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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12《萍踪侠影录》捉虫贴、反馈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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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6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回
  张丹枫恶斗了半日,本已渐感饥饿,做了一阵功课,气透重关,舌底生津,反觉通体舒泰,纳头便睡,一觉醒来,洞中珠光宝气,耀眼生缬,也不知外间是白天还是黑夜。张丹枫又试依着自己所悟的妙理,揣摸(摩)自己所见过的大师伯董岳的大(力)金刚手功夫,试行练习,一掌接着一掌,拍那玉门,玉门给掌力震得蓬蓬作响,虽打它不开,听这掌力击石之声,也知自己无师自通的金刚手功夫,竟也有了几分功力。

  张丹枫正在思想,忽见玉门下面石屑纷飞,泥土松动,张丹枫用宝剑在里面接着那缺口一挖,外面忽地透进了一丝亮光,原来外面的人已在玉门之下挖开土石,挖出了一条手指般大小的孔道。张丹枫大奇,心道:“这是什么用意?莫非是想先送食物给我,让我苟延残喘吗?只是这孔道也大(太)小了。”仔细听时,外面挖土之声顿止,孔道中有悉索之声,似是有什么硬物,从外面推塞进来,张丹枫全神注视,陡然间眼脑一亮,一枚金光闪闪的锁匙,己(已)从孔道塞了入来,张丹枫拿起一看,这枚金锁匙和自己在快活林所得的那把,竟是一模一样。张丹枫何等机伶,急投进匙孔中一试,玉门应手而开,门外笑盈盈的站着一个少女!

  铁臂金猿大怒,喝道:“兀你这妖妇,装神弄鬼。”率先便追,那老婆婆身法奇快,左一兜,右一绕,不消一盏茶时刻,已将云重与大内七大高手,都带到了八阵图前面。云重见乱石堆叠,有如重门叠户,内中隐有煞气,他虽不识八阵图,却比那些人多读过几本兵书,不觉一阵踌躇,停下脚步。忽见乱石堆中,现出一个少女,笑道:“哈,你们都来了吗?他们等候同伴已等得不耐烦了。”将手一指,只见左侧的一堆石堆上,并列着七颗头颅,不知用什么药水炼过,面目尚栩栩如生,云重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那日策马经过茶亭的那个骑士,铁臂金猿与三花剑也认出其中两人是司礼太监王振府中的卫士,另一个高手认出一人是海龙帮的副帮主,想来他们都是因为打听张丹枫而被这两母女割下头颅。大内七大高手都激怒,恃着艺高胆大,一齐闯入八阵(图)中,云重身不由己,也跟众人闯入石阵。

  澹台镜明手腕一翻,刷的一剑刺去,忽听得“叮当”一声,只见张丹枫突然从左侧的伤门跳出,剑尖轻轻一拨,把自己的利剑拔(拨)开。张丹枫这一下,澹台镜明却是万万料想不到,诧道:“你干什么?”张丹枫说道:“看在我的面上,这一剑不刺了吧。”澹台镜明莫名其妙,但见张丹枫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动,似觉他的目光具有绝大的魔力,不由自己地将利剑撤了回来。洞庭庄主也好生惊诧,高声问道:“这军官是什么人?”张丹枫道。“他说我是他的大仇人。”云重怒道:“谁要你手下留情,我与你两家之仇,今生今世,休想化解。”呼的一掌,斜劈下去。洞庭庄主更是诧异,看这情形,云重对他确是仇深似海,不知何以张丹枫却要处处护他。

  铁臂金猿这一惊非同小可,叫道:“喂,喂!你不认得我们吗?我们八人都是皇上派来的!”郭洪冷笑道:“我们都不是皇上派来的!哼,哼,把宝藏和地图都献出来!”云重怒道:“你们敢造反吗?宝藏和地图是皇上要的!”郭洪笑道:“你们到瓦剌去找皇上吧,宝藏和地图是王公公要的!”云重一怔,道:“你说什么?皇上怎么啦?”郭洪笑道:“没什么?瓦剌大军已进了雁门关啦!你的皇上己(已)做了瓦剌的俘虏啦!”

  察鲁图哈哈大笑,陡觉背后冷风疾射,回身一斧,砍了个空,只听得“嗤”的一响,衣袖己(已)给张丹枫利剑刺穿,察鲁图急忙招架,倏地又不见了人影。正待窜出,猛然间只见白光一闪,张丹枫笑嘻嘻地从左侧乱石堆中现出身来,刷的一剑,在察鲁图的右臂开一道伤口。察鲁图暴跳如雷,双斧疾劈,但听得轰隆隆声如巨炮,石头纷飞之中,张丹枫身形一闪,又在察鲁图肩上刺了一剑,察鲁图要还击时,在沙尘滚滚之中,看也看不清楚,张丹枫又不见了。本来以察鲁图的武功,尚稍在张丹枫之上,但一者是张丹枫深识阵图巧妙,进退得宜;二者是轻功较高,亦占了便宜;三者是张丹枫习了玄功要决,深明避强击弱之理。故此,竟然在霎时间,连刺了察鲁图三剑。

  云重忽地张开了眼,道,“你是谁?”云蕾道:“哥哥,我是你的亲妹。”云重瞥了张丹枫一眼,忽地冷笑说道:“你是我的妹子,莫认错人了吧?”云蕾哭道:“哥哥,你好忍心,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云重道:“我有这样好的妹子?”云蕾道:“我真是你的亲妹子呀,你若不信——”云重厉声道:“有何凭证?”云蕾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羊皮血书,说道:“哥哥,你看!”这羊皮血书两兄(妹)各有一份,自是最好的凭证。云重斜眼一瞥,只见两颗又圆又大的泪珠从云蕾眼角滚滚下来。云重道:“哼,你还有脸拿出爷爷的血书?”云重其实是已知她是妹子,故意逼她拿出血书!云蕾心中一酸,泪珠儿在眼眶中直打转,却是哭不出来。云重一指张丹枫,正想数说,张丹枫忽然一跃而前,骈指如戟,朝着云重的手臂重重一戳。云蕾惊道:“你干什么?”云重吸了口气,说道:“张丹枫,你不必故意来献殷勤,我就是死了,也不愿再受你的恩典。”云蕾这才醒起,这乃是张丹枫拿手的急救绝技,耗自己真元之气,替云重阻滞了臂上血液的流动,免得毒气急速上升。

  云重适才与云蕾争论,动了真气,伤口发作,毒气又已上升,吸了一口气,胸臆发闷欲呕。澹台镜明道:“你再不医治,过不了今晚子时。大丈夫虽说是视死如归,这样死了,却也未免不值。呀,若然是我,我就不充这门子的英雄好汉。”云重面色一变,陡然间觉得痛得更甚。云蕾问道:“澹台姑娘,不能医么?”澹台镜明道:“只怕你的哥哥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活(话)实是暗含嘲弄,指他拒绝张丹枫之事而言。云重却听不出来,说道:“姑娘言重了,我在贵庄作客,实是不敢多所麻烦。”云蕾心中一动,想道:“原来张丹枫都已告诉了她。”心中又是一酸,但为着哥哥性命,忍受委屈,说道:“若得姑娘医治,我们兄妹感激不尽。”澹台镜明道:“感激不必。”本想续说:“但求你不恨我骂我,我就心满意足。”话到口边,脑海中忽然现出张丹枫诚挚的目光,想道:“我何苦伤他心爱之人的心。”看了云蕾一眼,心中暗自叹道:“这姑娘毕竟比我有福得多。”

  这是五代时后蜀词人鹿虔扆的《临江仙》。澹台镜明心道:“虽是借词寄意,却正切合此时、此地、此景、此人的身份。隔湖南望,便是苏州,苏州张士诚当年的宫殿,而今已大半沦为荒园废壁,蔓草苍苔,难怪他有此感慨。”又想道,“他如此眷怀故国,却肯将(此)地宝藏,都献与祖先的对头——明朝的天子,这种胸襟,更是古今罕有。”
初衷不改,此心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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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再说云重一夜好睡,醒来之后,己(已)是日上三竿。云重试一挥动手臂,已是恢复原状,只是身体还觉虚软。云重喝了口水,换了衣裳。走出静室。这洞庭山庄布置得十分精雅,假山洞壑,荷塘亭榭,点缀其间,真的是巧夺天工,赛似图画,园中长廊四面贯通,高下曲折,若隐若现。云重信步走去,走到一处假山前面,忽听得假山之后,有人在大声争论。

  云重心中一怔,澹台大娘笑道:“明儿,不准吓唬客人。”澹台玉明格格笑,手指在锦缎上一画,将那七朵围有红线的红花圈了一圈,道:“这七个想加害丹枫大哥的坏蛋部(都)给我们折下来啦,嘿,嘿,这三朵红花丹枫大哥都不准我们碰它一碰。”云重知道这三朵红花乃是代表自己与铁臂金猿、三花剑二人,心中微愠。澹台大娘又笑道:“在茶亭内我己(已)看出云相公乃是好人,明儿,不准再胡闹啦。”

  云重道:“蕾妹,你过来!”兄妹携手,走到花阴深处,云重轻抚云蕾秀发,眼中充满怜惜之情,柔声道:“妹妹,你怪我么?”云蕾道:“哥哥,我欢喜极了!”云重道:“自从我们分散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念你,有时做梦也梦见你,梦见你还是三岁大的样子,头上梳菱叉角,在草原上看妈妈牧羊。”云蕾悲喜交集,含泪说道:“哥哥,我知道你怜我疼我!”云重忽地叹口气,道:“后来,咱们第一次在青龙峡见面,那时你又扮男装,帮仇人与我们相斗,我就想,这人不知在哪里见过,呀,好像是我至亲至近的人,所以那时我怎样也下不了杀手。”云蕾道:“呀,咱们兄妹竟是心意相通,那时,我也是这样。”云重忽地道:“昨日,我知道你果然是我的妹子,我很欢喜,但又很痛心。呀,你竟和他那样亲热。”云蕾心头一震,垂下头来,泪珠夺眶而出。云重道:“妹妹,你的剑法已尽足闯荡江湖,就可惜太柔弱了。妹妹,你是云家的女儿,我要你硬起心肠答允我一件事。”云蕾面色惨白,低声说道:“哥哥话(请?)说。”云重道:“张丹枫之仇我可以不报,但无论如何,他总是我们爷爷切齿痛恨的仇人之子,你今生今世,绝不能与他成为夫妻。你与他护送地图,那是为了大明江山,路上同行,你可不能为他甜言蜜语所骗。若然你真要喜欢他,那么咱们兄妹的情分就此一刀两断!阿蕾,我绝不许你与他成为夫妇,就是这一句话,你答允还是不答允,你说,你说呀!”

