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箫生 发表于 2012-1-11 21:33

丛云之月风之华

大唐全盛日的长安,景色很美。不用说懒懒地抚摸着坊间墙上青苔的阳光,不用说嗖地一下掠过斑驳的古城墙的燕子,更不用说当第一缕春风摇醒的第一轮美人笑颜般的春日唤醒的万紫千红。满地落花红带雨,说得真好啊!那红红的东西,不就是花瓣吗?朝云笼罩下,乱红飞过初醒的长安;那沐浴在花雨里的长安,被花香浸透的长安,诸神眷恋的长安。
风散华静静躺在桃树下,一本薄薄的《礼记》遮住了脸。周围都是花,头枕着昨夜落下的桃花,身子周围是别处吹来的花,就连《礼记》上也有刚刚唱着歌子一跃而下的桃花。
“真好啊!”风散华思绪渐渐远去,周公早已捻着棋子等待姗姗来迟的风散华。风散华正要对周公作揖,陪个不是,忽然感到被人踢了一脚,不知谁喊了声“啊呀”,将他拖回了现实。等待着风散华的,不是早已滑落一旁的《礼记》,而是近在咫尺的面庞——一张配得上称为长安风物的面庞。
那张面庞的主人跪坐在风散华身上揉着脑袋,忙不迭地道歉:“实在对不住,妾身走的匆忙,没看到阁下。”风散华痛苦地低鸣一声:“没关系,快些起来呀!”那少女好像听到当头棒喝了呀,“嘿”地拍了土地一掌,身形平平向后飞起,稳稳落到地上,宛如落花,风散华看得呆了。
“小浪蹄子在这,别让她跑了!”
说话间,数十个泼皮各执棍棒,围了个圈子慢慢掩了过来。那少女恼了,玉足斜斜划了半个圈子,摆了个拨草寻蛇势,怒道:“死泼皮,烦死了,没完没了的,真不记打!这次一定要打得你们站不起来!”领头的泼皮虚劈一棍,喝道:“告诉你小浪蹄子,爷爷跟你耗上了!这小白脸是你的骈头还是相好?一起打!”风散华皱了皱眉,抱膝坐下,捡起数枚花瓣,懒懒说:“我斯文人,才不管你们的江湖恩怨,你们要打自己打去!”“妈的,好大口气!”领头泼皮怒从心起,抢上前去,就要当头一棒。那少女飞起一足,将领头泼皮踢得飞起。众泼皮正要一拥而上,泼皮里一人突然拦住众人,惊道:“打不得,这是太史局的风少监!”泼皮一听“风少监”这三个字,好比听到了一声平地惊雷,都围了上去嘘寒问暖。领头泼皮挣扎起来,推开众人,赔笑道:“风少监,对不住,真对不住!小的不知是您大驾,刚刚差点得罪了,罪该万死,真罪该万死。”风散华看了领头泼皮一眼,哦了一声,想起了些事情,指着他说:“你是安乐坊的赵四!你老娘好些了么?”赵四点头如捣蒜:“对对对,俺是赵四。托您的福,老娘没病没灾,又能吃又能睡。”风散华露出一丝微笑:“那就好。”
风散华指了指那少女,问道:“赵四,你们怎么结下梁子,可否给我说说?”那赵四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来,周围兄弟也呼啦啦跪了一片。赵四涕泪交流:“风大人,风青天,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甜水坊的李三,您是知道的,平日里虽好噇几口黄汤,可好仗义疏财,交情极广,是个极好的人。近日老娘得病,家里是穷得连锅都是干净的,没奈何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有松鹤楼大老板念及他给松鹤楼平过事儿,赠了二两银子救命钱,还请他吃了顿饭。也是李三这厮不争气,不合多噇了几口黄汤,被这贼贱人掏了包去——这可是救命钱呐!李三找到俺,俺能不给他出头吗?叵耐这贼贱人拳脚利索得紧,俺们兄弟吃了好大的亏啊!”
风散华盯着那少女,一句话都不说。那少女掏出一个褐色钱袋,扔回李三,一脸歉意:“抱歉啦,我不知道这钱如此要紧。”风散华双掌一拍,说道:“好啦,钱还了,人也认错了,这事儿,就看我面皮上,过去罢!”众泼皮拜了几拜,欢天喜地地去了。
风散华拍拍身上尘土,整了整冠,夹起书卷,念叨了句“天色不早啦”,就要离开。
那少女噗嗤一声轻笑,拦住路头,伸出手掌,白皙的指头如玉石般晶莹,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好像能看到骨头。几瓣落红落到手掌心上,鲜艳得让人赞美造物主的神匠巧思。
风散华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这明眸皓齿的少女。
那少女笑道:“妾身初至长安,不知长安居,大不易,使尽了盘缠,这才偷了那人银两。风大人慷慨好施,就赠妾身盘缠几两,如何?不然,妾身真得露宿长安了···”
风散华恍若不闻,径直从少女身边走过。那少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哭得梨花带雨:“看到无助的女孩子,一般人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风散华一边挣扎一边喊:“一般有能单挑数十个泼皮的‘无助’女孩子么?放手啊!”
“不放!”
二人纠缠了很久,风散华力气不如那少女,终于妥协:“好,我管你几天饭,可以。可我的钱不能白给,你要帮我做事,行?”
那少女一口答应,笑道:“妾身复姓公孙,行大,从今以后就是风大人保镖了。”
风散华抚平衣领,叹了口气。
(未完待续)

