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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坚守

发表于 2019-7-1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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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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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雨中石舞


(序)
我又梦见石头在雨中跳舞了。

自幼时读过那首出名的《夜雨寄北》后,每逢雨夜,我都会不自觉去幻想夜雨中的巴蜀之地。

如果不是读过那么多美丽的诗句,雨夜是不能将我的思绪从江南拉倒西川的。而出现在梦境中次数最多的,则是那些艰险难行的蜀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一到雨夜,栈道上那些沉睡的碎石尘土一下子就活动了起来。它们会踩着雨声急缓轻舒的节奏,在无人窥见的复道上跳舞,开始了属于它们的主场。

石头一颗接着一颗,以同样的方式在缓缓向前行走。仿佛一次次迁徙入川的人群,或是向外迁徙的巴人。这时倒不由叫人想起一代代被派遣去开拓蜀道的劳工。



无论是至今尤在的山石,或是某一季里负责开拓它们的仙人。都早已被雨水与时代冲刷去了它们的名字。可曾经历史却总会以文字画卷的方式口笔相传,留了下来。所以即便是没有经历过那段工程或是从未踏足过那片土地。也会从时光的某一处听到它们的故事,在脑海中幻想出一张张画卷。



梦里一沙一石都显得相当清晰。又能看见微小的它们是如何一点点接连,构成了整个庞大而复杂的画图。

是的,这样的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尽管无论醒来或是入梦前,我都能理智得分清这些不过是我从他人作品里感悟出的零星意境的拼凑。就像所有的梦境一样,不过是分碎的意识在精神世界里的一种投影拼接。



而我,其实从未看过真正的巴山夜雨啊,也没有踏上过任何一段蜀道。



可是脑海之中总还有另外一个倔强的声音,告诉我这些记忆也许并不真实,可它们确实存在。

是的,从我将它们幻想出的一刻,它们就存在了。并会一直以某种形式存在着。哪怕有一天我失去了思考与幻想的能力,哪怕有一天我不再好奇这个世界的意向万千。不再想去分辨春月与秋花,夏雨与冬雪的区别,将纷呈的事物看做了玄同。

它们,存在过的它们,至少还在曾经的那个时间点继续存在着。尽管人力不能去溯回时间,尽管精神力不能将幻想直接投影成真实的现象。但思考与劳作一样,都会留下痕迹。



到了某一天,人们会不能说出出自己脚下的道路是何人挖下的第一剖土,画的第一条线。可那时的它们听到雨打在道路上时,却仍会想起那些曾经冒着泥泞行走、开垦的景象啊。

(一)

如果有一天你支离成了尘末,我亦破裂成了碎片。有一日各自残留着零星记忆的我们在轮回中相遇,一切是否还会如最初一般上演。

倘若亿分之一的我与千亿分之一的你,在亿万万分之一的概率下于浩迈的时空下相遇。前缘是否恰在电光火石间惊觉。

我叫杜砥,杜这个姓宣誓着我自然远古而来的血脉,而砥则暗含我们这一支人杜姓人祖祖辈辈的营生。我们是搬石头为生的人。

在漫长的岁月里,巴蜀之地出现过许多杰出的水利工程专家。他们留下了许多至今还在惠及后人的水利工程。而每一个工程里,都有着我们杜姓人的贡献,只是谁也没有留下过名字。
因为我们不过是最低等的劳役,对工程建造一窍不通,只能做些搬石掘土的苦工。

一框土,一担石,一合木,没有现代机械的帮助,先人们完全依靠人力完成了一建建工程。他们无怨无艾地贡献着自己地劳力,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曾心生过倦怠。人们所以如此无悔,是因为血脉里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杜宇。