  张丹枫(“)(”)了一声,忽道:“你背上这一大包东西,重甸甸的是甚物事?”康超海面色大变,张丹枫倏地伸手,快如闪电,将他背包抢了过来,摔落地上,只见金元宝满地都是。张丹枫冷笑道:“原来你拉壮丁为的是替你背金元宝。”康超海陪着笑脸,道:“这点财物,都是圣上历来所赐,并非不义之财。今日蒙你相救,咱们对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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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张丹枫尚待说话,忽听得嗤的一声,帐篷撕为两片,只见额吉多旋风一样直闯进来,朝地下一瞥,立刻暴怒喝道:“好大胆的贼子,吃我一剑!”运剑如风,一招“迅雷压顶”,立刻向张丹枫咽喉直刺。张丹枫虽然知道假传令箭,只可以骗过一时,却也料想不到额吉多来得如此这(之?)快!
  原来额吉多人甚机警,接过令箭,刚走出帐外,蓦然想道:“太师要我监视明朝皇帝,此事何等重要,岂有将我调开之理?而且所派来传令的军官,面孔亦甚陌生,若然真是太师传令,应该派我所认识的太师的左右亲信才是。而且此人传了令箭,并不随我出去,更是可疑。”越想越觉得不妙,立刻折回,撕开帐篷,见自己的两个副手都己(已)倒在地上,分明是给敌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这军官自是奸细无疑,不必疑问,立刻出招。

  张丹枫心中暗暗盘算脱身之计,想来想去,却是实无善法,忽听军中刁斗之声,外面正正敲了二更,有个女兵进来报道:“格格,太师前来看你。”脱不花道:“请他进来吧。”那女兵刚刚跨出帐篷,脱不花又是格格一笑,说道:“你不要弄出声音,我不对爸爸(爹爹)说你就是。”

  忽听处(去掉?)外面已打了三更,脱不花笑道:“爹,时候不早,你也该休息啦。你明日还要行军,要打下北京,你才有皇帝做,我也才有公主做啊!”也先笑道:“儿说的是。”当即亲了女儿一下,离开女营。

  这一拉顿使脱不花惊得呆了,帐幔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张丹枫?仔细看时,只见帐幔后边,己(已)给利剑割开,张丹枫想必就是从割裂之处钻出去的,脱不花这一气非同小可,心道:“我真是一时糊涂,悔不该让他把宝剑也带进去洗澡。”再一看时,只见地上有几行小字,想是用利剑划出来的,那几行字是:“多承相救之恩,异日必有以报,时机紧迫,无暇叙儿时之事,两国相争,更非君子论交之时,我去也!张丹枫”

  另一个武士武功甚高,人也机灵,见状不好,赶上去就是一刀。张风府在地上一滚,双足横扫,那武士一跳跳开,刷刷刷连劈三刀,张风府带着手镣脚铐,闪避极难,那武士刀锋一晃,刀尖对准他肩上的琵琶软骨,中(只)要一刀挑下,张风府就要成为废人。

  张丹枫与云蕾双剑齐施,霎忽之间,将张风府的手镣脚铐全都削断,这时只听得帐外人声鼎沸,看看就要扑进帐来。张风府大笑道:“好呀,今日咱死得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利,我今日非赚个一本十利不行!”抢过一柄军刀,就要冲出去与瓦剌武士拼命,张丹枫忽然拢指一拂,张风府骇道:“你、你……”刚说得两个“你”字,双眼一阖,立刻晕了过去。云蕾瞧了张丹枫一眼,只听得张丹枫道:“不能让他拼命!”把张风府背起,与云蕾双肩一并,只见那帐篷倏地被人挑开,无数武士,一齐扑进。张丹枫一剑飞出,向右手边伸展,划了半个弧形,云蕾也是一剑飞出,向左手边伸展,划了半个弧形,双剑一合,威力无比,合成了一道寒光耀目的光圈。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被剑锋触及的兵刃全都断了,双剑盘旋,左右飞舞,宛如银龙入海,十荡十决,众武士见来势猛,不由自主地左右闪避,张,(、)云二人就从缺口之处冲出,飞身跳上临近的帐篷。瓦剌军中最厉害的十二勇士都调到中军帐中,守卫明朝天子去了,这一边只有第二流的好手,轻功远在张、云二人之后,眼睁睁地看他们掠过十几道帐篷,竟是无能隔截。

  这白马神骏之极,不消半个时辰,已跑出三四十里,将土木堡的瓦剌大营,远远抛在后面。沿途虽偶而有瓦剌巡夜的骑兵,闻声拦截,却哪能挡得住张,(、)云二人双剑合璧的威力,只有送了性命罢了。

  这两人历尽风波,屡经险难,今宵始得同乘白马,共赏月华,虽然心思不尽相同,但都感到这是人生至美之境。两人耳鬓厮磨,喘息相闻,肌肤相接,看着天边明月升起落下,只感万语干(千)言,说之不尽,但却又不必多说,彼此心意,尽都在无言之中,心领神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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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张风府熟悉道路,专拣小路行走,避开瓦剌的大营,沿途虽遇见不少瓦剌的卡兵查问,一说口令,果然通行无阻,日落之前,已到了北京郊外。瓦剌先锋已在北京郊外摆下战阵,两军对垒,中间是一大片无人地带。张风府等三人冒险冲了过去,明兵纷纷放箭,三人一面拨箭,一面疾驰。在北京郊外筑壕御敌的正是御林军的副统领杨威与车骑都尉樊俊,张风府未到阵前,己(已)被认出,杨威立即下令停止放箭,将三人迎入营内。

  张丹枫心中一动,大声道:“于大人,既然粉骨碎身浑不怕,那又何必怕宵小的议论,史官的诬陷?”于廉(谦)蓦然一惊,双目炯炯,仰视长空,忽而叹道:“贤侄,只有你一人知道我的心意。只是兹事体大,粉骨碎身犹在其次,只恐我将来要蒙下不白之冤。”张丹枫道:“当今天子既已被俘,大人当为大明江山着想,当机立断,此其时矣。即算他日皇帝降罪,粉骨碎身,但大人已留清白在人间,万世千秋,永垂青史,又何足惧?”于谦眉心的重结一下解开,拍案说道:“贤侄说的是。我明日便立新君,尽杀逆党,亲自督战九门!”

  门内有人大声问道:“什么人?”云重一听,这声音好熟,答道:“我是从江苏来的义军,欲借宝庄一歇。”那门“呀”的一声开了,只听得里面的人叫道:“啊呀,原来是云状元。”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又惊又喜,颇出意外。云重一看,只见里面两人并肩而立,竟是以前宫中的武土(士)路明、路亮。

  一日,于谦将张丹枫与云蕾唤到住所,道:“有件事情,甚是艰险,贤侄可愿做么?”张丹枫道:“大人有所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谦沉吟半晌,道:“昨夜我写了一首诗,你先看看。”张丹枫展开诗笺,只见上面写的一首七律,诗道:“露布星驰上玉京,三边寇虏一时平,人间玉石铭勋业,天上银河洗甲兵。熊虎有劳咸进秩,犬羊无计可偷生,从今海宇风尘静,庙算应知出圣明。”“露布”是指古时告捷的文书,“熊虎”是指建有战功的将士。它的大意是说,现在打了胜仗,有功的将士都获得提升,卖国的奸贼则无法苟活了,但愿从此边境宁静,少动干戈。张丹枫看了,早知其意,吟道:“人间玉石铭勋业,天上银河洗甲兵。诗好,诗人的胸襟更不可及。大人之意可是想与瓦剌谋和?”于谦道:“正是,天下无不息之干戈,如今咱们打了胜仗,与他谈和,并无屈辱,太上皇(指英宗祈镇)蒙尘异国,咱们总该设法接他回来。”张丹枫心头一震,想道:“原来他是欲把被囚的皇帝救回来。但如今已另立新君,太上皇回来,只恐对于谦难以谅解,那时岂不是累他受祸?”只听得于谦说道:“贤侄,我意己(已)决,无可动摇。个人的成败荣辱算不了什么,天朝的一国之君,总不能长作敌人俘虏。你们先为我去探听消息,然后我再派遣正式的使节前往议和,迎接太上皇回来。再者,也先野心非小,只恐他小败之后,又来第二次进侵,贤侄此去,可以策动尊大人与阿剌知院等给他掣肘,也是奇功一件。”张丹枫想了想,慨然说道:“好,我明日便去,本来我不愿再回瓦剌,但为了此事,就是刀锯当前,也当去了。只是我一人去么?”于谦说道:“我已与云重说好,让云蕾和你一同去。听说你们双剑合璧,所向无敌,是么?”张丹枫道:“那不过是没碰着高手罢了。不过,有她同行,总好一点,可以应付较强的敌人,那也是事实。”于谦微微一笑,笑中大有深意。