祖武符 发表于 2012-1-11 23:14

很好很好……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啊……这个出场很武侠……

绿意 发表于 2012-1-12 02:39

武侠么?为啥子感觉有点于晴席娟化……

梦箫生 发表于 2012-1-29 22:03

风散华指了指那少女,问道:“赵四,你们怎么结下梁子,可否给我说说?”那赵四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来,周围兄弟也呼啦啦跪了一片。赵四涕泪交流:“风大人,风青天,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甜水坊的李三,您是知道的,平日里虽好噇几口黄汤,可好仗义疏财,交情极广,是个极好的人。近日老娘得病,家里是穷得连锅都是干净的,没奈何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有松鹤楼大老板念及他给松鹤楼平过事儿,赠了二两银子救命钱,还请他吃了顿饭。也是李三这厮不争气,不合多噇了几口黄汤,被这贼贱人掏了包去——这可是救命钱呐!李三找到俺,俺能不给他出头吗?叵耐这贼贱人拳脚利索得紧,俺们兄弟吃了好大的亏啊!”
风散华盯着那少女,一句话都不说。那少女掏出一个褐色钱袋,扔回李三,一脸歉意:“抱歉啦,我不知道这钱如此要紧。”风散华双掌一拍,说道:“好啦,钱还了,人也认错了,这事儿,就看我面皮上,过去罢!”众泼皮拜了几拜,欢天喜地地去了。
风散华拍拍身上尘土,整了整冠,夹起书卷,念叨了句“天色不早啦”,就要离开。
那少女噗嗤一声轻笑,拦住路头,伸出手掌,白皙的指头如玉石般晶莹,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好像能看到骨头。几瓣落红落到手掌心上,鲜艳得让人赞美造物主的神匠巧思。
风散华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这明眸皓齿的少女。
那少女笑道:“妾身初至长安,不知长安居,大不易,使尽了盘缠,这才偷了那人银两。风大人慷慨好施,就赠妾身盘缠几两,如何?不然,妾身真得露宿长安了···”
风散华恍若不闻,径直从少女身边走过。那少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哭得梨花带雨:“看到无助的女孩子,一般人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风散华一边挣扎一边喊:“一般有能单挑数十个泼皮的‘无助’女孩子么?放手啊!”
“不放!”
二人纠缠了很久,风散华力气不如那少女,终于妥协:“好,我管你几天饭,可以。可我的钱不能白给,你要帮我做事,行?”
那少女一口答应,笑道:“妾身复姓公孙,行大,从今以后就是风大人保镖了。”
风散华抚平衣领,叹了口气。

