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生家园书库 发表于 2010-1-23 15:40

23《冰川天女传》捉虫贴、反馈贴

    作者:梁羽生,1924.3.22-2009.1.22.广西蒙山人,后定居香港,病逝于悉尼。
    梁先生从1954年起开始武侠小说创作,笔耕不断,长达三十年之久。

  主人公:唐经天、冰川天女、金世遗
  故事历史年代:乾隆中期
  看点:川藏风情,雪山风光,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毒手疯丐
  前集:《冰魄寒光剑》
  续书:《云海玉弓缘》
  首发资料:1959年08月06日~1960年12月18日,新晚报
  精彩指数:★★★★
  校对质量:★★★★
  校对:独孤情 药师丹枫 木星VS 春水煎茶
  编辑:梁羽生家园,梁羽生独立论坛,专业梁迷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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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西洲 发表于 2010-1-24 01:58

回目里
第二十四回   羽士魔头 群邪朝法会  冰弹玉剑 天女上娥(峨)嵋

梦到西洲 发表于 2010-1-24 22:42

第一回

这少年姓陈,名唤天宇,本是江南苏州人氏,只因他父亲陈定基在朝为官,上章弹劾乾隆皇帝最宠爱的奸臣和珅,因而被贬西藏,做萨迎(迦)宗的宣慰使,远戍边疆,眨眼八载,他随父亲来时才只十岁,现在已是十八岁的少年了,他父亲日日与他谈说江南风物,因而他小小年纪,心中也充满乡思。

陈天宇心中极是奇怪,不明先生何以如此骇怕。只听得父亲说道:“以后你可不要单独去玩,没事最好留在家中。你知道吗?去年尼泊尔国的廓尔咯(喀)族入侵西藏,被我们天朝派兵打退,他们实不甘心,听说他们派遣刺客入来,要尽杀大清的官员,现在驻藏的官员,没有护卫陪着,谁都不敢随便走动。”陈天宇怒道:“真的?他们敢这样的大胆?”陈定基道:“这是福大帅总部传出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福大帅即福康安,有人说他是乾隆的私生子,事属无稽,难以入信。不过他是乾隆皇帝最宠爱的大将,却是事实,乾隆重视边疆,所以派福康安做驻藏大臣。总部设在西藏的首府拉萨。

第二回
时序已是暮春,但从藏南萨迪(迦)通往藏西日喀则的山区,冰雪却尚未开始融化。最大胆的牧人,也还是等到半月之后,待初夏的阳光普照,封山的雪块消融之后,才敢行走。但令大胆的牧人也意料不到的是:这个时节,竟然有两骑健马,在盘旋曲折的山道上缓缓前行,而且这两位骑客,一老一少,从外貌看来,还都是文弱的书生。这两位骑客,正是师徒二人,老的是萧青峰,少的是陈天宇。

陈天宇不自觉地报以一笑,抽出了一条白色的丝巾,依着藏族的仪礼,呈献哈达,那少女又是微微一笑,双指一拈,将丝中接了过来,叠好放入怀中,道:“多谢你的礼物,你来了许久呵?”陈天宇道:“刚才的情景我都看到了,实是料想不到,原来你是我们尊贵的江玛(古)修(小姐)。”那少女截着说道:“我的事情你不必提,我们藏族有句谚语:晚上所作的梦,白天不要说它。”意思是说,过去种种,有如梦境,说起来徒增伤感。

崔云子眉头一皱,忽地哈哈大笑道:“萧青峰,我再来会会你的铁指(拂)尘。”那三个汉子退下,崔云子双臂箕张,一跃而前,十指齐弹,噼啪作响。萧青峰忽然“噫”了一声,张口一吐,拂尘如矢,疾射出去,崔云子一闪闪开,只听得萧青峰叹道:“崔云子,你的内功果然是比我高,我运了四日玄功,双臂尚未恢复原状,而你居然能行动如常了,我萧青峰服输啦!”陈天宇大叫道:“不,师父你没有输,是他,他抢了我的天山雪莲。”萧青峰叫道:“什么?你……”话声未了,崔云子倏地欺身直进,骈指一点,点了他的麻穴,萧青峰那句“你哪里来的天山雪莲”竟然来不及问。陈天宇的穴道未解,这时也给崔云子的徒弟推到前面。崔云子哈哈大笑,道:“萧青峰,论内功是你比我高,但得道者多助,天意叫我杀你,所以借你徒儿的手,给我送来了世间罕得的雪莲啦!”

梦到西洲 发表于 2010-1-24 23:02

第三回:

  萧青峰把眼一看,登时大吃了一惊,只见一个鹑衣百结的化子,右足翘起,铁拐撑地,支持身体,气呼呼地道:“你们开客店的怎么不让我进来住宿,哼,哼!你们狗眼看人低,先敬罗衣后敬人,见大爷衣裳破烂,就不招待吗?”铁拐一顿,一块方砖登时裂了。掌柜的心中一慎,说道:“这位大爷休要动怒,小店资金短少,向来规矩,房钱饭钱,要请客人先惠。”那化子哈哈大笑,道:“你何不早说,你怕大爷没钱吗?”伸手一摸,竟然在身上摸出一锭元宝,他衣裳破烂,也不知这元宝是怎样藏的?只见他将元宝啪的一声,搁在柜上,道:“给我一问上房,打两斤酒,宰一只肥鸡,好好服侍你的大爷。怎么?你瞪大眼睛看我做什么?钱不够吗?”掌柜的哪料得到这叫化子居然有一锭大无(元)宝,又惊又喜,忙道:“房钱饭钱二两银子已经够了,小二,拿把秤子来,秤一秤这个元宝,多余的找回这位大爷。”那化子又是哈哈一笑,挥手说道:“不用找啦,多余的给你。你大爷明日一早便走,你们以后‘招子’(眼珠)放亮一些,别见到像大爷一样的穷朋友,就赶忙的要推他出去。”掌柜的大喜道:“不敢,不敢,小店招待不周,你大爷多多包涵!”忙叫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萧青峰斜眼一瞥,忽见斜对面那间房子,也有两个人探出头来,头上缠着白布,碧眼红须,一看就知是西域人。这两人一探头就缩了进去,面上现出诡异笑容,萧青峰又是一惊,待小二来收拾之时,萧青峰给了他一两银子赏钱。问斜对面房的那两个番客是什么人,店小二道:“他们叽哩咕噜的说话我听不懂,听掌柜说,他懂得许多种活(话),他说这两人是从尼泊尔来的武士。”

 店小二去后,陈天宇道:“去年尼泊尔国的廊(廓)尔喀族侵入西藏,杀了许多牧民,抢了不少牛羊,后来给朝廷派兵打退,差不多一年,他们的人不敢再进西藏,最近我听爸爸说,他们见事情已淡,又蠢蠢欲动。这两个尼泊尔武士,只怕不是什么好路道。”萧青峰道:“两国接壤,本不应互相敌视,恢复往来,乃属正常。尼泊尔的武士,也有侠义之人,倒不可一概而论。”陈天宇点了点头,萧青峰又道:“就算你瞧出有什么路道不对,也不宜动手。”

萧青峰早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服,一窜身从窗口飞出,只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可能需要查一下原书)条黑影,已附在对面房间的屋檐,探头内望。萧青峰也飞多少屋(还有这里),那黑影忽然回过头来,正是陕甘大侠麦永明。

那尼泊尔武士正待夺门奔出,萧青峰忽地飘身飞入,拂尘一展,迎面一拂,那尼泊尔武士喇的反手一刀,他的刀形如月牙,刀锋内弯,锋利异常,不但是一件伤人的利器,而且可以勾拉锁夺敌人的兵刃,却不料萧青峰的铁拂尘更是武林罕见的异宝,可柔可刚,那泥(尼)泊尔武士一刀劈去,忽觉软绵绵、松散散的全不受力,吃了一惊,顺手一拉,萧青峰的拂尘已然趁势缠上,那武士一拉,截之不断,却给萧青峰借力一送,喝声:“脱手!”那武士珍惜宝刀,把劲力全运到右臂之上,与萧青峰相持,哪知萧青峰正要他如此,突然横肘一撞,左手一探,把那武士左手抱着的红漆木箱夺了回来。这是声东击西之计,那武士全神贯注宝刀,左边门户大开,一下子就着了道儿。

那尼泊尔武士也好生了得,只见他横里一跃,把手一抄,又把月牙刀接到手中,同时右足卷地一扫,踢萧青峰的下盘,他的同伴,另一个尼泊尔武士,也揉(猱)身急进;(,)唆,唆,唆向萧青峰连劈三刀。

冷月疏星之下,萧青峰看得分明,此人非他,正是前几日用一把金计(针)救他性命的那个书生,只见他一手叉腰,一手挥了半个弧形,一副懒洋洋的神气,慢吞吞的道:“什么希罕东西,值得你争我夺?”

这书生突然出现,满场高手,无不愕然,不约而同,停了战斗。怪叫化嘴角噙着冷笑,倒提铁拐,看似毫不在乎,其实却是全神贯注,暗中准备,蓄劲待发,麦永明见多识广,知这书生必是大有来头,当下手抚剑柄,施了一礼,朗声道:“俺宝鸡麦永明要在这两个鹰爪孙手中取一件东西,天下红花绿叶,同是一家,阁下若是武林同道,俺不敢求助,但请置身事外,则他日山水相逢,定当报答。”要知麦永明乃陕甘大侠,在四(西)北数省正是响当当的脚色,提起来无人不识,这一番自报名头,说话又非常漂亮得体,这少年书生看来不过二十多岁,辈份无论如何不会在麦永明之上,麦永明这番说话,丝毫不以前辈自居,但却在暗中责以江湖大义,以为这少年书生听了,定必动容,也许就会拔剑相助。哪知这少年书生只是冷冷说道:“哈,知道了!”竟好像从来没有听过麦永明的名宇一般,连萧青峰也觉得这少年书生未免过份。

这一下事先毫无征兆,实是大出萧青峰意料之外,而且怪叫化这一拐手法妙极,竟是从他绝对料想不到的方位打来,纵然武功再高,像这等变起仓淬(猝),也难逃避,只听得“卜”的一声,怪叫化的铁拐,已在他的臀部重重的敲了一记。

  陈天宇不待师父吩咐,立刻掌心暗扣飞刀,赶上前去,转过一个山拗,忽觉眼睛一亮,群峰环抱中,竟是白茫茫的一片湖水。原来这个大湖,便是世界的第一高湖,藏名叫做“腾格里海”,它的湖面海拔在四千六百七十二公尺以上,比世界著名高湖——“的的喀喀湖”(在南美洲玻里利亚(玻利维亚,我google了一下,应该不是不同地区的译法差别)高原)还高八百多公尺,也就是说约相当于三个泰山高,真是世界唯一无二的奇迹!