  两人一路谈谈笑笑,倒不寂寞,只是每逢张丹枫谈到两人之事,云蕾总是避了开去。这日到了阳曲,大兵(战?)之后,城中店铺半数尚未开门,但张丹枫初遇云蕾的那间酒楼,却是酒旗招展。张丹枫笑道:“小兄弟,你还记得这间酒楼吗?”云蕾道:“我一生也忘不了!”张丹枫喜道:“啊,小兄弟!真难得你我心意如一……”云蕾截着说道:“什么心意如一,我忘不了你在这酒楼上偷我的钱,弄得我几乎当场出丑!”张丹枫笑道:“好啦,咱们不要斗嘴,重临旧地,前事难忘,咱们该上去痛饮几杯。小兄弟,你放心,这回我请客,不再说你吃白食啦!”云蕾听他提起旧事,不觉回眸一笑,道:“你若敢再施空空妙手,看我不打折你的骨头。”两人将马系好,互相调笑,步上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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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那道士(“)啊呀(”)一声,连连后退。叫道:“啊呀,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怪不得松石师弟吃了亏,发誓终生不再使剑。”松石道人即是以前帮助沙涛父子,图劫张丹枫的宝马,被张丹枫杀得惨败的那个人。张丹枫听了,疑云大起,按剑问道:“道长此来,为的就是要与松石道人报仇么?”

  原来沙无忌自那次挫败之后,千方百计报仇,拜了一位苗洞(峒?)的怪人为师,练了一种极其怪异的邪门的阴风毒砂掌,掌法固然怪异,掌力更是歹毒,武功平庸者,被他掌风扫着,便会中毒,武功高强者,被他打中,七日之后,也定身亡。沙无忌刚才突出怪招,猝然一击,自以为必会劈中,哪知云蕾虽然不识这种掌法,但论到本身的真实功夫,却是远在沙无忌之上,尤其身法的轻灵,更非沙无忌可比,故此在危急之中,仍能随机应变,避了开去,而且还了一剑。

  赤神子正是要引她对攻,激战之中,云蕾一剑刺出,直抵前心,又狠又准,看来赤神子无可再避,却见他忽地大吼一声,身形骤起,十指凌空抓下,石翠凤惊叫一声,险些晕倒。陡然问(间)忽听得满堂哄笑之声,睁眼一看,不禁惊得呆了!赤神子与云蕾已是相距一丈开外,肩上衣掌(裳)破裂,状甚狼狈。但石翠凤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却比他还要狼狈十倍,头戴的束发金冠裂为两半,这也罢了,包头的青巾也被撕开半边,竟露出半头秀发,虽然扎以红绫,但已看出是女儿装束!原来适才那一招,双方都是险极,云蕾处在下风,豁出性命,用师门的救急绝招“极目沧波”一剑削出,赤神子若仍然用力抓下,虽可洞穿云蕾的脑盖,但云蕾这一剑也要自他前心直透后心。故此双方都挪动身形,手法变换,偏了准头,云蕾一剑勾破他肩上的衣裳,而赤神子也一抓抓破了她的束发金冠,连包头的青巾也撕开了一半!

  那人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赐招。”张丹枫道:“客不僭主,还是先请阁下指教。”那人笑道:“张相公处处都不肯占人便宜,的确是名家弟子的气派,其实咱们都是客人。但张相公既然要我先行献丑,那我就只好僭越了。”小臂一弯,蓦然就是一招“弯弓射月”,手指点向张丹枫胸膛的“玄(璇)玑”大穴。

  张丹枫满腹狐疑,这人刚才所显露的铁指功夫,正是武林绝学的“一指禅功”,而适才这一掌,却又是铁琵琶的手法,铁琵琶手不比一指禅功,会者甚多,但似他那样使得出神入化,却是少有。张丹枫自思:这人分明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何以会与沙涛混在一道?而听他说后(话?) ,又好像知道自己的师承,对这人的来历,实是捉摸不透。只听得那人又笑道:“很久以来未与强手对敌,今日得接名家弟子的高招,真是快何如之!”嗖、嗖、嗖,又是一连拍出三掌,似虚似实,似按似点,每一招都是招里套招,式中套式,暗藏厉害杀手。

  那蒙面人是随额吉多来的,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沙涛父子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见他武功好得出奇,故此好生敬畏。蒙面人一走,沙涛见势不好,立即下令群殴。额吉多适才断剑受辱,吃了大亏,这时急欲报仇,抢在头里,张丹枫哈(哈)一笑,与云蕾打了一个招呼,倏时间双剑齐出,额吉多抢过一柄长剑,刚挡得两招,张、云二人出手太快,沙涛的党羽还未赶得及接应,只听得“喀嚓”一声,额吉多的长剑又给削断了。他的副手吉彰阿叫道:“张丹枫,你家屡受我国大恩,何以如此不明事理?”拔刀招架,张丹枫一剑削出,余势未衰,剑光一绕,又把吉彰阿的佩刀削断了,吉彰阿大惊失色,叫道:“张丹枫,你、你……”话未说完,云蕾的剑招接连而至,吉彰阿的武艺在额吉多之下,如何挡得住双剑合璧之力?被云蕾一剑斜削,登时死于非命。额吉多横跃三步,陡听得一声大喝,人还未到,已是劲风贯胸,原来正巧碰着石英出手。石英绰号叫“轰天雷”,以蹑云剑术、飞蝗石暗器、轰雷掌号称武林三绝,这一掌之力,何止千斤,额吉多刚刚被张丹枫与云蕾二人杀得头昏眼花,不辨南北,这时又碰上石英,昏头昏脑,躲避不及,被石英“卜”的一掌击中后心,护身的锁子黄金甲也给震裂,登时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也幸而有护身甲一挡,要不纵然他武功再高,性命也是难保。饶是如此,也已晕倒地上,随来的武士,立刻将他抬起,不敢接战,狼狈而逃。

  那边厢石翠凤仍与云蕾絮絮叨叨他(地)说个不完,石翠凤一向把云蕾当作她理想的夫婿,这时自是伤心不已。云蕾虽然甚是尴尬,但亦为她感动,忽道:“好姐姐,我此生不嫁,陪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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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山坡下还有一个女子微笑观战,这女子年约三十多岁,面如满月,姿容端正,似是一个大家少妇,其实却是个未曾出嫁的老姑娘。她一面看一面发笑。潮音和尚身躯魁梧,手挥禅杖,竟被那汉子一双肉掌迫得手忙脚乱,潮音和尚似是甚为恼怒,猛的一招“独劈华山”,举禅杖当头劈下,那汉子一闪闪开,潮音和尚去势太猛,收势不及,一杖打下,砸到地上,打得沙石纷飞。那汉子哈哈一笑,出指如电,向潮音胁下一戳,潮音和尚武功也算高强,在此绝险之际,竟然以禅杖支地,一个筋斗,倒翻起来,虽然避开了敌人的一记杀手,但亦己(已)显得狼狈异常!那中年女子忽地哈哈一笑,道:“玄机逸士门下,亦不过如此而已,哈哈,真是浪得虚名。”

  林仙韵道:“你是谢天华?”谢天华道:“不错,谢天华正是区区。”林仙韵道:“我素闻玄机逸士门下,以谢天华的武功最强,今日你来得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武功。”左手一起,霍地便是一钩,谢天华反手一剑,身随剑势,一牵一引,林仙韵被他带动两步,金钩几乎脱手,不禁大吃一惊。须知钩夺之类的兵器,本来是用以克制刀剑的,而今林仙韵的金钩反被谢天华的青钢剑所克,事属反常,哪得不惊!谢天华剑随身转,滴溜溜地转了半个圆圈,剑把一翻,剑身贴着金钩,剑尖便刺敌腕,这一招正是百变玄机剑法中的一个最精妙的招数。林仙韵右手剑招已发,一招“玉女穿针”,疾刺谢天华胸口的“玄(璇)玑穴”,这是“围魏救赵”之策,要迫谢天华撤剑回救。谢天华心中暗笑:“我焉能给你刺着?”身形略略一偏,剑身仍然黏着金钩,剑尖往上一挑。哪知就在这刹那间,林仙韵趁着谢天华稍失平衡,金钩一拉,霍地便脱了出来,剑光一晃,改刺为抹,一招“平沙落雁”,横削过去,这两下手法,利落干净,拿捏时候,不差毫发,将下风之势,立刻扭转过来。谢天华也不禁失声赞好,道:“金钩仙子,果然名不虚传!”横剑一封,将金钩银剑,一齐荡开,青钢剑左起右落,一口气连削八剑,都用同一手法,看来毫不出奇,但八剑一气呵成,竟把林仙韵迫得只能招架,心中也自暗暗佩服:这谢天华的武功果然比他的师兄要高明许多。