在古蜀时期,四川近乎是个封闭的盆地。每逢大雨或是化雪,积水便回无处排泄,时常引发洪水。
望帝杜宇是个爱惜子民的君主,他竭心尽力地带着百姓筑堤开堰,他还任命了出身贱民的少年鳖灵治水。
因为鳖灵治水有功,望帝为了嘉奖他对蜀民的恩德,便将帝位禅让给了他。可惜望帝的善意被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在他禅让之后民间竟传出了望帝在鳖灵带领百姓治水期间与他妻子私通的谣言。望帝心中郁结,不几日便患病逝去。

望帝心中一直放不下他的子民,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蜀民可以彻底摆脱水患,从此农桑无忧。秉持了强大的意念,他的魂魄化成了一只杜鹃,年年三月时以叫声催促农人耕种。而他的血肉则分化成了我的族人。
听老人们说,望帝本是神人,受了天帝的命来治理蜀地,所以他的身体便是神驱。神和人的身体不一样。人死了身体只会慢慢地腐烂,而神人却可以变玉,变树,变鱼,变鸟,甚至化成山川丘陵,日月星辰。望帝临终时在心中发了一个宏愿,将自己的血肉创变成了一群特殊的人。这披人出生便是状丁,可以直接从事劳动,耐力也比寻常人更强。他们将不断繁衍,一直从事开劈栈道通浚河道之业,直到蜀道不再难行,蜀民不用单忧水患。

到了今日,巴蜀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天府之国。可我们这群人却成了蜀地最反常的种族——明明流淌着神的血液,却仍旧操持着最低层的贱业。

(二)

我是一个没有来历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降生在这个世界。有人说我是村里开井时从井里冒出来的,也有人说我是鸟儿叼来放在花丛里的。
我生活在一个神话色彩浓重的国度,离奇的出身很能引来他人的关注。所以当我往人前一站,我就成了人们目光的焦点。当然,这离不开我很美丽。很快关于我的传说便越来越多,人们就是这样,喜欢将自己的幻想附加在别人身上,编造出各种各样的离奇故事。故事传到最后,民间形象已经不知偏离了本来面貌多远。

你这样的女子,早晚是要乱人国的。一位年长的智者在见到我的第一面便忧心仲仲地说下断言。
我并不明白那些雄性生物为何会为了一个异性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可我后来的命运确实如那位老者预言得一般,引发了不止一个国家的倾国之祸。
可我又做过什么呢?我不过是像一个物品一样被那些角逐者们传来夺去罢了。

“只要你能够挑起人们争斗的天性就行了。你看你到我家后什么都没做过,我几个哥哥已经为你争得死去活来了。要是不做些什么,我们家族怕是也逃不脱被你倾覆的结局。”与我说这话的是个叫阿英的少女。听说她很聪慧,是族中的女诸葛。
我想她一定是真的很聪明,才会在府中其他女眷刁难排挤我的时候故作宽惠地与我亲近。这样她才会找到这样与我独处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将刀锋捅进我的胸膛。

我这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吗?也罢,我本就从无处来,现在归往无中去也好。
只是阿英的话却不得不让我想起我那狠心的短命郎。是否他早预见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这才放心将我推到各族面前。

这个世界有太多让我不能理解的事情的。我能理解的从来只有最直接的表象,只看得到事物最表层的关系,永远猜不到别人动作的背后有什么意义。纵然这些年一直身处各种势力争夺的漩涡中,却始终如木头一般呆笨,不会去谋算些什么,更不会去想自身遭受的一切其实是他人早就设计好的布局。难怪那时他总是嫌弃我笨。我还一直不明白笨或聪明之间有什么区别,还会傻傻地跑去去追问他。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有计划地训练我的,只可惜费了大把精力却培养出了一个空心菜,最后也将我推出去试试了。
不知道到了黄泉之下我有没有机会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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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青蓉为芙
(一)