春水煎茶 发表于 2010-1-24 23:07

可能是“只见条黑影”

梦到西洲 发表于 2010-1-24 23:20

第四回:

那小舟来得更近了,忽然哪(那)个喇嘛,(去掉?)大喝一声:“谁是冰川天女?”飞身而起,跃入冰川。脚点浮冰,奔向小船,手直向谢云镇(真)抓去。这一手登萍度水的功夫,真是超群拔萃,萧青峰这时,目光也全被那小舟吸住,见红衣喇嘛的“灵山掌”疾如风雷,看看就要抓到谢云真身上,不禁“呵呀”一声惊叫起来。

那三个女子舍舟登陆,缓缓的走上岸来,萧青峰的眼光与谢云真的接触,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刹那间,爱恨交并,萧青峰想出声招呼。喉头嘎(哽)咽,竟然叫不出来。谢云真却淡淡的点了点头,傍着那个女子,直向斗场走去。

  只见那女子一身湖水色衣裳,脸如新月,浅画双眉,眼珠微碧,樱桃小口,似喜还颦,秀发垂肩,梳成两条辫子,束似(以)红绫,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端的是绝世容颜,刚健婀娜,兼而有之,赛似画图仙女,比陈天宇心目中所想象的冰川天女还要美丽得多。

  雷震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冰川天女的剑法怪异绝伦,竟然是本派的达摩剑法!这达摩剑法在元代中叶失传,直至康熙年间,才由辛龙子复得(辛龙子复得达摩剑法之事,详见拙著《七剑下天山》),再传至桂仲明,桂仲明也因此而成为武当北支的开山祖(可能是“祖师”或者“鼻祖”)。但因达摩剑法繁复怪异之极,在武当派复传的时日尚浅,数十年来,后辈弟子能精通达摩剑法的实在没有几人。

 雷震子口中的“桂师叔祖”即是桂华生,桂华生在桂家三兄弟排行最幼,但剑术最精。雷震子曾听长辈说过桂华生负气远走边疆,一去不知所终之事,但却万万料不到他会有一个女儿往(住)在天湖之上。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1-30 13:37

    第三回

“赴会诸人中,雷震子是武当高手,崔云子是崆峒高手,王流子则是汝南武师郑平的弟子,崔云子还有一个弟弟崔雨子也是峨嵋派门人,不知因何缘故,被赶出师门,这次也到山中听讲。这四人常在一起,与我亦甚为相得。一日,又是谈论各派武功,雷震子道:他们的掌门冒大侠武功盖世,当然是武当派的武功最强。我听了不服,驳他道:各人资质不同,功力火候不同,师父天下第一,不见得门人都是天下第一。雷震子当场便要和我比剑,说是点到为止,胜败不论,一比之下,我是输了,但其中我有一招‘星落高原’,却是青城派独创的招数,那一招突然使出,也把雷震于(子)的衣袖刺穿,所以输是输了,却也不算得全输。比试之后,雷震子哈哈大笑,对我再三称赞,我见他胜而不骄,毫无芥蒂,更是衷心和他结纳。
......
    陈天宇插口道:“又是哪派的高手自夸武功,你听了不服?”萧青峰道:“不是,那是冒大侠讲坛散会的前夕,王流子忽然一个人走来,悄悄地拉我至僻静之处说话,说峨嵋女侠谢(云真)想见识见识我的武功,因此暗中示意于他,让他代约我去比剑。并约定大家都戴上面具,在三更时分,到山后比试,比完后,大家便走,当做没有这回事,这样谁胜谁败,郡(都)不会不好意思。我本来不允,王流子笑道:‘哼,你这傻子,谢云真对你甚有意思,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吗?她对你的人品佩服极了,有一条就是不知你的武功深浅,所以还不放心。呀,我说得如此,(自已,去掉)你难道还不明白她的用意吗?’我听了心旌摇摇,不可止歇,哪里知道,这其中藏有诡谋。”
......
“我骇得大声呼叫,不知说话。只见谢云真又是两剑,在先前和我对敌的那人脸上划了两下,僻啪有声,敢情是这人的面具已给剑锋割破,虽是黑夜,也见鲜血泊旧(汩汩)流下,那人痛得双手乱抓,抓落面具更是惊人!”
......
陈天宇道:“如此说来,似是那雷震子有意害你,但为何却扯上了峨嵋女侠谢云真?”萧青峰道:“你只猜得一半,后来我才知道,那雷震子和崔雨子都曾向谢云真求婚不遂,雷震子给羞辱了一番,崔雨子因想用强侮辱师姐,因此被逐出山门;那晚是雷震子约谢云真比剑,雷震子与她约定各戴面具,又暗中埋伏了崔云子三个高手,仍怕敌她不过,于是又用计叫王流子叫我出来,想我与她先斗、他好从中取利。哪知谢云真不晓得用什么法儿,未到时候已把雷震子骗了出来,施用毒手把他震的经脉逆行,神智昏乱,偏偏我又心急,也是未到三更,便至山后,风高月黑,雷震子身材又与谢云真略略相似,于是糊(弄,去掉)里糊涂动起手来,后来崔云子三人一到,以为我已看破,反过来与谢云真结纳,伤害他们的大哥,于是一涌而上。那崔雨子本是峨嵋派的,神差鬼使,恰恰又使出了‘灵禽敛翅’那招,丧了性命,那晚若非如此阴差阳错,谢云真武功纵高,恐怕也不是他们四人之敌。
......

第三日天虽放晴,积雪融化,更是寒冷。日头过午,两人刚出山口,地势开阔,日喀则城隐隐在望,萧青峰喜道:“今日晚间便可以赶到日喀则了。”忽然“咦”了一声,面有异色。陈天宇眼利,只见在山口斜坡之上,睡着一个乞丐,那乞丐发如乱草,半面脸埋在积雪之中,头枕在一技(枝)铁拐之上,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露出来的肌肉冻得通红,陈天宇生了怜悯之情,上去将他轻轻一推,叫道:“喂,喂,不要睡在这儿!”那怪叫化侧了侧身,几乎滚下,陈天宇忙将他扶住,那怪叫化一伸懒腰,忽道:“不要碰我。”陈天宇这才发现他左足长右足短,原来是个瘸子,连忙道歉,问道:“你可要东西吃么?”那叫化缓缓拾起头来,陈天宇月光与他相接,不觉吃了一惊,只见他面如锅底,配上满头乱发,奇丑无比,眼光冰冷冷的射住陈天宇,陈天宇打了个寒战,那乞丐有气没力的说道:“放下。”陈天宇放下一袋干粮,他毫不道谢,侧了侧身,脸孔又埋入积雪之中。陈天宇偶一抬头,忽见师父目光充满忧虑之色,示意叫他快走,陈天宇解下身上的驼绒外套,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回到师父身旁。两师徒驰出了山口。走下平地,萧青峰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1-31 18:05