  潮音和尚道:“谢天华,咱们十年之前在这里说了什么话来?”谢天华道:“咱们当日在这里击掌为盟,一个抚孤,一个报仇。你要将云靖的孙女带回去交给四妹,抚养成人,我要到瓦剌去杀张宗周。”潮音和尚昂头冷笑说道:“原来你也还记得如此清楚。云蕾,你过来。”云蕾挪前两步。潮音道:“你瞧,这当日的女娃儿如今已成了一名出色的女剑客啦,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呢?你将张宗周的首级带来没有?”谢天华道:“没有!”潮音和尚(“)(”)了一声,道:“原来你是贪图富贵,腼颜事敌啦!”呼的一杖,就向谢天华当头扫下。谢天华一闪闪开,道:“且慢,四妹呢?她来了没有?”潮音和尚勃然大怒,喝道:“你敢自恃武功,欺压师兄吗?我不要四妹帮手,先就要将你打三百禅杖,你有胆欺师灭长,就亮剑将我杀了!”谢天华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料想四妹应该与你一齐来到,为何却不见她?”潮音和尚本来是约了师妹叶盈盈一同出雁门关,找谢天华算账,潮音和尚马快,所以先到。但想起耽搁了这么些时候,叶盈盈也该来了,不觉也是一怔。谢天华道:“等到四妹来了,咱们再把话说清楚。”潮音和尚火气又起,喝道:“哈,原来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师兄了吗?”大喝一声,当头又是一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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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古墓里的大厅上烛影摇红,云蕾凝神思索往事,在烛光晃荡之中,似乎现出师父当时懊悔的面孔。她继续想下去道:“那时我也很为奇怪,便问师父。师父说道:‘你不知道,你现在所学的虽然亦可以自成一家,但实在说来,却只是本门中的半套剑法而已。’我再问下去,才知道原来师祖玄机逸士脾气甚怪,他所说极博,而最得意的却是他别出心裁独创的两套剑法,一套名为‘万流朝海元元剑法’,一套名为‘百变阴阳玄机剑法’,师父和三师伯各得一套,实是半套。师祖说:‘他钻研出这两套剑法乃是千古武学之秘,万不可同授于一人。若以人物比拟剑术,则元元剑法有如卧龙,玄机剑法有如凤雏,卧龙凤雏,不可同归于一主,归必有祸。’所以严禁他们二人,不许私自授受!”云蕾正在出神思想,忽听得张丹枫哈哈大笑,黑摩诃一声大叫!
  “我百思不解,便说确实是猜不透。大师兄道:‘元元剑法与玄机剑法,乃师父穷半生之力,探百家剑术之秘,有鬼神莫测之机,苦心所创。两套剑法,只得其一即可称雄江湖,若双剑合璧,则天下无敌!更妙的是,这套剑法,本来就是相反相成,不必预先与对方练习配合,一使开来,便自然能天衣无缝,互为呼应。所以我猜师父不许你们知道另一套剑法,其中想是有两个道理:一者是怕你们知道了另一套之后,就难免分心,偷偷去学,须知一人精力有限,这两套剑法都是复杂无比,只学一套,也要专心矢志,用上十年以上的功夫,若兼学两套,只恐怕难以登峰造极。而且这两套剑法,本来是要两人使用才能发挥它的绝妙之处,所以实在也不必兼学。二者是那上官天野,本事确是超凡入圣,师父虽然想出克制他的剑法,但亦怕他预先知道。’我一听大师兄如此说法,立刻领悟,师父大约是怕我们少年好事,若然知道双剑合璧,就可无敌于天下之后,有恃无恐,可能招惹强敌,泄漏出去,那时就会被上官天野探知,预为防范了。大师兄说完这番话后,第二日便远赴蒙藏边境。过了两年,天华也去蒙古,我虽然知道这双剑合璧的秘密,但却从来没有试过,天华所学的元元剑法,我也是从未知过一招半式。”


第二十三回
  林仙韵道:“你是谢天华?”谢天华道:“不错,谢天华正是区区。”林仙韵道:“我素闻玄机逸士门下,以谢天华的武功最强,今日你来得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武功。”左手一起,霍地便是一钩,谢天华反手一剑,身随剑势,一牵一引,林仙韵被他带动两步,金钩几乎脱手,不禁大吃一惊。须知钩夺之类的兵器,本来是用以克制刀剑的,而今林仙韵的金钩反被谢天华的青钢剑所克,事属反常,哪得不惊!谢天华剑随身转,滴溜溜地转了半个圆圈,剑把一翻,剑身贴着金钩,剑尖便刺敌腕,这一招正是百变玄机剑法中的一个最精妙的招数。林仙韵右手剑招已发,一招“玉女穿针”,疾刺谢天华胸口的“玄玑穴”,这是“围魏救赵”之策,要迫谢天华撤剑回救。谢天华心中暗笑:“我焉能给你刺着?”身形略略一偏,剑身仍然黏着金钩,剑尖往上一挑。哪知就在这刹那间,林仙韵趁着谢天华稍失平衡,金钩一拉,霍地便脱了出来,剑光一晃,改刺为抹,一招“平沙落雁”,横削过去,这两下手法,利落干净,拿捏时候,不差毫发,将下风之势,立刻扭转过来。谢天华也不禁失声赞好,道:“金钩仙子,果然名不虚传!”横剑一封,将金钩银剑,一齐荡开,青钢剑左起右落,一口气连削八剑,都用同一手法,看来毫不出奇,但八剑一气呵成,竟把林仙韵迫得只能招架,心中也自暗暗佩服:这谢天华的武功果然比他的师兄要高明许多。

依照前文,谢天华学的是元元剑法,后文怎会使出百变玄机剑法的精妙招数,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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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飞天龙女叶盈盈所说的故事,闪电般在云蕾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疑团,横梗胸臆,蓦然想道:“若然这少年使的真是元元剑法,那么我一出手,岂非可以立刻制胜克敌?”猛听得黑摩诃又是一声大叫,张丹枫长啸一声,抬头看时,只见场中形势又变,那黑摩诃已不似先前的狂暴蛮攻,但见他如同挽着千斤重物一样,绿玉杖东指西划,显得很是吃力,张丹枫横剑当胸,面色凝重,好像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对方的玉杖尖端,每隔一阵,才突然攻出一剑。两人出招都甚缓慢,看来似是在雨骤风狂之后重归平静,其实却是又各以上乘内功厮拼,每一招一式,都蕴藏着无限杀机。张丹枫的剑法虽妙,但剑光缭绕,却无法透过绿玉寒光,云蕾一看之下,便知他的内家真力,确是比对方尚逊一筹,仅能仗剑自保。

第二十二回
  那青衣道士也自马背一跃而下,更不搭话,反手一剑,径刺张丹枫的“魂门穴”,又是一招厉害的杀手。张丹枫心中有气,还了一招“横架金梁”,接手一招“金蟾戏浪”,剑锋一颤,剑花错落,一招之内,分刺道士的三道大穴,那道士叫声:“好厉害!”一个盘龙绕步,横剑一披,身形一转,将张丹枫的攻势解开,退步转身,陡然间又刺出一剑。张丹枫心中也暗暗佩服,想道:“此人剑法远在松石道人之上,定是武当派中有数的高手了。”当下全神贯注,将百变玄机剑法施展出来、剑影飘飘,左一剑,右一剑,上一剑,下一剑,剑势如虹,变化无定,一口气刺了上路追风八剑,八剑刺完,那道士刚缓得口气,张丹枫出其不意,刷的又是一剑“云横秦岭”,变为“雪拥蓝关”,一剑削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那道士的道冠竟给张丹枫一剑削掉。

依照前文,张丹枫学的也是谢天华传授的元元剑法,就算他习了《玄功要诀》可以自己揣摩,遇到强敌也只会用自己最熟悉拿手的武功吧,所以第一时间使出来的应该是元元剑法,而非百变玄机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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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7 2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回
  日影渐渐移动,看看已到午时,飞天龙女又急又怒,想脱身又被她的竹剑缠着,摆脱不了。于是取出吹管,发声召唤。那老婆婆听了一阵道:“咦,这吹管倒很有趣,怎么我这竹林却选不出这样好的竹子呢?这吹管的声音也很好听,借给我瞧瞧行不行?”叶盈盈不理不睬,一面与她过招动手,一面鼓足气力,将竹管吹得更为响亮,那老婆婆竹剑一拂,将叶盈盈的青钢剑牵过一边,左手一伸,便来抢叶盈盈的吹管。叶盈盈在小寒山面壁十二年,除了精修剑法之外,还练成了两种极厉害的功夫,一种是流云袖法,能用彩袖作为软鞭,卷敌人的兵器;一种是九星定形针,能用飞针同时射敌人的九处穴道。这时见老婆婆伸手抢吹管,右边露出破绽,急将彩袖一扬,就把她的竹管(剑)卷着,正想一夺,只听得嗤的一声,彩袖已给那老婆婆双指一划,划断了一截,吹管也给她抢去了。那老婆婆笑道:“你这一手功夫还算不俗,可惜内劲稍差,还是弄不断我的竹剑,没说的,你还得留在这里陪我玩玩。”