“我有一个父亲。”
“嗯。”
“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医占星卜、机关遁甲、武功兵略,无所不晓,无所不精。”
“原来姑娘如此家学渊博,是在下眼拙了。”
“并不是——”
“啊?”
“因为这些,我统统不会。”
“额...”
适才对答的是一对少年男女,时间为大隋义宁二年八月。这一年的三月,隋炀帝死在江都的兵变之中,同年五月,隋恭帝禅位于李渊,大唐建国,定都于长安。
而这一年,离李药师彻悟秋水剑法,建立重舞阁还有三年。
说话的少女正是李药师与张初尘的爱女李青芙。而与她对答的少年则是还未归入李靖门下的苏文武。十年后,突厥兴兵犯唐,蛰居阴山的魔教趁势入侵中原武林。李药师正是派他独闯灵鹜峰,以一手万川秋水剑法力创魔教数十名高手,使重舞阁武学一战闻名天下。而在更远的将来,他还会以苏定方这个名字留在大唐的史页里。
只是日后的风云变幻都还与此时的人们无关,属于现在的他们还是那种少年听雨歌楼上的意气年华。李青芙拿出两串五铢钱,一串递给了酒楼的小倌,让他再添些酒菜来;另一串则递给了楼中弹奏箜篌的胡姬。
“我父亲有四个弟子,他们每个人都习承了父亲不少本领。”李青芙自斟了一杯新酒,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将他们每一个人单独拿到江湖上,都可算得人中龙凤。只是若将他们一与父亲相比,每人所学的便只有十之六七了。”
苏文武起身,认真打量了李青芙一番“我看姑娘的年纪,几位师兄的年纪应该不过而立。这般年华,能有令尊六七成火候必定是少年英杰,假以时日自然不可限量。”
“话是这般说,却又不完全是这个道理。”李青芙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进一步解释道,“父亲不需要再多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传人。所以,父亲所懂所授的那些,我自想通了这个道理后便统统不再认真去学了。”
“姑娘的想法虽然惊世骇俗,却也不无道理。”虽然花了一点时间,苏文武还是跟上了李青芙的思路。
“可惜我那爹爹有百般好处,就是有一点不好,脑袋太古板了。我猜可能是他这里东西装得太多了。”李青芙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言语之间虽是在抱怨严父,称呼上却不自觉地亲昵了不少,“定是要我学那些不爱学的。所以我就从家里逃出来了。”
“当今天下豪杰辈出,少年人出来闯荡闯荡也无甚不好。”苏文武若是顽固守理之人,李青芙也不会与他交谈如此之久。两人攀谈越久,李青芙越觉得此人所问所答符合自己脾性,就连自己内心尴尬之事也对他说了,“可惜我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想得简单了。原来我在家中,自己所不精之事,只需卖卖乖便有几位师兄代劳。真正到了江湖上才发觉自己武技低微,也无什么特长傍身。若是再找不到谋生手段,怕是只能乖乖回家了。”
“不用。”
“什么?”
“在你真正想回家之前,这些俗物都可由我来打发。可好?”



(二)