第三回 <br /><br />      萧青峰把眼一看,登时大吃了一惊,只见一个鹑衣百结的化子,右足翘起,铁拐撑地,支持身体,气呼呼地道:“你们开客店的怎么不让我进来住宿,哼,哼!你们狗眼看人低,先敬罗衣后敬人,见大爷衣裳破烂,就不招待吗?”铁拐一顿,一块方砖登时裂了。掌柜的心中一慎,说道:“这位大爷休要动怒,小店资金短少,向来规矩,房钱饭钱,要请客人先惠。”那化子哈哈大笑,道:“你何不早说,你怕大爷没钱吗?”伸手一摸,竟然在身上摸出一锭元宝,他衣裳破烂,也不知这元宝是怎样藏的?只见他将元宝啪的一声,搁在柜上,道:“给我一问上房,打两斤酒,宰一只肥鸡,好好服侍你的大爷。怎么?你瞪大眼睛看我做什么?钱不够吗?”掌柜的哪料得到这叫化子居然有一锭大<font color="#ff0000">无(元)</font>宝,又惊又喜,忙道:“房钱饭钱二两银子已经够了,小二,拿把秤子来,秤一秤这个元宝,多余的找回这位大爷。”那化子又是哈哈一笑,挥手说道:“不用找啦,多余的给你。你大爷明日一早便走,你们以后‘招子’(眼珠)放亮一些,别见到像大爷一样的穷朋友,就赶忙的要推他出去。”掌柜的大喜道:“不敢,不敢,小店招待不周,你大爷多多包涵!”忙叫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br />…… <br />      萧青峰早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服,一窜身从窗口飞出,只<font color="#ff0000">刀(那)</font>条黑影,已附在对面房间的屋檐,探头内望。萧青峰也飞<font color="#ff0000">多少(上)</font>屋,那黑影忽然回过头来,正是陕甘大侠麦永明。 <br />…… <br />      猛听得有人喝道:“把木箱给我留下!”原来是那两个军官<font color="#ff0000">赴(追)</font>了上来,两柄长剑左右分进,一齐刺那抱着木箱的尼泊尔武士,想抢在萧青峰之前,先把那木箱夺下。 <br />…… <br />      萧青峰挡了几招,险象环生,也跟着依样画葫芦,振臂一抛,将木箱向军官掷去,却不料那军官“嘿、嘿”冷笑,忽地抢上一步,呼的一掌,<font color="#ff0000">竞(竟)</font>迎着木箱径劈。麦永明大吃一惊,急迫之际,无暇思考,一伸手又将那木箱接过,不敢再抛,这一来,立刻又隐入了军官与武士的联合包围之中。 <br />…… <br />      冷月疏星之下,萧青峰看得分明,此人非他,正是前几日用一把金<font color="#ff0000">计(针)</font>救他性命的那个书生,只见他一手叉腰,一手挥了半个弧形,一副懒洋洋的神气,慢吞吞的道:“什么希罕东西,值得你争我夺?” <br />…… <br />      这书生突然出现,满场高手,无不愕然,不约而同,停了战斗。怪叫化嘴角噙着冷笑,倒提铁拐,看似毫不在乎,其实却是全神贯注,暗中准备,蓄劲待发,麦永明见多识广,知这书生必是大有来头,当下手抚剑柄,施了一礼,朗声道:“俺宝鸡麦永明要在这两个鹰爪孙手中取一件东西,天下红花绿叶,同是一家,阁下若是武林同道,俺不敢求助,但请置身事外,则他日山水相逢,定当报答。”要知麦永明乃陕甘大侠,在<font color="#ff0000">四(西)</font>北数省正是响当当的脚色,提起来无人不识,这一番自报名头,说话又非常漂亮得体,这少年书生看来不过二十多岁,辈份无论如何不会在麦永明之上,麦永明这番说话,丝毫不以前辈自居,但却在暗中责以江湖大义,以为这少年书生听了,定必动容,也许就会拔剑相助。哪知这少年书生只是冷冷说道:“哈,知道了!”竟好像从来没有听过麦永明的名宇一般,连萧青峰也觉得这少年书生未免过份。 <br />…… <br />      这一下事先毫无征兆,实是大出萧青峰意料之外,而且怪叫化这一拐手法妙极,竟是从他绝对料想不到的方位打来,纵然武功再高,像这等变起仓<font color="#ff0000">淬(猝</font>),也难逃避,只听得“卜”的一声,怪叫化的铁拐,已在他的臀部重重的敲了一记。 <br />…… <br />      把眼看时,那怪叫化已没了踪迹。萧青峰不禁大为奇怪,“<font color="#ff0000">咱们(若说)</font>这怪叫化与自己有仇,何以他这一拐不施杀手?若说无仇,又何必吓唬自己,迹近侮弄?”萧青峰虽是久历江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br />…… <br />      那藏族少女仓皇奔走,陈天宇叫道:“没事啦,敌人已经被我的师父打走了。”萧青峰微微一笑,从徒弟的言语、行动、神情,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情窦初开之时,暗恋谢云真的光景。当下放慢脚步,不去打搅他们。忽见花树丛中人影一闪,有个极其冷峭的声音说道:“好手法,好手法,咱们老朋友又见面啦!”萧青峰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前面现出两人,走在前面的那人,面上交叉两道刀痕,圆睁独眼,似笑非笑,在湖光山色掩映之下<font color="#ff0000">。(,)</font>更显得诡秘之极,可怖非常。此人非他,正是令萧青峰日夜担心,魂梦不安的强仇大敌,武当派第二代的第一高手雷震子。后面的那人则是崔云子,他吃了雪莲,过了多日,身体已是完全恢复,这时提着一张大弓,被萧青峰拂尘毁了的弓弦,又已重新补上。随手一弹,铮铮作响,也在冷冷的盯着萧青峰。 <br />…… <br />      只见雷震子一步一步的迫近,长剑一指,冷笑说道:“老朋友,你的技业没有退减,我雷某人也练了几手功夫,咱们十几年前曾比过一场,而今我又要向你献丑啦!”长剑一挥,<font color="#ff0000">咧(唰)</font>的一剑,立刻向萧青峰施展杀手! <br />…… <br />      忽听得雷震子一声冷笑,嘘气一吹,剑把一颤,铁拂尘的千缕玄丝,竟如风中游丝飘飘飞扬,萧青峰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雷震子的气功竟然炼到如此境界,说时迟,那时快,雷震子长剑一抖,<font color="#ff0000">涮涮涮(唰唰唰)</font>又已连进三招,萧青峰拂尘挥舞,只能封闭门户,更无余力进招。<font color="#ff0000"></font>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1 23:09

第四回

    试想铁拐仙是何等功力,他挑起这块石头,重逾百斤,飞过去又劲又急,那人竟然能轻描淡写地一托托开,足见武功亦筹(去掉)是不弱。萧青峰心内暗暗哺(嘀)咕: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武艺高强、奇形怪相的人物。
..........
      陈天宇无心多看,聚拢目光,仍朝着冰川入湖之处注视,忽然异声骤起,冰河上游有一点黑点顺流而下,渐见扩大,原是一叶小舟,舟中立着三人,面容还看不清楚,那一群人,除了两个尼泊尔武士还在跪着膜拜之外,其他的人一齐欢呼,纷勿(纷)挤到冰川人口之处探望。
..........
      陈天宇心中一动,想道:“莫非冰川天女来了?”凝神看时,乍见那一叶轻舟,在冰河之中缓缓流下,须知那冰河是从山顶倒泻下来,水势甚急,而且冰河之上,到处都是冰块,冰河之下,又是亘古不化的一座座小山般的冰层,莫说是小舟,就是大船,碰着冰块,触着冰层,也会被砸得粉碎;那小舟却是奇怪之极,在湍急的冰河中顺流而下。竟然如在平静的小河航行、又如有无数隐形的力士替它把舵一样,竟然十分平稳,不疾不徐,在冰块激撞、水流咆哮之中缓缓流下,小舟到处,冰块就向两边排开,竟似给官(它)让路一般。陈天宇武功虽不甚高,但见此情形,也知舟中之人实具有不可思议的本领,好奇之心,越发炽盛。
..........
      那小舟来得更近了,忽然哪个喇嘛,大喝一声:“谁是冰川天女?”飞身而起,跃入冰川。脚点浮冰,奔向小船,手直向谢云镇(真)抓去。这一手登萍度水的功夫,真是超群拔萃,萧青峰这时,目光也全被那小舟吸住,见红衣喇嘛的“灵山掌”疾如风雷,看看就要抓到谢云真身上,不禁“呵呀”一声惊叫起来。
..........
      湖边群豪本来分成三批,两个尼泊尔武士一批,这时正在膜拜。有些人听说了天女的美名,想来求婚顺便想劫走芝娜的,见那女子出手如此厉害、都吓得慌了。有的牙齿打战,手酸脚软,吓得不能走动,有的较为胆大,还想群殴,有的则转过身来,便想逃走。只见那藏族少女伸乎(手)指了两指,道:“要捉我的是这两个人。”坐在小舟中间那个面无血色、形似僵尸的女子头也不抬,随手在湖中拾起浮冰,顺手弹出、那两个藏人刚走出三步,就给冰块弹中,登时口吐鲜血,晕死地上。谢云真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那女子双手连弹,浮冰不往(住)的如弹丸飞会;片刻之间,除了那两个尼泊尔武士之外,全都给浮冰打中,其中只有两个武功最高的,受了重伤,还能逃跑之外,其他的全都给冰块打死。
...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1 23:17

      看了这两回,倒让人感到雷震子和天女都被铁拐仙、谢云真夫妇戏弄了。对这事最应负责的谢云真到没事,还假神气。铁拐仙也故意不让雷震子有说话的机会,诚心要借天女的手教训雷震子,实是诚心想羞辱他。雷震子也都冤的,就是年轻时脑壳里长了包喜欢上那个辣手女人,被毁容,十年后还要被羞辱。后来看到天女冷对铁、谢两夫妇,也觉得他们活该。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2 21:16

第五回

    只听得冰川天女道:“大家都坐定了?开船啦!”取起一技(枝)碧玉船篙,轻轻在冰块之上一点,小舟立刻驶前几丈,忽给水流一涌,浮冰一挤,又退后丈许,冰川天女拨开浮冰,又是轻轻一点,小舟又再向前,陈大字把眼一望,只见冰川天女全神贯注,似是颇为吃力,而舟中诸人,却都安然坐着,动也不动,陈天宇心道:“要她一人用力,这怎么过意得去?”忽见又是一股急流奔来,小船团团乱转,竟被卷在漩涡之中,进退不得,冰屑与浪花齐飞,溅了满面。


    不用一个时辰,小舟已到了山顶,陈天宇陡觉眼前一亮,只见山上建筑,如同宫殿,那些屋字(宇)都是水晶、云石、晶盐,或者坚冰所造,通体透明。在夕阳返照下,只觉霞彩夺目,闪闪生光,端的是人间罕见的奇景,胜似传说中的贝阙珠宫。陈天宇本已是疲倦非常,见此奇景,也觉精神一振,但心中却自想道:“冰川天女一人,住这么大的宫殿,不是太寂寞了么?”芝娜笑道:“天女姐姐,你若肯收我作你的侍女,我真愿意终老此间了。”冰川天女道:“傻丫头,这地方你怎住得惯?何况你不是日日夜夜都在想报父母之仇吗?”芝娜黯然不语,冰川天女又说道:“你老是叫我天女姐姐,不怕外人见笑么?我只不过住在冰川之上罢了,哪里是什么天女呢?我姓桂,名叫桂冰娥,铁拐仙夫妇,你们大约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谢云真笑道:“这名字真好,不过你美若天人,我还是叫你做天女姐姐。”


    陈天宇目眩神迷,感觉似乎是走人(入)了神话中的境界。冰川天女说道:“你们跋涉风尘,旅途劳顿,先歇歇吧。”叫侍女引他们去休息,钦(铁)拐仙夫妇、陈天宇与芝娜四人都彼分隔开来,每人进一间宫殿。


    这一晚,晚餐由侍女送来。陈天宇始终没有见着铁拐仙夫妇的面。是夜,陈天字辗转反侧,一会儿想起了那藏族少女芝娜,一会儿想起了冰川天女,一会儿又想起了自己所拜的师父铁拐仙夫妇的古怪行径,思潮起伏,不能入睡,偶从窗口望出,但见外面一片银白,在冰峰的雪光掩映之下,那些奇花异草,如同蒙上一层薄雾冰纳(纱),又如在玻璃世界之中,添了许多美妙的神秘的色彩,这奇景的确是人间罕遇,旷世难逢,陈天宇忍不住悄悄地起来,披上衣裳,推开宫门,出去赏览。

    “很久很久以前,据说在你们汉人叫做唐朝的时候,吐谷浑(今青海一带)入寇西藏,西藏有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打退了吐谷浑的军队。不久藏王大婚,皇后就是你们唐朝的文成公主,戳(藏)王趁着结婚大典,大封有战功的将士,那位将军功劳最大,藏王便赏给他跑马一日之地,让他自立,那位将军十分善于骑马,穿山涉水并不择路,据说一日之内,便跑了五千多里的一个大场子,于是这片土地归他所有,受封藩王的这位将军便是我的先祖。

   
   陈天宇打了一个寒哗(噤),眼前美丽的景色也变得阴森可怖。只听得芝娜续道:“我的堂兄弟一个接着一个暴毙身亡,不到一个月,都死得干干净净。这一天,我最后一个堂弟,只有三岁大的孩子也死了,我害怕非常,心里头有个预兆,好像感到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这天是我父亲的回魂祭(藏俗迷信死后二十八天,魂魄可以回来,届时家人要举行回魂祭),本该在王府设灵,让族人拜祭,但为了这一连串古怪的可怖的事件,我们都不敢出神庙半步,别人也不敢到我家里来,害怕鬼魂作祟。

    “打了一阵,舅舅将他迫出房外,不准他来侵害我,从房子里望出去,只见两条黑影,纵跃搏击,每拳打出,都是呼呼挟风,已分不出谁是舅父,谁是刺客,桌椅家具都给打折,乒乒乓乓的乱响。忽听得我舅父又大叫一声,声音惨厉。我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舅父也中了那人毒手,险险晕了过去。但这一声之后,外面又忽然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道:‘是舅舅吗?’”陈天宇听得紧张之极,不启(自)觉也用同样口吻问道:“是舅舅吗?”