  按下谢天华与叶盈盈不表。且说张、云二人快马疾驰,深入瓦剌,七日之后,已驰骋在珠穆沁旗草原之上,穿过这个草原,再走二百余里,就可以到瓦剌的京城了。张丹枫与云蕾的坐骑,都是日行五百里以上的宝马,张丹枫心情稍稍舒展,笑道:“还有两日,就可以到了。”从马鞍上解下一个葫芦,葫芦中有路上所沽的马奶酒,道:“许久没有尝到这种酒的滋味,小兄弟,你也喝一点吗?”张丹枫数代在瓦剌居住,对瓦剌的山川物产,自有一股浓厚的感情,马奶酒虽然远远不如中国的名酒,他却喝得津津有味。云蕾摇了摇头道:“我不喝,我怕马奶酒的酸味。”张丹枫拔开塞子,把葫芦中的马奶酒倾入口中,放声歌道:“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小兄弟,这几句诗写塞外风光写得真好,你看这可不正是我们眼前的景致吗?”云蕾微笑道:“你看雪片纷飞,雪意正浓,现在已是塞外深冬,雪海难行,比轮台九月更寒冷得多了,你还是快快赶路吧。”草原上黄沙弥漫,雪凝如海,远远望去,一片肃杀萧条的景象。张丹枫笑道:“冬天已深,那春天也就不会远了。”又咕噜咕噜的地喝了几大口酒,继续高歌唐诗人岑参的这首《西征》诗:“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汉家大将西出师。呀,小兄弟,咱们虽不是汉家大将,但此行的重要,也不亚于大将出师呢。”一葫芦的(马)奶酒已给他喝得涓滴无存,酒意越发飞上眉梢。云蕾取笑道:“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你不为名士,却为侠士,岂不可惜?”张丹枫大笑道:“名士值多少钱一斤?侠士也不必存心去做。我但愿随着自己的心事行事,不必在临死之时,留有遗憾,那便不算虚度此生了。”话语中隐指他与云蕾的婚事,应该顺其自然,不应为了他人而违背自己的心意。云蕾听了,默然不语。张丹枫问道:“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呀?”云蕾强笑道:“我在想,我在想——呀,为何我们行了多日,路上却总碰不见南下避冬的牧民。岑参的诗说,金山西见烟尘飞,咱们却只是但见尘飞,不见烟飞呢!”

  说话至此,张丹枫已了然于心,原来也先想与父亲联合,“讨伐”阿剌,剪除了政敌之后,然后再篡位称王,想是也先见父亲尚未答复,所以将他软禁起来。心中暗自盘算:目下兵权操在也先手中,父亲的性命,亦在也先掌上。若逞一时之气,将他斥责,后果堪虑。而且此事牵涉中国的国运,看今日形势,阿剌也不是也先的敌手,他就是不联合父亲,也可以篡位称王,他之所以要求父亲相助,不过是为了更可以称(稳)操胜券罢了。当今上策,应该是用缓兵之计,待于谦重建新军之后,即算也先统一瓦剌,那也不足为惧了。

  张丹枫双目紧闭,四肢放软,口角歪咧,喷出一股股酒气,俊俏的面庞涨得通红,活像一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但心中却是清醒非常。只听得青谷法师的脚步声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搭着了他的脉门,张丹枫暗运《玄功要诀》中的逆气乱脉之法,脉搏急促乱跳,呼吸亦不调和。青谷法师把了一下,笑道:“这厮真是醉了!”武士麻翼赞道:“这小子好狡猾,我看他是故意灌醉自己的。”也先道:“他父亲在我掌握之中,也不愁他飞到哪里去。今日他酒醉了,明日他总要回复,叫两个人找(扶)他进后房去,花儿,你也去照料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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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张丹枫急忙坐起,只见阳光透进纱窗,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张丹枫道:“太师,你好早啊!”也先道:“哈,早!你酒醒了吗?”张丹枫道:“昨晚失礼,请太师勿罪。”也先(“)(”)了一声,说道:“你想好了吗?你们父子是否愿与我联同,剪除阿剌,共图富贵?”张丹枫道:“想好啦,我正有话要与太师一说。”也先道:“你说。”张丹枫见他眉头打结,脸似寒冰,心中已料到是什么事情,暗暗好笑。

  张丹枫淡淡说道:“最多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回去啦!”祈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道:“真的,是也先亲口对你说的么?他肯放我归国,让我重登宝座,哈,重登宝座?”张丹枫道:“不是也先愿意放你归国,是于谦要接你回去。”祈镇笑容顿敛,似是从暖室之中突然掉进冰窟,脸上现出一派愤怒而又绝望的神情,指着张丹枫骂道:“我虽被囚,还是天子,你怎敢再三戏弄于我?”张丹枫既觉可笑,又觉可怜,盯着祈镇说道:“你若指望敌人自愿放你回去,那是终生休想。只有中国的人要你回去,你才有一线生机。你以为只有也先才操有生杀之权么?实话对你说吧,你的命运操在于谦的手中,于谦说你能够回去,你就能够回去!”这霎时间,祈镇只觉张丹枫的眼光、神气和语调都含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叫人不敢怀疑。祈镇顿时被他镇慑住了,嗫嗫嚅嚅地道:“这是怎么个讲法?”张丹枫道:“就因为你好坏也算是一国之君,留在敌人手中,总是中国的耻辱,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们要你回去。有中国做你的靠山,也先怎敢不放你回去?”约略地将中国和瓦剌的当前形势分析给他听,祈镇又惊又喜,道:“我若能够回去重登宝座,必然封你做一个大大的官,你说你欢喜做什么?御林军统领还是九门提督,再不然就做兵部尚书,我总能如你所愿。”张丹枫冷冷说道:“你回去之后,是否再做皇帝,那是你们皇室内部的事情,这个我和于谦都管不着。我也不希罕你的官儿!”祈镇稍感失望,喃喃说道:“能回去就好,能回去就好!”似乎想起什么,忽又精神一振,道:“满朝文武多是我亲信之人,祈钰抢不了我的主(宝)座的,我回去之后,他自然要让我再为天子。你不做官也行,我可以随你欢喜,给你赏赐。”张丹枫厌烦之极,冷冷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一事。”祈镇道:“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张丹枫道:“你回去之后,若然重为皇帝,你会对于谦怎样?”祈镇道:“这个——”张丹枫道:“他在你被俘之后,另立新君,你心中一定很恨他了?”祈镇忙道:“不,不,我回去之后,马上将他连升三级。”于谦目下已是内阁学士(相当于丞相)兼兵部尚书,官居一品,根本就不可能再升三级。祈镇口不择言,胡说一通,张丹枫又好气又好笑,道:“于阁老也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但愿你回去之后,手下留情,饶他一死就好啦。”祈镇连连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张丹枫厉声喝道:“你话可真?”祈镇怔了一怔,大声说道:“天子无戏言!”

  这时下面嘈嘈杂杂,只听得兵器磕击之声震耳欲聋,也先在外面大嚷大叫,叫些什么,张丹枫却听不出来。只见房门开处,两个武士提刀抢进,毕道凡一个盘龙绕步,降龙棒一招(“)云横秦岭(”) ,自左至右,一封一扫,两个武士手中单刀都给磕飞了。毕道凡圆睁双目,猛地喝道:“避我者生,挡我者死!”毕道凡绰号“震三界”,这一喝神威凛凛,煞是惊人,两名武士不由自己地连连后退。这时只听得“格噔格噔”的沉重脚步声,(“)哎哟哟(”)的呼叫声,(“)乒乒乓乓(”)的碰击声,似是有人从下面直打上来。毕道凡满面杀气,极力想闯过张丹枫的阻拦,追逐皇帝。张丹枫喝道:“你抓他做什么?”毕道凡道:“你忘了前代的冤仇吗?这厮不配做皇帝,你护他作什么?咱们将他劫回中国,另起义师。”张丹枫怔了一怔:原来毕道凡还有抢夺天下的雄心。正欲说话,只听得外面又是一声巨响,石塔第三层的塔门已给人打开,一个人粗声大叫道:“哈,妙极啦,你也在这里,先吃洒家三百禅杖!”却是谢天华与叶盈盈遍寻觅不见的潮音和尚。张丹枫一眼瞥出,只见也先躲在一个角落,正指挥卫士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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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云蕾的信上只是寥寥数行,叫他诸事办妥之后,即到东门外的碧罗山上相会。那碧罗山是个名胜之地,靠近瓦剌京城,山上有几处人家。张丹枫看信之后,心中暗暗纳罕:云蕾从未到过瓦剌京城,人地生疏,怎么会住到碧罗山上?而且又没写明住址,找起来岂不麻烦?又想到她急急迁居,定是逃避也先的侦骑,免不了为她担扰(忧)

  张丹枫轻轻走进书房,只见父亲正在支头默坐,若有所思。张丹枫叫了声“爹爹”,张宗周道:“嗯,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今生难以再见你呢!”眼泪潸然而下。张丹枫道:“不孝儿回来请罪了。”张宗周道:“我听澹台将军说你到过苏州了?”张丹枫道:“正是为此请罪,祖先的宝藏和那张地图我都已发掘出来,但却送给明朝的于谦,让他帮助朱家天子,打退瓦剌了。”张宗周道:“你的行为,我从澹台将军口中亦己(已)约略知道,你此举对中国有功,但咱们张家却永无机会再争天下了。”张丹枫默然不语,正想措词劝说,张宗周又叹了口气道:“生不愿为上柱国,死犹不愿作阎罗,阎罗点鬼心常忍,柱国忧民事更多。我经过了这场巨变,雄心壮志,已渐消磨,宰相亦不愿做了,做皇帝那更麻烦,你既不愿作开国之君,我亦愿就此终老异国了。你做的事情我不怪你就是。”张丹枫道:“爹,落叶归根,我还是望你重回故土。”张宗周又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你日来劳累,先去歇歇吧,今晚再说。”

