解了,话说包子最近怎么都不怎么出现了,想你
剑侠~三目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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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9 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目天君 发表于 2015-5-25 08:11
了解了,话说包子最近怎么都不怎么出现了,想你

想我就给我写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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