五月,端阳将至。
重舞阁的女弟子向张初尘讨了几天假,约在一起采菖蒲,缝香囊,裹粽子。香囊中放了朱砂与雄黄,这个时节佩戴有驱蚊避瘟之效。女弟们除了自身佩戴的,还为阁中男弟子缝制了不少。想着自己的绣品或能借这样的机会交到心仪之人手中,好几位女弟子都动了花花心思,不住用语言试探负责分发的师姐。她们说话吞吞吐吐,羞怯与忸怩之情却明白地写在了脸上。自是免不得被明白人拿来调侃取笑。
比起女弟子这边的春情旖旎,阁中的男弟子却是处在一种极端的紧张与严肃气氛之中。原来每年的五月五日正是重舞阁小考之日。这日会由李药师的四大亲传弟子分别出题,考验他们一年来的进境。能否得授高级精要,来年更上一层楼便看这几日的努力了。
陈青、梅海、曲红、陆寿四人是李靖在建立重舞阁之前收的徒弟。在李药师还是隋臣之时就幕名拜入门下。他们是门生,也是家臣。
李药师归唐后他的军事便开始得到展现,更被唐主称赞胜过古代名将韩白卫霍。然而李药师学识广博,武功军略不过是其所涉一角。他不愿被朝堂上的身份束缚了自己,便在长安郊外的中南山上建起了这间重舞阁,遴选传人、传授技艺。
新弟子入门多由陈、梅、曲、陆四人代授技艺。为防年轻人贪多不烂,他们每年所能得到的书籍秘谱都是有限的。所以端阳前的这几天便成了男弟子们日夜劝练的突击时分。
不过,要出人头地却也不是没有“中南捷径”的。
这捷径便是——秋水剑法。
秋水剑法虽为剑法,确是李药师融合了平生所学创出。李药师曾放言“若要看懂春水剑法,这人必须要懂一点天文星象、一点地理形貌、一点五行数术、一点诗文书画、一点......总之,真正能看懂秋水剑法的人,便是可与之讨论孙吴之术、班扬之赋、祖张之智的人了。”
为了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李药师还在阁中树立了一块巨型石碑。以长剑在其上刻下了自己所编的二十三句秋水剑诀。弟子们随时都可来石碑下观摩剑式,如果他们自信看懂了秋水剑法,随时都可以用利器在石碑上刻下自己的理解和名字。如此,不仅李药师能够从上看出谁是天纵之才,其他弟子也可从他人的见解里印证自己的想法。
然而石碑立下四年多,每日在起下环游的人无数。却没有一个人敢拔剑而起。因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怀疑——自己的理解够不够格留在石碑上。



(三)

与大多传奇故事一样,这些鲤跃龙门的机会都是留给天选之人的。这一年的端阳重五之日,李青芙带着苏文武回到了重舞阁。他二人穿着寻常的圆领衣衫,带着幞头。两人一路从山门走入,没有引起一丝异样的眼光。甚至当他们指着试剑碑私语时,结束小校的弟子们也只是将他们当做了格外用功的同窗。猜测他们是从试题中得到了启发,来此交流见解。
“阿烈,你过来看。”李青芙拉着苏文武,让他手指一一划过壁上的前十期句剑诀,“这些句子里的故事都是我和你说过的。第一句说的是他幼年跟韩公公在凉州居住的经历。这句说的是他在杨公府上获得妈妈垂青的得意事。这儿还有他装成囚徒从隋宫逃亡报信的事。不过后面的故事我便不清楚啦。”说到这里李青芙放下了苏文武的胳膊,一手托腮,一手在石壁上来回抚摸,“这句似乎说的是五年前破王世充窦建德联军所用的围坚打援战术。这里则是来年平萧铣用的怀柔攻心之法。其他几句不出名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你讲的我都懂的。”,两人低声对答,亲昵而温柔“不过我看这里许多用词,都不止一个意思。有些甚至伏线千里,在很远的后文里才能找到相应。仿佛一场对弈,双方下到最后才发现推手早在最初几子里伏下。”
这些剑诀确如李青芙所说,是李药师对自己平身得意之事的回顾。只是他在叙述时混入了许多古书杂学上的晦涩词汇,文辞又要暗和音律与易数。遣词用字高低成势,呼应相扣。又不止是叙述平生这么简单了。
“嗯,我以前读过杨公素的一首边塞诗,与这剑诀写法倒是有些几分相似。我背来给你听,你以它为载,一试秋水剑法吧。”李青芙见不少人被引了过来,便也不再卖弄学问了。她向后退了几步,给苏文武留下挥洒的空间。两人相视一笑,一人念诗,一人出剑,甚是默契。
“......
飞狐出塞北,碣石指辽东。
冠军临瀚海,长平翼大风。
......”
这是一首咏史型的出塞诗,只这几句中便用了秦皇魏武,卫青霍去病四人的典故。不过杨素自身是也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从他的诗句中能够读出不少他对行军布阵的见解与临阵对敌的作战方式。虽然他未如李药师一般刻意在自己的作品里扣线布势,却也自然地代入了自己的军事素养,两作确实可算想通。苏文武又是厉战之人,此作再由他刻将出来,竟似与药师原刻天然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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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凤裔
(序)