  云蕾一边唱一边走近家门,张丹枫眼角也不觉润湿了。忽听(“)(”)的一声,那两扇破门忽地打开,一个包着头巾的蒙古大娘走了出来,颜容憔悴,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衣裳虽然还算干净,但却钉上无数补钉。云蕾泪如泉涌,飞奔上前,抱着那个大娘。那老大娘泪下如雨,揽着云蕾,颤声道:“我等了十年了,真的是你吗?我的小心肝!”云蕾咽泪笑道:“娘,是我呀,你看不见我吗?”那老大娘道:“凑近一点,让我瞧,啊,果然是我的小宝贝,小心肝!”可怜云蕾的母亲,当年因为她的丈夫和女儿突然失踪,哭得泪都几乎干了,视力模糊,虽尚未全盲,但在三尺之外,便只见一团黑影,她连女儿的面容都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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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蕾突然出手,大出张丹枫意料之外。原来他的功力虽然比黑摩诃略逊一筹,仗着精妙剑法,尚能自保,他适才缩小圈子,正是运用宝剑之力,配以上乘的内功,取得内线抵御的优势,黑摩诃的天摩杖法虽然厉害,却是无奈他何。两人厮拼了半夜,眼见将以平手之局告终,以黑白摩诃那样大的名头,能战成平手,他们已要认栽,不料云蕾突然插进,引了白摩诃加入战团,真是如平地波澜,突生变化。张丹枫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以一对一,尚自处在下风,云蕾武功,逊于自己,更是远非那白摩诃的对手。眼见云蕾危急,心中大急,刷刷两剑,反守为攻,强自斜冲出去,虽然明知二人联手,亦非黑白摩诃之敌,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然,心中想道:“云蕾为我蹈险,我又焉能弃‘他’而独自逃生。”
  忽听得云蕾一声欢呼,双剑一合,剑光暴长,刷刷两声,白摩诃的左右脚踝,一边中了一剑,黑摩诃的绿玉杖插来,被双剑一圈,反荡出去。黑摩诃大吃一惊,叫道:“走离方,踏巽位,困住他们!”黑白摩诃的天摩杖法也是可以互相配合的杖法,两人首尾相应,踏着八卦方位,就如布下了八阵合围之图,任是多强的敌人也冲不出去。黑白摩诃是孪生兄弟,心意相通,战略一定,白摩诃忍着疼痛,挥杖疾绕斜圈,与黑摩诃左右合围,向张、云二人狠狠攻击,连下杀手!只把那在旁观战的四个珠宝商人看得眼花缭乱。

第二十六回
  此时康超海被张丹枫质问,顿时口哑,答不出话来。张丹枫道:“亏你是大内总管,皇帝待你不薄,你在危难之际,弃他而逃,已是该死,竟还敢偷内府的宝物!”黑摩诃笑道:“果然你也是偷来的。哈,你还是什么大内总管吗?好,吃我一杖!”天魔杖法一展,有如天风海雨,逼人而来,倏地便下杀手。康超海施展平生本领,使尽吃奶气力,挡了五招,第六招再也招架不住,马刀给黑摩诃一杖打飞,杖头下戳,眼看就要插进他的丹田要穴。张丹枫心有不忍,叫道:“饶他一命,废了他的武功吧!”黑摩诃一杖下戳,杖头一偏,便在他的肩头重重击了一记,可怜康超海肩上的琵琶骨已被敲碎,所练的金钟罩也给破了,武功尽废,只能像常人一样的了。

两个”,“字,有一个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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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云蕾听这一问,恍如在恶梦中初醒过来,却又突闻惊雷疾响。她父亲虽是低声说话,当(但?)每一个字都如一个焦雷,劈在她的心上。许久以来,她就想好一番话要向母亲解释,可是如今见了母亲,又意外地见了父亲,想好的话语,也像张丹枫一样,说不出来。

  张丹枫就这样如痴如狂地独自走上唐古拉山,第一日还有点清醒,记得自己此来是要找师父,第二日就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单独在这荒山之中。见着山花枯树,怪石奇峰,眼前都幻出云蕾的形象,听到流泉山涧的声音。(,)也好像云蕾在呼唤他,然而这“呼唤”之声倏忽又变成了那“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张丹枫永远忘不掉这个声音。这声音在追逐着他,他不敢下山,茫无目的地向山上跑,好像这样就可以躲开那个声音,避开那个令人厌烦的山下的世界。

  忽听得门内一声怪笑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敢毁坏我的门户!”隔着石门,那笑声却像利刃一般刺进他的耳鼓,张丹枫凛然一惊,这可怖的笑声和云蕾的笑声简直有如夜莺之于枭鸟,“这里面没有云蕾,呀,我来到这里是做什么呢?”这霎时间,张丹枫的神志又转模糊,饥饿亦已忘却。倏忽之间,忽见几条黑影向自己奔来,张丹枫本能地运用武功相抗,伸指出掌,竟在黑漆漆的石室之中,施用上乘的点穴功夫,只听得“咕咚咕咚”几声疾响,那几条黑影都扑倒地上。就在此,只见里面的一间密室石门一开,一条黑影现出身来,人还未到,劲风先到,张丹枫忽感地转天旋,一交(跤)跌倒,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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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回
  只见谢天华与叶盈盈一左一右,双剑联攻,剑势快捷无伦,有如长江浪涌,大漠沙扬,而且招里有招,式中套式,变化奇幻,却又配合得妙到毫巅。张丹枫识得个中奥妙,尚自目眩神迷,旁观的乌蒙夫等人,更是矫舌难下。但那上官天野,武功之高,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竟然以一双肉掌,抵挡双剑合璧的攻势,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攻敌之所必救,所以在表面看来,他虽似在双剑威力笼罩之下,有如一叶孤舟,在银光波涛之中挣扎,但张丹枫却己(已)看出,双剑合璧的神奇招数,都被他轻描淡写地一一化开,比起那紫竹林中的老婆婆,又不知高强几倍!心中暗暗替师父担忧。

  听得上官天野这么一叫,张丹枫手抚剑柄,踌躇未决,瞠目不知所对。乌蒙夫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一拍他的肩头,说道:“咱们来比一场吧。嗯,多谢你借那本(《)玄功要诀(》)与我。”在乌蒙夫心中,实是怕张丹枫功力尚浅,挡不了他师父的拳脚,故此想假意与张丹枫比斗一场,让他交代过去。

  张丹枫突然问道:“二师怕(伯) ,我们的师祖是强盗还是剑客?”潮音和尚气得暴跳如雷,喝道:“你疯了吗?”张丹枫手抚剑柄,心意未决,忽见山坡曲径,又转出两个人来,这一看顿时令他心弦颤抖,血脉沸腾,原来是一个少女扶着一个跛足老人,走到山上,正是云蕾父女!张丹枫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恶梦之中,不由自己的大叫“小兄弟,小兄弟!”只见云蕾花容变色,眼角挂着泪珠,眼光似是向自己望来,似(却?)紧闭朱唇,不发言语。

  忽听上官天野哈哈大笑,道:“不必多礼!”只见他双袖飞扬,蓦地双手从袖从(?)伸出,晃眼之间,就向谢、叶、张、云四人指了四指,这正是他最厉害的一指禅功,四人都不由自己地退了一步。上官天野飞身一起,长袖下垂,恍若长蛟吸水,眨眼之间,就把拜匣从董岳手中卷去,董岳不禁骇然。这手功夫干净之极,从绝不可能的情况之下取到拜匣,真是难以思议。董岳施了一礼,刚刚站过一边,忽听得乌蒙夫、林仙韵同声尖叫,张丹枫的宝剑已插到了上官天野的肩头。
  原来张丹枫熟习《玄功要诀》,《玄功要诀》讲的是武术的原理,一理通,百理融,所以熟习《玄功要诀》之后,学什么功夫都可以无师自通,事半功倍。张丹枫适才旁观,看上官天野运用各种上乘功夫力压谢天华与叶盈盈双剑合璧的威力,对他的武功门路,已略知梗概,到自己亲自接招之后,更进一步,摸到了攻守应对之道,只因功力差太远,要不然早就可以反攻。如今上官天野逞强好胜,在四剑围攻之下硬接拜匣,瞬息之间,硬用一指禅功接连逼退四人,精妙是精妙极了,可是左肩却露出一丝破绽,张丹枫觑个正着,乘虚即入,剑尖一动,点到了上官天野左边的(“)肩井穴(”) 。双剑合璧,配合得不差毫厘,张丹枫的剑招方出,云蕾的青冥剑也自然跟着刺出,刷的一声,剑尖触到了上官天野右边的(“)肩井穴(”)

  这老头正是玄机逸士。潮音和尚与云澄喜不自胜,刚叫得一声(“)师父(”) ,只见玄机逸士已飘然进入斗场,哈哈大笑道:“老朋友,为小辈动了真气有什么意思?”他手提拂尘,蓦然出手,在四口长剑上各拂一下,只听铮铮几声,四口剑登时都反弹起来,玄机逸士喝道:“你们对长辈休得无礼,退下听我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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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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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8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家伙啊,你看的是哪个版本?我记得这本书我和小春春都分别捉过一遍,按说不该还有这么多错
梁羽生家园,梁迷网络的家http://www.yushengbb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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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9 1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134楼(梦到西洲) 的帖子