    陈天宇经她一说,不禁留意她的眼睛,只觉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眼珠徽(微)碧,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就像白水银里包着两颗黑水银,果然有点像冰川天女的眼睛。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3 17:08

      第六回

      铁拐仙越斗越勇,碗口般粗大的拐杖舞得呼呼挟风,拐杖抡圆,就如一片杖林,将那红衣番僧困在当中。双杖交击,更如鸣钟击需,震得耳鼓都嗡嗡作响,霎眼之间,又斗了三五十招。陈大字(天宇)越看越奇,心道:“他们这一阵乒乒乓乓的乱打,就算熟睡如泥,也该被他们闹醒,何以冰川大女还不见出来?”非但冰川大女下(不)见出来,宫中的侍女,也无一人出现。

    铁拐仙称霸江湖二十多年,今番还是第一次遭逢劲敌,迫得施展最厉害的伏魔仗(杖)法,这伏魔杖法乃是当年独臂神尼所创,经过了因和尚精研,再加以增益,演成了一百零八路的招数,每一仗(杖)打下,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杖头杖尾都可用以打穴,其中还夹有刀剑的路数,端的是厉害无比,但却最消耗内家真力,若然演完一百零八路杖法,非卧床静养三日,不能复原,所以铁拐仙从来不用。

    伏魔仗(杖)法一展,果是非同小可,数招一过,便如天风海雨,扑人而来,饶是那番僧如何镇定,也有点手忙脚乱,铁拐仙加重内力,正拟将他一拐击倒,那番僧打了一个盘旋,忽然跌坐地上,双膝一盘,瞑目垂首,状如坐禅,手中的禅杖却仍是缓缓挥动。

    回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披着白色的轻纱,从花径之中缓缓走出,飘飘若仙,傍着她走的正是铁拐仙的妻子,峨嵋女侠谢云真。谢云真将铁拐仙扶过一边,两人手牵着手,也学刚才那番僧一样,趺(跌)坐地上,动也不动。冰川天女则在微微冷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那两个尼泊尔武士满面惶恐之容,忽然都是双掌合什,跪在地上,口中喃喃有辞,似乎是在乞求冰川天女饶恕。

    冰川天女面色微变,但面上仍带笑容,那红衣番僧正想再说,忽见冰川天女玉手一指,冷冷说道:“都给我滚下出(山)去!”


    那红衣番僧陡然见这九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也不觉吃了一惊,但他内功精纯,在冷气侵袭之下,却也并不畏惧,那九柄冰剑首尾相连,布成一面光网,慢慢收缩,红衣番僧忍耐不住,禅杖一弹,一招:“力划鸿沟”,向外推出,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连响,前一排的四口剑都研(碰)在杖上,红衣番僧这一杖有千斤之力,见这四名侍女居然抵受得住,好生惊异,说时迟,那时快,后一排的四口剑一齐刺到,却又倏的分开,前后左右,四柄剑同时进招,的是怪异之极,敏捷无论。红衣番僧一个闪身,左掌一震,避开了后面的一剑,又震歪了前面的剑点,但左右两剑,已堪堪刺到身上,陈天宇大声叫“好”(。)冰川天女眉头一皱,叫道:“侍儿小心了!”陡然间,忽见那四名侍女,一齐飞跃起来,给红衣番僧大喝一声,掌杖兼施,排山倒海般地直劈过去。

    那番僧盘膝一坐,又想用适才对付铁拐仙之法,应付冰宫侍女的围攻,岂知应付一人自可,同时应付九人却大是艰难。那九名侍女身形飘忽不定,长剑所指之处,全是人身的要害穴道,番僧的瑜伽还未练到最上乘的境界,要封闭全身的穴道,又要分神应敌,谈何容易?但见他端坐一阵,被攻得紧时,不由自己就跳起来,禅杖挥舞一阵,又再趺(跌)坐地上,如是者三番四次,忽跃忽坐,状甚滑稽,陈天宇不觉哈哈大笑。

   只见冰川天女泰然自若,微微一笑,那九名侍女倏然变阵,四方游走,忽合忽分,依仗花园中那些怪石作为屏障,阵势摆开,有如重门叠户,变化无端,看得人眼花缭乱,九名侍女奔跑起来,就如数十百人一样,满园子绸带飘飘,羽衣闪动,真像“天女散花”之舞,好看煞人。铁拐仙本来是闭目静坐,默运玄功,这时也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阵,不禁暗暗惊奇,冰宫侍女所布的阵形,竟似诸葛武候所传下的八阵图,只是却又并不完全一样,八个侍女各踏着一个方位,暗合休、生、伤、杜、死、景、惊、开八门,任是如何转动,这八门都在互相呼应。但与八阵图不同之处,却在多出一人,这一人并不随着转动,好像是镇守中枢的主脑人物,却又并不出手。那番僧也似觉察出来,连连抢攻,想先击倒那个侍女,可是阵图奇妙,他迈步向东,西面就钻出入(人)来向他袭击,他迈步向西,东边南边,长剑又倏然刺到,怎么样也占不着阵图的心腹之地,到不了那个侍女的身边。

    天湖圣峰之上,有的是亘古不化的寒冰,冰川天女从千丈冰窟之中,撷取冰魄精英,练成了一种世上独一无二的奇门晴(暗)器,其名就叫做“冰魄神弹”,世上所有的暗器,或用以伤人,或用以打穴,所讲究的不外乎是准头,劲力的功夫,或者再加上暗器本身的锋利,唯有“冰魄神弹”与众不同,它所倚仗的就是万载寒冰的那种阴冷之气,破裂之后,寒气发出,端的是侵人心肺。

    谢云真道:“怎么?”冰川天女淡淡说道:“也没什么,他耗损过度,六脉失调,气血逆行,五脏易位,若然强要下山,在冰川之中,一受激荡,死是死不了的,但只恐就此便要终身残废,虽有铁拐,也不能走路啦!以他的功力,静养五日,佐以药物,大约便可复原。好,我就以五日为期。”一招手唤来一名侍女,说道:“你给他收拾一间静室,让他好好用功,谁都不许打扰他!将宫中的温玉惜(借)给他用。”吩咐了侍女之后,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对谢云真道:“这次我为你们特别破例,让你们多住五日,五日之后,你们自己下山,也不必向我辞行啦!”

    冰川天女说道:“你可自去照料他,没事不必再来找我,”带了侍女,自行去了。谢云真性情本来甚是高做(傲),经了多年磨练,虽然改了许多,但仍然受不了别人的傲气,想不到此次万里远奈,专诚寻访,只因劝她下山,却受到如斯冷落,越想越觉不值,几乎想出言“回敬”,但冰川天女虽然比她更要高做(傲)十倍,却纯是出于自然,自有一种风华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叫人不敢与她吵嘴。谢云真只觉一股闷热,横梗胸中,突然“呛”的一声,呕出了胃中苦水。陈天宇惊道:“师娘,你怎么啦?”谢云真面色苍白,忽而罩上一层红晕,挥手说道:“没什么。你留在这儿,不可多事。”神情甚是奇特,扶起铁拐仙也自走了。

    宫中奇景,赏之不尽,园林布置,美妙绝伦。亭檄(榭)水石,参差错落,掩映有致。回廊曲折,蜿蜒东西,只是那廊壁的花窗,形式就各各不同,构成佳丽的图案。所有的建筑,甚至假山湖石,都是大半通体晶莹。园中有好几处喷泉,飞珠溅玉,在春阳灿烂之下,泛起一圈圈的彩虹。还有小溪曲折,贯穿其中。芝娜道:“池塘和溪水,都是从天湖引来的,特别清冽,我紧喜欢喝这里的水了。”宫中各处庭院,都用奇峰怪石,随意点缀,与各种花树互相掩映,几乎每一处都构成美妙的画图,那些花树,大半说不出名字,灿如霞彩,微风吹来,香气沁人脾腑,陈天宇笑道:“此处真如仙境,怪不得冰川天女不愿下山了。”

    这一晚陈天宇翻来覆去,念念不忘那间神秘屋子,朦朦胧胧之间做了一个梦,梦见冰川天女在里面焚香祈祷,芝娜侍立在她的身旁,自己不知怎的,也到了里面,忽然间冰川天女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向自己心窝一指,她的长发突然化为无数飞蛇,向自己飞来,芝娜骇叫一声,那屋子隆一声就倒塌了。陈大宇给那尖顶巨木压着,挣扎呼唤,忽闻得芝娜在耳边叫道:“你梦见什么了?醒来,醒来!”陈天宇刚睁开眼,只好(听)得外面又是轰隆一声,几疑还是梦中,芝娜推他一把,道:“快起来看,冰宫中又有一个怪客闯进来了!”

    陈天宇急急披衣而起,赶出外面,只见昨日那九名侍女,又已布好阵形,将一个白衣少年围在当中,剑拔弩张,尚未动手,陈天宇一看,不禁骇然失声。芝娜道:“怎么?”陈天宇道:“这人我认识的!”这刹那问(间),那白衣少年也看到陈天宇,回头一笑,似是招呼,陈天宇看得更清楚了。

    在冰川天女心中,尚以为来人是红衣番憎(僧)的那一路人,却想不到竟是个丰神俊秀的汉族少年,心道:“若非有数十年功力,也难以渡过冰川,闯过阵图,怎么这一个少年,年纪与我不相上下,难道他比那个红衣番僧还更厉害?”