说不清是从哪里醒来。只刹那之间眼前惊起一道白光。白色的脉冲在脑中掠过,直接冲及了中枢神经元。强烈的自我意识瞬间被激活,驱散了萦绕已久的浑噩。
这意识是那样的清晰,不但可以进行逻辑分明的思考,就连方才若梦若醒间的零碎记忆都叫它慢慢回想起,梳理成了章节。
撇出毫无联系的飘忽部分。梦境大体是连贯的。
梦里有一个巨型的石英圆盘,不均匀的刻度将他分成了24个部分。而自己就站在圆盘的边缘进行着奔跑。但是因为圆盘本身也在沿着轴心自转,自己的运动刚好被其抵消,这使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一直站在圆盘顶端的一个点,永久地做着原地运动。圆盘上还有着许多其他的“点”。它们因各自受着不同牵引力的作用而留下相异的轨迹。
“其实我们都是属于过那个位置的人。”与自己对话的是一个波动极大的点,或许上一刻它或许就在你的身旁,下一刻你就会连它的明确位置也检测不到。因为轨迹极难观测,它们通常被称为飞星。
“那个位置啊。”圆盘上的每个落点逗可以被称为位置,但提及“那个位置”,自然是位于圆盘中心、重心、轴心相叠的三垣之都。人们都说那是帝星所在,入主那个位置,便掌握了天下的命盘。
我努力抬头,看向圆盘的中心。但我们之间隔着整个半径的距离。站在这样巨大的石盘上,如果要通过“看”又怎能看清前缘现今。但我脑中却能感应到那里有个温柔谦和的青衣少年,他说他的名字叫赵祯。
我知道后世有一个赵姓的王朝。在它的历代帝君里,赵祯获得了一个仁字的庙号。这个评价足以说明他当得起一个好皇帝,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人。顺着这个思路,我看清了石盘上的每个区域,那是华夏历史上二十四朝的篇章。只是不知我又属于其中的哪一章。
我在书页里会有名姓吗?我努力搜索记忆,然后莫名吐出一个周字。
难道我本是周人。我又怎么会不熟悉这个王朝,那是华夏一词的创始者,各个姓氏的始祖。它还是神话时代的最后传奇。飞熊入梦、凤鸣岐山。封神的故事至今还在流传,传颂着周朝的古朴与神秘。若我果真属于那个姓氏,又是何其有幸、何等特殊。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只是一个梦呀!
或许我只是将梦中破碎的信息套上了已知的知识。但那还是梦境,不会因为有人想过便直接转变成事实。
可是又是谁将这些想法放进了我的梦里呢?是否天地某处又有神人会将他们的思绪放入他人的梦境?



(二)

你好,朋友推荐我加的你。我要挂一个人,想请你代写。”独孤威是个小有名气的代写,每天的工作就是从网上接取单帮别人编写故事发到各种平台。

“可以的。基础价一百,之后根据十日内的点击率和回复数收取话题热度的炒作费。流量不够直接退款给你。”作为一个经验老到的写手,独孤威孰知怎样调动各路看客的情绪引导口水互掐。他代写的帖子总能在几个小时内就被盖成千层高楼。

“先给你转两百。后面再补。”对面发了一个红包过来便开讲自己的故事。独孤威打开了写字板,边听边敲击记录。

故事听了大半独孤威便想好了帖子要怎么写。他打开常用的浏览器,登录上了平时不用的小马甲。顺手在标题栏敲出了很经典的树洞标题

从小外婆就劝我妈丢下我和妹妹改嫁,现在她中风住院了,我有没有权利不去照顾她?