梦箫生 发表于 2012-2-9 22:39

梦的爬山虎

一条小巷,一条寻常可见的小巷。
对,寻常可见的绿色帐幔,寻常可见的燕子呢喃,寻常可见的阳光刺过蓬蓬如车盖的树梢,将染上木屐齿痕的青石板路涂抹上自己的颜色。在这样平常的小巷里,也有着寻常可见的思春少女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那日子是很好很好的,可惜,已经找不回来了。
恋爱中的少女是盲目而可爱的,林二娘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少女。
当太阳悄悄升起的时候,林二娘早早爬起,对镜梳妆,挑起水桶,到巷口桃树边的水井汲水。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二娘不记得了,只记得,在做这种粗活的时候,那棵桃树开了八回,又谢了八回。
在井边,林二娘要做的工作是将井绳放下,摇晃,上提——自然是用井轱辘的——还有偷偷往井边那户人家窗子上瞄,等待着那抑扬顿挫的诵书声。王家伯伯的男孩子,王思儒,那个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让二娘难以入睡的男孩子;那个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来敲响二娘梦之门扉的男孩子;那个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让二娘的梦变得特别甜美的男孩子。可是不知怎么了,最近,这个让二娘左思右想的男孩子,荒怠了早课,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消失了。二娘才不会在乎这些呢,因为她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思儒琅琅的读书声。
看来,是为了应考,贪夜里清净,改在夜晚用功了呢。听街坊的赵姨说,好像春闱快到了,可要好好给他加油才是,那待会儿炖碗鸡汤悄悄送过去吧,他会不会笑我呢?
二娘慢慢绞动轱辘,满心甜蜜。待她思绪悄悄飞回心儿里的时候,她发现她前边站着一对男女,是一对衬得上长安风物的年轻人。
是私奔的小情侣吗?
不像,那姑娘缠着那小伙子,那小伙子却是爱答不理的,倒像是一对兄妹,可,他们长得并不像啊。
那女孩子开口了:“姐姐你好,请问甜水坊是这儿吗?”
四娘骄傲地指了指那井口斑驳的水井,答道:“除了甜水坊,哪还有这么甜的水?”
那女孩子一声欢呼,笑脸盈盈,对那男孩子说:“怎样,妾身说得没错吧,这就是甜水坊。”那男孩子颇不服气,气鼓鼓地说:“哼,瞎猫撞上死耗子。”
那女孩子又问四娘:“又请问姐姐,王令明大叔家住哪?”
王令明?啊,思儒的父亲可不是叫这个名字么?这男孩子难道是思儒的同学,还是王伯伯朋友的孩子?
四娘指了指那井边的宅子,说:“喏,那就是王伯伯的房子。你找他干什么呀?”
那女孩子嘴快,抢着答道:“王大叔说他儿子有些不对劲,让我们来看·····”
“就你嘴快!”那男孩子伸手打了那女孩子脑袋一下,那女孩子疼得捂住头蹲地上了。
思儒!难道是思儒出什么事了?是病了?还是疯了?难道,是······