    镇守中枢的侍女急忙打出“冰魄神弹”,一出手便用“天女散花”的手法,撒出一大把亮晶晶形似珍珠的暗器,布了满空。那白衣少年把手一扬,也突然发出一把暗器,冰魄神弹已怪,他的暗器更怪,暗器甚小,形状看不清楚,但却带着一道乌金光芒,暗器穿空直上,满空的冰魄神弹霎时飞散。冰川天女吃了一惊,这少年的劲力用得妙绝,他那一把形如芒刺的暗器,竟楚每一枝都刺着一枚冰魄神弹,却又并不刺穿,只是微微粘着,将冰魄神弹送出数丈之外,飘散四方。冰川天女心头一动,猛燃(然想)起父亲生前所曾说过的天山神芒,出手之时带着暗赤色的光华,不觉狐疑满腹,对这少年另眼相看。

    白衣少年说道:“要怎么才对,你说说看。”冰川天女横了那侍女一眼,道:“不要多嘴。”对白衣少年道:“你先说说你所拟的联语。待我看看是怎样的应景法。”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那戳(我)就献拙了。”吟道:

    白衣少年双手一拱,笑道:“不劳远送,也不劳你们驱逐,我自己走了,明日中午,再来践约。”冰川天女不觉又是面上一红,只见白衣少年展开身形,已然去得远了。白衣少年去后,宫中诸人个个都在谈论他,注意着明日之会。陈天宇也不例外,这晚想起自己上山以来,虽然仅仅几日,已见不少奇人、奇景、奇事,心中暗思,白衣少年和冰川天女的武功都深不可测,明日定有一场恶斗;一忽儿又想到那神秘的屋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日将近中午时分,芝娜又来与他一同出去,刚刚踏人(入)园中,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芝娜悄悄说道:“天女姐姐甚是反常,今日一早就在这里弹琴了呢!”正是: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5 17:43

      第七章

      南有乔木,不可称(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有棵高树南方生,
  高高树下少凉阴。
  汉江女郎水上游,
  更想追求枉费心。
  好比汉水宽双(又)宽,
  游过难似上青天。
  好比江水长又长,
  要想绕过是枉然。

    陈天宇暗暗好笑,他二人琴箫酬唱,哪里像是即将决斗的模佯?只听得白衣少年笑道:“那可不是大煞风景么。”冰川天女道:“你要我下山,那岂不是更煞风景?你若是不愿比剑,我也不愿强人所难。你下山吧,这里实在不是你该到的地方。”白衣少年摇了摇头,笑道:“那么除了比剑,我可是没有办法请你下山了。”“好,咱们一言为定,若我输了,我就再不来麻烦你,若你输了,你可得助找(我)保护那金本巴瓶!”冰川天女眉头一皱,道:“尘世之事,你争我夺,令人恶心,好吧,你亮剑进招,也落得我耳根清净!”言下之意,似是一来责那少年不够高雅,二来对这场比剑颇有自负之意,好像可以稳胜无疑。
    冰川天女长剑出鞘,只见寒光疾射,冷气森森,她所使的也是冰魄寒光剑,但比那些冰宫侍女所使的寒光剑,剑质又自不同,那是采五金之精,在冰窟寒泉中淬炼而成,陈天宇和芝娜虽然早就服下宫中的炎(灵)药,可以抵御寒气的六阳丸,仍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冰川天女更是诧异,这少年竟自知道自己的剑法师承,而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剑法来历,傲气不由得减了几分。白衣少年一声长啸,身剑合一,来得有如骇电奔雷,轻灵之处又似行云流水。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冰川天女杀得兴起,剑光四展,有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冰川天女的影子,白衣少年在剑光之中飘来晃去,有如一叶轻舟,在狂涛骇浪之中挣扎。两人身法越展越快,不一会只见寒光一片,绸带飘飘,已分不出谁是白衣少年,谁是冰川天女。搏斗虽烈,竟自不闻兵刃碰磕之占(声)。双方都以最上乘的武功,避招进招,满园子里,但见剑光缭绕,人影幢幢,此去彼来,眼花缭乱。两人比剑,就如数十百人相斗一般!
    这几日来,陈天宇都是单独进餐,冰川天女根本没有约过他见面,这次得到冰川天女的邀请,颇感奇特。当下随了冰宫侍女,走出花园,转了几个弯,走过一道曲折的长廊,长廊尽头是一个人工开掘的冰湖,念青唐古拉山的冰峰之下,埋有火山,地气温暖,故此宫中景色:甚为奇特,有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青之草,冰湖之中有白藉(藕)红莲,有飘散着异香的曼陀罗花,有花开如伞的阎优冬花……湖上还有浮冰片片,晚风吹来,一水皆香。乍见此景,几不知时节是春是秋?是冬是夏?
    临湖有亭,通体用白玉建成,晶莹透明,在夕阳返照之下,幻中(发)迷入(人)的光彩,亭上设有酒席,除了冰川天女坐在主席之位,宾席上坐着二人,正是陈天宇师父师娘:铁拐仙和谢云真。
    酒席不欢而散。是夜,冰川天女睡不着觉,陈天宇也睡不着觉,想起后日一早便要下山了,颇为怅惆。一忽儿想起明日冰川天女与那白衣少年之会,自己也很想瞧这场热闹,但却不知冰川天女允是不允,一忽儿又想起了那藏族少女芝娜,心中思潮起伏,神思恍遛,索性披衣而起,走到园中,信步所之,不知不觉又走近了那座神秘的屋子,只见月光如水,地如银,忽然听得脚步之声,陈天宇急忙伏在一片假山湖石之后,只见那座垦于(屋子)的门打开,一个披着白纱的少女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冰川天女。
    陈天宇曾听芝娜说过,说这间屋子乃是宫中禁地,任何人都不敢进去。冰川天女每逢朔望之夜,就要独自到这间屋去,耽搁一个时辰,她做什么,谁也不敢问。陈天宇心中想道:“若被冰川天女瞧见我在这儿,定以为我偷窥她的行踪,以她的脾气之古怪,不知道该如何责罚我呢!”伏在假山石后,大气也不敢透己只见冰川天女面容忧郁,缓缓走近了来,陈天宇心头鹿撞,卜卜乱跳。冰川天女走到距离丈余之地,忽然停步,“咦”了一声,陈天宇吓得冷汗直流,只道她已发现,从石隙之中窥出,只见又是一个少女的背影,向着西北方子(孑)然独行,那方向正对着自己的住所,陈天字怔了一怔,但听得冰川天女叫道:“芝娜,这么夜了,你还出来做什么?”
    两人在花树丛中冉冉而没,过了好久,陈天宇看得满园子里全无人影,清清寂寂,连鸟儿也似都睡着了,这才敢出来。走了两步,闻得那问屋子所发出的异香,特别有一股吸人的力量,不自觉地走到门前,摸摸那个门环,心道:“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古怪物事(添加。)叶(去掉)那门环转了两转,忽然自动开了,陈天宇吃了一惊。但是好奇心使他走了进去。里面布置如同神殿,中间贮有一个女子的塑像,面如满月,金发披肩,竟是一个胡女的塑像。陈天宇正在出奇,忽闻得背后有人咳嗽,回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满面怒容,指着自己!

    陈天宇被困在黑洞中,但感一阵阵寒冷潮湿之气袭来,甚是难受,幸而他的内功,已有初步根基,盘膝静坐,试行吐纳,果然好了一些。陈天宇又害怕,又后悔,想起冰川天女所说的“你就不必再出去了!”这一句话,真是不寒而栗,心道:“莫非她真的要罚我在这洞中过一世不成?呀,师父、师娘和父亲都不能见了,芝娜也不能见了。太阳、月亮和一切的美景都不能见了。陈天宇还是个大孩子,想到伤心之处,不觉鸣(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目睹这场巨变,陈天宇不禁心胆俱寒,想起冰川天女与那白衣少年,正在冰峰下比剑,突然碰到地震,千丈冰峰倒塌下来,怕不被压成肉饼!陈天宇昨晚虽然受到冰川天女的责骂与处罚,但想起她的绮年玉貌,绝代风华,却遭受如此惨祸,真欲昂首问天:天何太忍!还有芝娜呢!芝娜在侧面的山峰看他们比试,会不会也被波及?这刹那间,陈天宇眼前现出芝娜那恍惚迷离。(、)神秘奇异的笑容,又现出冰川天女雅丽高华的倩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陈天宇将所见的情景说了一遍,铁拐仙又叹口气道:“冰川天女说过,要她下山除非冰峰倒塌,现在冰峰已倒,只是恐怕她被埋在山中,再也难以重现人间了。”骤然问(间)想起自己的妻子出外采药,不知生死如何,十分挂念。
    铁拐仙经过七日静养,玄功内运,已把体内余寒之气去尽,虽然功力减损,行动已如常人,不必再倚靠铁拐了。陈天宇找到师父,说出密室所见,铁拐仙沉吟了半晌,忽道:“宇儿,你该多拜一位师父。”陈天宇诧道:“什么,你不要我了么?”铁拐仙道:“不,你听我说,武学无止境,你纵练到我今日的境界,也尚难以抵敌一流高手。不要说像冰川天女或者白衣少年那样的超人武功,就算(增加,几)日前日夜闯冰宫的红衣喇嘛,武功也远在我辈之上。”陈天宇目睹种种,知道师父所说的绝不是客气话,不禁默然。铁拐仙续道:“我功力未复,非过十年,难以下山。在这十年之中,若有强敌前来侵扰,如何抵御,所以我要你多学一些上乘功夫,再拜一位师父。”陈天宇道:“在这冰宫之中,只有咱们二人,还拜何人为师?”铁拐仙道:“冰川天女!”陈天宇怔了一怔,立即明白师父用意,摇头说道:“冰川天女存亡未卜,咱们怎好偷学她的剑法?”铁拐仙道:“正因为她存亡未卜,你才该学。试想她若死了,冰宫侍女也都死了,她这一派武功岂非失传。想冰川天女的父母,合创这套新奇的剑法,耗了多少心力,若然绝传,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而且也是武学的一大损失。”
     陈天宇漫步沉思,忽闻得有一股前所未闻的香味从园中一角飘来,陈天宇在宫中三月,对各种花草树木已经熟悉,宫中的奇花异草,有各种不同的清香,但却无一种有这样浓例(洌)的香气,陈天宇好奇心起,不禁走过去看,走到花园的一角,只见一棵大树,挺然独立,奇怪的是,大树上只结有一个果子,其大如碗,颜色鲜红,那股透人的香味就是这个果子发散出来的。陈天宙(宇)攀上树去,将果子摘下来,闻了一闻,香透脾腑,忍不住送到口中一咬,只觉又香又甜,且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丹田,竟是生平从未尝过的佳果。陈天宇把果子吃完,恨不得再找一个,可是宫中就只有这样的一棵树,树上就只有一枚果子。