看春水发的——1.2版梁羽生全集全部txt下载(优质梁羽生全集免费TXT下载,无需注册,实时更新)里面的,不知道是不是最新版的??
另外,小家伙是哪门子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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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9 23: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回
  寒风飒飒,张丹枫与云蕾相对而立,各自无语,各自凄凉。澹台灭明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忽在张丹枫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抛得下大明九万里的锦绣河山,难道就抛不开一个女子?”张丹枫心头一震,道:“什么?”澹台灭明道:“你的父亲指你重光大周,你为了不让中华九万里的锦乡(绣?)河山沦于夷狄,冒了多少艰危,献宝献图,挽救了大明天下。你帝王之业尚自可弃,还有什么恩怨不能抛开?”张丹枫怔了一怔,道:“我视帝王如粪土……”澹台灭明紧接着道:“祖国河山待你回。”张丹枫面色倏而一变,由白转红,澹台灭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在他的心上响起了一个焦雷,这霎时间,他想起了自己从漠北赶往江南,又从江南重回漠北,历尽万水千山,经过无穷劫难,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番壮志,为了保全中华的锦绣河山,为了要使中国和瓦剌永息干戈,四邻和睦,这番理想,而今即将实现了,自己却这样颓唐!张丹枫本是聪明绝顶,极能分辨是非之人,如此一想,顿觉胸中热血沸腾,不能自已,神志立即清醒,咬一咬牙,忽而说道:“澹台将军,多谢你来接我,咱们走吧。”向师父、师叔伯们行了一礼,眼光从云蕾面上一掠而过,急急转身便走。背后传来了谢天华与叶盈盈的叹息之声。云蕾颓然坐在地上,眼泪流不出来。好在张丹枫不敢回头,若然回头,只要望她一眼,两人只恐就要痛哭相拥,谁也不忍走开。

  只见一男一女飞步入来,走在前面的是周山民,后面的是石翠凤。周山民道:“丹枫我找得你好苦,却想下(不)到在这里相见。”石翠凤却“咦”了一声,惊诧说道:“丹枫,云蕾姐姐呢?她怎么不和你一道?”


  张丹枫吃了一惊,急忙赶往书房,只见父亲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写字,听到人声,问道:“是谁?”张丹枫松了口气,应道:“是我。爹,你没事么?”张宗周回过头来,问道:“澹台将军呢?”张丹枫道:“他的马慢,大约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家。听家人说,你老人家有点不舒服,是什么病,请的是哪位大夫?”张宗周说道:“难得你这样挂念我。也没什么,是老毛病了,这半月来天气不好,落了十几天雨,前日才放晴,我的膝盖关节又作痛了。”张丹枫道:“为何不请大夫?”张宗周笑道:“我正要说给你听,你在石室中带回那几本彭和尚的札记,真是有用,原来其中还有医治关节疼痛的疗法,据书上说,就算手足跛了,也可以用柳枝接骨之法配以针灸治疗,将它医好呢。”彭和尚当年每到一处地方都写下随笔,其中有风土人情,有就着山川形势而谈到用兵的议论,有各地见闻和收集的各种民间验方,林林总总,所记甚杂。留在石洞之中的本来是断简零篇,张丹枫拿了回来之后,加以整理,辑成专书,留在家中,给父亲阅览。如今听父亲说起,这才记得其中果然有这一条,心中一动,问道:“爹爹,你试过了没有?”张宗周站起来走了几步,又伸脚踢了几下,说道:“我是昨天才试用他的疗法,叫人在脚板的穴道上刺了几针,果然今日便能走动了。”张丹枫道:“这样灵验,可真是了不得。这本书我可得再仔细地读一读。”张宗周道:“彭和尚是我们大周的国师,做守(为?)两个天子的师父,学究天人,当然是非同小可,你是应该仔细地读读。”在书案上抽出那本书,交与了张丹枫,叫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喝了口茶,笑道:“听说明朝的使者就要到来,我可放下心了,但不知来的是谁?若然能像当年的云靖,那就好了。”说着,说着,声调忽转苍凉,张丹枫知他是想起当年之事,心中内疚。这霎那间,云澄憔悴的颜容,云重倔强的形貌,云蕾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一在心头泛起,想道:“我爹爹虽然欲解前仇,但这冤仇却如何解得?”

  澹台镜明正欲再说,忽见云重伏在地下,面色大异,澹台镜明奇道:“你做什么?”云重一跃而起,道:“有大队的军马向这边来了!”话犹未了,只听得呜呜的号角之声,接着是尖锐的羽箭破空之声,掠过帐篷。侍卫进来报道:“前哨发现有一队人马,向咱们这里散开,四面包围,黑夜之中,不知人数多少,也不见旗帜番号。请云大人下令如何对付!”云重道:“荒山野谷,来的定然是劫营的强盗,你们十八人离开帐幕,两个一组,各自掩蔽,一见人影,立刻用就(就用)弓箭射他。”侍卫应命而去。澹台镜明道:“你呢?”云重道:“你们都到我的帐幕中。”澹台镜明道:“你不出去吗?”云重道:“我手持使节,身怀国书,帐幕中有致送瓦剌国君的礼物,如何能擅离此地。你所带的几位女兵,在黑夜之中也不便外出御敌,不如与我一同镇守帐中,谅这些山野草贼,也没有什么能耐。”澹台镜明听了,心中暗暗感激,云重说的要保护帐中的朝廷礼物固是实情,但还有一个原因他未明言,而澹台镜明自己知道的却正是为了她们。一者怕澹台镜明的女兵在外面走散,被贼人掠去玷辱;二者是澹台镜明这几日冻疮发作得很厉害,手脚关节也隐隐作痛,行动不很利落,故此云重要她留在帐中,祸福与共。

  张丹枫带云重从山坡绕出,这时从沼泽之中挣扎得脱的贼兵已是溃不成军,纷纷逃走。张、云二人悄悄掩出,只见适才那蒙面老汉和另一个蒙面人殿后,一路吆喝,要乱军聚合。张丹枫与云重陡地跳出,张丹枫向那蒙面老者一剑刺去,疾若飘风,那老者向旁一闪,呼的一掌横扫,岂知张丹枫身法比他更快,似是早已料定他的退路,剑锋一偏,恰恰刺中他的肩头,那老者一掌劈空,早已失了重心,又中了一剑,立刻一个倒栽葱跌在地上,张丹枫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像麻鹰捉兔一样将他提起。云重扑向那蒙面人,反手一掌也正打着,却听得声如败革,那人晃了一下,竟未跌倒,原来他里面穿有护身的犀牛皮套。云重一掌将他的皮套震裂,左右开弓,第二掌跟着连环疾扫,那人(“)(”)了一声,骈指向云重腰间一戳,迅即反身一脚,脚尖上挑云重的手腕。这两招用得狠疾非常,竟是西藏天龙派的上乘武功,那一戳一踢本不稀奇,但连接而用,却教人非闪避不可,云重只得撤掌防身,那人溜滑之极,立刻逃跑。

  张丹枫早料到是谁,拉下面具一看,果然是沙无忌的父亲沙涛。张丹枫冷笑道:“你叛友求荣,通番卖国,百死不足以蔽其辜,今夜之事,幸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否则两国之间,岂不是又给你搅起一场战事?”云重也喝道:“大明的使者与你何冤何仇,你何故要将我们杀害?快快从实招来,否则有你苦吃。”沙涛道:“我完全无意将你们杀害,更非想挑起两国干戈。”云重道:“那你为何带领喽兵前来愉(偷)袭?”沙涛道:“这,这……”讷讷不敢出口。张丹枫冷笑一声,道:“你说不说?”骈起双指,向沙涛胁下一戳,沙涛顿感有如千百银针刺体,痛苦难当,道:“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张丹枫向他的相应穴道一拍,解了这独门点穴功夫,道:“若有半字虚言,再叫你挨我一指。”沙涛道:“都是也先指使我的。”云重吃了一惊,道:“胡说。”沙涛道:“也先本意叫我们将你掳去,然后再由他派兵救回。伪作是官军打贼,这样你便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由你不对他感恩戴德。”云重一时之间尚想不通,张丹枫笑道:“这计策好毒,真是一石三鸟之计。第一是先折你天朝使者的威风,叫你扫尽颜面。”澹台镜明说道:“他将你救回,你落在他的手中,等于是俘虏的身份,说话也不响啦。”张丹枫道:“这样,在缔和之时,他便可占尽便宜,提出屈辱的条件,你在他的掌握之中,硬也硬不起来啦。当然,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云重仔细一想,自叹脑筋迟钝,不及张丹枫和澹台镜明的心思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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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澹台镜明心思灵敏,见张丹枫一定要将那几页医书塞到云重手中,料知其中必有缘故,笑道:“既然是张大哥一番好意,你就接下吧。”云重最听她的话,见她这么一说,也就拿了这(过)来,心中却是暗暗奇怪。

  张丹枫呆了一呆,强自抑着心头的激动,淡淡说道:“嗯,她没有同来,她回家探望母亲去了。”云重大喜,道:“不知我的母亲可还(在)世吗?”澹台灭明道:“听说令尊也已回家去呢。云大人,这次你们合家团圆、真是喜上加喜呀!”云重喜极若狂叫道:“真的?”澹台灭明道:“这还能有假?只是——”忽见张丹枫向他瞟了一个眼色,下面的话立刻咽住。云重道:“只是什么?”澹台灭明道:“只是路途遥远,他们不知能否赶来和你相见。”云重笑道:“我就是在瓦剌京城多留几天,也要等候他们。”见张丹枫神情冷漠,颇为不悦,心道:“是了,我们云家与他们张家本来就是世仇,他听说我父亲还在人世,自然很不高兴了。呀,这人胸襟气度,本来豪迈,但在这关节上头,也未免显出气量狭窄了。也好,这样我就可少担一重心事,他和阿蕾不分开也得分开了。”