跟着输入内容点击了发送

楼主是农村人,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出事走了,妈妈带着我和妹妹住到外婆家。外婆经常劝妈妈把我跟妹妹丢了改嫁。她以为我们小听不懂,其实我全听到了。隔壁邻居都说我不孝顺,但是一想到这些我就孝顺不起来。

很快话题就引起了不少讨论。独孤威刷新了几次页面挑了几条评论回复,见节奏被带了起来就开始单独回帖补充细节。

“每天蹲在网上写这些东西,你的节操都到哪里去了!”一只恒温三十七度的生命体凑到他的身后,开始了对独孤威的日常吐槽。

“不关你事!”独孤威回头将他推开。

“崽,你这样让阿爸很担心你啊。”独孤先生从独孤威那里抢过鼠标,点开了他最近访问的一堆页面,“你看看你都写了什么,阿爸很担心你会产生反社会人格啊。”

“老子又不是人!有毛线的人格!”独孤威咧着嘴,露出一排可爱的小尖牙。

“是,是,是,你不是人。你是金翅大鹏。凤凰的后裔。”独孤先生祖辈是南禺山上的神民,灵兽凤凰的使从。九百多年前,南禺山上最后一对凤凰留下了一只蛋化灰涅槃去了。从那时起独孤家的人的任务就变成了照顾那只蛋。将近一千年的时间里,无论独孤家人怎么焐晒那只蛋都没有反应。直到三年前独孤先生被任命去照顾那只蛋,才一只怪鸟从中破壳而出。

它就是如今坐在电脑前用翅膀拍击键盘的独孤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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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水仙花与自恋草(零 没有后续)
遇到银苔前,阿荨已经在青帝大人的花苑里呆了上万年。
它是一颗荨麻的种子,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从何年起在青帝的花园里生根发芽。
天地很浩大,时间很久远。在没有人的时代里,没有生灵会特意为了一个生命的诞生或消亡而感怀。花开叶落都只是自然中一个新陈代谢的过程。它与星辰在天空中运转或是微尘在空气中浮动一样,都是依照自然规律而存在的运转。
就像阿荨,它虽然经历着一岁与一岁不同的荣枯,可它并不会去产生意识去总结出“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哲学感思。
它虽与清风明月同在这个世界,因土壤、雨水、阳光各种因素而茂盛。可它对这些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物的存在却一无感知。如果问起那时它所能感受世界,那恐怕真的只有空茫茫地一片混沌。

草木虽非生来就具有智慧的生物,但其中总有能修炼出灵识的幸运儿。青帝大人又是五方天帝中司生布春的大神。那些被他移植入自己花苑的奇珍异卉中已有不少修炼得道,成了四方花神散仙。只是阿荨却迟迟没有开窍,过了几万年也没生出一点点灵识来。
后来等到青帝这一批远古大神们都坐化,青帝故居漫漫荒废,周围又变成一片野草漫漫,阿荨也没能生出一点点灵窍。只是它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化,却依然还能存活在这片故土,进行着最初年代的春荣秋枯,却是叫许多青帝弟子羡慕不来的了。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仙人作古,人间大陆已少有修行者,而其他生命体得不到仙人的悉心照顾也罕有能得道修行的。

然而例外总还是有的。比如那个阿荨总归会要去遇见的银苔。
银苔的本体亦不过是一株石蒜。在它第一次开花时,它透过水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刹那间,一个名为“我是谁?”的疑问涌进了他的心头。这种疑问的念想应上了西方哲人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的思想。一个不解成为了他执着探寻的动力。从那时起,各种奇思妙想都涌进了他的脑袋,再加以观察印证,竟然叫他得出了一套师法天地的本领,在没有人或者其他更高等智慧体引导下获得了自己去感知世界,认知世界的本事。成为了后世言谈中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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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1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对着笔记本看了半天,没有憋出字。感觉夏天写不出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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