    铁拐仙与红衣番僧霎眼间已斗了十余二十招,虽是连连后退,身法步法却并不乱,看来还能招架。陈天宇好生惊异,看了一阵,又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师父踏着五行八卦方位,面色沉重之极,将铁拐舞得呼呼挟风,震得耳鼓都嗡嗡作响,师父使的正是最损耗内家真力的伏魔杖法。陈天宇记得冰川天女说过,上次师父与这番僧作战,伏魔杖法幸喜只使到第九十六招,若然把全部一百零八路杖法使完,必得大病一场。陈天宇心想:“师父现在的功力已大不如前,竟然还使这路杖法,岂不是危险之极?要想上去相助,只见师父圆睁双眼,又向自己瞪了一眼,铁拐一挥,猛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铁拐仙与红衣番憎(僧)都各自斜窜三步。两人一退复进,双杖盘旋飞舞,又再交锋。陈天宇懂得师父的眼色是责他不听话,叫他快走,陈天宇一阵迟疑,场中斗得越发凶险激烈了。
   
    原来红衣番僧与陈天字相距数丈,他又知陈天宇武功低微,绝不把他放在眼内,而且又有那少年武士在旁监视,更是对他毫无防备。哪知陈天宇功力虽弱,吃了异果之后,轻身的功夫,已及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数丈之地,一掠即到,而且又是突如其来,骤然一击,那少年武士出手已来不及,红衣番僧全神贯注,要把铁拐仙击倒,冷不及防,肋下的穴道竟给陈天宇一剑刺个正着!本来以红衣番僧的深湛内功,这一剑尚不足令他重伤,但铁拐仙的伏魔杖法,一招强逾一招,这时正使到第一百零七招,拼尽全身的气力,运劲一戳,红衣番僧给陈天宇刺着,身躯颤了一颤,又被铁拐仙乘虚而入,在他那(胸)膛重重的戳厂(了)一下,这一来两下夹攻,那番僧纵是铁铸的身子,也抵受不了,还算他武功确是高强,没有当场送命。但亦已呕一滩鲜血,散了内家真气,非再修练三年五载,不能恢复原来的功力了。

    陈天宇有生以来,未曾见过如此惨状,只党(觉)手酸脚软,不敢再望。只听得花树草木间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那红衣僧已经逃命。忽闻铁拐仙叹了一口长气,道:“宇儿,你过来!陈天字转过头来,但见师父面如金纸,倚在树根,就像患了重病的病人一样,神色比前次受伤还更骇人,陈天字颤声问道:“师父,你怎么啦?”铁拐仙道;“徒儿,今晚是咱们分手之期了!”陈天字(宇)一惊,眼泪籁籁而下。铁拐仙笑道:“天下无百年不散之筵席,这又有什么值得伤心?”

   

春水煎茶 发表于 2010-2-5 17:58

要说像冰川天女或者白衣少年那样的超人武功,就算(增加,几)日前日夜闯冰宫的红衣喇嘛,武功也远在我辈之上。”

就算几日前日夜——后面是不是多了个“日”字? “就算几日前夜闯冰宫”,或者“就算前日夜闯冰宫”,都比较顺。

春照华颜 发表于 2010-2-6 19:30

就是。如果不去掉后一个日字,就念不通了。

    第八回

      刚进园子,地下怪声又起,陈天宇想道:“若然是人,定无在地底行走之理,我也太过虑了。”但既然回转,就索性再进里面巡礼一番。走到冰湖附近,忽似听得有轻微的脚步之声,陈天宇心中一僳(慄),悄悄的掩过去。陈天宇对宫中的道路,了如指掌,轻功又高,循声觅进,悄悄走去,来人竟没发现。
    陈天宇想起冰川天女的禁令,又恐怕他偷学其中的剑法,陡然大喝一声,飞步抢出,叫道:“俄马登,你好大胆!”俄马登回头一看,笑道:“陈公子,原来是你!芝娜呢?”陈天宇怒喝道:“闲话少说,你给我滚出去!”俄马登道:“咦,这倒奇了,你是这里的主人吗?”陈天宇道:“你管不着,你滚不滚?”俄马登笑道:“那你又凭什么来管我?”脸现好(奸)笑,手中已拔出刀来。
    陈天宇道:“你听我说。”俄马登喝道:“还说什么!”陈天宇不善措词,自己又确是偷学了冰川天女的剑法,迫切之间,解释不清,那两个尼泊尔武士一招紧过一招,陈天宇剑交左手,右手样(挥)动铁拐,同时使出两套武林绝学,招架了二三十招。
    陈天宇气衰力竭,暗叹口气:想不到糊里糊涂死在这儿。俄马登得意之极,一声好(奸)笑,手起一刀,向他右臂斜斜切下,陈天宇被那两个武士的月牙弯刀迫着,无法招架,正在绝险关头,只见俄马登和那两个武士都是乞嗤一声,打了一个冷战,攻势登见松懈。陈天宇大为惊奇,就在此时,忽闻得娇声斥道:“你们闯进冰宫,意欲何为?想找死么?”声音脆若银铃,陈天宇回头一望,只见花树丛中,冰宫侍女纷纷走出,说话的正是名叫月仙的那位书房侍女,她说话的口气和神态,都很像冰川天女。这刹那间,陈天宇又惊又喜,这么多的冰宫侍女一下子又都出现了!陈天宇几乎疑心又是一场幻梦。
   
    为首的侍女娇叱一声,寒光剑晃了两下,就想动手,俄马登牙关打战,说不出话,那两名尼泊尔武士急忙哀声求告,禀达来意。侍女中有人曾听冰川天女说过他们的来历的,知道冰川天女那日也曾在天湖旁边饶过他们,当即向为首的侍女说了。为首的侍女发一声号令,将阵形散开,说道:“若非见你等尚无恶意,你等今日就来得去不得了。好,你们走吧,下次若再乱闯,那就绝不留情了。”年长的那个尼泊尔武士尚欲说话,冰宫侍女喝道:“我们的公主不要你管!”说话之时,把冰魄寒光剑连连晃动,俄马登抵受不住,发一声喊,转身急走,那两名尼泊尔武士叹了口气,双手合什,向圣殿拜了一拜,也转身走了。只剩下陈天宇一人,呆呆地站在冰宫侍女的面前。那名叫月仙的侍女向陈天字(宇)盯了一眼,道:“你还在此地吗?”陈天宇道:“幸免劫难,走不出去,擅留宫中,尚望恕罪。”月仙道:“你为何偷学我们的剑法?”陈天宇说道:“我以为你们不回来了,恐怕这剑法失传……”陈天宇不善措词,冰宫侍女已有多人动怒,纷纷骂道:“哼,你小小年纪,心术却恁地不正,盼我们死!”“我们待你以宾客之礼,你却私入圣殿于前,又想窃据冰宫于后,岂有此理!”有几个气量窄浅的,就想拔剑将他驱逐。
    陈天宇气往上冲,心道:怎么这些冰宫侍女,个个都不近人情。当下傲然说道:“我本来就想走了,只是见你们尚未回来,恐有坏人私入,这才留到今日。”有一个侍女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有功之人了。”陈天宇道:“不敢,不过我的师父却是因为要保护此宫,以至在此丧生。我去了之后,他的坟墓,但愿你们能够保全。”说着不觉潸然泪下。月仙道:“呵,铁拐仙死了吗?怎么死的?”陈天宇约略说了一遍,月仙也自心中后悔,可是她处处模仿她的主人,说了的话,不愿更改,而且宫中都是少女,只有陈天宇是个男人,她也不敢擅自作主,将他留下,当下说道:“好,我替你修建铁拐仙的坟墓便是,你好生去吧。要我派人送你下山吗?”说话已客气许多,陈天宇余怒未消,傲然说道:“不要!”月仙又道:“公主曾经回来过吗?”陈天宇道:“没有!”月仙怔了一怔,凄然说道:“我们的公主,曾下过命令,不准我们私自下山,不论她在与不在,这命令我们都不敢违背,你下山后,若我们的公主还在人间,就拜托你代为查访。”陈天宇想起冰川天女的音容,虽然不近人情,却甚是得人忆念,她的高傲,乃是与生俱来,出于自然,与刚才那几个傲慢的侍女,绝对不可相提并论。陈天宇想起冰川天女,不觉心中一软,道:“听明白了,遵命就是。”在众侍女的注视下,仍然背起原来的行李,提起师父遗留的铁拐,头也不回,走出冰宫。背后依稀听得叹息之声,陈天宇想道:“冰宫侍女之中,原来也有好的。”心中稍觉宽慰。
    陈天宇上山之时,尚是初夏,如今过了三个多月,下山之时,已是金风送爽的仲秋,山顶雪片轻飘,半山红叶如霞,地震之后,尘沙未净,那纵横交错,匝着山腰,像银蛇一般的冰川,也蒙上一层淡黄,经过阳光折射,淡黄之中又透着浅蓝,别是一番景致,陈天宇恫恫(惆惆)怅怅,信步所之,忽见前面黑烟弥空,火焰冲天,原来那冰峰倒塌之后,露出了喷火口,余火未熄,熔岩如浆,旁边的地形已陷下成湖,陈天宇目瞪口呆,心道:“古人沧海桑田的说话,果真有其事。”不禁暗叹造物之奇,想起冰川天女与白衣少年,那日就正是在冰峰之下比剑,看来可是凶多吉少了,又想起采药的师娘与观战的芝娜,更是不安。心道:“但愿上天保佑,若她们尚在人间,我就是踏遍海角天涯,也要寻访她们的下落。”
   