  也先骤吃一惊,但他乃一代奸雄,瞬即之间,便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面色一沉,立刻喝道:“你们这两个小贼居然敢冒犯天朝使者,来人呀,先拉下去打三百大板,再打进天牢,让我裁处。”额吉多、麻翼赞吓得魂飞魄散,只听得同伴卫士轰然大喝,将他们的声(音?)掩盖过去,连拖带拽地把他们拉进后堂。

  云重见也先窘态毕露,心中暗笑道:“今日已弄得他够受的了,且罢,不必再逼他了,也免得他老羞成怒,反而横生枝节,误了和谈。”于是微微一笑,道:“一国之内,良莠不齐,有几个小贼,亦是寻常之事,太师不必介怀,咱们还是商谈和约吧。”也先松了口气,说道:“云大人说的是。”云重取出一本小折,递过去道:“这是我们的和约草案,请太师过目。”那是于谦拟定的和约,主要内容很是简单,无非各保疆土,平等相待,双方永不再动干戈之类。附款是留在瓦剌的中国“太上皇”(被俘的明英宗祈镇),必须立即送回。也先略略一看,沉吟不语,他本来另外订有一份草案,仿效以前宋朝和辽金两国所订的和约前例,要明朝国君居于小辈,与瓦剌缔为“叔侄之国”,并要每年缴纳三百万两银子,五万匹绸缎,总之想占中国的便宜。却想不到弄巧反拙,他费尽机谋,原欲把明朝的使臣玩弄于股掌之上,却反而被明朝的使臣拿着了他的把柄。这时被云重的威仪镇慑,也先有如被冲击败了的公鸡一样,自己所拟订的草案,放在袋中,竟不敢摸出来。云重正容说道:“中国是礼义之邦,而今意欲与贵国缔为兄弟之国,以往之事,一概不咎,这和约两不吃亏。若太师堂(倘?)有三心两意,以为中国可欺,那么我们边关亦有十万雄兵,也可以和太师周旋一下。”云重的说话有柔有刚,极为得体。也先上次侵入中国,虽然在土木堡大获全胜,俘虏了明朝的皇帝,但接着就在北京吃了一个大败仗,被赶出雁门关外,说起来这场战事,互有胜败,谁都不能以战胜国自居。明朝提出的和约实是公允之极。也先盛气已折,心中想道:“这使臣难以对付得极,简直比当年他的爷爷还要厉害,再拖延也讨不了便宜。”更兼又要顾虑到阿剌的内忧,于是只好接过云重的草案,约好待瓦剌国王过目之后,再定期商谈。

  这个时候,在另一处地方,也有一个(人)焦急非常,这个人却是也先的女儿脱不花。

  脱不花见他们说来说去,都是关于明日送行的事,不感兴趣,正想回去睡觉,忽听父亲问道:“那尊红衣大炮,威力极大,你看炮声会不会传出城外?”窝扎合道:“张宗周的府邸离城门十里有多,这炮声可传十里,天亮之时,他们已经出城,又隔着一堵厚厚的城墙,就是听见,也不过像爆竹一样的声音,不会起疑的。”脱不花吃了一惊,只听得窝扎合又说道:“而且不一定要放炮,他们在炮口下,还不乖乖地自己绑来听太师发落么?”也先道:“张宗周父子都是一副硬性子,尤其是张丹枫,更是吃软不吃硬,我瞧他们是宁死不屈。”停了一停叹口气道:“张丹枫文武双全,倒真是个人才,可惜他不肯为我所用,还处处和我捣乱。这样的人若放他回国,终是瓦剌心腹之患呀,但愿他如你所言,降顺于我。要不然也只有不顾脱不花的伤心,将他除了。”原来也先在那日事后,盘问额吉多与麻翼赞,知道计救云重,活捉沙涛,消灭先也(也先)派去的五百铁骑等等事情,都是张丹枫干出来的。也先又惊又怒,早就定下今日炮轰之策。但在明朝的使臣未离开之前,却不能行。所以一定要等到天亮之时,明朝的使臣离城之后。

  脱不花心中七上八落,生怕那两个卫士不上圈套,听外面铜壶滴漏之声,恨不得有什么办法把时间留住。好不容易盼得那侍女回来报道:两个卫上(士)不疑有假,果然醉了。脱不花早已换了夜行衣服,急忙悄悄溜出,奔入花园,从墙头上一跃跳出。这时太师府中已敲了四更了。

  脱不花摇了摇头,表示并非父亲遣来的。云重更是奇怪,只见脱不花神色仓皇,冲口说道:“云大人,你和张丹枫是不是好友?”云重道:“怎么?”脱不花道:“如今已敲了四更,只要天色一亮,张丹枫全家老幼,都要花(化)为飞灰!他的性命如今悬在你的手中,你救他还是不救?”云重惊骇之极,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脱不花说道:“我父亲恨他助你,更怕他回到中华,将来永为瓦剌之患,所以已派兵围了他的府邸,只待天色一亮,就要用炮来轰!”云重道:“我如何可以救他?”脱不花道:“立刻到张家去!”

  云重把诏书接过一看,那上面还盖有明朝天子的私章,字迹也确是祈镇手书,那自然是不会假的。云重吃了一惊,不知所措。现在距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若然去朝见皇上,只恐时辰一到,张丹枫全家老幼就要在炮火之下化成飞灰!但若不去,这不接圣旨的罪名可是非(同)小可!云重拿着诏书,踌躇难决,澹台镜明叫道:“到了张家之后再入宫朝见。”云重道:“好,就是这样。”那捧金牌的卫士仍然跪在马前,不敢起身,云重道:“你回去禀告皇上吧,明早暂不动身,最迟午间,我一定进宫朝见。”那卫士仍然直挺挺的跪着,不肯拿回金牌。忽听得后面马铃之声急促地响,又是一骑骏马奔了上来,马上人一跃而下,又跪在云重的前面。

  白山法师怒吼如雷,忽听得一声骂道:“贼厮鸟鬼叫讨厌,吃我一杖!”白山法师正自发火,见黑摩诃疾奔而来,大吼一声,禅杖拦腰便扫。哪知脚步刚起,黑摩诃已到了跟前,绿玉杖一挑,有如铁棒击钟,“嗡”的一声巨响,白山法师的禅杖脱手飞到半空,吓得魂魄齐飞。他自己以为气力惊人,哪知黑摩诃比他还要厉害,眼见黑摩诃第二仗(杖)已打下,白山法师哪里敢接,急忙斜跃数步,恰恰撞到白摩诃面前。白摩诃骂道:“贼厮鸟,阳关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撞进来,你既撞到我的跟前,且吃我一杖!”呼的一声,顺手一杖,将白山法师打翻,两条腿都齐根断了。
  石英冲入阵中,大声叫道:“黑石庄世袭龙骑都尉石英求见主公!”原来石英的先祖是张士诚的亲信卫士,被封为“龙骑都尉”之职,而今石英来到,仍然接(按)照以前皇室的主仆之礼通名禀报,求见张宗周。张宗周热泪盈眶,扶着儿子的肩,走上围墙,说道:“枫儿,你叫他快走吧!”黑白摩诃也叫道:“张丹枫,为什么不冲出来?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出来接么?”
  其实那红衣大炮转移不便,绝不能打到黑白摩诃他们。而其时刚打过五更不久,天尚未亮(,)额吉多亦不敢向张家开炮,只要黑白摩诃与石英冲上,张家之围立解,可是张丹枫与石英等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微妙关系,尤其是石英,见那尊大炮对准张家,更是不敢动手。

  脱不花气得柳眉倒竖,喝道:“谁放炮我就把谁砍了!额吉多你敢不听我的话?”那炮手一阵迟疑,拿着火绳的手颤颤抖抖,不敢燃点。额吉多淡淡一笑,说道:“我要听太师的话!”脱不花道:“我父亲叫我赶来,就是要吩咐你们这一句话:不准放炮!”这句话若然是脱不花一来到便如此说,也许能将额吉多骗过,此际额吉多听了她颤抖的语调,看了她惶急的神情,却绝不相信。只见他又对脱不花施了一礼,恭恭敬敬他(地)说道:“那么太师的手谕呢?”脱不花斥道:“我是他的女儿,要什么手谕?”额吉多弯腰鞠了个躬,道:“不见手谕,恕我不敢接旨,请郡主闪开。”大声喝道:“放炮!再不放我就先把你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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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听得张丹枫叫道:“爹……”云重扭头一看,只见张宗周颤巍巍的朝着他们走来。云重心中一沉:原来这人便是张丹枫的父亲,是自己出了娘胎,一有知觉之后,便无日无时不在切齿痛恨的仇人!这仇人现在正望着自己,嘴唇微微开阖,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又说不出来,布满皱纹的脸上现出光采(彩) ,带着一种奇特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一件渴望已久的事情,又似父亲在迎接自己久未归家的儿子。这神情令云重其后在一生中也永远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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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8-13 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庆祝电视剧新萍踪侠影播出,把潇潇捉的部分核实更新了。大约200处。在校对人里加了潇潇。
有些字是通用的比如采等,不用改。有些原文如此,比如翠凤。其他有些改不改两可,不确定要改的没动——现在手头没书。具体的用评分形式写在每个帖子里了。
标点后来都改了。备案一下。
我家藏马是最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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