那少年到得门前,敲了敲门,过不多时,“咿呀”一声,陈旧的门扉发出嘶哑的歌唱,一个老者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俩不速之客。那少年行礼道:“老伯,我是太史局的人,姓风。敢问老伯可是姓王,讳世清?”那老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是是,快进来快进来。”打开大门,把风散华和公孙大娘接了进去。
风散华和公孙大娘用过了茶。风散华问道:“下官风散华,忝任太史局少监。昨夜京兆李明理李大人光临太史局,大略说了老伯之事,委托太史局为老伯解忧。然个中情况李大人所知不多,老伯可否将情况具体说上一说?”
王世清一听此言,沉吟半晌,终于一拍大腿,叹道:“也罢,也罢。难得明理兄有心,没忘了我这个同窗啊。
风大人,我幼时与明理兄同窗共读,你是知道的了。可我这人啊,又笨,又没有明理兄那等勤谨,故此至今还是一个秀才。好在得一佳儿思儒,自小聪敏好学,连明理兄都对他赞赏有加,认了他作干儿。风大人,不是我自吹,思儒天资既好,又用功得很,这学问,在长安也是颇有文名,都说他能在本次春闱高中呐,所以来求亲的人,那是把寒舍门槛都踢破几条。我与内人商量了,终于给他找了门好亲事,就等着春闱后完婚,盼他个双喜临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我这好孩子,居然出了大事。
一个多月前,我早上醒来,没听到思儒晨读,当时也没在意,以为他晚上用功过度,到早方睡。果不其然,思儒整整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思儒就开始读书啦,读的是《诗经·周南》里的那首《关鸠》。”
公孙大娘悄悄捅了捅风散华,低声问道:“那什么‘灌酒’是什么,说喝酒的么?”
风散华低声答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面上看是首春秋的情诗,历代君子有不同解释。”
王世清赞道:“风大人少年得意,得任太史局少监,果然是博学多才。我那时不是很在意,为了省那几文灯油钱,早早睡了。
到了第二天,思儒又躺在床上睡了一天,晚上又起来读书啦,我侧耳一听,他读的,赫然还是哪首《关鸠》!”
风散华好奇心起,稍稍正坐,说道:“这可奇了。”
公孙大娘撅了撅嘴,说道:“读一遍记不住,多读几遍这有什么奇的?我就经常这样。”
风散华叹了口气,神色很是无奈,说道:“大小姐,别拿你里边尽是饭的脑袋和人家尽是书的脑袋比啊,不觉得对王公子很失礼么?何况《诗经》是儒家六经之首,所谓‘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那《关鸠》又是《诗经》第一篇,要是背不出,王公子这春闱也不用去了。老伯,我这同伴不懂事,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王世清连连摇手,示意不妨。
风散华续道:“老伯,若我所料不错,那第三天,令郎念的还是这《关鸠》。”
王世清叹道:“何止第三天,一直到昨日,念的还是这《关鸠》!”
饶是公孙大娘百无禁忌,此时也知大事不妙,吓得站了起来。
风散华心中却是有了主意,起立道:“老伯,下官可否见令郎一面?”王世清埋首左手,右手不住挥动,说道:“他就在里面那房里,你去看了就明白了。”公孙大娘跟着风散华走出大厅,放心不下,回首看了王世清一眼,恍惚间觉得他似乎老了二十岁。
到了内厢房前,公孙大娘依稀闻到一些臭味,风散华则是闭目站在厢房前良久,抚摸着那门上老旧的图案,迟迟不推门,好像一推门,就会打碎了一个一夜头白的老者心底固执的幻想,就像顽童往水里扔块石头,击碎那本不存在的月亮一样。
风散华轻声道:“公孙,你就不要进去了。”公孙大娘扯住他的衣角,绽放出太阳也要失色的一笑:“妾身是大人保镖,大人到哪,妾身跟到哪。”
风散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公孙,准备好了么?我要开门了。”
吱呀一声,薄薄的,分隔了生与死的境界的门打开了,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公孙大娘虽早掏出丝绢护住耳鼻,仍被臭味呛得直皱眉头。风散华却如早已司空见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走向那床上盖着被子的一堆隆起。
风散华一把把被子掀开,里面是一个略有浮肿的年轻人,一个眉宇间充满死气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想来生前是很俊俏的吧,可是,此时的他,只是一堆滩在床上的死肉罢了。浮肿,尸水,腐烂。绿色的尸水从嘴角流了下来,让本已变得面目可憎的面目变得更加面目可憎。
风散华吁了一口气,说道:“至少死了一个月啦,真是不幸。”
公孙大娘蓦然想起一事,“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指着那尸体不住颤抖,说道:“那那那···那晚上起来读《关鸠》的是哪一个?”
风散华回首一笑:“今天晚上不就知道啦?”