    店小二道:“隔房住的是两位军官,卧病在床,己三日了。”陈天宇道:“客途生病,最是可怜,这镇上没有医生吗?”店小二道:“有是有一两个,但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医生把了把脉,药方也不敢开。”陈天宇奇道:“那是什么怪病?”店小二悄悄说道:“说来可真奇怪,那日这两位军官投宿,在外面饮酒,你知我们这间客店是兼做酒食买卖,便这往客商的。有一个少女,好像是从外国来的,鼻于(子)高翘,眼珠淡碧,也进来歇息,那两位官爷不合向她调笑了几句。那女子不动怒,却冷笑道:“你们欢喜在这里玩乐,那就在这里躺几天吧。”也不知她使的是什么邪法,忽听得“波”的一声,在那两个军官的面前,忽然散出一片寒光,我们远远的站在外面,也打了几个冷战。那女子说了这后,立刻抛下一锭银子,匆匆走了。她走了之后,那两位官爷直嚷发冷,盖几床棉被,都没有用。这几日一直迷迷糊糊,有时发烧,有时发冷,你说这可不是怪事么?”陈天宇听了,又惊又喜,心道:“听他说来,这女子放的暗器,似是冰魄神弹。莫非就是冰川天女?”道:“我稍懂医道,待我进去看看。”
    月光之下,看得分明,原来是冰川天女的贴身侍女幽萍,她自小随着冰川天女,文学武功,在众侍女之中,都是出类拔革(萃)的人物,地震之日的早晨,便是她奉冰川天女之命,陪铁拐仙的妻子谢云真去采药的。
    幽萍说道:“那日火山爆发,大地震动,地震之后,满山都是石块和溶岩,上山的道路已被封住了,我们见此情形,看来非等过了一些时日,待那溶岩凝结之后,上山是不可能的了。你的师娘有孕,难道叫她留在荒山?我知道宫中早准备有防备地震的所在,除了担心你之外,对众姐妹和铁拐仙都不必担心。所以劝你的师娘先回四川生产,待到地震的灾祸消减之后,铁拐仙自然会回来。”陈天宇叹口气道:“可是我的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幽萍听了铁拐仙的死讯,也是十分难过,沉默了一会,间(问)道:“那你现在准备何往?”陈天宇道:“想去拉萨,你呢?”幽萍笑道:“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本想等待一些时日,待山上的熔岩凝结之后,就回去的。”陈天宇道:“现在除了冰峰倒塌之处还留下喷火口之外,其他地方已不见熔岩了。”幽萍笑道:“可是我不知道呀!我还想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探望呢。”说到此处,歇了一歇,忽又笑道:“你可还记得那白衣少年给我拟的对联么?那是:幽谷荒山,月色洗清颜色;萍梗莲叶,雨声滴碎荷声。他把我想象为一个幽谷的静女,其实我也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来,在冰宫中也真是够寂寞的了。”月光之下,只见她轻掠云鬓,微露笑容,活像一个顽皮的女孩子,陈天宇也尚是童心未脱,给她逗得笑了起来,道:“哈,原来你是趁此时机,到处去玩,西藏地方,以拉萨最为繁华,还有金塔的喇嘛庙字(宇)哩,你不如和我到拉萨去看一看吧。”幽萍喜道:“那敢情好,咱们也可趁此打听公主的下落。”
    宫闹(闱)异事从头说,异国情鸳佳话多。

   

春水煎茶 发表于 2010-2-6 21:18

合并过来

第九回


幽萍道:“华玉公主出的两道试题,第一道是要他做一对联,公主道:中国的文字是单音字,最奇妙的特色是能做对联,你就将我的名字做一对嵌名联吧。以一支香的时刻为限,香若烧完,还做不出来,这一场就算失败了。那名叫桂华生的中国男了不慌不忙的看了公主一用良(眼),道:‘联语我已有了,只恐有冒昧之处,请公主见谅。’随即将嵌有公主芳名的对联写出,那联语是:


幽萍想了已(一)想,说道:“我也没心记日子,你们汉人的历法又极之麻烦,有时月大,有时月小,极不好记,只是我昨晚和今早都见城中有许多汉人赶市集买东西,听他们说是准备过中秋节的。”西藏是汉藏两种历法兼用,差异甚大,所以记不起汉历,甚属平常。陈天宇笑道:“你曾随小公主读过许多汉历,难道不知道中秋佳节乃是汉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也就是八月十五?”幽萍道:“这个我知道。怎么,八月十五又有什么关系?你尽问日子干什么?”陈天宇道:“我记起冰川天女说过的话,咦,只怕你所说的真会巧合,真是凶兆!”幽萍大为奇诧,问道:“什么?冰川天女说过什么话?”


下面香火缭绕,似是正举行什么仪式,只听一人说道:“怎么王瘤子这时候还没来?”陈天宇怔了一怔:原来这些人还不知道王瘤子已死!另一人说道:“这是他约咱们到此聚集的,怎会不来?”先头那人道:“咱们不等他了,先谈谈吧。福大帅本来要咱们去保护金本巴瓶的,现在不用啦,叫咱们通知门人,在年底以前,都赶到回疆去。”一人道:“怎么又不用我们了?”先头那人道:“听说回疆哈萨克造反,有许多武当派的门人杂在其中,非我们去对付不可。保护金本巴瓶固然极为重要,这件事情也不轻松。所以福大帅并没有小视我们,各位兄弟不必多心。”陈天宇心中一凛,想起萧青峰和铁拐仙说过的各大剑派的历史。武当派本来是定有严规,不准过问政事的。后来在明末清初之际,出了一个卓一航,受了女侠玉罗刹(即后来名震西域的白发魔女)的影响,离开武当山,走人(入)回疆,另立新派,帮助晦明禅师的徒弟杨云骢等抗击清兵,于是武当派的门规,遂被打破。(诸事详见拙著《白发魔女传》与《塞外奇侠传》)这已经是差不多一百年以前的事情,其后到桂仲明作武当派掌门,在回疆传下的武当弟子亦甚多,十九都成为抗清的义士。比中原“正统”的武当派,更得江湖景仰。


陈天宇心中一凛,想道,“原来这批人是要去对付回疆的武当派弟子的。只是这和王瘤子又有什么关系?怎么要等他呢?王瘤于(子)和武当派的雷震子是结拜兄弟,照说也该是这帮人的敌人呀!”正自不解,只听得先前那人又道:“要对付武当派,非王瘤子来不行,咦,他怎么还不来,难道他真的被武当派拉过去了?”


幽萍悄悄说道:“雷震子剑法虽精,可惜未得达摩剑法的神髓。”陈天宇点了点头,说道:“雷震子大约还可支持半个时辰,崔云子却是难以应付。”崔云子的弓弦,本是蛟筋与乌金合练,可以拉断敌人的兵刃,算得是武林的一件异宝,但前次在萨迹(迦)给萧青峰的拂尘拂断,后来虽经驳续,功效却大不如前,同时使用这种奇门武器,若只是应付一个功力与自己当的敌手,还可以在兵器上占便宜,应付群殴,却是难以发挥威力。


赵灵君哈哈大笑,指挥一从同门,将两人各自包围,雷震子仅能仗着怪招自保,剑势越来越施展不开;崔云子更是应付为难,只听得一阵阵叮叮哆哆的繁音密响,接着急促一声,声如裂帛,崔云子狂叫一声,左肩已中了一剑,弓梢了(去掉)也给利刃割裂。赵灵君喝道:“崔老二,你不是主凶,掷下弓来,饶你不死!”


陈天宇道:“就因为你不再恨我的师父,我才救你!”葛(霍)地身形一起,疾似流星,一剑向赵灵君疾刺,赵灵君左手一带,右剑平出,要把陈天宇摔倒,那料陈天宇的剑势比雷震子更怪。忽地剑锋一转,刷的便指到了赵灵君胸前,赵灵君大吃一惊,幸而他功力深湛,经验老道,立即后身一仰,施展“铁板桥”的功力,头向后垂,几乎触及地面,但觉剑风掠面而过,头顶上一片沁凉,饶是他闪避得宜,头发也给割去一缕,赵灵君身子一挺,急忙拍出一掌,陈天宇刚再出招,剑锋给他掌力一震,也自刺歪。原来陈天宇剑法虽强,功力未到,与赵灵君各有顾忌,心中都是暗暗吃惊,崆峒一众高手,见他们的掌门被一个少年弄得如此狼狈,不禁耸然动容。


这正是冰宫独有,世上无双的暗器——冰魄神弹,赵灵君功力虽高,给这冷气一冲,也觉奇寒彻骨,刺体侵肤。大吃一惊,叫道:“真是邪门,赶快围攻,叫他们腾不出手来!”幽萍双指疾弹,连发四枚冰魄神弹,打中三名崆峒门人,另一枚却给赵灵君用金针(钱)镖打飞,这三名崆峒门人功力较低,一(中)更是牙关打战,身躯颤抖,额上沁出汗珠。幽萍心道:“每人再奉送两枚冰魄神弹,他们就禁不住啦,呀,可惜,可惜!我没有多带。”要知冰魄神弹乃冰川天女从千丈冰窟之中,撷取冰魄精英,凝炼而成,除了在念青唐古拉山之冰峰之外,其他地方,根本无法再炼,幽萍随身只携有十多枚,这种暗器,又是一经打出,即自行消灭,化为乌有,故此打一枚就少一枚,幽萍也舍不得多用,略一迟疑,第二组轮攻的敌人,早已将她围住。


赵灵君有如触电,眼睛立刻睁不开来,幽萍乘机一招“冰河解冻”,挽了一个剑花,寒光剑一抖,一招化为三式,分刺上中下三路,这一手实是冰川剑法中最精妙之处,极能迷入(人)眼目,叫他分不出攻势在哪一方,应付之时,便可能自行出锗(错)。自(幽)萍长处冰宫,临敌经验不多,又是少年好胜,意欲擒贼擒王,先把赵灵君刺伤再说,哪知一剑刺出,忽觉微风飒然,赵灵君的身形一晃之间,已从自己右边袭到,陈天宇要抢上教护,已来不及,只听得“啪”的一声,幽萍的香肩竟给赵灵君的掌锋扫了一下,冰魄寒光剑几乎脱手欲飞,踉踉跄跄倒退几步。


陈天宇见状大惊,拼了性命,挥剑一阵连环疾刺,连使冰川剑法中的精妙招数,霎时之间,只见寒光匝地,剑势如虹,攻势凌厉之极。要知冰宫侍女虽得冰川天女传授,但却无一人学得齐全。陈天宇私学了密室石壁的剑法,又是从根本的功夫做起,所以反而比冰宫一从侍女,更得冰川剑法的精髓。一轮拼命抢攻,竟给他杀开了一条血路,与幽萍会合。这时至间(崆峒)门人所布的阵势,因要应付陈天宇与幽萍这两个新来的强敌,阵势微见散乱,雷震子与崔云子也冲出包围,会合在一处了。这一来,四人分成两对,共同应付崆峒门人的围攻,双方形势,又告稳定下来。雷震子做梦也想不到,仅仅数月的工夫,陈天宇的武功就精进如斯,看来竟已超出了他的师父。当下精神大振,达摩剑法使得进退自如,已与敌人有攻有守。崔云子的弓弦重又铮铮作响,与敌人打得难解难分。

金华丹 发表于 2010-2-15 22:01




第四十回


冰川天女低头默想,过了一会,轻声说道:“沁梅妹妹,你别哭啦。我们陪你上珠穆朗玛峰去。”李沁悔(梅)抬起了疑惑的眼睛,冰川天女道:“依他的性格,我看他既然到了这儿,就一定会去攀登珠峰。”


李沁梅眼光中露出一点希望,道:“冰娥姐姐,你真好。”唐经天道:“咦,你还打了雪鸡,哈,还是烤熟了的。你怎么不吃?”李沁梅道:“这是他留给我的,我舍不得吃。”冰川天女笑道:“傻孩子,不吃东西,哪有气力呢?”她摸摸李沁梅的干粮袋,干粮袋早已空了,原来李沁梅整整一天,竟没有吃东西。幸而唐经天的于(干)粮带得多,还带有一支长白人参,最适宜爬山之用。李沁梅吃了些干粮,嚼了半支人参,那半只雪鸡,却还是舍不得吃。

云重 发表于 2010-3-6 17:41

第三回

1、萧青峰早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服,一窜身从窗口飞出,只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可能需要查一下原书)条黑影,已附在对面房间的屋檐,探头内望。萧青峰也飞多少屋(还有这里),那黑影忽然回过头来,正是陕甘大侠麦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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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峰早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服,一窜身从窗口飞出,只见那条黑影,已附在对面房间的屋檐,探头内望。萧青峰也飞身上屋,那黑影忽然回过头来,正是陕甘大侠麦永明。

2、那尼泊尔武士也好生了得,只见他横里一跃,把手一抄,又把月牙刀接到手中,同时右足卷地一扫,踢萧青峰的下盘,他的同伴,另一个尼泊尔武士,也揉(猱)身急进;(,)唆,唆,唆向萧青峰连劈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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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猱身急进,嗖嗖嗖,向萧青峰连劈三刀。(书本上是 揉,我认为是 猱)...

第四回:


1、 试想铁拐仙是何等功力,他挑起这块石头,重逾百斤,飞过去又劲又急,那人竟然能轻描淡写地一托托开,足见武功亦筹(去掉)是不弱。萧青峰心内暗暗哺(嘀)咕: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武艺高强、奇形怪相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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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想铁拐仙是何等功力,他挑起这块石头,重逾百斤,飞过去又劲又急,那人竟然能轻描淡写地一托托开,足见武功亦实是不弱。萧青峰心内暗暗哺(嘀)咕: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武艺高强、奇形怪相的人物。

2、 雷震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冰川天女的剑法怪异绝伦,竟然是本派的达摩剑法!这达摩剑法在元代中叶失传,直至康熙年间,才由辛龙子复得(辛龙子复得达摩剑法之事,详见拙著《七剑下天山》),再传至桂仲明,桂仲明也因此而成为武当北支的开山祖(可能是“祖师”或者“鼻祖”)。但因达摩剑法繁复怪异之极,在武当派复传的时日尚浅,数十年来,后辈弟子能精通达摩剑法的实在没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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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是开山祖...而且按口语我觉得开山祖也可以,尽管我认为用开山祖师更好..



3、那小舟来得更近了,忽然哪(那)个喇嘛,(去掉?)大喝一声:“谁是冰川天女?”飞身而起,跃入冰川。脚点浮冰,奔向小船,手直向谢云镇(真)抓去。这一手登萍度水的功夫,真是超群拔萃,萧青峰这时,目光也全被那小舟吸住,见红衣喇嘛的“灵山掌”疾如风雷,看看就要抓到谢云真身上,不禁“呵呀”一声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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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舟来得更近了,相差十余丈远就要驶入天湖,那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喇嘛突然大喝一声:“谁是冰川天女?”飞身一起,跃入冰川,脚点浮冰,疾如鹰隼,奔向那只小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疾抓右手边的谢云真,他以为谢云真就是冰川天女。红衣喇嘛这一手登萍度水的功夫,真是超群拔萃,萧青峰这时,目光全被那小舟吸住,见红衣喇嘛的“灵山掌”疾如风雷,看看就要抓到谢云真身上,不禁“呵呀”一声惊叫起来。

云重 发表于 2010-3-6 17:52

第五回 1、这一晚,晚餐由侍女送来。陈天宇始终没有见着铁拐仙夫妇的面。是夜,陈天字辗转反侧,一会儿想起了那藏族少女芝娜,一会儿想起了冰川天女,一会儿又想起了自己所拜的师父铁拐仙夫妇的古怪行径,思潮起伏,不能入睡,偶从窗口望出,但见外面一片银白,在冰峰的雪光掩映之下,那些奇花异草,如同蒙上一层薄雾冰纳(纱),又如在玻璃世界之中,添了许多美妙的神秘的色彩,这奇景的确是人间罕遇,旷世难逢,陈天宇忍不住悄悄地起来,披上衣裳,推开宫门,出去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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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物冰绡

第六回
1、 回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披着白色的轻纱,从花径之中缓缓走出,飘飘若仙,傍着她走的正是铁拐仙的妻子,峨嵋女侠谢云真。谢云真将铁拐仙扶过一边,两人手牵着手,也学刚才那番僧一样,趺(跌)坐地上,动也不动。冰川天女则在微微冷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那两个尼泊尔武士满面惶恐之容,忽然都是双掌合什,跪在地上,口中喃喃有辞,似乎是在乞求冰川天女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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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是趺,但明显该是跌..
2、 那红衣番僧陡然见这九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也不觉吃了一惊,但他内功精纯,在冷气侵袭之下,却也并不畏惧,那九柄冰剑首尾相连,布成一面光网,慢慢收缩,红衣番僧忍耐不住,禅杖一弹,一招:“力划鸿沟”,向外推出,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连响,前一排的四口剑都研(碰)在杖上,红衣番僧这一杖有千斤之力,见这四名侍女居然抵受得住,好生惊异,说时迟,那时快,后一排的四口剑一齐刺到,却又倏的分开,前后左右,四柄剑同时进招,的是怪异之极,敏捷无论。红衣番僧一个闪身,左掌一震,避开了后面的一剑,又震歪了前面的剑点,但左右两剑,已堪堪刺到身上,陈天宇大声叫“好”(。)冰川天女眉头一皱,叫道:“侍儿小心了!”陡然间,忽见那四名侍女,一齐飞跃起来,给红衣番僧大喝一声,掌杖兼施,排山倒海般地直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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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排的四口剑都斫到杖上;
后面那个句号,额忘了查了...



云重 发表于 2010-3-6 17:57

第七回:

1、临湖有亭,通体用白玉建成,晶莹透明,在夕阳返照之下,幻中(发)迷入(人)的光彩,亭上设有酒席,除了冰川天女坐在主席之位,宾席上坐着二人,正是陈天宇师父师娘:铁拐仙和谢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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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出迷人的光彩

2、 两人在花树丛中冉冉而没,过了好久,陈天宇看得满园子里全无人影,清清寂寂,连鸟儿也似都睡着了,这才敢出来。走了两步,闻得那问屋子所发出的异香,特别有一股吸人的力量,不自觉地走到门前,摸摸那个门环,心道:“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古怪物事(添加。)叶(去掉)那门环转了两转,忽然自动开了,陈天宇吃了一惊。但是好奇心使他走了进去。里面布置如同神殿,中间贮有一个女子的塑像,面如满月,金发披肩,竟是一个胡女的塑像。陈天宇正在出奇,忽闻得背后有人咳嗽,回头一看,只见冰川天女满面怒容,指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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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这里面不知有什么古怪物事?”那门环转了两转


3、铁拐仙经过七日静养,玄功内运,已把体内余寒之气去尽,虽然功力减损,行动已如常人,不必再倚靠铁拐了。陈天宇找到师父,说出密室所见,铁拐仙沉吟了半晌,忽道:“宇儿,你该多拜一位师父。”陈天宇诧道:“什么,你不要我了么?”铁拐仙道:“不,你听我说,武学无止境,你纵练到我今日的境界,也尚难以抵敌一流高手。不要说像冰川天女或者白衣少年那样的超人武功,就算(增加,几)日前日夜闯冰宫的红衣喇嘛,武功也远在我辈之上。”陈天宇目睹种种,知道师父所说的绝不是客气话,不禁默然。铁拐仙续道:“我功力未复,非过十年,难以下山。在这十年之中,若有强敌前来侵扰,如何抵御,所以我要你多学一些上乘功夫,再拜一位师父。”陈天宇道:“在这冰宫之中,只有咱们二人,还拜何人为师?”铁拐仙道:“冰川天女!”陈天宇怔了一怔,立即明白师父用意,摇头说道:“冰川天女存亡未卜,咱们怎好偷学她的剑法?”铁拐仙道:“正因为她存亡未卜,你才该学。试想她若死了,冰宫侍女也都死了,她这一派武功岂非失传。想冰川天女的父母,合创这套新奇的剑法,耗了多少心力,若然绝传,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而且也是武学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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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算日前

4、 原来红衣番僧与陈天字相距数丈,他又知陈天宇武功低微,绝不把他放在眼内,而且又有那少年武士在旁监视,更是对他毫无防备。哪知陈天宇功力虽弱,吃了异果之后,轻身的功夫,已及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数丈之地,一掠即到,而且又是突如其来,骤然一击,那少年武士出手已来不及,红衣番僧全神贯注,要把铁拐仙击倒,冷不及防,肋下的穴道竟给陈天宇一剑刺个正着!本来以红衣番僧的深湛内功,这一剑尚不足令他重伤,但铁拐仙的伏魔杖法,一招强逾一招,这时正使到第一百零七招,拼尽全身的气力,运劲一戳,红衣番僧给陈天宇刺着,身躯颤了一颤,又被铁拐仙乘虚而入,在他那(胸)膛重重的戳厂(了)一下,这一来两下夹攻,那番僧纵是铁铸的身子,也抵受不了,还算他武功确是高强,没有当场送命。但亦已呕一滩鲜血,散了内家真气,非再修练三年五载,不能恢复原来的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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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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