贺兰羽灵 发表于 2012-2-23 19:18

又是嵌名么=                =                  =
于是哪里灵异了

梦箫生 发表于 2012-3-8 20:40

月上中天,刘三儿缓步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和平时一样,不时哐哐哐敲起三声响锣,扯一嗓子“小心火烛”。和平时不一样的是,搭档赵四临时有事,又找不到人替,刘三儿只好一个人出来打更。刘三儿走到甜水坊,老觉得阴风一阵一阵的,吹得人心慌。他靠在背风口坐下,偷了个懒,使劲揉吹得发凉的后颈,好容易搓得热了,正要爬起来往前走,忽然听见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小巷里传得格外的远。
“妈呀,闹贼啦!”刘三儿一激灵跳了起来,隐隐幢幢间看见一个黑影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刘三儿毫不含糊,操起白蜡杆迎了上去,对着那黑影脑门就来了一棒,果然应声而倒。刘三儿满心高兴:“嘿小子,绕是你奸似鬼,也教你着了爷爷的道儿!跟你刘爷爷见官去吧。”刘三儿提起灯笼凑到那人面前,弯下腰来要看看那人长啥样。灯火明灭之下,一张惨绿惨绿浮肿得非常严重的脸赫然出现在刘三儿面前三尺。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原本极为英俊的脸上布满白色的伤口,数十只,不,数百只咀虫在灯火下剧烈地扭动身躯,万头攒动。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凹陷着两个空洞,一只眼球还挂在鼻子旁边,另一只眼球不知哪里去了。那人···不,应该说那东西猛的将刘三儿扑倒,露出森森白牙,往刘三儿脖子上咬上去。
“哈”的一声娇喝,那东西被踢得飞起,摔到三丈之外。刘三儿抖着爬起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配得上称为长安风物的少女。那少女极是戒备,双拳左后右前,摆了个二龙抢珠式。百忙之中不忘问刘三儿一句:“喂,大叔你没事吧。”刘三儿惊魂未定,连连摇头,也不知是说没事还是说有事。那少女目光不敢稍离那东西,只说:“既然没事,就快走吧。”刘三儿说:“闺女你积大德了,菩萨保佑你。”连东西都顾不上拾,手脚并用忙不迭地往外跑。   
那少女听见刘三儿的脚步声消失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好,既然神棍大人靠不上,那就让本公孙大小姐跟你玩玩。”公孙大娘“哈”地一声娇叱,踏定九宫八卦,一招“猛虎掏心”右拳打出,正中那东西前胸,如击败革。那东西伸手一推,公孙大娘左手横削胸前三尺,挡了这一推,蹬蹬蹬退开三步。公孙大娘好生烦恼:“这怪物连吃我三十七招,就是头大牯牛也倒了。攻击也毫无招式可言,只是力大无比,令人难当。”不行不行,不能丧气。公孙大娘牛气上来,喝道:“好,你再接我三十招,我不信你不倒。”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好十个回合,那僵尸被打倒无数次,又无数次爬起来,怒火中烧的公孙大娘咬紧牙齿,无数次再把它打倒。正在相持之际,公孙大娘听到有人发了一声喊“跑回来!”公孙大娘没仔细想,就拔足往后狂奔。那僵尸跟着就追了上来。
那僵尸追到水井旁,啪地一声被绊倒。公孙大娘回头一看,那地上布满了绳索,密密麻麻跟蜘蛛网一般。水井之上风散华提着个水桶,哗地一下把水都倒了出来。
“六三,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上六,系用徵纆,置于丛棘,三岁不得,凶。”风散华口中念念有辞,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大喝一声:“疾!”那绳索吸了水,竟如蛇一般动了起来,弯弯曲曲地慢慢盘旋在那僵尸身上,系紧。那僵尸被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风散华从井口跳下,走到那僵尸之前,用朱砂在那僵尸额头点了一点,摇响摇铃,跟着寂寞的铃声缓缓念道:“尘归尘,土归土,脱尔束缚,归于黄土。”那僵尸本来一直在挣扎,听风散华念了几遍,一阵风吹过,便再也不动了。
公孙大娘走来,赞道:“公子好手段,妾身佩服。”风散华说:“这回某家不是神棍了吧?”公孙大娘笑颜如花:“嗯,不是‘普通’神棍。”风散华轻轻敲了敲她脑袋,说:“收拾一下,准备收工······”风散华突然紧紧抓住公孙大娘的手,脸上尽是戒备之色。公孙大娘脸色一点没变,嘻嘻笑道:“公子别这样,妾身会害羞的。”双脚却是不丁不八,全神戒备。
不知何时,一股大雾,已将二人包裹其中。

濮阳羽灵 发表于 2012-3-11 07:48

诶啥时候更新了…僵尸不是不会拐弯儿么?你这也不会抬腿吧?看情形又要尸变了?

有泪如倾 发表于 2012-3-11 13:20

这篇的文笔真赞,尤其开头很有韵味。人物对话称谓口语什么的也挺用心

冰枫照雪 发表于 2012-3-12 21:39

挺精彩的写的。。。。。。。。。。。
想象力丰富。。。
加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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